沐雪亭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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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里。 宋易文靠著墻壁坐在稻草上。抬頭看著前方的窗子,目光追尋著幾道滲進來的月光。這樣的環(huán)境其實也還好,畢竟他曾經待過比這惡劣得多的環(huán)境,而且一待就是十幾年。 “宋易文!吃飯了!”獄卒動作粗魯的塞進來一碟飯菜,飯菜只比泔水桶的好上了那么一點。 宋易文站起來,出乎意料的是,他直接端起了飯菜,還問了一句:“請問有筷子嗎?”語氣稱得上和善了。獄卒楞了一下,他見過太多人,有哀苦求情的,有破口大罵的,等等不一而論,但他從未見過宋易文這樣的,驚詫過后,他還是給宋易文拿了一雙筷子。宋易文注意到對方驚詫的眼神,接過筷子時,苦笑著解釋了一句:“我小時候曾和野狗搶過飯吃,這頓飯菜對小時候的我來說可以說是美味佳肴了。” 獄卒聽他這坦然的語氣多看了他一眼便出去了。 宋易文正坐在地上,正對著月光,端起飯菜:“舉頭邀明月,對月成三人。月兄,今朝無酒,宋某以菜代酒了?!彼云綍r吃飯的姿勢夾了一口菜,細細咀嚼咽了下去,自言自語道:“許久未食,也是別有滋味?!?/br> “易文倒是好興致?!?/br> 宋易文一震,飛快放下碗,對著聲音就要跪下,那人卻快步來扶住了宋易文:“易文多禮了,孤今日來不是為了讓你下跪的?!?/br> 宋易文卻執(zhí)意下跪,眼睛有淚水落下:“臣有負圣托,請皇上下罪?!?/br> 皇帝也不再勉強:“你說你有負圣托?” 宋易文哽咽道:“臣因身外之物辜負了皇上的信任。” 皇帝哦了一聲:“這么說,你對裴愛卿的指控供認不諱了?” 宋易文眼睛閉上,重重點頭。 皇帝又問道:“可是有人指使?” 宋易文狠狠搖頭:“此事均系罪臣一人所為,與他人毫無干系。罪臣只恨辜負了皇上的賞識之恩。” 皇帝看了他一眼:“可是據抄家的大臣說,你家并無太多富余之物,你的那些錢呢?” 宋易文身軀一震,過了許久眼睛才睜開:“罪臣已揮霍一空。” 皇帝將手被在身后:“易文,你這又是何必,孤知道那些錢——” 宋易文又是一震,立刻狠狠磕頭:“求皇上別說了,一切都是罪臣一人所為,皇上您——就別問那些錢了?!?/br> 皇帝若有所思的看著他:“易文,孤知道……” 宋易文伏在地上哽咽:“罪臣只怪自己一念之差,走上一條不歸路?!?/br> 皇帝又看了他一眼,沒再多言,離開了。留下宋易文一人和滿地冰涼的月光。宋易文保持著那個姿勢許久許久。 最近長寧街頭巷尾的談資便是宋易文貪腐這事,雖然最后還沒下定論,但所有百姓都覺得他逃不了了,人證物證俱在,據說他還牽扯到了二十年前前任御史全家被害一事,這次肯定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 從趙牧那里得來的消息是清漣最近也很正常,岐空稍稍安心了些,每天沒事便到處亂晃。只是今天這一晃就碰到了不想見到的人,她很想裝作沒看到,可惜她不瞎。 墨丹青看到她僵立在原地的樣子有點無奈的笑了笑,自己走了過去,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半蹲下身體:“你怎么還沒長大?!?/br> 岐空很想翻個大大的白眼,長大了你能怎么樣?。?/br> 墨丹青勾起唇角:“你不是一直想去永安嗎,今天我跟你一起去?!?/br> 岐空心里警鈴大作,警惕的看著他:“干嘛?我不去?!?/br> 墨丹青微笑:“去了你就知道了。” 岐空撇開墨丹青的手:“我不去。你不正好也不希望我去?!?/br> 墨丹青也不惱,用手支起下巴,微笑道:“此一時彼一時?!?/br> 岐空垂眸:“我不想去?!?/br> 墨丹青想了想說:“我之前碰到了一個孩子。你猜叫什么名字?” 岐空抬頭看他,眼里全是欣喜,一把拽住他的袖子:“四時?是不是他?” 墨丹青有些無奈的點點頭:“她傷的很重,幸好得了一滴你的血保住了命,現在在永安養(yǎng)傷?!?