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十的幸運(yùn)兒
北大文學(xué)院門口,學(xué)生出出入入。 榕榕扎了個丸子頭,背著帆布單肩,臉上不施脂粉,素淡干凈。 她臉型圓潤,有點娃娃臉,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就是個普通的大學(xué)生。 出校門口時,門口的保安小哥還認(rèn)得她,跟她打招呼。 她點頭回應(yīng),看到門口斜對面處停著一輛黑色邁巴赫,熟悉的車牌。 蘇童下車,小跑過來,神色恭敬:“易太太,我給您拿包?!?/br> “不用,挺沉的。”包里有書有電腦。 蘇童沒有堅持,給她開好車門。 車內(nèi),易瑾恒正坐著,戴著眼鏡,手里拿著他的商務(wù)手機(jī),在翻看郵件。 榕榕上車時,他沒抬頭,擰眉將文檔上的圖片放大看,開始打電話。 他剛收購了一家科技公司,在看人家的新產(chǎn)品,發(fā)現(xiàn)問題立即聯(lián)系對方老總。 等車子開動時,他還在跟對方溝通產(chǎn)品問題。 對方科技老板語氣極為恭敬,榕榕在旁邊都能感覺到對方的聲音有多么的嚴(yán)陣以待。 車子進(jìn)入了主路,這會兒上下班高鋒期,他們被堵在路上。 榕榕習(xí)慣了他這樣,安安靜靜的坐著,像是欣賞車外的風(fēng)景。 蘇童跟易瑾恒多年,是他的首席助理,也是公司極少數(shù)見過易太太的人。 易總跟易太太,怎么說呢?跟一般的夫妻不同,兩人相處話很少,也不親昵。 易太太溫和內(nèi)斂,話很少。易總是工作狂,不論何時何地,眼里只有工作。 易瑾恒終于結(jié)束了電話,看旁邊的榕榕:“晚飯吃了什么?” “在學(xué)校食堂吃了麻辣燙?!遍砰趴戳艘幌聲r間,“已經(jīng)七點了,要不直接回家吧,我跟李姐說一下,給你留菜?!?/br> 榕榕說完,去包里拿手機(jī)。 “不必,我讓蘇童定餐廳了。” “現(xiàn)在堵車,你胃不好,不能餓著?!遍砰畔肓艘幌?,從包里拿出一顆巧克力,“我們辦公室老師給的,墊墊?!?/br> 易瑾恒接過,拆了包裝紙放到嘴里。 他慢慢的吃著巧克力,沒有了說話的打算。 榕榕也沒有再找話題的打算,哪知手機(jī)響了,榕榕一看,竟是白嵐有發(fā)來的語音通話。 榕榕看了眼易瑾恒,糾結(jié)要不要接。 “不接電話?”易瑾恒看她。 榕榕只好接電話:“喂……” “寶貝,你聽我的,這個婚你不能離?!卑讔孤曇羟辶?,語速極快,“沖著易瑾恒的臉和錢,離婚就很不劃算,一天睡他個七八遍,那才值啊?!?/br> 白嵐說的每個字,在車內(nèi)特別的清晰蕩開。 離婚?蘇童知道自己聽到了老板的驚天八卦,極力保持著冷靜,仿佛他是個聾子,什么都沒聽到。 榕榕握緊手機(jī),連看易瑾恒的勇氣都沒有:“嵐嵐,先不說這個好嗎?” “我跟你說一組數(shù)據(jù)啊,據(jù)調(diào)查,中國百分之九十的女人都沒有性高潮,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你是那幸運(yùn)的百分之十啊,寶!他在床上那么猛,一夜五次啊,這樣的男人可是稀缺資源。”白嵐自顧自的說著。 前面開車的蘇童聽了差點沒踩剎車! “好了,我先掛了?!遍砰拍樀癵untang,按斷電話,然后迅速發(fā)信息給白嵐。 【榕榕】:我跟他在一起…… 【嵐嵐】:[表情包]社死,我錯了,你打我吧。 榕榕收起手機(jī),緊緊抓著包,一眼也沒敢瞧他。 易瑾恒坐的很定,什么表情都沒有。 車子停了下來,在一家私房菜館前停了下來。 蘇童有點緊張:“易總,易太太,到了?!?/br> 他說完,連忙下車開車門。 兩人下了車,蘇童看老板夫妻不說話,連忙又說:“易總,我先去停車?!?/br> 易瑾恒點頭,看榕榕微低著頭,單薄的耳尖紅紅的,他嘴角不由上揚(yáng)。 “走吧?!?/br> 他去牽她的手,一碰她的手發(fā)現(xiàn)她的手很涼。 “冷嗎?” 這才初春,冬天的寒意還沒散去。 易瑾恒將她摟到了懷里,湊到她耳邊:“這下暖和些了嗎?百分之十的幸運(yùn)兒。” 榕榕徹底僵住,抬頭看他眼中戲謔的神情,臉?biāo)查g紅到了脖子。 