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收拾塵封的郵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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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聽確定辭職的消息如一顆重磅激起陣陣水花。 不小的新聞,認識的不認識的,免不了熱熱鬧鬧議論一番。 和林永年聊完,院領(lǐng)導(dǎo)緊接著就安排了兩次會談,拘著林永年的面子,多是勸說為主,點到為止。 林聽禮貌回應(yīng),走個過場,應(yīng)對自如。 幾乎唇槍舌戰(zhàn)大半天,身心俱疲的她剛回辦公室,屁股還沒挨到座椅;小劉護士長就從護士站跑出來,嘟著嘴滿臉不舍,小跑到她身邊挽住胳膊,輕聲細語。無非是經(jīng)典的叁連問,確定了么,想好了么,之后什么打算。 知道是出于好心,只是重復(fù)多了也難免口干舌燥,林聽大口喝著水,把那段話術(shù)又多重復(fù)了一遍。 “傳言說的是真的么?”小劉別過頭,不光壓低了聲音,連口型都怕被人琢磨了去。 林聽撇過頭看她,滿面狐疑。 小劉食指指了一下她的小腹,“懷了?” 一臉震驚,什么玩意? 順手把衣服往后一緊,紗棉質(zhì)地的短袖完美勾勒出上半身的曲線,扁平的小腹,凸起飽滿的胸部,看的小劉都沒忍住咽了咽口水。 “變態(tài)啊你?”林聽把衣服恢復(fù)原樣,抱著胸別過身不給她看。 “有料,腎結(jié)石艷福不淺?!?/br> “。。?!?/br> 兩個人躲辦公室一角交頭接耳好一陣子,吃瓜群眾早就按耐不住,小王醫(yī)生正好從走廊進來,隨口一聲招呼,“林醫(yī)生回來了??!這兩天滿院都是你的瓜!”聲音不小,毫無避諱。 話音剛落,辦公室暫時閑著的人就一下全嗡了上來。大家不再顧著葉知秋的目光,你一言我一嘴。學醫(yī)的都知道走到今天是多么的不容易,感嘆她的果敢,言語里更多是惋惜。 林聽反而無比輕松,像領(lǐng)導(dǎo)一樣拍拍大家的肩膀,“能去的地方有很多,進藥企也行啊。” 理是這個理,可滿打滿算只攢了兩年臨床經(jīng)驗的她進了企業(yè)也只能像應(yīng)屆生一樣從初級職位開始干起,工作強度當然夠舒適,只是職業(yè)生涯無端被多耽誤幾年,著實不夠劃算。 話頭一起,又是新一輪的討論;談話內(nèi)容逐漸奔著醫(yī)學職業(yè)發(fā)展和就業(yè)瓶頸上去。林聽叫苦不迭,抱拳求放過。大家哈哈一笑,多少有點佩服她的勇氣。 葉知秋罕見的不發(fā)一言,甚至沒有嫌棄周邊的聒噪。林聽的話在眾人的音調(diào)起伏下字字不差的進到他耳朵,左不過還剩半年朝夕相處的時光,他忍不住開始在心里倒計時,不敢想以后辦公室缺了她的身影會是一番什么模樣。 不是沒想過表白自己的心跡。 一開始覺得時機不對,怕影響她的心理治療。他旁敲側(cè)擊找張醫(yī)生打探過,對方給出的建議是盡量暫時不要給她平復(fù)的心情過多波瀾。后來等她見好,又總覺得說不出口。他自問不算含蓄的人,在手術(shù)臺上的不茍言笑和一本正經(jīng)多是出于對職業(yè)的尊重;叁十好幾的人了,著實沒必要扭捏。 回想一下,他還是過于扭捏了。 現(xiàn)在就更加沒有表白的必要了,橫插一腳,不是他的處事風格。 思緒飄忽,直到被人拍著肩膀才回過神來。林聽站在他身后,一臉勝利者的表情,連頭發(fā)絲都滲透出得意。葉知秋被她的模樣逗得忍俊不禁,“恭喜。” 她昂著下巴,揚起了唇角,“謝謝。未來半年還請多多關(guān)照?!?/br> “放心,我不會因為你要離開就放松對你的要求。在這一天,你就得當一個好醫(yī)生。你就...” 林聽沒聽他說完,轉(zhuǎn)身回到座位上,大道理輪番聽了一天,她需要靜靜。 葉知秋透過電腦屏幕的反光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很久,忘了他還有一長串的報告需要寫:出國培訓人員更改,科室架構(gòu)變動,人員流動;寫完了還要遞交到院里層層審批。運氣好的話審核一次性通過,不好的話,呵。 “葉主任?” “嗯?”葉知秋回頭。 林聽透過桌上的鏡子給葉知秋擺了個正兒八經(jīng)的笑臉,再回過頭,“謝謝你。” “矯情?!?/br> == 林聽花了兩個晚上的時間把屋子里的東西收拾徹底。 原以為沒多少東西,可仔細整理起來,居然也有兩個大行李箱的雜物,真應(yīng)了坊間常說的那句:乞丐搬家都有一扁擔的行李。 她的小mini一次是裝不過去了,28寸的行李箱能不能塞進后備箱都是個問題,盤算實在不行就等沉微明回來,甚至忘了是她那天言之鑿鑿需要一個冷靜期。 兩個人較之前的確沒那么膩歪,但也談不上多冷靜。沉微明那家伙變得像機器人一樣,早安晚安一日叁餐,執(zhí)拗的有點可愛。