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爸爸死一回,生死有命 ǒ18#269;ь.#269;ǒм
第二百六十九章 爸爸死一回,生死有命,你也讓爸爸如愿 徐昆推開臥室門,外面的保鏢不再堵著門口,整齊分列兩側(cè)。 欣柑沒有松口氣的感覺,胸口酸脹郁結(jié),堵得人呼吸澀滯。徐昆抱著她,徑直來到臥房外間的起居室門前,五指握上門把手。 身后突兀地,‘撻’的響了一聲。 不響亮,不清脆,略有些沉悶,不留心聽很容易忽略。 徐昆眉心一跳,突然想起了什么,臉上遽然變色。 這動靜像極了使用消音器后,7.62毫米子彈打出的聲音。他在軍營的叁年,練習(xí)射擊時,親手發(fā)射過無數(shù)發(fā)。 “爸!”他摟緊欣柑,大步飛奔折返,側(cè)肩狠狠撞開房門。 徐競驍懶散地坐在沙發(fā)上,手中轉(zhuǎn)著一支雙動俄羅斯M1895納甘手槍。這是二戰(zhàn)期間最經(jīng)典的轉(zhuǎn)輪手槍之一,也是槍械收藏家的最愛。楍文鱂洅p?18?x.???襡傢哽薪しíán載 綪ㄐㄡ藏?阯 在我國,收藏與販賣古董槍支,均屬于被管理范圍。徐家素有家訓(xùn),徐競驍不在國內(nèi)儲備槍支彈藥。這柄納甘M1895,被鑒定過,是“不能使用,不能造成殺傷的槍具”,并拿到婺遠(yuǎn)有關(guān)古董文物收藏部門的批準(zhǔn)。 徐競驍手下有頂級的武器專家,手槍明顯被修復(fù)改裝過。他正對面的墻壁出現(xiàn)了一個彈孔,子彈深嵌入墻體。 這款手槍設(shè)計特殊,可以通過彈巢的移動,消去一部分開槍時發(fā)出的聲音,徐競驍還在槍管頭部裝上了消音器,所以打出時,音量才這么低。 “站住?!毙旄傭?shù)暫戎挂庥J入房間的眾人,包括自己的兒子。 他的手下不敢違抗老板的命令,站定了,面面相覷。 徐昆不怕他爹,但他猜不透徐競驍?shù)男乃?,也不敢妄動,“爸,您先把槍放下。咱們有話好好說?!彼乜诖虛纤频模韲蛋l(fā)緊,手心濕涔涔?jié)B著冷汗。 “成啊,”徐競驍抬腕晃了晃槍,臉上似笑非笑,“阿昆知道爸爸想要的是什么。你怎么說,嗯?” “徐、徐昆……”欣柑第一次在現(xiàn)實里看見真槍,冷冰冰泛著金屬光澤的殺傷性武器握在自己在意的人手里,帶給她一種很不祥的預(yù)感。 徐昆輕撫她背脊,“別怕?!滨久级⒅旄傭?shù)氖郑澳肼犑裁丛?,兒子就說什么?!?/br> 徐競驍不理會他的巧言令色,笑著問欣柑,“心肝兒見過人玩兒‘俄羅斯輪盤賭’嗎?” “俄羅斯輪盤賭”,說白了就是賭命,在左輪手槍的彈巢放入一顆子彈,然后旋轉(zhuǎn)彈巢,彈巢停下來之后,把槍口對著自己的腦袋扣動扳機(jī)。子彈打響喪命的概率是六分之一。 徐競驍是指欣柑有沒有在電視上看過。 徐昆眼皮猛跳,抬腳要沖進(jìn)去。 徐競驍朝保鏢比了比下頜,幾人身形一閃,擋在他身前。 徐昆抱著欣柑,不方便動手,厲聲低吼,“我說了,您想怎么著都行!” 徐競驍仍然只看著欣柑,“你爹地給了我靈感。”修長的手指熟練地摁下退彈桿,將子彈一顆一顆推出。 M189納甘轉(zhuǎn)輪手槍有個致命性的缺陷:裝彈緩慢,退殼困難。