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他話都說不完整,氣息guntang不穩(wěn)纏住她,生怕片刻的喘息都會讓她再次不告而別。 “顧盛廷,你瘋了……” 她用力喘氣,不敢閉眼,驟縮的瞳孔里深切刻畫著他微微扭曲的五官。 “看你在日本和別的男人玩,我他媽的確已經(jīng)瘋了!” 他低吼一聲,指節(jié)發(fā)力插入她的頭皮,另一只手用的巧勁將她手臂反折到身后,推擠著兩人后退。 葉一竹痛得細細喘叫,卻分不清到底是哪處的痛更真切。雙腿發(fā)軟,整個人不斷往下墜,被他一次次不厭其煩撈回來,仰起脖子承受他狂風(fēng)暴雨般沒有停息的吻。 顧盛廷肺里的氧氣一點點耗盡,他臉色泛青,嘴唇發(fā)僵,額重重抵住她的,眼里漫出血絲。 “你可以玩我,也可以考驗我,但你不可以不要我,又一聲不吭把我拋棄?!?/br> 葉一竹艱難抬手,用盡殘存的力氣砸他一巴掌。 一聲脆響之下是死寂的沉息。 她抽噎著,好幾次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任由他頂著半邊紅臉纏繞著她那只抖個不停的手,放到唇邊,一根根吮吻。 “我追到東京,發(fā)現(xiàn)你又去了北海道,可沒有停留超過一個小時,你又踏上了回紐約的飛機?!?/br> 顧盛廷此刻形象潦倒,頭發(fā)散亂著,眼底的疲累是郁青色的。 他不住哽咽,等待一個救贖。 “你是故意的嗎,就是想讓我找不到你對不對?又或者,你想考驗我看我能追著你跑多久?!?/br> “我早說過了,你可以試試?!彼匦卤ё∷?,骨架坍塌一般,嗓音發(fā)啞。 “我十八歲生日那晚在cao場,我就說過了,無論你在世界那個角落,我都會找到你。” 葉一竹完全崩潰,死死抓住他的大衣哭出聲。 “我的號碼根本沒換,你為什么不打給我……你為什么現(xiàn)在才出現(xiàn)……你該死……你去死吧……” 他死死抱住她,一聲不吭承受她胡亂地捶打。 想到這里,他更痛心悔恨。 他的確該死。他認(rèn)定她不會再愛他,不會再給他機會。 “對不起……” 葉一竹從他肩頭離開,閉著眼睛也能精準(zhǔn)找到他的唇。踩上他的腳背,胡亂吻他、撬開他隨時準(zhǔn)備為她打開的齒關(guān)。 顧盛廷任她掠取片刻,死死勾住她的舌尖,猛地攪頂回去。一下重過一下的粗喘和嬌喟撞動心房,他們不分彼此地交渡津液、汲取味道與溫度。 兩個人都不肯退讓,用力攪動對方的口腔,掠奪彼此的呼吸。 他把她推到暗處的墻面,肩頭的積雪悄無聲息翩翩墜落。 幽暗清冷的夜,就算有人路過,也不會注意到角落有一對激烈交織的身影。 他們的情深意濃,足以將迷蒙的月色融化。 秦銘扯了扯嘴角,摁滅手機屏幕,將手中最后一口煙抽干凈,踩著孤寂的燈光往回走。 她總不能突然帶著一個陌生男人去別人的家里和一群老老少少共進晚餐。 別說劉圻梅接受不了,她自己肯定也不想面對一屋子人嘰嘰喳喳的圍攻。 顧盛廷的車停在路邊,這里地處郊區(qū),夜晚人煙罕至。 葉一竹掛在他身上重重往后倒,他屈肘護住她的后腦,撐在她上方,任她用從肩頭滑落的手顫顫巍巍扒開他的大衣。 顧盛廷屈膝跪在她身體兩側(cè),騰出一只手去關(guān)門。轉(zhuǎn)瞬即逝的砰響瞬間被湮滅在一陣接一陣的急促的曖昧喘息里。 她原本只是出門抽煙,針織小衫外面只套了件羽絨服,還是不喜歡穿秋褲,顧盛廷一手虎口卡住她瘦得凸起的髖骨,重重咬了一下她的下唇,把兩層薄薄的褲頭用力往下扯到底。 嫌她動作慢,半天解不開他的皮帶,他抓住她的手腕往下摁住那根繃緊發(fā)燙的東西。葉一竹下意識想躲,渾身著火似地微微一動。 下一秒, 她似乎聽到什么彈實的聲響,來不及回味,整個人彈了一下撞到車窗,充盈的填塞感讓她掛在他腰上的腳趾緊緊扒住他緊實的肌rou。 “啊嗯……” 他沒有任何過渡,直接挺腰聳動,一寸寸往里送,每次都頂?shù)阶钌钐帯?/br> 她的腰肢折到極限,疲懶靠在角落抱緊他濕透的短發(fā),高仰著臉,隨著車身飄蕩。 節(jié)奏沉緩。 雪越來越大,窗子很快彌漫上一層層白霧,分不清里外。