/br> 岐空眼眶一熱,她怕出丑,趕緊用袖子擦了擦,語氣還是帶著點哽咽:“那你不早說,還等什么,現在就去啊。” 墨丹青伸出右手往虛空中輕輕一劃,兩人便從長寧城中消失,瞬移到了曼城城門處。岐空看著不久前走過的地方心情很是復雜。還沒等她緩過來,手被墨丹青拉住了,她下意識就要掙扎開,墨丹青有點無奈:“我不拽著你,你也進不了永安?!贬者@才不情不愿的被他拉著。 只見墨丹青左手向著虛空劃了幾下,手掌落下的那一刻,周圍景象迅速變化,沒多久,一座巍峨壯麗的城池出現在他們面前,巨大的黑色城墻屹立在前方,大開的城門像巨獸張開的嘴巴。今天的氣氛看起來很莊重,城門附近看起來空空蕩蕩,但卻有許多道影子像風一般進進出出。 一座像墳墓的城池。她這樣想。墨丹青沒有召出劍,只是這樣拉著她進去了。岐空忍不住問:“這兒沒人守著嗎?” 墨丹青頗有耐心的回答她:“沒有。永安是一座來去自由的城,只要你能進來,能離開?!?/br> 岐空哦了一聲,心中下意識記著他剛才左手的手勢。 永安是一座很特別的城。這里和人類的城市布置很不一樣,沒有店鋪,沒有房屋,只有許多寬闊以大青石鋪就的道路,這兒的妖怪也都沒有形體,看起來只是一道一道的影子,有些影子纏繞在路兩旁的參天大樹上,有些影子縮在遠處巍峨大山腳下,等等。 “他們看我們,也是這樣的一道道影子嗎?”岐空仰頭望著墨丹青。 墨丹青挑了一條最中間的道路走,聽到岐空的問題,點點頭:“這是第一任妖君在這座城里定下的規(guī)則。任何進入這座城的靈體,只要不想被別人看到都會幻化作一道影子。彼此不認識的靈體看對方也只會是一道影子。只有王族能看見所有影子的本體。” 岐空起了好奇心:“他叫什么名字?為什么要創(chuàng)造這么一座城、定下這么奇怪的規(guī)則?” 墨丹青看著岐空忍不住笑了:“這座城是以他的名字為名。當然這也不是他的本名,他的本名已不可考,他所在的那個時代是個群魔亂舞的年代,那時候的仙門還很弱小,妖怪各自盤踞一方,與人類為戰(zhàn)。他出現后結束了那個時代,統(tǒng)一了這個世界的妖怪,最后在他妖力衰竭之時,以殘軀鑄造了這座城池,定這種規(guī)則大概是為了避免妖怪再次內亂吧?!?/br> 岐空忍不住回頭再次看了一眼這個看似空蕩實則擁擠的城,小聲說:“也許他只是為了保護弱小的妖怪呢,在他們走投無路的時候還有地方能收留他們。”真是個溫柔的大妖怪。 墨丹青看了看她,沒說話。 當他們最后停住腳步時,一座雄偉的宮殿出現在他們眼前。整座宮殿以黑色的金屬鑄造而成,懸浮于半空中。 “這是后來的歷任妖君抽取自身妖力建造的,也是整座城中唯一不受規(guī)則約束的地方?!蹦で嗫粗贿h處的宮殿講解道。 岐空仔細看向那里。 宮殿就像一個有許多棱角的黑色盒子,靜立在那里,仿佛處于真空中,也許時間在那里是靜止的。當她回過神,兩人已經站在宮殿門前。不同于外面看起來的寂靜,里面分外熱鬧。屋頂懸掛著巨大的夜明珠,大殿四角的柱子上各自纏繞著黑龍,它們都還在呼吸。各色妖怪正在里面觥籌交錯,他們似乎正在舉辦宴會,而當他們進去的瞬間,整座宮殿安靜了下來。隨著墨丹青一步一步向前走,四周在竊竊私語—— “仙門派他來了?!?/br> “他身邊是誰?” …… 岐空一臉的莫名其妙,總覺得自己是個局外人。待墨丹青走到最前方時,才停下,看向高臺上坐著的兩個人微微頓首:“仙門墨丹青奉掌門之命賀妖界大喜?!痹挳?,也不多言,拉著全身僵硬的岐空走了出去。 嶼安面無表情的看著兩人離開,神情間未有任何波動。他身側的女子主動拉住他的手,笑的端莊。 岐空腦子是一團漿糊。那個女人……為什么偏偏是那個女人?那個歸墟山的藍衣女子。 墨丹青看出了她在想什么:“那個女人叫解藍,妖界唯一的女將軍,是妖君嶼安的師妹?!?/br> 岐空陡然停下了腳步,看向墨丹青,嘴角掛著笑:“你想說什么?他們郎才女貌?” 墨丹青蹲下身體,看著岐空:“我們——” 話被岐空揮手打來的一巴掌的打斷。她面如冰霜:“踩著弱者尸體上去的女將軍?還是利用同門的仙門首席?你倆確實很搭?!痹捯粢宦?,她整個人已經從墨丹青面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