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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叁十是周家祭祖的正日子。

    凌晨叁點(diǎn)傭人們就開始忙碌了，四點(diǎn)各個院子就亮起了燈，金靖宇這邊也不例外。

    臥室里，她貪戀的躲在徐時野懷里喃喃道：“好困，不想起?！?/br>
    徐時野深呼一口氣，緩了緩說：“把這幾天忍過去就能好好睡了。”

    她眨著眼睛提議道：“哎...要不你再睡會兒吧？我去就行了?！?/br>
    “第一次欸，我肯定得陪你呀?！毙鞎r野揉揉她很順的頭發(fā)，聲音里帶著晨起時特有的沙啞慵懶，低沉撩人。

    “那也行。”嘆了口氣金靖宇爬起來開始收拾。

    祭祖的時間太早，清晨的南城又很冷，昨晚她跟周宇森就把兩個孩子放到金修齊和狄偀哪兒了。他倆不用早起去祭祖，所以孩子們可以跟著太爺太奶多睡會兒。

    不到五點(diǎn)負(fù)責(zé)今天祭祖流程的管家就派人來請金靖宇了，倆人收拾好墊吧兩口便跟隨管家去了住宅。

    金靖宇進(jìn)門便看到幾位叔伯和嬸嬸陸續(xù)到了，老爺子一身唐裝在客廳打轉(zhuǎn)。

    “爺爺，大伯、大伯母，四叔，小叔...”金靖宇帶著徐時野向眾位長輩紛紛問安。

    “嗯。”

    冬日五點(diǎn)，天氣霧蒙蒙的泛著黑。周家禮儀很繁瑣，六點(diǎn)準(zhǔn)時要開宗祠。

    五點(diǎn)剛過陸陸續(xù)續(xù)有族人迎著寒風(fēng)上門來了，管家提前命人布了清淡的熱茶和點(diǎn)心給來賓墊吧，五點(diǎn)五十天還是黑的，周家已經(jīng)熱鬧起來了，正廳的人在周老爺子的帶領(lǐng)下前往祖宗祠堂。

    幾道禮儀結(jié)束，周正德端著紅木盤放著紅綢金鎖走來，周耀德在眾人的注視下拿起鑰匙打開祠堂厚重的木門。

    嘎吱嘎吱幾聲響，門開了。

    周正德和金靖宇叔侄倆一左一右攙扶周耀德跨過足有成年人小腿高的門欄。

    族中還有幾位長老跟著一起進(jìn)來，又是一陣繁瑣的禮儀，結(jié)束已經(jīng)快一個小時了。

    開完祠堂還要去墓地迎周家先祖。

    七點(diǎn)天蒙蒙亮金靖宇派在外公外婆院子里的人來報，說兩個小孩子醒了，鬧騰著要湊熱鬧。

    金靖宇不想帶他倆去墳?zāi)?，但家里剩的人都控制不住那倆小瘋子，于是只好把行動不便的徐時野留下來了。

    周家人步行去大宅大門口集合，上了大巴車一同前往周氏祖墳。

    祭祖當(dāng)天，從始至終金靖宇都被周耀德帶在身邊，他走到哪里這個小孫女跟到哪來，來的族人們看到這架勢紛紛在心里暗暗感慨，未來周家的主人只怕會是她。

    里外里跟金靖宇講話都客氣了許多，先前很多不稀得與她結(jié)交搞好關(guān)系的平輩都被家里大人逼著來跟她搭話。

    金靖宇將這些看在眼里，面上云淡風(fēng)輕，舉手投足之間透著禮貌和疏離，誰來誰走都不在意，反正她也記不住這些人。

    一行人在墓地又折騰了叁四個小時才結(jié)束。

    進(jìn)宅門前每個人依次排隊手里拿著叁根香往祠堂走，上香叩拜，各種禮儀結(jié)束剛好趕上正餐。

    周耀德一聲令下眾人這才松了口氣，在傭人們的指引下前往諾大的庭院，用午膳。

    趁著這會兒空金靖宇終于能喘口氣了，安頓好客人們帶著爺爺去休息室。

    折騰了一早上周耀德也累了，坐在沙發(fā)上長吁一口氣。

    金靖宇抿著唇，輕輕給他捏了捏肩膀，低聲道：“爺爺下午還是睡一會兒吧，晚上還要吃年夜飯呢?！?/br>
    “嗯?！敝芤缕＞氲貏恿藙友劬?，“對了，你外公外婆呢？”