等他們進(jìn)到餐廳包間時,榕榕脖子上的粉紅都沒有散去。 老板親自過來招待,讓易瑾恒點餐。 “你想吃什么?” “我吃過了,你點吧?!?/br> 易瑾恒把菜單給老板:“你看著搭配吧?!?/br> 老板會意,收過菜單說了聲好的,便出去了。 包間雅致簡約,燃著檀香,銀白的香一縷縷散開。聞著香,榕榕的羞意才漸漸散下去。 “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為什么要離婚嗎?”易瑾恒開口。 他一整天都被這件事困擾,今天非要有個結(jié)果不可。 榕榕也料到他是要跟自己談的,其實來的路上,心里面已經(jīng)想好了怎么說。 “我只是覺得你需要的妻子,不是我這樣的?” “你是什么樣的?”他那神色,仿佛她說了一件很不可理喻的事。 榕榕看他眸光如炬,她受不住,別過了臉。 “榕榕,我們結(jié)婚也快十年了,對彼此也有足夠的了解。如果我想要的妻子不是你,我們能走到現(xiàn)在嗎?你在看輕我,還是看輕你自己?” “我、我不是合格的妻子,我沒辦法配合你的腳步。你的世界很高很寬廣,我習(xí)慣在講臺的方寸之地,并不能跟你并肩一起,我……” “你是在不滿我平時不帶你出去應(yīng)酬,對外宣告你是我的妻子?”易瑾恒打斷她。 榕榕一愣,易瑾恒本科北大,碩士德國洪堡大學(xué),專業(yè)是法學(xué)。他邏輯思維縝密,更別說長居高位,最擅長洞察人心。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在學(xué)校做老師,生活簡單,我很滿意?!?/br> “既然你很滿意,為什么要離婚?” 榕榕被問住了,目不轉(zhuǎn)睛的看他。 “榕榕,我要真實的原因。” 榕榕聲音微緊,猶豫了一會兒:“你有沒有……” 門突然開了,蘇童進(jìn)來。 “蘇總,車停好了?!?/br> 易瑾恒神色清冷:“你回去吧,一會兒我自己開車回去。” 蘇童心想,我還沒吃晚飯呢? 不過老板跟夫人應(yīng)該在討論婚姻大事,他不會不識趣夾在中間。 “明天早上我派司機(jī)去接您?” “不必。”易瑾恒眉心擰了一下,是他沒耐心的信號。 蘇童立即撤:“那易總再見,易太太再見。” 榕榕微點頭回應(yīng),蘇童連忙溜了。 包間內(nèi)再次安靜。 “你剛才要問我什么?” 榕榕本來已經(jīng)鼓足了勇氣,這一刻莫名散了,不知道該說什么。 易瑾恒看她的側(cè)臉,握住她的手,聲音輕柔:“這幾年因為忙公司的事情,很少陪你,之后我會調(diào)整好時間,減少出差,多陪你,好嗎?” 榕榕極意外的看著他,明明下定好決心,卻又開始猶豫。 易瑾恒看在眼里,輕撫她的臉,吻上了她。 這樣的親吻對他們來說很熟稔了,他吻的溫柔,身上凜冽的氣息籠罩住她,她無力拒絕,閉上眼回應(yīng)。 他吻了許久才放開她,指尖輕撫她唇角的水漬:“今年是公司的四十周年慶,你陪我出席,嗯? 榕榕一愣,微微慌亂:“我從沒有出席過那種場合,我……” “凡事總有第一次。到時候你只需要在我身邊就好?!?/br> 榕榕越發(fā)慌亂,這些年,她其實越來越看不透眼前的男人。 他到底在想什么,對自己又是什么想法? “榕榕,我們十年夫妻,再沒有比我們更熟悉彼此,難道你已經(jīng)厭倦了我們的婚姻,想要離開?” “我沒……” 看著這張臉,她只有心悸動,又怎么會厭倦呢? 離開他,對她來說才是真的剜rou之痛。 “我也沒有,在我心里,你是最完美的妻子?!?/br> 他說完,再次深吻上她,一開始吻的還很溫柔,不一會兒加深了吻。舌尖侵入她唇內(nèi),纏綿深入,嘗起她所有滋味。 榕榕被他親軟了身子,手抓著他的衣襟回應(yīng)。 易瑾恒呼吸亂了,身喘著說:“再說了,我們在床上配合的不好嗎?” 榕榕一愣,看男人的眼神染了一層nongnong的欲和引誘,她心跳加速。 “別說一夜五次,你想要七八次,我也配合你?!?/br> 榕榕頭一回有了想殺白嵐的念頭。 正好有服務(wù)員端菜進(jìn)來,她連忙推開他。 易瑾恒松開她,卻還握著她的手沒放,看服務(wù)員將菜一一擺上。 “陪我吃一點?!彼o她夾菜。 榕榕心亂如麻,哪有心思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