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魚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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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厭魚癥 未開燈的房間里,白色百葉窗上,被清冷的月色染透,斜斜的灑在地毯上,桌角的音響低頻震響,放的是交響曲,《意大利小夜曲》。 床上的人影,起伏激烈。 女人身上掛著一塊肚兜,輕薄的布料被身下男人的頂動(dòng),晃得不停朝上掀,男人同她十指緊扣,用力撐住她的手臂,撞得美人,仰脖直呻吟。 yin靡的交合聲漸漸蓋過了音樂。 “老公……”女人嬌喘著。 “嗯?” “嗯嗯、啊啊……”女人上身仰成一個(gè)柔軟的弧度,被那根粗長的熱物頂?shù)脕y叫,但她好想聽男人溫柔的喊喊自己,“老公,叫我寶寶,好不好……” 男人臀肌向上猛頂,“寶……” 嗡嗡嗡—— 手機(jī)鬧鈴的震動(dòng)讓交響曲戛然而止,又像是刺穿耳膜的噪音,將床上的女人從一場午夜春夢里的喊醒。 許姿滿頭濕汗,臉面潮紅,喉嚨干得像著了火,小口微張著,不停地呼氣。她將被子往上扯,掩住了一半臉頰,閉緊眼,咬著下唇,痛苦死了。 自打叁亞回來后,這是她第叁次,夢到和俞忌言干那種事,而且,都是她主動(dòng)。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許姿隨手從桌上摸到一只淺綠色發(fā)卡,煩躁的掀開被子,將頭發(fā)胡亂一卡,懶洋洋的走出了房間,她好渴,只想喝水。 7點(diǎn)不到,客廳里已是盈亮一片,白色的家具被照得反光,到底是入夏了,晨光也灼熱刺眼。 廚房邊有動(dòng)靜。 許姿尋著聲,輕步走了過去,她看到了一張足以噴血的背影。男人腰間系著浴巾,寬肩窄腰,背部、腰線勻稱結(jié)實(shí),水珠順著背脊骨往下落。 走了神,她目光被勾走。 “許律師?!?/br> 直到,俞忌言察覺到身后有人,他握著玻璃杯,慢悠轉(zhuǎn)過身,剛起沒多久,嗓音輕啞,嘴角微勾,“怎么不多睡會?” 魂被緊張得拽回,許姿磕絆的說,“今天有很多事要做?!?/br> “嗯?!庇峒裳孕πΓ鹗?,喝了口水,但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確切的說是臉上,像在琢磨什么。 一時(shí)間,許姿忘了自己出來的目的,腦子一片亂,因?yàn)閯倓傂邜u的春夢,顯然有些不敢和他對視。 俞忌言取過那只粉色的杯子,往里倒了些溫水,走過去,遞給了她。 許姿捧著水杯,一驚,“你怎么知道我要喝水?” 俞忌言將杯子放到大理石桌上,看著那張潮暈未褪的臉,逆著光影,眉眼更深邃,也笑得壞,“許律師如果實(shí)在想要,求一求我,我看看這周能不能騰出點(diǎn)時(shí)間?!?/br> 是一如既往的高位姿態(tài)。 “俞忌言,你真的……”許姿每回被壓制,就對他這個(gè)人心生厭惡感,“……真的……很賤?!?/br> 最后的兩個(gè)臟字,吐氣聲很弱。 俞忌言聽到了,不過沒在意,轉(zhuǎn)過身,拉開冰箱,問,“許律師,你想吃叁明治,還是蔥花面?” 雖然一早有了點(diǎn)脾氣,但聽到蔥花面時(shí),許姿的氣好像消了一半,不過,還是擺上了傲嬌的態(tài)度,沒看人的說,“蔥花面,兩個(gè)荷包蛋,少油少鹽?!?/br> 顯而易見,是故意刁難。 俞忌言依舊不介意,順著她的小姐脾氣應(yīng),“嗯,好?!?/br> 通常出門前,許姿都有沐浴的習(xí)慣,她收拾好,上了點(diǎn)淡妝,再次走出了房間。 不過,廚房里沒了人影。 臺面上是切好的蔥花,面條還在鍋里,鍋蓋像壓了很久,被熱氣覆蓋成了一團(tuán)白霧。 許姿有點(diǎn)好奇,想去找人,于是在過道里繞了一圈,最后經(jīng)過書房門濕,聽到里面有聲音。 書房虛掩著,門縫里,男人的身影露出了一半。 知道偷聽是很不禮貌的事,但許姿此刻不講道德,躲在一側(cè),悄悄聽著。 俞忌言在講電話,聲音出奇的溫柔:“你怎么變得這么粘人了?這不是馬上就見到了嗎?!?/br> 電話那頭的人,應(yīng)該和俞忌言非常親密。因?yàn)樗@個(gè)人,平日里幾乎很少笑,明朗會心的笑容更少,但僅僅幾句話,他笑了好幾次。 門邊的許姿都看到了,垂下頭,身子像xiele氣般無力靠上墻,襯衫太薄,冰得她背脊發(fā)涼,心倏忽一沉。