    “您就別擔(dān)心了，爸媽都安排好了?！?/br>
    周耀德渾厚的嗓音里透著累乏：“行了，你去看看孩子們吧。”他那倆重孫有多折騰人他是見識過的。

    “好。”得了自由，金靖宇屁顛屁顛沖向自己的別院。

    徐時野那邊也快扛不住了，這兄妹倆瘋起來真是無人能敵。倆人欺負(fù)他和太公太婆腿腳慢跟不上便在幾個房間里亂竄，傭人去追，他倆還覺得是在跟他們玩，跑得更歡了。

    直到金靖宇回來倆人才安分下來。

    午飯過后族人們紛紛離開，周家人這才得空各自回房去休息。晚飯是一家人的團(tuán)圓飯，看著春晚吃著美食，小孩子們比誰都開心，吉祥話一句接一句，時不時還主動表演節(jié)目，逗得家人們哈哈大笑。

    飯后，金靖宇和周宇森還有大房兩個哥哥一起去祠堂上香守歲，兄妹四人聚在一起，盤腿坐在蒲團(tuán)上開始聊起小時候的話題。

    四兄妹小時候是見過面的，尤其是金靖宇，她和叁個哥哥都很熟，她的糗事這叁人都能說起一二。

    另一邊，徐時野獨(dú)自帶著兒子洗漱睡覺。一開始還好好的，小人很配合爸爸，但躺在床上就不樂意了。等了一會兒見金靖宇還沒回來就哭鬧著要mama，好在沒多久親媽就回來了。

    老祖宗的規(guī)矩不能破，但周耀德舍不得孫子孫女跪一夜，所以夜深后便派人來遞話，讓他們四個趁早回去，明早記得起來再次上香就行了。

    金靖宇一回來徐祁陽又開心地爬起來在床上蹦跶，她快速洗了個澡出來，徐祁陽嘻嘻哈哈撲進(jìn)mama懷里，奶音甜膩歡喜：“mama睡覺?！?/br>
    “好，mama陪你一起睡?！彼е鴥鹤犹上?，一家叁口鉆進(jìn)一個被窩里，徐祁陽一手摟著mama的脖子，一手揪著爸爸的耳朵揉捏，沒一會兒就把自己哄瞌睡了。

    金靖宇輕輕摸著兒子rou嘟嘟嫩滑滑的臉蛋，低頭狠狠親了一口，恨不得把他吸進(jìn)肚子里去，想起什么壓低聲音說：“對了，下午舅舅和舅媽給我打電話了，他們想過來看看你。沉南青和姑姑應(yīng)該這幾天也會過來。”

    徐時野愣了愣，腦子不知在想些什么。金靖宇輕輕握住他的手，給予他一定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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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初一清晨六點(diǎn)，大宅門口準(zhǔn)時放炮，噼里啪啦的鞭炮聲音震耳欲聾，吵得在睡覺的眾人紛紛醒來。

    金靖宇他們幾個小輩得去上香，順道給祖宗牌位奉早飯，所以又是一個不能睡懶覺的日子。

    炮仗一響，夫妻倆猛然驚醒，同時去找兒子。徐祁陽在夢里胡亂翻滾，小腳丫子踩在金靖宇的肚子上，一只腳還揣著她的臉，腦袋以一種很扭曲的姿勢頂著徐時野的肚皮。

    小人猛地嚇醒，眼睛都沒睜開癡癡愣愣往爸爸懷子里鉆，徐時野趁機(jī)一把摟住他的腦袋，給他捂住耳朵，輕聲安慰：“乖，寶寶不怕，爸爸mama都在呢?！?/br>
    小東西在他的安慰下逐漸恢復(fù)過來，小腦袋一個勁兒往徐時野懷里鼓涌，腳丫子還使勁兒踹。

    金靖宇伸手打開床頭的臺燈，剛舒了口氣就又被他踹了一腳，她扶額嘆息抓著兒子踩在自己臉上的白軟腳丫子啃了一口，手在被窩里掐著他的小rou臀嘟囔道：“一晚上踢了我多少下了！早知道就給你整個小床，讓你自己睡！”

