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極夜(2) 18vs.#269;#120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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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冀的聲音很好聽。 在廣袤無垠的冰天雪地,在狹小溫暖的昏黃室內(nèi),在近在咫尺的耳畔。 尤其如此。 薄翼加重力氣吻他。 每次當(dāng)他無可奈何,卻又十分信服地對她輕緩著說些什么的時候。 她都特別想要吻他??磿埖绞装l(fā)蛧詀:x??o?g89.?o? 落在額頭,落在鼻尖,落在嘴唇。 吻到頸間,薄翼聞到幾縷方才不曾察覺的氣味。 她用鼻子左右刮蹭他的喉結(jié)。 “你噴香水了嗎?好好聞呀?!?/br> 薄冀握緊薄翼的腰,他的頭顱被迫仰起,聲帶受到拉伸擠壓,說話變得有些低啞,喉頭滾動,仿若顫抖:“沒有?!?/br> “怎么會沒有呢?”她又湊近過去仔細地聞,非??隙?,立起身,“明明就有。” 可愛的臉上寫滿堅定和認真,讓薄冀忍不住繼續(xù)發(fā)問: “那我是什么味道呢?” 沒有再次確認,薄翼直接俯到他的唇邊。 氣息拂過,她輕輕: “雪的味道。枕頭的味道。薄冀,你為什么不是我的枕頭啊?” 薄冀扶住薄翼的后腦勺,緊貼在她的鎖骨里深長嘆息: “不夠的,寶貝兒……我恨不得成為你?!?/br> ~~~ 浴室,熱氣氤氳。 水滴凝結(jié),蜿蜒向下,匯集得越來越大,越來越重,最終不堪承受—— 刷地一下快速墜落。 在霧氣朦朧的玻璃上劃出一線清晰。 透過這道縫隙,可以看見一對緊緊交纏的男女。 他們分明早已對彼此身體萬分熟悉,可那些橫亙在相見與相見之間的間隔,猶如一層來自時間的真空的膜,必須要用手、用嘴唇、用舌頭、用對方的全部身體才能將其點滴褪盡。 這一切遵照本能,無須用眼睛確認。 只要吻上真實的皮膚表面,他們就能馬上知曉。 現(xiàn)在,終于觸及。 水流沿著薄翼細長脖頸滑入鎖骨,積出一汪池塘。 她的面色潮紅,嘴唇更是紅得像他心里的火。 薄冀忍不住把大拇指按上去,看柔軟飽滿的紅色圓弧被壓出一道可憐的凹陷, 包裹著他的蒼白。 他近乎虔誠地在吸納這一刻的感官沖擊,然而他的世界總會輕易給他更多。 薄翼伸出同樣鮮紅的濡濕舌尖,輕輕刮過他的拇指邊緣,在他的身體上造出一道新的圓弧,瞬間脹滿他的心。 他迫不及待地俯過去,卻驚擾了池塘。 水漾出來,形成一條小溪,向下輕快奔流。 還未攀上粉紅乳尖,便被薄冀捕捉。 ——他癡迷于來自薄翼身體的一切液體。 而它們還在不斷往此處匯聚。 這種感覺超乎尋常的奇妙,即便知道不是,但吸吮到嘴里確乎帶著微甜,所以就止不住口渴,止不住想要更多。 “不要只親這里呀,下面……”薄翼輕哼出聲,手搭在他后頸輕按。 薄冀就順著她微不足道的力道,跪在地上。 像多年前的那個夜晚一樣,他從腳背傷疤吻起,將每一顆附著在細嫩皮膚上的水滴都盡數(shù)含飲。 抵達腿心時,他如當(dāng)年那般抬起頭來。 望著她說: “寶貝兒,站穩(wěn)一點?!?/br> 然而,只有一條腿怎么可能長久地維持站立? 