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他神情平靜近乎漠然,臉上沾著的,彷
第二百四十七章 他神情平靜近乎漠然,臉上沾著的,彷佛不是他自己的眼淚 “爸爸?”欣柑不明所以,眼眸掀起,與他如有實(shí)質(zhì)的目光短暫碰撞,又飛快撇開,雙手不自在地交握。 “‘與有榮焉,幸甚至哉?!阆矚g阿昆,為他驕傲,與他感同身受。”他扯起欣柑的右手,骨節(jié)嶙峋的修長五指叉開,卡入她的指縫,指骨節(jié)節(jié)下壓,與她削蔥根般的小指緊密扣合。 仔細(xì)端量她的神情,“心肝兒,你對爸爸,又是什么感覺?” 這個問題突如其來,欣柑措手不及,“您、您是爸爸……”他是她未婚夫的父親,她未來的公公,她該對他有什么感覺? “Father in law, not biological father.”徐競驍一眼不錯地盯著她,“我愛你,我倆頻繁地上床,zuoai。除了人為賦予的人倫關(guān)系,我和你之間,你和阿昆之間,二者并不差什么?!?/br> 欣柑怔怔地與他對視。 男人的眼神炙烈直白。 她倏爾意識到,徐競驍在跟她求愛。 這對他來說,也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yàn)樽源蛞婚_始,他就毫不掩飾對她的愛意與欲念,卻直到今日,才問出這個普通人看來,稀松平常的問題。 欣柑愛的人只有徐昆。昨晚她對徐競驍還充滿了怨氣。 然而徐競驍對她,初見時就另眼相待;后來日復(fù)一日,無微不至地關(guān)懷,照顧與呵護(hù)。樁樁件件,涌上心頭,那些決絕的,玉石俱焚般的情緒,突然就煙消云散。 “我、我也不知道……” 她對徐競驍?shù)母星楹軓?fù)雜,但無論哪一種,都與男女之情無關(guān)。這是她此時能想到的,最不傷人的回復(fù)。 耳畔是一聲嘆息,輕得隨即消彌在空氣里。 她想抬頭,眼前一黑,后腦勺被扶著摁在男人胸前,一條胳膊繞抱過來,身體也被緊緊攬進(jìn)他懷內(nèi)。 他的胸腔微微起伏,有什么東西接二連叁滑落她頭頂,微涼微濕,一點(diǎn)點(diǎn)沁入發(fā)下。 欣柑身體僵硬,心口也像被什么東西堵住。她唇瓣抖了抖,慢慢抿住,一聲不響。 “不愛,也行?!毙旄傭旈L睫斂垂,語調(diào)平緩,“那你就一輩子,都留在爸爸身邊,不許離開。” 他神情也很平靜,近乎漠然。臉上沾著的,彷佛不是他自己的眼淚。 …… 等欣柑身體完全康復(fù),已將近春節(jié)。 值得一提的是,欣柑見到了徐昆的爺爺徐戎。 徐昆考入大學(xué),在老一輩眼內(nèi),意味著他是大人了,可以相看,談婚論嫁。 徐戎一些還在生的戰(zhàn)友就有意跟他結(jié)孫輩親家。 徐昆不單在宣滎市,在婺遠(yuǎn)省炙手可熱,就算在全國的高門、豪門里,都是讓人趨之若鶩的乘龍佳婿人選。 徐戎之前隱約聽過徐昆交了個女朋友,他原本沒放在心上。 少年慕艾,少女懷春。這個年齡的孩子有幾個戀人再尋常不過,正式婚嫁過日子,又是另外一回事。竹門對竹門,木門對木門。不是他封建,以徐家今時今日的門庭地位,也不是非要聯(lián)姻不可。夫妻二人處于同一個等級和層次,認(rèn)知、觀念相似,婚姻會更加和諧穩(wěn)定。 他那戀愛腦的小女兒就是前車之鑒。頻繁地離婚,再婚,打官司,徐家的臉都被她一個人丟光了。 誰知打電話一問,大孫子斬釘截鐵,非欣柑不娶,如果不是小女友還沒成年,早跟她登記了。就是九天玄女來了,他也不見,讓他爺趁早回絕他的朋友,別耽誤人家姑娘。 再問大兒子,二兒子,都說尊重徐昆的意思,又夸女孩本身品學(xué)兼優(yōu),家庭背景清白,長得也很好,倆人沒有不滿意的地方。 徐競驍跟他爹說話更加肆無忌憚,讓他甭瞎cao心,自己承認(rèn)的兒媳婦只有欣柑,拿她當(dāng)親閨女,心頭rou待的,疼得不行。