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情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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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裴夙終于知道他的這個天仙老婆,是如何“來之不易”了。 明晟就一個獨女,夫妻倆對明鷦愛逾性命,從小養(yǎng)在金銀珠寶之上,水晶罩子之下,被貶金陵后與明夫人的胞姐毗鄰而居,自彼時起,明鷦就與姨母家的兄弟姐妹們同吃同睡,一起長大。 女兒容貌傾國傾城,早早就有人打聽親事,明晟不舍得她外嫁,到夫家去守規(guī)矩吃苦,就在她的表兄弟里挑了一個與她最親近的,定下娃娃親,讓外人知難而退。 偏偏他娘親夏夫人仗著丈夫身居高位,橫行霸道,硬要求娶明鷦為兒媳,橫插一腳攪黃了原本的這樁親,幾乎是逼著明鷦嫁到京城來的。 他夏裴夙才是搶親的那個惡人,人家表兄被人橫刀奪愛,怕是不服氣,才千里迢迢找上門來。 可惡! 晚上到了膳廳,他終于見到了“表兄”的廬山真面目。 “夏大人,久仰大名,在下薛辟,表字昊天,幸會?!?/br> 此人生得面如冠玉,霞姿月韻,顧盼生輝,一身竊藍如意紋貢緞道袍,兩塊紫翡翠麒麟珮,錦衣華服,風(fēng)流倜儻,從頭到腳每一處都寫著“紈绔”二字。 他抬手作揖,禮節(jié)周到,卻毫不掩飾目光中對夏裴夙的審視。 “幸會,薛兄遠道而來,夏某未能恭迎,失敬。” “豈敢豈敢。” 二人一番寒暄客套,都笑盈盈的。明鷦察言觀色,捕捉到平靜水面下涌動的敵意,感覺自己不要開口比較好,免得殃及池魚。 落座后仆婦們布菜斟酒,夏裴夙率先發(fā)難,“不知薛兄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薛辟微微一笑,不躲不避。 “自然是來見表妹的。她年紀小,在家里多受嬌寵,驟然離家遠嫁,長輩們礙于人情世故,擔(dān)憂至深也不好意思上門來看她。某既無功名在身,又不怕遭人忌恨,想見她就來了。冒昧叨擾夏府,還望妹夫見諒。” 什么叫不怕遭人忌恨…… 明鷦偷瞄夏裴夙,生怕他發(fā)火發(fā)威,只見他笑容不變,恍若未聞此言,作勢請客人用宴,舉杯淺啜。 “原來如此,那不知薛兄欲在京游玩多久,何時南下歸家?” 啊這……這么直接的嗎?剛認識就趕人?明鷦夾菜的手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哦,還沒想好。若客居夏府,打攪主人不方便,那我就把對門的地買下來,照金陵明府建個園子,阿梧隨時來玩,便與回到娘家一般,好不好?” 薛辟側(cè)頭笑問明鷦,目光極盡寵愛。 混蛋哥哥,凈找事!明鷦放下筷子,惶急擺手:“沒有不方便,四哥哥安心住在這兒就是?!?/br> “薛兄果然是豪門貴胄,富可敵國,夏氏歷代兩袖清風(fēng),鮮有薛兄這般富貴尊客。你舟車勞頓,大駕光臨,已令寒舍蓬蓽生輝,豈敢怠慢貴客?唯恐小門小戶,馬勃牛溲,簸揚糠秕,招待不周徒令薛兄見笑?!?/br> 官場上玩的就是個陰陽怪氣,夏裴夙明褒暗嘲的本事爐火純青。 結(jié)果一頓飯,二人你來我往,唇槍舌劍,小明鷦食不知味,最后沒吃飽就草草收場。 臨去了,薛辟還要指點一番酒菜,暗示夏家做法不講究,味道太糙,心疼meimei嫁入火坑,跟著窮逼過苦日子。 “改天表哥下廚,親自給阿梧做頓好的。”他殷勤地說。 “嗯,多謝四哥哥?!?/br> 小明鷦頷首致謝,看似為難,眼底卻漏出期盼,看來以前沒少吃這位狂妄討嫌的“四哥哥”親手做的美食。 好氣,手臂上的刀傷疼,被酸水浸泡的五臟六腑更疼,夏裴夙這回終于理解了老婆“霸占玩具”的心思,他也一樣,小牡丹是他的人,一根指頭也不想給別人看! 不如夜里提刀去把那個薛辟剁了,干凈利落。 ……當(dāng)然是不可能的。 心情不好,輾轉(zhuǎn)難眠的夏裴夙,沒有摸黑殺人,而是跑到主屋,小聲叩窗。 “饞嘴鷦,知道你沒睡著,過來開窗!我數(shù)到叁你還沒開,就去把薛辟打出屎?!?/br> “?。?!” 你怎么知道我沒睡著?明鷦從床上跳下地,鞋子也來不及穿,赤著腳丫子跑去開窗。 “叁!” “???” 明鷦用閃電般的速度,猛地拉開窗子,碎發(fā)被扇出的旋風(fēng)卷得騰起。 “為什么沒有‘一’和‘二’?!” “呵,我說‘?dāng)?shù)到叁’,又沒說‘從一數(shù)到叁’,你開晚了,我現(xiàn)在就去打他?!?/br> 混蛋板著臉,說完歪理,轉(zhuǎn)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