就像顛倒的思緒,在逼仄的車廂來回撕扯、揉捻。 顧盛廷每狠狠撞過一下,都會趴在她乳心那嘴唇翕動,說了些什么。他被絞得欲生欲死,每節(jié)脊椎緊緊貼合重迭一般,好幾次退出來想更猛烈撞回去都會被卡在半道,弄得他被痛癢麻一并深深磋磨理智,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第一次,心理的快樂遠遠勝過身體。 他知道,她的身體像七年前的那個冬夜一樣,單純的、毫無保留的因為他而發(fā)生極致變化。 “想我嗎?” 他磁性低迷的嗓音在她唇間流轉(zhuǎn),含糊不清。 她很想說些什么,或者只是像原來一樣,只表達對他服務(wù)的滿意度。 guntang的臉上有一陣不易察覺的清涼,瞬間消融,仿佛是雪花飄漏進來。 津液不斷泛濫到臉上,她不會像青澀年紀(jì)那般覺得羞恥,只是緊緊抱住他。 他們之間,早在幾萬光年前就已經(jīng)毫無保留坦誠相待。 葉一竹思緒迷離,第一次覺得夜晚的天如此高又清澈。 * 顧盛廷來得匆忙,連行李都沒帶,下了機場就直奔秦銘定位的地方。 葉一竹本想幫他找家酒店,可實在沒力氣,最后她這個東道主窩在他懷里看他依舊精力充沛的打點好一切。 只是那張半隱在黑暗中的臉,冷淡依舊有熄不滅的欲望。 剛才在他身下,她幾乎死過去。 比那晚在酒店時隔七年的體驗更瘋狂。 他摁滅手機,并不著急回酒店休息,低下頭又開始吻她。 兩人打車過去的路上,他望著漸漸繁華的夜景,她在旁邊捧著手機替他導(dǎo)航,有時候?qū)嵲谡也坏铰窐?biāo),她就探頭出去用英文和當(dāng)?shù)厝私涣?,甚至知道哪里的路況好還是不好。 他始終沉默,慢慢感受她這七年來的生活軌跡。 “酒店離你家近嗎?” 等紅綠燈的時候,他一手握方向盤,一手支在唇邊看她。 她原本素顏,但唇更艷,還是腫的。這段時間的奔波疲憊隱約浮現(xiàn),但清透的皮囊之下,又有一股媚而不妖的女人味。 葉一竹覺得他這個姿勢很裝逼,但奈何他做起來就是賞心悅目。 她的心還在微微跳著。 “剛才你選酒店的時候怎么沒想起來問這個問題?!?/br> 她把座椅壓低,怡然自得抖腳,看都不看他。 “噢,我有預(yù)感,一定就在你家附近?!?/br> 他漫不經(jīng)心坐回去,準(zhǔn)備隨著擁堵的車流起步。 因為剛才他摟著她選酒店的時候,指尖一直在屏幕走走停停,觀察她的表情。 直到最后,她菱唇微翹。 “自大狂!” 葉一竹從口袋里掏出兩顆薄荷糖,一顆塞進他嘴里,一顆扔進自己嘴里含著。 不然全是他的氣息,后知后覺有些羞恥。 甘苦清涼很快就喚醒了疲倦的神經(jīng),她冷冷盯著他冷峻的側(cè)臉,“你怎么知道我去了日本,還知道我什么時候回來?!?/br> 那天晚上李宇告訴他,在日本會所看到她和譚中林在一起,他就恨不得立馬飛去日本。 可李宇專程打個電話告知他,其心可誅。 足足忍了幾個小時,等時間錯開,他才踏上去東京的航班。 生怕晚一秒她就消失了,或者跟野男人跑了。 可沒想到她動作很快,等他到日本剛打聽到ae在日潛在合作方的信息,她又馬不停蹄去了北海道。 他猜測到她是要留在日本玩幾天的,可沒想到他前腳追到北海道,她后腳就返程了。 他在機場幾度失態(tài),心被火烤一樣,覺得她是故意的。 “李宇?” 葉一竹其實并不怎么意外,因為那晚出了會所,譚中林就告訴她他好像看到了李宇。 其實在心里更深刻劃了一橫的,是李宇居然能夠精準(zhǔn)無誤地在看到她的那刻就把信息傳達給顧盛廷。 “別玩大了。” 顧盛廷的聲音突然變得很陰沉。 其實如果不是顧盛廷主動告知她他是怎么知道她和譚中林出現(xiàn)在日本會所的話,譚中林也不能確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李宇。 這樣看來,日本她是真沒白去。 元旦李宇都能往日本跑,還是在杰尼斯——特定的包廂,門外森嚴(yán)的守衛(wèi),說他和杰尼斯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是不可能的。 