她又軟倒。 像一片雪白波濤涌進他的懷里。 他滿滿抱緊他的浪潮,讓她密不可分地纏繞自己。 嘴唇是躍動的水花,熱切地相互追逐,繼而卷起新的海風(fēng)。 如此往復(fù),不知疲倦。 某個吸氣的間隙,他輕聲問: “在這里還是去床上?” 她抱著他,呼吸不勻,思考需要花點時間:“去床上吧,站著好累?!?/br> 于是他托著她走出浴室。 快到門口時,薄冀略頓,抬起扶住薄翼腦袋的左手,伸出去探了下門外的溫度,隨即取下墻上的浴袍和吹風(fēng)機。 他抖散浴袍罩在薄翼背上,一坐進床沿,又馬上展到前面,將人整個裹住。 接著就斜身去連接吹風(fēng)。 薄翼看他這一副要給自己吹頭發(fā)的架勢,差點被氣笑了。 雙手搭著他的肩,抬高身體往前碾,那些被遮擋的部分重新顯露出來。 “你是真的能憋啊……” 他悶悶輕哼一聲,接著深深吸進一口空氣,眼睛抬起來的時候眼尾泛紅。 抿著嘴角說:“太久沒做了……要很長時間,先把頭發(fā)吹干,不要著涼?!?/br> “行啊,”她貼著他滑下去,咬耳朵似地笑說:“那你吹吧。慢、慢、吹?!?/br> 薄冀就默不作聲開始動作。 薄翼頭發(fā)長,薄冀做事又很一絲不茍,或許還因為些別的什么,說著要吹干,他就真的奔著全部吹干去的。 一通下來,吹了快半個小時。 期間薄翼也沒閑著,時不時就要動一動,鬧他一下,動作輕微,一點也不妨礙他做事,但就是始終把他架在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 好幾次,薄冀忍不了將她箍緊在自己胸前,肌膚密密相貼,他輕輕嘆氣,又像在埋怨: “好啦,別動了?!?/br> 薄翼就晃晃唯一能動的小腿,在他頸間吐氣:“我沒動呀?!?/br> 好不容易吹完,剛要被放下的吹風(fēng)機就被薄翼接起。 她拎起一束薄冀潤濕的頭發(fā),微微挑眉說:“不要動,”機器重新打開,熱風(fēng)噴涌,風(fēng)聲幾乎蓋過她的后半句,“你的頭發(fā)也要吹干?!?/br> 連同蓋住了薄冀閉起眼吸氣的聲音以及薄翼壓不住從嘴角跑出來的笑聲。 這過程對于薄冀不亞于一場酷刑,可聽著她在耳邊被風(fēng)吹得零散的笑,他又覺得這樣很好,一切都是值得的。 忍耐當(dāng)然也是值得的。 可薄翼總歸心軟,看不得他臉上心甘情愿、引頸就戮的表情停留太久,吹到不過五六分干,就把吹風(fēng)機扔到一邊。 發(fā)絲上還有水分,柔軟地垂落下來,間或遮擋住一些薄冀的眉眼。 她幫他拂開。 明明這個人已經(jīng)叁十多歲了,然而歲月卻似乎絲毫不舍得在他身上留下印記,此刻更干凈清新得一如少年。 薄翼輕撫他的臉,說:“喂,你認識我二十九年了耶,我卻才只遇見你十二年,就好像我已經(jīng)在你心里活了二十九歲,但你還只有十二歲,這么一想,好不公平?!?/br> 她本來語帶憤憤,不知忽然想到什么話峰一轉(zhuǎn): “快,叫jiejie。” 薄冀睜開雙眼,望著她沒有說話。 她拍他,催促:“叫啊。” 薄冀偏頭含住她的指尖,仍然不說話,帶著她向后倒去。 “你……” 薄翼一手撐住,看著他直直看著自己,盈盈滿水光,還看著自己的手指被裹挾在他嘴里,被攪動,被摩擦,她一時呼吸停滯,說不出其他話來。 只很久之后,慢慢坐起。 他的目光隨著她一起移動,看見浴袍從她肩頭一點點滑下。 “你這次休假休多久?”她抽出手指,居高臨下地盯著他,問他。 “一個多月?!?/br> “一個多月啊……”薄翼咂摸著,用被濡濕的那只手抓起他的左手遞到自己唇邊,張嘴咬住他手臂上略微凸起的、連綿的粉色疤痕,含糊道:“那夠了……” 如果非要認真比較的話,薄冀的膚色其實要更白一點。 薄翼的白是向陽的,是健康有血色的,是讓人觸目就覺得溫暖的。薄冀則否。 特別在骨折之后,他的血液循環(huán)更加糟糕,看起來愈發(fā)蒼白。 也愈發(fā)干凈。 干凈到讓人控制不住地想要涂抹一些顏色上去。 薄翼的視線緩慢逡巡著他身體上這一處處被自己或親或咬而來的紅痕,感覺就像在用手指輕輕撫摸它們,內(nèi)心涌起的愉悅無法言說。 到胸前一處,她的注意力被抓取。 手指伸過去愛憐地輕揉:“咬破皮了,痛不痛?” 他捉住她的手腕,呼吸謹(jǐn)慎,答非所問:“不要再摸了……” 她少有聽他話的時候,但這次她認真聽從。 薄翼弓下身,與他身體貼身體,面貼面。 “我好喜歡你呀,薄冀?!彼臐M意足般喟嘆,“我好喜歡你,哥哥?!?/br> 然后薄冀就瘋了。 他把人摁到床頭墻壁,分開她的腿直接抵進去。 這個姿勢進得很深,薄翼完全沒辦法移動,簡直就像被他釘在懷里cao, 幾下她的膝蓋就被磨紅了。 薄冀扯過枕頭墊在下面,接著從側(cè)面吻她的胸,吻她的鎖骨,吻她柔嫩的脖頸。 他很輕很輕地咬她: “寶貝兒……再叫一下我,再叫叫哥哥?!?/br> “嗚……哥哥……”她的聲音經(jīng)過顛簸,碎成幾瓣,“摸摸……” 無需提醒,薄冀將手罩到她的胸前,慌亂的小白兔霎時得到依靠,卻好像沒有絕對安全,在人家手里被任意地捏扁搓圓。 他張開另一只手圈住她,近乎把人徹底綁在自己身前。 只有兩人的頭還抵在墻壁上,緊密相貼。 世界遠離,只能聽見彼此交織到一起的急促呼吸。 于是在此刻,在這天地的盡頭,無所謂東南西北,更無所謂對錯與否。 他們只有彼此。 直到永遠。 ~~~ 折騰到最后,薄翼已經(jīng)快要睜不開眼睛。 她坐在薄冀腰上,一點也不想動了。 可他的手掌還箍著她,不要她走。 薄翼覺得好委屈,嘴一癟,抽抽嗒嗒哭訴起來: “你好煩吶,你真的好煩吶,”她揉揉自己的眼,“每次都是這樣,我已經(jīng)好累了,白天一直在開車,下午又幫佳佳處理了半天的工作,結(jié)果還只有一碗意大利面可以吃,我好累!我好餓!我下次再也不想來了!” 薄冀直起身攬住他的寶貝兒,吻去她眼角的淚滴: “好啦,我們乖乖累到了,那就睡吧,不要哭了好不好?”他抱她側(cè)躺下去,親親她的嘴唇,又親親她薄薄的眼皮,“睡吧,我的乖乖?!?/br> 她推開他的手,扭著身子向前:“你好煩,你怎么還在里面?” 薄翼沒剩多少力氣,根本跑不了多遠,薄冀挽住她,把人重新拉回自己懷里。 他的手墊在她頸下,溫聲軟語地在她耳邊輕哄:“就這樣睡好不好?我不會吵到你的,太久沒見到乖乖,我真的好想你,就讓我呆在你身體里,可不可以?” 沒有聲音回答他。 薄翼感覺自己全身被暖春包裹,她乘著小舟在碧波之上,微風(fēng)輕漾,泛起煙波,小舟搖晃,她就跟著搖晃。 在搖籃般的輕晃里,薄翼沉沉睡去。 她睡了,薄冀緊靠著,也漸漸入睡。 睡到不知哪刻,薄冀渾身一顫,猛地驚醒。 他望著熟悉的天花板,大口呼吸著,又撐起半身,看向周圍。 