她不知道此時(shí)的情緒是失落,還是氣,或者是,都有? 俞忌言的聲音越拉越遠(yuǎn):“嗯,周六我去機(jī)場接你……” 多一句都不想聽,許姿轉(zhuǎn)身就走了。 俞忌言從書房出來時(shí),重新開了火,將坨住的面攪開。這時(shí),他聽見客廳里有匆忙的腳步聲,但不是朝廚房走來,而是玄關(guān)處。 他走了過去,看到穿好高跟鞋的許姿,拿上車鑰匙,拉開了門,“不吃面了嗎?” 許姿面色很冷,眉心都皺住了,“突然不想吃了。” 女人翻臉真如翻書。 俞忌言來不及叫住她,門砰一聲,被重重帶上。 - 下午1點(diǎn)。 恒盈附近的一家日料店。這家新開的日料消費(fèi)不低,但也爆火,周內(nèi)的午飯時(shí)間,通常也坐滿了寫字樓里的白領(lǐng)。 費(fèi)駿好不容易替老板排上了號,忙完手頭上的活后,許姿和靳佳云坐進(jìn)了包間里。 穿著和服的侍應(yīng)端上來一碗鰻魚飯。 盯著切好的鰻魚,許姿語氣又急又差,“你好,我等了二十分鐘,還給我上錯(cuò)了,我要的是雞rou丼?!?/br> 侍應(yīng)道歉后,將鰻魚飯拿走。 平時(shí)上錯(cuò)菜,也沒見許姿發(fā)火,從早上開會無故訓(xùn)人開始,靳佳云就覺得她吃了火藥,她挑著碗里的烏冬面說,“你怎么了?來姨媽了?。俊?/br> 許姿垂下眼,敷衍道,“沒事?!?/br> 靳佳云嘁了聲,“你平時(shí)最喜歡吃鰻魚飯,上錯(cuò)了就吃唄?!?/br> “我最近不喜歡吃鰻魚,”許姿臉色很不好看,“最近看到魚很煩。” 靳佳云覺得這話很荒謬,“你說什么?” 不過到底是戀愛經(jīng)驗(yàn)豐富,她很快反應(yīng)過來,“是魚呢,還是俞呢?” 許姿抿了口茶,望向窗外,“我覺得你說得對,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靳佳云噗呲笑出了聲,放下筷子,拿紙擦了擦嘴,然后雙手撐在長木桌上,說,“你知道嗎?當(dāng)你開始對男性這個(gè)群體產(chǎn)生意見時(shí),就代表,你對某一個(gè)男性動(dòng)心了。” 這話聽起來像個(gè)笑話,許姿抬起眼,盯著她,言語尖銳,“我只是,純粹覺得他惡心?!?/br> “哦,”靳佳云拉長了尾音,“說來聽聽。” 許姿想了想,花了幾分鐘,粗淺的講了一遍。 靳佳云算是聽明白了,她又拿起筷子,緩聲分析,“俞忌言這個(gè)人,的確城府深,一般人斗不過他。而且聽你的描述,我確實(shí)懷疑他是不是老手,撩人還挺有一套的。” “對啊,”許姿越想越窩氣,“他就是一個(gè)做什么都要贏的人,我之前老說討厭他,他就非要我喜歡上他。” 剛好,侍應(yīng)推開門,將雞rou丼端了上來。 許姿邊倒七味粉邊哼氣,“佳佳,跟他這種人過,真沒勁?!?/br> 一瓶七味粉快倒了一半,焦嫩的雞rou上被紅色細(xì)粉蓋住。見好好的一碗飯被毀了,靳佳云搶過她手中的瓶子,放到一旁,問,“你確定電話里的人,是他的情人嗎?” 許姿翻攪著雞rou和米飯,“百分之叁百確定?!?/br> 靳佳云吃了口烏冬面,又問,“那你要不要周六跟過去看看?如果真是的話,直接離婚。” 手中的勺子忽然一顫,許姿頓了幾秒后,搖頭晃腦的笑著,“我周六約了皮膚管理,沒空做那種無聊事。” 靳佳云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沉下頭,繼續(xù)吃面。 她們回到恒盈時(shí),已經(jīng)是下午2點(diǎn)半。 靳佳云說有個(gè)資料要趕著做,先上了樓。許姿則在星巴克買了杯美式,中午不小心吃多了,得刷掉點(diǎn)卡路里。 回大廈時(shí),許姿剛好撞見了俞忌言,他應(yīng)該也是在附近剛吃完午餐回來。不過她不想理人,單手捧著咖啡杯走了進(jìn)去。 俞忌言沒追,勻步跟在身后。 很巧,他們又在等同一趟電梯,肩并肩站著,安靜無聲到像兩個(gè)陌生人。 本不想說話,但許姿沒忍住,挺了挺腰,眼尾一挑,“你周六有事嗎?” 俞忌言語氣平靜,“嗯,我說過,周六日我有私事要外出。”他又接著問去,“怎么了?” “哦,也沒事,”許姿沒看他,整個(gè)人傲慢得有些刻意:“就是咪咪要體檢和做美容,問問你有沒有時(shí)間帶它去,因?yàn)槲壹s了皮膚管理?!?/br> 盡管察覺出了一些端倪,但俞忌言只是很輕的笑了笑,“沒事,我讓聞爾帶它去,你只管做你的事?!?/br> 許姿:…… * 魚仔:吃醋,就說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