由于射擊時彈殼前端受壓膨脹,槍手很難在不借助工具的情況下,將彈殼從彈巢退出,需要使用安裝在槍管下方的退彈桿逐一推出彈殼,再一發(fā)一發(fā)重新安裝新的子彈。 他瞥了兒子一眼,“你還不知道吧?你大伯去年遇襲,腦部中槍,重傷瀕死,動了兩次開顱手術(shù),僥幸活了過來?!?/br> 噩耗連連,饒是徐昆心志堅韌,也兩眼一黑,只覺自己的腦殼彷佛也遭到重?fù)簦呂宋酥表憽?/br> 啪!五顆子彈被徐競驍拍在桌上。納甘M189的彈巢容彈量是7發(fā),并非常見的6發(fā),他剛才射出一顆,如果彈巢原本是滿的,這時正好剩下最后一顆。該槍彈巢后部沒有遮擋,稍微瞟一眼就能大致判斷出子彈有沒有對準(zhǔn)彈膛,其實不適合玩輪盤賭。索性徐競驍眼尾也沒掃一下,指腹隨意撥了拔彈巢。 “你家小媳婦兒就心軟了,答應(yīng)了他的請求。也算是因禍得福。”他目光散淡,重新聚在欣柑臉上時,才流動著幾分繾綣不舍,“心肝兒,你既然能成全他,那爸爸死一回,生死有命,你也讓爸爸如愿,嗯?” 徐競驁,槍擊,頭部重創(chuàng)……事態(tài)猝不及防的發(fā)展將欣柑的腦子沖擊得混沌一片,洶涌的眼淚伴隨著巨大的恐慌傾瀉而出,“我答——” 她話音未落,徐競驍已倒轉(zhuǎn)槍口頂著腦門,二話不說扣下扳機(jī)。 ‘咔。’ 這次是打空槍。 欣柑瞳孔放大,雙眼往上一插,無聲無息地暈厥在徐昆懷內(nèi)。 徐昆喉嚨擠出“格格”的骨頭錯頓之聲,膝蓋一軟,跪倒在地上。 擋在他前面的幾名保鏢也手足癱軟,誰也沒想到老板真的瘋成這樣。房外諸人也都頭皮發(fā)炸,滿臉驚恐之色。他們跟一般安保人員不同,一身生死榮辱,連同家人后半輩子的安穩(wěn)日子,全都握在徐競驍手上。 “爸……”徐昆雙手抖索,勉強(qiáng)攬著欣柑,“兒子錯了,往后……” “不對?!毙旄傭斞凵掖瓜拢樕⒉缓?,煞白不見一點(diǎn)兒血色,神情卻很平靜。 徐昆腦子都是木的,嗓音發(fā)虛,“您的意思是?”這一刻,只要父親平安,他可以答應(yīng)任何事情。 “概率不對?!毙旄傭斣俅涡D(zhuǎn)彈巢,“多了一個彈巢,中彈率低了?!?/br> “爸您——”徐昆汗毛悚然,心跳瞬間停頓。 徐競驍食指往后壓,再次扣動扳機(jī)。 ‘咔?!?/br> 又一發(fā)空彈。 徐競驍也不是真的視死如歸,心頭憋著的一口戾氣散去,握槍的手冰冷刺骨,沒有半點(diǎn)活人的溫度。他隨手把槍拋到一旁,掩了掩眼,很輕地笑了聲。 徐昆彷佛也隨著他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眼前全是黑白交錯的虛影,肘支著地板,粗重地喘息。 他將欣柑交到身側(cè)保鏢手上,膝行到他爹跟前,跪著抱緊他雙腿,“我不會搬出去,畢業(yè)之后,婚后,兒子都陪著您?!?/br> 話音剛落,徐昆有剎那的恍惚。 類似的話,從小到大,他不止一次承諾過父親。 人生的路,走著走著,曾經(jīng)的初心就改了。只因他遇上了更讓他魂牽夢縈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