    屋外的炮仗聲靜止下來，小人縮在徐時野懷里的腦袋動了動，額頭蹭著他的胸口霧里霧氣醒來。

    徐時野溫柔地摸了摸她被兒子踹過的臉，故意說：“讓我看看是誰的臭腳丫踢mama了？”

    藏在被窩里的小人嘻嘻哈哈笑著涌動起來，抱著自己的兩只胖腳恨不得能藏起來，嘴里口齒不清道：“不是阿寶寶、不是阿寶寶?！?/br>
    金靖宇哼嗤一聲，掀開被子把他撈出來抱在懷里。小家伙趴在mama身上，露出自己睡得粉紅的臉蛋，兩只小手捏捏mama的耳垂，奶音像春日里清晨的鳥叫，清脆響亮：“mama！”

    金靖宇狠狠叼著他的嬰兒肥臉頰在嘴巴里吸了吸，“寶兒，mama得起來了，你要不要跟爸爸再睡一會兒？”

    他養(yǎng)著小腦袋看看爸爸再看看mama，冬天好冷，外邊黑黑的，他不想起來。徐祁陽像一只泥鰍一樣從mama身上滾下來，翻了幾圈鉆進(jìn)徐時野懷里，手腳并用緊緊抱住徐時野，“爸爸抱！”小嘴巴狠狠在他臉上親了親，結(jié)果下一秒小人嘴巴一裂哭唧唧看著mama，“mama，爸爸嘴巴扎我！”徐時野還沒刮胡子，新長出來的胡茬戳得他嬌嫩的連蛋疼。

    夫妻倆笑了，金靖宇伸手摸了摸徐時野的下顎，嘖了一聲道：“確實(shí)有那么點(diǎn)長了，沒事等會兒我回來給你刮?！?/br>
    “好！”徐時野握著她的手溫柔親親。

    愣在一旁的徐時野睜大眼睛癡癡看著親親愛愛的二人，明明受傷的是自己怎么得到安慰的不是自己呢？

    他白嫩的抓抓分開他倆，氣鼓鼓道：“爸爸mama，我！阿寶寶！”他揚(yáng)著下顎想給他倆自己剛才被爸爸胡子戳到的臉蛋，奈何倆人眼里只有對方！

    倆人互看一眼，一人一邊狠狠親著徐祁陽的兩坨臉頰，用力到將他的臉親變形了。

    徐祁陽哼哧著羞答答鉆回被子里得意洋洋靠在徐時野懷里。

    金靖宇收拾好穿上厚重的毛呢披風(fēng)趕到祠堂時幾個哥哥已經(jīng)到了。

    人到齊后，幾個人一人捏著叁支香并排站在一起，誠心誦經(jīng)上香，安安靜靜給祖宗牌位奉飯。

    結(jié)束后幾人各回各的院子，開始新的一年各種走親戚過程中。

    大年初一狄偀說是要去南城最靈驗(yàn)的寺廟上香，這是她很多年來每年大年初一堅持的事情。

    周宇森不放心爺爺奶奶自己去爬山，想陪著一起去，結(jié)果金修齊不讓他跟，說是大年初一肯定有人來家里探親，他不在不太好，只好安頓好傭人司機(jī)陪同。

    “你一大早上跑來跑去干嘛呢？”梁允之抱著胖嘟嘟的女兒從衛(wèi)生間出來，剛好撞上一身寒氣入門的周宇森。

    “爺爺奶奶要去南山上香，我剛安排司機(jī)和傭人陪他們?！敝莒`珊哧溜一下從她懷里竄下來飛奔進(jìn)周宇森懷里，兩手抓抓周宇森的頭發(fā)，甜膩膩喊：“daddy。”活脫一只百靈鳥。

    周宇森掂著女兒在懷里稱了稱重，捏捏她的嘴皮說：“寶貝，你最近是不是長高了？”

    不等周靈珊開口解釋，梁允之先翻了個白眼，冷嘲熱諷道：“她哪里是長高了，她分明是吃胖了。”

    周靈珊回到老宅這幾天可謂是放飛天性了，每天早上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往金靖宇的院子跑，拉上徐祁陽倆人飛奔在整個周宅里，去東院蹭口飯再去西院喝口湯，這就導(dǎo)致梁允之不光感覺女兒白養(yǎng)了，還有種感覺就是她胖了。

