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你原來長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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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陳素不會留宿。 無論多晚,只要陳素想,容意都會開車送她回家。次日也會早早地過來接她上班。 前者是顧及陳素,后者是迫不及待行使男朋友的權利。 他知道,尚不能cao之過急。 那個逼仄破敗的胡同巷子里住著最牽掛她的人。 容意當然希望將人圈禁在自己的禁地里,別人不能摸不能碰,看一眼都不行。 陳素想的是談個戀愛。 而自己想要的,則更多。 若非要逼她選擇,怎么選都只有一個結果,都不會是自己。 兩人初夜的那天,車子駛入巷口,一束車燈打破了長街擁擠的幽暗。 那時他送她回家已經很晚,甚至不能用晚來形容,天邊已有微明的曙光。 街道兩邊格子一樣密麻高聳的居民樓已經亮起一兩盞早起的燈火,夾雜著路上環(huán)衛(wèi)打掃和遠處犬鳴狗吠的動靜。 從葉城驅車進北京市也就一個小時多一點。而中心區(qū)出舊小區(qū),已輾轉大半個鐘的路程,陳素幾乎一上車就睡著。 她睡得很沉,一縷長發(fā)被壓在安全帶下。睡意nongnong的一張小臉,半邊靠著車座,歪下脖子。 被一段段細碎晃過的昏黃路燈沐著,像墜在枝頭,熟透的、金暖的甜軟果實。 容意的車速慢了不少,怕她醒了以后脖子酸痛,單手落方向盤上輕車熟路,悄然去扶那烏發(fā)垂下的腦袋。 他從前開車是不講章法規(guī)則的。沒出國前混得最熟的政府部門是交通局,家里哪位浪過頭了也是容意出面去撈;在國外玩車,上最高速穿梭盤山公路,蛇道蜿蜒,眼睛都不眨一下。跟如今耳上幾個空蕩蕩的洞隙一樣,是年輕輕狂刮下的痕跡,風一樣凌厲。 無人能馴服。 縱是這樣,他成了容家年輕輩里最穩(wěn)妥的一個。 車子跟上次一樣,停在巷口。陳素醒了一下,發(fā)現(xiàn)自己枕著一只溫暖的大手。 不知道容意等了多久,此時已經解了安全帶。 他的眼睛落入惺忪的視野里,是瞳孔藏著純黑的色澤,眼睛如透明的水玻璃,折射著坦蕩蕩的欲望和曼暖的柔意。 這么近距離的端詳,頭一側,低睫,擭取她嘴唇的溫度。 終究是不一樣的。 入吻時,沒有了從前的曖昧試探。 是占有、強勢。 探入骨髓,頂進深處,咬住那粉色的魚尾尖狠狠吸食的癮。 原來,馴服惡狼的栓鏈落在這里。 陳素從彈開保險的車門跳下去,快步往前,朝前方慈靄清減的身影小跑過去。 她在清晨的風里,羊絨外套揚起一角,卷在圍巾里漏出來的一點碎發(fā),踢踢踏踏的一雙高跟羊皮靴。 容意透過車前窗目睹這一幕,那狐貍一樣歡揚的背影,正撒丫子歡拋下他向另一段旅途奔赴。 發(fā)覺這才是春天的盛景。 真正在這一刻,從他的人生里蘇醒。 很奇怪,他內心平靜,此刻想的卻是若有朝一日她能這樣對待自己,這一生也便值了。 街口的中年女士單手挽著從早市購進的幾袋瓜果蔬菜,一直默默低著頭走路。 袖筒輕飄飄揚起漂浮在半空中,像極灰白森森的天際下蘆葦隨風彎了腰。 小狐貍歡快地繼續(xù)跑遠,跑到她身邊去,從獨臂女士手中接過東西。寒風里微微傾身,已經一手墜挽母親的臂彎,仰著笑臉依賴地去靠女士肩膀說話,有種別樣的天真。 很快,凌秀清抬起的視線穿過陳素上肩望過來。容意已經從車上下來,目光不偏不倚。 她微微一愣,打量著從車上下來的斯文才俊從容走近,跟自己禮貌問好,仿佛才反應過來,錯愕地脫口而出。 “你原來長這樣??!也沒鷹鉤鼻啊。” 陳素隨即笑了出來,故意扭過臉躲開容意的探究目光。 反而是凌女士鬧了紅臉,柔聲說抱歉啊,“我不是這個意思?!?/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