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暖風(fēng)命運的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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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微明醒來的時候林聽還在他的懷抱里酣睡。睡著的她像一只小奶貓,白潔的皮膚柔嫩嫩的,臉頰還留有紅暈,讓人忍不住想撥弄。被窩里的兩個人一絲不掛,他有點情難自禁,摟她的手忍不住緊了緊,吻落在她的額頭,臉頰和耳垂。她察覺出動靜,半睡半醒之間頭往他的懷里湊了湊,發(fā)絲輕撩著他的胸膛,癢癢的,本無意識的動作于他卻是挑逗。 他猛地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下面,撩開她額前的細發(fā),食指從眉毛沿著她鼻梁的弧度滑到唇再到耳朵。 “幾點了?”林聽被徹底弄醒,半睜開眼,光線透過淺灰色的窗簾,天居然已經(jīng)亮了。太久沒有酣暢淋漓的睡個整覺,睡得她整個人身體發(fā)軟,眼皮說話間又沉沉合上。 “還不到六點,你再瞇會?!闭f讓她瞇會,卻不停地把吻密密麻麻地印在她身上每個角落。林聽的身體在他的啟發(fā)下率先蘇醒,手纏著他的脖子,聲音奶奶的,“你這讓人怎么睡。” “那就不睡了”,話音剛落,他就整裝待發(fā),一聲嬌喘入耳,剛睡飽的兩個人不知疲憊,沉浸在彼此的身體中。 捱到最后一刻林聽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起床,沉微明緊緊拽著她胳膊,輕聲感嘆,“真不舍得你走?!绷致犛指┫律砣ィH吻他的臉頰,“我也不想走,可我沒有假期,葉主任一般不輕易批假?!?/br> 見她認(rèn)真的模樣,沉微明笑著坐起,捏捏她的臉頰,“起床,送你去醫(yī)院,我救死扶傷的林醫(yī)生?!?/br> 這種感覺很奇怪,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因緣際會,多看幾眼之后就被命運的繩索牽引緊緊綁在一起。她心甘情愿把自己交付于他,想由他領(lǐng)著在復(fù)雜的世界里升級打怪。 她到現(xiàn)在還沒有完全參悟透愛情是什么??尚哦雀呙??能保鮮多久?尚有血緣維系的親情也不過如此,更何況茫茫人海里不過借著天時地利才得以相遇的人呢?懷疑的聲音在心底回響,似乎想將她從昨夜到現(xiàn)在的幸福感徹底打壓下去。 她沒有像上次那樣被嚇得立馬退卻,而是反問道,愛情到底可信或不可信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就像昨夜她在他懷里說的,“沉微明,我不信愛,我只信你”。 可心里又難免滋生出些許膽怯。擔(dān)心沉微明如果看到完完整整的她,還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嗎?她自問不是一個完美的人,甚至懦弱到連自己的情緒都掌控不住。她的消極悲觀仍盤踞在心底,她一度放棄治療,任憑他們發(fā)爛發(fā)臭;現(xiàn)如今卻想將它們從心底徹底剜去,哪怕連皮帶rou,哪怕會疼會流血。 走在路上的時候沉微明的手緊緊牽著她的,力量從掌心傳來,逼退了她內(nèi)心的膽怯。 