如果他爹嘴上沒個把門,應(yīng)了哪家,傳出謠言讓欣柑受委屈,過年他就不回去了。 徐戎被二兒子氣個倒仰兒,對欣柑倒是生出了些好奇心。 徐戎是正軍級,退休之后待遇與服役期間一樣,配有警衛(wèi)員、秘書、文書、專職司機(jī)。他出門一趟勞師動眾,因而不方便在欣柑上學(xué)時見她。聽聞她假期住在二兒子家,寒假開始沒幾天,不動聲色地摸上門了。 欣柑正臥病在床。徐競驍能在家辦公就不出去。徐競驁記掛欣柑,多留了兩日,正好跟他爹撞上。 徐戎在二兒子家里見到大兒子也不奇怪,兄弟二人自小感情就好,拍了拍他肩頭,“瘦了。病了還是受傷了?”又問,“回來怎么不派人通知我?” “尋思著這兩天就回老宅?!毙旄傭埼⑽⒐c(diǎn)兒背,他比父親略高些許,“等會兒,兒子親自送您回去,晚上跟您慢慢說?!?/br> 心愛的大兒子出了事,徐戎著急返家詢問細(xì)節(jié),見準(zhǔn)孫媳的心就淡了。 徐競驍一眼看穿他爹的心思,上前挽著他的臂,“您擔(dān)心大哥,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今兒讓兒子陪您吃頓晚飯。過兩日,兒子回去看您。”扶著他往電梯的方向踱步,“來都來了,瞧一眼阿昆的小媳婦兒?!卑⒗ヅc欣柑算是定下了。但欣柑不見一見徐家大家長,總是不夠名正言順。 徐戎體型彪悍,身強(qiáng)力壯,壓根兒用不著人攙扶,不過他顯然十分受用愛子的殷勤。 徐競驍打量著父親緩和下來的神色,斟酌著說,“欣柑這幾天病了,下不來床?!?/br> 兩兄弟以為徐戎多少會有些不滿。老一輩的人找兒媳婦,孫媳婦,就是奔著傳宗接代,開枝散葉去的,很看重身體結(jié)實(shí),好生養(yǎng)。 豈料徐戎反而面露關(guān)切,“小心照料。別把小病拖成大病?!?/br> 叁人推開虛掩的門,跨入臥室。 欣柑背靠床頭,膝蓋上攤開歷史課本,閉著眼睛,一板一眼地背誦英國君主立憲制的特點(diǎn)。她在復(fù)習(xí)近代西方資本主義政治制度的確立和發(fā)展,這是老師劃過重點(diǎn)的高考核心考點(diǎn)之一。 冬日午后的太陽微白微暖,薄薄一層灑在她身上,半仰起的小臉晶瑩清透,彷佛與陽光融為一體。 徐戎瞇了瞇眼。難怪阿昆說來了九天玄女也不見,這孩子生得粉妝玉琢,跟個小仙子一樣。 欣柑專注于學(xué)習(xí),直到腳步聲逼近床前,才驚覺地睜開眼。 未免她害怕,徐競驍先一步點(diǎn)明徐戎的身份,“你就隨著阿昆喊爺爺。別下來,在床上歪著說話就行?!?/br> 欣柑依次喊人,“爺爺”,“伯父”,“爸爸”,還是慌慌張張爬起來。她手腳虛乏,腳一沾地,身體就打擺子,忙把手肘撐向床板。 徐競驁眉心一跳。 徐競驍也蹙起眉,正要去扶她,徐戎大步越過他,打橫抱起欣柑。 欣柑懵頭懵腦被放回床上,覆上被子。 “謝謝爺爺?!彼樒し浩鸺t暈。 “嗯。”徐戎摸了摸她額頭。皮rou太嫩,指尖兒甚至產(chǎn)生微電流似的酥麻觸感。 他手勁兒不自覺地放得更輕,連帶語氣也是少有的溫和,“還燒著,先別看書了,傷神?!?/br> 欣柑原先有些怕他。徐戎待她態(tài)度很好,親切慈愛,她漸漸放下心來,細(xì)聲細(xì)氣回著他的問話。 徐競驍和徐競驁頗為意外徐戎對欣柑的喜愛。老爺子之前屬意的是戰(zhàn)友家里大氣爽朗的女孩子,就是入得廚房,出得廳堂,特別有正室范兒、主母范兒那一類型。 欣柑太嬌弱了,跟株溫室里的蘭草一樣,需要細(xì)心呵護(hù),指望不了婚后她能當(dāng)家作主。 二人卻忘了,徐戎的原配,他們早早過世的親娘,就是個落魄的官家小姐,林黛玉式的病弱美人。 徐戎欣賞的,也許是利落干練的姑娘,但在欣柑面前,他一點(diǎn)兒抵抗力都沒有。 作者的話: 文里一些出現(xiàn)過的人物也就大略交代一下,不會展開。 大家應(yīng)該能看出來,我在慢慢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