林聽每次都忍著笑,心里卻又被他的只字片語填的滿滿的,得出的結(jié)論就是可惜了沉微明,要陪著她一起發(fā)瘋。如果他真的徹底消失好幾天,恐怕又會引起她新一輪的糾結(jié)和鬧脾氣。 這一晚十點多姜藝文上門來找過她一次,無非是勸她不要跟林永年置氣,自己家的房子又有什么收不收回去一說,安心住著別搬來搬去。 林聽坐在地上用報紙包裹著那一套套碗碟,整齊碼到紙箱里,“沒事,我也這么大了,的確不適合繼續(xù)啃老?!?/br> 姜藝文在房子里慢慢踱步,嘆氣聲深深淺淺打在她頭頂,最后反而什么也沒說,只問了一句,她準備搬到哪里去。 林聽手上忙活著,“先搬到沉微明那邊去,之后等我辭職了我們再看。” 這兩晚她把自己的思緒也收拾的很徹底。 滿打滿算不過才叁日沒見,對沉微明的情感在她冷靜之后逐漸沉淀下來,心頭掂一掂,竟厚重至此。 她刷著他航班信息,看著航線圖上的小飛機把他一寸寸帶離南城,最后帶到太平洋彼岸,離自己越來越遠,心慌失措的感覺又回來了。 夜晚獨處的時間把她的感官感受無限放大,她終于得空停下腳步審視自己和世界的聯(lián)系。 關(guān)于父母的,關(guān)于職業(yè)的,關(guān)于夏冉的,還有關(guān)于沉微明的。 好像終于,都通透了一點。 不知道該不該感謝林永年的步步緊逼。 姜藝文被她堵得不知該如何接話,一個人孤立在堆滿雜物的客廳中央顯得格外突兀。 林聽自始至終沒有抬頭看她,最后聽她念叨一句,“真不想去德國就不去,你爸的脾氣你也知道,硬杠沒有好果子吃,何苦以辭職相逼呢?” 林聽終于放下手中的碟子,抬眸,“你和我爸以為我是在逼你們?”她搖搖頭,“真不是”,她說話時眸子反著燈照的光,異常閃亮。 “不當醫(yī)生你吃什么?” “有手有腳的成年人,餓不死?!?/br> 對話陷入了僵局。林聽知道這不過是開始而已。未來半年,甚至更久,這樣的對話會持續(xù)上演,無數(shù)次。 送姜藝文出了門,她躺在光潔的瓷磚上,棉質(zhì)短袖沒能阻絕瓷磚的涼意,心卻逐漸開始回暖。 迷迷糊糊中想到什么,起身去書房打開電腦,登錄郵箱,開始重設(shè)密碼。 久違又熟悉的郵箱界面重新出現(xiàn)在眼前的瞬間,她不由得屏住呼吸。 不過小半年的時光,近千封郵件堆積。她鼠標在頁面上快速滑動,不出意外,多是垃圾郵件或編輯發(fā)來的征論文信息,眼神在一處停住,鼠標往下移動幾分,再顫顫巍巍的挪回來。 標題是,“您好,我是夏冉的哥哥。” 她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最早的一封是3月12號發(fā)的,之后每隔一兩周會有一封追蹤?quán)]件,再后來變成兩叁周一次。 她點開最早的那封,郵件相當簡短。 “您好,夏冉畢業(yè)前說有一批東西寄到您這邊,我當時只留了您的郵箱信息。不知道方便不方便我去取一下東西?” 鼠標一路向上滑,是這個男人這段時間鍥而不舍的詢問。 “您好,不知道上回的郵件有沒有看到,煩請回復(fù)?!?/br> “您好,希望您還在用這個郵箱,煩請回復(fù)?!?/br> 眼淚滴落在鍵盤上,林聽跳到最近的一封,“不好意思過了這么久才回復(fù),她的東西還在我這,您看看什么時候方便來取?” 對方秒回,“后天早上方便么?九點你家樓下見?!?/br> “方便,后天見?!?/br> 沒想到真正和夏冉口中哥哥見面的契機竟是如此,生活難免有點戲劇。 還記得夏冉有一次在電話里突然問她,“我可以給我哥你的聯(lián)系方式么?” 林聽條件反射一口回絕,夏冉不理解。“萬一我有個什么事,你倆也能互相通氣啊?!彼唤?jīng)心的念叨一句。 “你大白天別瞎說,好好的能有什么事?”林聽害怕任何有不詳預(yù)兆的話語,在這一方面她是個徹頭徹尾的唯心主義者。 “誰知道呢,你說我爸好好的一個人,去菜市場買菜的功夫人說沒就沒了;之前還答應(yīng)我要來參加我的畢業(yè)典禮,世事難料?!毕娜降穆曇魸u漸低沉下去。自從爸爸突糟意外之后她整個人沒有之前那般陽光,頹廢低迷了好一陣子。兩叁個月后才逐漸好轉(zhuǎn),會開幾句玩笑了,卻也擋不住偶爾話語里自暴自棄。 林聽想再說點安慰的話語,被電話那頭一下打斷,“給郵箱總可以吧?你郵箱當短信使,我哥也是,找他發(fā)郵件比傳簡訊方便?!?/br> “行?!?/br> “那我就給他說這是我好姐妹林聽的郵箱?!?/br> “還是說英文名吧,和我的郵箱前綴正好對住,好記。” 今夜注定難眠。 她不敢放任自己的思緒紛飛,心里卻止不住的激動。 好幾次想編輯信息給沉微明,想和他說,生活的拐點把她帶到了不知名的小路上,一開始她忐忑害怕甚至不敢往前,現(xiàn)在反而想快走幾步看看,沿途還會有什么意想不到的風景。 他的定位似乎沒有太多的變化,小小的頭像盤踞在一萬多公里以外的地圖上,不知道事情處理的如何。 林聽放下手機,強逼自己入睡,有什么話還是當面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