陽光照在他的眉角,洋溢著笑;林聽忍不住側(cè)眼看他,幸福的眩暈感容易心生忐忑不安,一切都顯得如此不真實。像陽光下的泡泡,五彩斑斕,一戳就破。 走到醫(yī)院附近時,似有熟悉的面龐經(jīng)過,她一陣慌亂下意識抽開手。沉微明低頭看她,幾分疑惑,她不知如何解釋,只能輕描淡寫,“小區(qū)和醫(yī)院附近熟人太多。”而她,還沒有完全做好準(zhǔn)備,無論是內(nèi)在的還是外界的。 沉微明想問,怕什么?光明正大談戀愛而已,又不是偷情見不得光。見她蹙到一起的眉頭又忍住,沒再說什么,撤回了欲再牽的手。 氣氛變得沒有開始那般美妙。 林聽走路時不再旁若無人,而是東看西瞧小心避開熟人可能會出沒的領(lǐng)域,有時會刻意和他拉開幾步距離,再走近。一系列的小動作透著她的謹(jǐn)慎敏感,落在他眼里就是不夠堅定心有顧慮。他不生氣,也大抵能猜到原因,心里卻仍不大痛快。 他不開心的時候話就更少,她呢,顧著留意周遭環(huán)境,也沒心思說話。兩個人就沉默了一路。 林聽不知心慌從何而來,只感覺自己像個逃課的小孩,東躲西藏生怕被教導(dǎo)處主任發(fā)現(xiàn)。任何的風(fēng)吹草動都會讓她耳朵豎起,膽戰(zhàn)心驚。 到小花園的時候,林聽對他擺擺手,“我去上班了?!彼樕系募t暈還在,襯得整個人更加白皙。 沉微明嗯了一聲,聽上去悶悶的。 她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現(xiàn)下回過神來不免覺得有點抱歉,走上前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角。他捏捏她的臉頰,摟她入懷,她沒躲,只是有點僵硬,擁抱持續(xù)了幾秒。 他目送她上樓,沒急著回去,坐在石凳上“自省”。 他一貫擅長剖析自己的心理,干他們這行的多少有點自我開解的本事在身上。他點上一根煙,煙抽完的時候,心里剛起的郁結(jié)也就消散的差不多,想到自己一個大男人竟然因為小事耿耿于懷,上綱上線的,忍不住嘲諷自己真沒勁。 又想到老陳之前笑他被林聽吃得死死的。他還納悶,兩個人好好的相處,非要吃的死死的干嘛呢?現(xiàn)在懂了,是他自己送上門把線的另一端纏繞在她手指上,心甘情愿被她牽動,沒法子。 他眼神還停留在林聽剛剛消失的那個樓梯口,朝他迎面走來的人有點眼熟。林永年也看到他,腳步停了一拍,眼神交匯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刻意回避,微微頷首。 周昱白的電話打亂他的自省,電話那頭聲音亢奮,嚷著問他要不要去大學(xué)城的店鋪實地考察早做決定,苦口婆心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哥們?!?/br> 昨天晚上他特意上門就是為這事,說房東接二連三的電話轟炸逼他快點定奪,他軟磨硬泡說破嘴皮才換來三天的考慮時間。看起來的確是當(dāng)正事辦,而且也真上了心。 沉微明見他那架勢不是動動嘴皮子,便應(yīng)允自己會好好考慮;周昱白一聽又著急,還考慮什么,哥們趕緊聯(lián)起手來打下一番天地啊,再說了,談戀愛不花錢嗎?結(jié)婚不花錢嗎?哥們也是知根知底的,你那點積蓄能造多久?沉微明笑而不語,心里惦記還獨自在家的林聽,含混不清的糊弄他幾句,跑了。 “誒,我問你呢?你去嗎?”周昱白自顧自的說嗨了,半晌才意識到對面沒有回應(yīng)。 “去。” “我去你家接你。你等著。” “不用,我來找你吧,我在林聽醫(yī)院這。” “咿~~~,秀恩愛?!?