    周靈珊剛被mama說肚肚胖兩天沒拉屎，這會兒又被爸爸說胖，小丫頭瞬間不滿意了，滑下地，兩手叉腰哼哧道：“我沒有胖！我只是...吃得有點(diǎn)多...沒拉臭臭而已。”她摸摸自己的肚子，越說聲音越小。好吧，她最近確實(shí)吃的有點(diǎn)多了，每天跟哥哥到處亂竄，蹭吃蹭喝，可是家里的東西都好好吃啊。

    梁允之又想起問周宇森的話了，“對了，你剛說爺爺奶奶要去爬山？”

    “嗯。”

    梁允之動動眼睛轉(zhuǎn)身回房去拿外衣。

    “你干嘛去？”周宇森問。

    “你在家陪你女兒，我去陪爺爺奶奶。”梁允之匆忙套上衣服，在父女倆額頭親了親，著急忙慌給狄偀打電話讓他們等等自己。

    金修齊和狄偀特喜歡這個孫媳婦，一聽她要一起，倆人自然很樂意帶她出門。

    “欸”不等錯愕的父女倆接受現(xiàn)實(shí)她就已經(jīng)跑沒影了。低落的父女倆看著對方，哀怨道：“daddy，怎么辦？”

    周宇森給她套上外衣，抱起女兒努努嘴往外走，“那我們只好去找姑姑了?！?/br>
    “好嘞！去找哥哥呀！”小姑娘興致勃勃，mama走帶來的低落情緒瞬間消散。

    晨飯剛布上周宇森就領(lǐng)著他家寶貝女兒過來了，周靈珊一進(jìn)門落地就嘰嘰喳喳奔跑著去找徐祁陽了，“哥哥、哥哥我來找你啦！哥哥你在哪呢？”

    金靖宇揉揉她的頭發(fā)，堵住她的去路，“你哥在廁所拉屎呢，你吃早飯了嗎？沒吃過來先吃飯?！?/br>
    小姑娘捂著嘴巴搖搖頭，沒吃，但不吃。

    周宇森洗了手過來坐下就吃，口齒不清道：“她最近胖了，兩天沒拉屎了，她現(xiàn)在要減肥?！?/br>
    “對！”周靈珊堅定地點(diǎn)頭，“姑姑，我要減肥！”

    “呵呵...”金靖宇冷哼兩聲，傭人搬來兒童椅，給她布菜拿餐具，她把小姑娘抱起來放在椅子上，捏捏她的鼻尖，“你小小年紀(jì)減什么肥呢，快吃吧。不吃飽飯等會兒還怎么跟哥哥玩呢。”

    周靈珊看著桌子上美味的餐食舔了舔唇，“那我就吃一點(diǎn)點(diǎn)?！?/br>
    “嗯?！彪S后她又吩咐傭人中午給周靈珊注意些山楂之類好消化的湯水。

    周宇森抱著碗喝了一口熱湯，目光隨意掃視一邊問：“徐時野呢？他怎么不出來吃飯？”

    金靖宇抿抿唇輕描淡寫道：“他在陪他兒子拉屎。”

    “......”

    徐祁陽這人不大，屎特別臭，還非得讓徐時野在他眼前陪著。

    衛(wèi)生間里，徐時野翻著白眼快被親兒子熏死了，他捂著口鼻蹙眉問：“兒子，你拉完了嗎？爸爸快不行了。”

    徐祁陽咧嘴嘻嘻笑著，“爸爸我臭嗎？”

    “你說呢！”徐時野臉都綠了，“整個房間都飄著你的屎臭味！”說完他用手機(jī)打開房間循環(huán)系統(tǒng)，讓這股臭臭味道飄出去。

    小人一張粉嫩的臉憋得五官扭曲，又釋放出一大泡來，過了會兒扭了扭屁股從馬桶上下來，撅著大白屁股自己沖廁所擦拭，但他擦不干凈，徐時野實(shí)在看不下去了，“你過來我給你擦?！?/br>
    “好呀！”小東西開開心心捏著褲子趴在他腿邊。

    一股屎味撲面而來，徐時野眼睛都花了，擦完屁股洗了手倆人收拾干凈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