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捧在手心,疼了十幾年的心肝寶貝兒,
第三百零一章 捧在手心,疼了十幾年的心肝寶貝兒,怎么舍得交給別人? 事態(tài)朝最糟糕的方向發(fā)展,就算早存猜疑,霍晟還是難以置信。 他瞳孔一縮,“她是您親生女兒!”低吼出這句話之后,無力感與絕望同時升起。 欣夷光是欣柑的生父。欣柑還沒成年,她的生母早已過世。作為監(jiān)護(hù)人,且唯一有血緣關(guān)系的長輩,欣夷光可以說是“own”欣柑。這是一種完全支配的關(guān)系,他幾乎可以對欣柑為所欲為。 除非掌握了確鑿的證據(jù),證明欣柑受到嚴(yán)重虐待,否則,沒有任何機(jī)構(gòu),會把一個未成年的孩子帶離她父親身邊。欣柑看上去嬌生慣養(yǎng),爛漫天真,顯然備受寵愛。 香江女性結(jié)婚的法定年齡是十六周歲沒錯,但是在十六周歲到二十一歲之間,必須要征得雙方父母的同意或者是監(jiān)護(hù)人的同意,才能夠領(lǐng)取結(jié)婚證。 即便欣柑肯違背她父親的意愿與自己結(jié)婚,還需要經(jīng)過五年漫長的時光。 不可預(yù)測的五年時間,什么事都可能發(fā)生,甚至改變?nèi)说囊簧?/br> “她是我閨女沒錯?!毙酪墓鈱絷傻膽嵟c失控視而不見,笑問,“如果你有這么一個女兒,你舍得讓她嫁人?” 有些事是經(jīng)不得琢磨的,略想一想,都頭皮發(fā)麻?;絷珊斫Y(jié)動了動,沉聲應(yīng)答,“女孩子大了,總是要嫁人的?!?/br> “別置身事外,”欣夷光又笑,“試著想象,她就是你的……”他漂亮的眼眸瞇起,刻意停頓一秒,“親女兒?!毙栏虖男〉酱螅瑹o數(shù)剪影,像一幀幀成像畫,在他腦海回播,鮮明到刺目,清晰得,彷佛就在昨日發(fā)生。她每一個可愛的笑顏,每一聲嬌軟的啼哭,都承載了欣夷光所有的喜憂悲歡。 “她喊你爸爸,縮在你懷里,全心全意地依賴你……你是她唯一的依靠,是她在這個世上最重要的人。她也是這樣一遍遍告訴你的。這小心肝兒是不是甜得像蜜一樣?”甜言蜜語,哄得他神魂顛倒,卻背著他,偷偷與另一個男人交往。 欣夷光扯了扯唇角,氣息微促,“你從一個小rou團(tuán)子,一點點,親手將她養(yǎng)大,把所有的心血和愛意都傾注在她身上……她還這么可愛,這么美……除了她,天下間,還有哪個女人,你能看得上眼?” 他溫柔低沉,飽含磁性的聲音有種蠱惑人心的魔力,將霍晟帶進(jìn)他描述的栩栩場景。 “又有哪個男人,能入你的眼,讓你放心將她交到他手上?” “今日,他誓信旦旦,愛她,對她好?!彼麙吡炕絷梢谎郏袂槭璧⒊?。 “來日,隨著她年歲漸長,容顏老去,他有了二心,出軌,美其名曰,找到了真愛,”欣夷光輕輕一哂,“對她始亂終棄怎么辦?”很多男人在妻子年老色衰的時候,都容易找到真愛,也是巧了。 “他父母不喜她,苛責(zé)她,冷待她,怎么辦?” “她生不出兒子,婆家讓她一個個地生,飽受生育之苦,怎么辦?” 生兒育女,繁衍后代,是基因強(qiáng)行賦予生物的本能。這種本能所產(chǎn)生的痛苦,百分之九十九都壓在女性身上。欣夷光無比支持人類通過生育保證種族的延續(xù),但他的心肝寶貝兒就不必受這偌大的苦楚了。她有大把的金錢可以揮霍;即便日后他不在,無論是邢錫山,抑或邢錫山的子女,都會繼續(xù)照拂她。她不需要吃盡苦頭,生下一個不知本性如何的孩子來保證她晚年的生活質(zhì)量。不管生前還是死后,他都會為女兒安排好一切。 當(dāng)初欣夷光也不是因為愛小孩子,想要一個帶有自己基因的后代,才讓妻子懷孕;而是在蘇葉齊生下女兒,他見到她,抱起她之后,才對她愛到骨子里去。 “太多的不確定,不可控。她天真嬌弱,沒有任何自保的能力?!毙酪墓鈱⑹执钤诨絷杉珙^,“現(xiàn)在,你老實告訴我,如果心肝兒是你的孩子,滿港島的青年俊彥,哪一個,是你眼里的佳婿人選?” 這個問題不公平,霍晟已經(jīng)愛上欣柑,他無法客觀作出判斷。 他默不作聲。 欣夷光沒有追問,話鋒一轉(zhuǎn),“我的立場,你想必都明白了。無論你多么優(yōu)秀,多么成功,又或是做出什么努力,都不可能改變我的決定?!边@件事甚至跟霍晟沒什么關(guān)系。不論今日來的是誰,結(jié)果都一樣。 “孩子不是父母的附屬品,世伯的立場,不代表欣欣的立場?!?nbsp; 霍晟針鋒相對,“我改變不了您的決定,您也改變不了我的。”他決不會放棄欣柑。 “我是心肝兒的親生父親。我倆相依為命十幾年,她向來聽我的話?!毙酪墓饫湫?,“你算個什么東西?” 既然撕破了臉,霍晟也是臉沉如水,“并不是每一樁婚姻,都能得到長輩的祝福。孩子會長大,父母會老去。世伯不可能真的控制欣欣一輩子?!?/br> 欣夷光靜看他片刻,輕聲落嗓,“捧在手心,疼了十幾年的心肝寶貝兒,怎么舍得交給別人?”不知是在問霍晟,還是在自言自語,“別說養(yǎng)她一輩子,疼她一輩子,就是為她——” 他摁在霍晟肩上的手倏的往湖的方向一推。 這一下突如其來,力道極重,霍晟一米八幾的大高個,被推得徑直摔下臺階,跌入水中。 湖水比霍晟預(yù)計的還要深,離岸不算遠(yuǎn),腳已經(jīng)踩不到底。他猝不及防之下嗆了好幾口水,忙揮動手腳,浮出水面。 “……就是為她死了……也是值得的。”欣夷光毫無溫度的后半句話響起。 湖水簡直冰寒刺骨。霍晟有些不好的預(yù)感,不敢逗留,振臂撥水,迅速往岸邊游去。 一頭三、四米長的鱷魚就在這時像炮彈一樣竄出湖面,豁然洞開的血盆大嘴,淌著發(fā)白的涎液,露出鋒利光滑的牙齒,挾裹著一股腥風(fēng),劈面朝他咬來。 霍晟一瞬間汗毛直豎,臉色大變。他側(cè)身躲過鱷魚的攻擊,深知自己不可能游得比鱷魚快,當(dāng)機(jī)立斷,縱身爬到鱷魚背上,一手攫住褐色的堅硬鱗甲,另一只手徑直去摳它黃色的眼球。 鱷魚彷佛也沒料到他不但不逃跑,居然還主動反攻。它又疼又怒,長吻和尾巴拍擊水面,在水中劇烈翻騰。 鱷魚力氣極大,霍晟并不輕松,只能用雙腿緊緊絞住它的身體,不讓自己被掀翻下去。 一人一鱷,一時間僵持住了。 守門的人聽到動靜,持著麻醉槍飛快奔至。 欣夷光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在一旁候著,又沖其中一人勾指,“煙。” 那人一怔,欣先生向來不抽煙。他沒敢多問,從煙盒抖出一根,沒用手碰,就這么舉著煙盒,把煙嘴遞到他唇邊。 欣夷光低頸咬住,比了比下頜。 那人會意,掏出火機(jī),湊上去幫他點煙。 欣夷光白皙的臉頰微凹,重重吸入一口。自欣柑出生,戒斷了十幾年,乍一抽,仍嫻熟無比??梢娪行〇|西一旦嘗試過,上了癮,就鏤刻在骨子里,再也忘不掉。 淡粉唇沿慢慢散著煙霧,他眼神淡漠,繼續(xù)欣賞湖上的困獸之戰(zhàn)。 邢錫山接到消息就火速趕來,“沉魚你——”觸及欣夷光冰冷的目光,把“太胡鬧”三字咽了回去。 欣夷光抬腳就踹他膝蓋窩,“我他媽給你臉了?” “……爸,”邢錫山也不閃躲,讓他踢個正著。他順勢彎曲膝窩,蹲跪在欣夷光腳下,“爸,您消消氣?!鳖~頭抵著他大腿側(cè),輕言細(xì)語勸說,“您要殺人,我給您遞刀子;您要是被逮了,我替您頂罪坐牢。但不能在這兒。meimei膽子小,家里死過人,她該害怕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