這樣一來,葉一竹就更加確定了華杰和阿四是深入了狼窩。 且不說渡邊的死是不是早有預(yù)謀,只要他們兩人踏進去,恐怕就注定難以脫身。 葉一竹心事重重,根本不想去仔細揣摩顧盛廷的警告。 “我去日本是為了工作?!?/br> 體內(nèi)有一團死氣緊緊挾持著顧盛廷,兩人的氣氛霎時落入冰點。 到了酒店一切手續(xù)辦好后,她沒有要陪他上去的意思。 臉色冷冷的,仿佛還在為了剛才的不愉快生氣。 “我沒有阻止你去插手那件事的意思。只是你一個人去,李宇又看到了你,肯定知道了你在查?!?/br> 顧盛廷克制住自己的怒火,耐著性子勸說她:“你知道李宇現(xiàn)在的勢力有多可怕嗎,如果他真的是要把靳岑等人一網(wǎng)打盡,又讓他知道你也是他們其中的一員……” 他意識到自己越說越激動,平復(fù)呼吸后舉手投降。 “我真的害怕。” 當(dāng)李宇隔著電話說出她名字的時候,他真的害怕她會出事,他卻沒有及時趕到。 顧盛廷不得不承認(rèn),他喪失了很多年少時的沖動和勇氣。 而現(xiàn)實也生生橫跨在他們中間。 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立馬出現(xiàn)在日本,像以前一樣救她于水火。 “你害怕,我也害怕?!?/br> 就算是現(xiàn)在回想起那晚在杰尼斯——她正在被一道兇狠的目光窺伺,葉一竹還是會后怕得汗毛倒立。 “那什么還要去做呢?”他克制不住,小小的爆發(fā)。 “難道你要我眼睜睜地看著我的朋友一個個死在他手里嗎?”她也提高音量。 兩人在酒店大廳爭吵,引來不少好奇和異樣的目光。 明明兩叁個小時前,他們還在激烈糾纏,直到世界末日也不忍分開。 他拉她的手去搭乘電梯,同行的還有四五個人,一路上他們都沉默不語。 到了房間門口,她忽然停下來,面對他。 “你會幫我的,對吧?!?/br> 他注視著她,忍不住嘲弄地笑。 以前她是怕激怒他沖動的神經(jīng)而連累他,所以把他推得遠遠的。 現(xiàn)在她卻滿臉虔誠,充滿希冀地請求他幫忙。 一時間,他真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茫然。 過去似乎已經(jīng)在無形之中消融瓦解了,但未來呢。 “除了這個理由,我想不出別的原因,你不讓李宇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還和他成為酒rou朋友。” 她聲音的溫度突然降下來,眸光凜然,每一個字眼都充滿戒備。 “我們不要因為李宇又變成這個樣子好嗎?” “I trust you,forever” 說英文的時候,她的語調(diào)總會更清冷,顯得更鎮(zhèn)靜,像把人推開一樣的疏離感。 似乎在讓他回到現(xiàn)實,這是在紐約,在她的地盤。 他只能聽她的。 長久地四目相對,他最終敗下陣,“How I say no to you” 沒錯,他只能聽她的。 他永遠只有被她蠱惑的份。 葉一竹的眼睛一點點泛起淚光,她鉆進他的懷里,環(huán)抱著他勁瘦的腰,感受到肩頭落下重?fù)?dān),有些心疼。 “早點休息吧。” 他不肯輕易松手,唇若有似無地拂過她的耳垂,“今晚別走了?!?/br> 嫌癢,她往后躲了一些,卻無處可逃,身體被緊緊禁錮著。他低笑出聲,用微長出來的胡渣去蹭她光滑如玉的肌膚。 “你是不是吃春藥了,不會累嗎……”她笑著抬手摧殘他的頭發(fā)。 其實他早就恨不得倒頭就睡,但仿佛只有和她耳鬢廝磨,才能夠慰藉一顆空蕩無依的心。 “顧盛廷,你愛我嗎?” 她突然停下來,睜著眼一動不動看著他。 似乎故意為之在挑戰(zhàn)他的耐心和底線。 “我愛你?!?/br> 他不住親吻她的眼皮。 她在仰面承受的某個瞬間,咬住他的耳垂說了句什么。 他眼里洶涌的情欲瞬間停滯,發(fā)狠咬住牙關(guān),一把扛起她掛在肩頭。 “你作死!” 葉一竹驚呼一聲,聲音響又脆的笑出聲,摟住他的脖子。 寂靜的走廊,瞬間又空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