/br> “秀你一臉,單身狗。” “???” 兩個人互相貧嘴,逗來逗去,都在興頭上就沒急著掛電話,碰面時周昱白忍不住八卦他昨晚急吼吼回家是不是美人在床,難怪一臉急不可耐。他被人一語道破天機卻不心慌,只一本正經(jīng)叮囑幾句,林聽臉皮薄,在她面前說話注意分寸。 周昱白扯了個鬼臉,直呼他小子風(fēng)馳電掣下手果決,又想到自己還形單影只,天天被爸媽逼著相親,不由得悲從中來。 “以前吧,是不敢談。你說那時候隊里喜歡你的姑娘那么多,你哪正眼瞧過。老陳背地里還問過我,沉微明這小子是不是不喜歡女人?” 沉微明一口豆?jié){差點噴到車的擋風(fēng)玻璃上,還有這檔子事他怎么不知道?他從不覺得自己有多討人喜歡。他脾氣不算太好,人也悶,不會說好聽的話哄人開心,出于職業(yè)習(xí)慣會把大大小小的事情和情緒埋在心底自行消化,出了事也只想自己扛,聽起來怎么都不算是一個優(yōu)秀的伴侶。 有次局里一個新來做文職的姑娘好好的就在他桌子前哭了,問他是不是沒有心。當(dāng)時其他人都下班回家,就剩他倆。他手足無措,又不能幫人擦眼淚,遞過去的紙對方又不接,急的直撓頭。小姑娘哭的梨花帶雨,控訴他樁樁件件,比如放他桌上的電影票他轉(zhuǎn)手送給別人;又比如給他準(zhǔn)備的盒飯被他拿去和大家分享。 沉微明這才明白,原來不是小謝給他準(zhǔn)備的啊,原來都是姑娘的心思??;瞬間覺得不好意思,連忙道歉。姑娘哭的更厲害,說不要他的道歉,只想要一個準(zhǔn)話,他們倆有沒有可能在一起。 沉微明一下被問懵了,他不是沒被人表過白,但都是在學(xué)生時代情竇初開靠紙條傳情的年代,被人懟著臉表白還是頭一遭。對方直挺挺地盯著他,勇敢堅決,把主動權(quán)遞交到他手上。他呢,迅速在大腦里搜刮字眼試圖讓拒絕的話聽起來婉轉(zhuǎn)一些,可遲疑和沉默已經(jīng)是最好的答案,最后姑娘抹干淚,沒等他回答就轉(zhuǎn)身離去,從那天之后再也沒和他說過一句話。 開著車的周昱白也在忍不住遙想當(dāng)年,“那會喜歡我的小姑娘也多啊,就那個鵝蛋臉彎月眉的,記得嗎?每次給我送報告時都附個小紙條囑咐我注意身體按時吃飯,一雙大眼睛看我的時候水盈盈的,哥們是真心動啊,“說著還把手捂了捂胸口,“但是真不能答應(yīng)?!?/br> 沉微明看向窗外,的確,每天在懸崖邊行走的人不配談愛情,自己摔個粉身碎骨就算了,連累好好的姑娘跟著心傷又何必呢。他不是什么偉大的人,說不出只要曾經(jīng)擁有不要朝朝暮暮或是忘了我好好生活嫁給別人的鬼話。生活不是言情劇,不需要太多自我感動的戲份加持。 他如果愛一個人,就想踏踏實實和她過小日子,和她起早牽著手去菜市場買菜,和小攤販開幾句玩笑,還幾毛錢的價;在廚房里被油濺得四處躲閃手忙腳亂,卻因為對方遞錯生抽老抽拌起嘴來;自己偷懶不收拾屋子結(jié)果被她嘮叨,最后煩了忍不住回嘴結(jié)果把她氣哭再腆著臉哄;和她親吻,zuoai,或是什么也不干緊緊的抱在一起;和她一起老去,也許會互相嫌棄卻又誰也離不開誰。 那時候的他們都給不了自己和對方這樣的愛情,所以干脆絕緣絕愛,孑然一身,無牽無掛。 “說實話,看到你有著落了,我心里真開心啊,老陳也是?!?/br> 沉微明笑笑,放下車窗,手伸出去感受風(fēng)速。風(fēng)從指縫溜走,給肌膚留下層層暖意。 命運的劇本似乎到了新的轉(zhuǎn)折點,一切都有了好起來的跡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