房屋安靜,只有壁爐燃燒著,時不時發(fā)出些微噼里啪啦的響聲,窗外天光幽藍,又開始飄灑大雪,在窗臺無聲積起半扇。 薄冀最后垂下頭,落在薄翼面前。 他用自己的眼睛、耳朵,皮膚或者說所有,一點一滴直至完全確認——她還活著,她還活生生存在在他的身邊。 這神賜一般的事實令他松氣。 他重新埋進她的頸窩,不住地輕蹭: “小羽,我剛剛做了一個夢……” “……夢到什么了?” 沒想到她會醒來,薄冀收緊雙手:“對不起,吵醒你了?!?/br> “哼,”她輕聲嘟囔,“那還不快睡?” “好?!?/br> 他貼緊她,不再說話。 又過了一會兒。 “你到底夢到什么啦?” “……夢到你成了jiejie……” “喲?” “……” “然后呢?” 他把自己埋得更深一點:“沒有,沒有然后了?!?/br> 薄翼就嘆口氣,她沒睡醒,嘆氣都是含糊的。 翻身面朝薄冀,也不睜開眼睛,用手一點點摸索上他的臉頰,然后一點點抹去他眼角的東西。 “我給你念首詩好不好?”女孩子閉著眼,徑直念起來。 她嗓音輕柔,如春風(fēng)搖影。 這首詩的最后一段是這樣說的: 「我一直要活到我能夠 坦然赴死,你能夠 與我一同笑看,所以 死與你我從不相干?!?/br> 她念完了,將薄冀攬進懷里,緊緊抱擁:“好啦,我的寶貝,我的小北,睡覺吧,我抱著你睡。不要害怕,我會一直都在的。” 夢中的冰冷不再侵襲,他從漆黑的海底被打撈而起。 照見陽光,得以呼吸。 “……jiejie……” “哈,”薄翼抵在他頭頂輕笑,“現(xiàn)在愿意叫啦?” “jiejie?!?/br> “嗯?” “我愛你。好愛你?!?/br> ~~~ 第二天,薄翼和薄冀一起去鎮(zhèn)上采購食材。 要買的東西有點多,他們帶上一架雪橇。 現(xiàn)在還沒裝東西,薄翼就坐上去,讓薄冀在前面拉。 她揮舞著不存在的小鞭子,輕聲吆喝她的麋鹿: “架,架,跑快點呀!” 于是薄冀拖著她加速,卻不料碰上一座凸起的雪堆,來不及轉(zhuǎn)彎,薄翼就這么咻地一下,飛了出去,在柔軟的雪地里滾出連串的痕跡。 她呵呵直笑,索性躺在地上不起來了,陷在厚厚的雪里看光線稀薄的天空。 薄冀走過去,跟她躺在一起,一起往天上望。 “極夜是不是快結(jié)束了?” “對,明天太陽就會升起來。” “我們一起去看日出吧?” “好啊?!?/br> “那你明天早上一定要記得叫我?!?/br> 他親親她:“好?!?/br> —————————————————— 給沒看平行世界短篇的寶子們解釋一下,薄冀夢到了那個薄冀,在夢里以他的視角過完了一生,所以會有這樣的反應(yīng)。 詩是史鐵生的《永在》,全文如下: 「我一直要活到我能夠/坦然赴死,你能夠/坦然送我離開,此前/死與你我毫不相干。 此前,死不過是一個謠言/北風(fēng)呼號,老樹被/攔腰折斷,是童話中的/情節(jié),或永生的一個瞬間。 我一直要活到我能夠/入死而觀,你能夠/聽我在死之言,此后/死與你我毫不相干。 此后,死不過是一次遷徙/永恒復(fù)返,現(xiàn)在被/未來替換,是度過中的/音符,或永在的一個回旋。 我一直要活到我能夠/歷數(shù)前生,你能夠/與我一同笑看,所以/死與你我從不相干?!?/br> 以這首詩送給我的寶貝們,再見了,在這個世界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