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過去
“鈴鈴鈴——” 早上七點,鬧鈴準時響起,一群小孩瞇著眼睛半睡半醒地從床上爬起來穿衣服,當中也有幾個孩子早就醒了的,迫不及待地等著門口,等大人開門。 “舒酉,你手環(huán)忘了” 一個臉頰rourou的小男孩拿起被忘在床邊的紅色手環(huán),對門邊的一個孩子喊了聲。 “我不想戴這個” 接過小伙伴遞來的手腕,舒酉滿臉的不情愿。 “戴黃色手環(huán)的人都不見了” “他們?nèi)e的學校上學了呀” 小男孩理所當然地說了句,舒酉扁了扁嘴,沒有反駁什么,畢竟她沒有任何證據(jù)。 過了一會,門開了,兩個負責小孩生活起居的老師讓孩子們排好隊,帶他們?nèi)ハ词栽顼垺?/br> 這個年紀的孩子活潑好動,注意力很難集中,負責上課的老師再溫柔可親,也沒法讓所有小孩都乖乖聽話。 “mama,我要mama!” 只是和一個不怎么聽課的孩子多說了幾句,對方就哭鬧不止,老師很頭疼,更頭疼的是一個孩子哭了,會帶動更多的孩子哭。 rourou臉的小男孩第一個跟著哭,舒酉坐在他旁邊,被吵得頭疼,雙手捏住了小男孩的臉頰。 “黃、黃手” 正要哭得進入狀態(tài)的小男孩含糊不清地說著,舒酉做出一副兇巴巴的表情 “不許哭了!” 為了不再被捏臉,小男孩不太情愿地收回了眼淚。 等孩子們都不哭了,這節(jié)課也鬧哄哄地結束了。 舒酉主動走到剛剛第一個哭的孩子面前。 “你好啊,你的手環(huán)為什么是藍色的?” rourou臉的小男孩也跟了過來,好奇地問:“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以前沒見過你” “我叫凌金彩” 凌金彩抱著老師剛剛給他的娃娃,情緒還很低落。 “藍色的手環(huán),是因為我以后會是omega” “那紅色手環(huán)呢?” 舒酉晃了晃手腕上的手環(huán)。 “你們以后會變成alpha” 凌金彩看著前面兩人的紅色手環(huán),表情有些羨慕,如果他也有紅色手環(huán)的話,爸爸mama就不會吵架了,爸爸也不會偷偷對他嘆氣。 “什么是alpha,omega又是什么?” rourou臉的小男孩很好奇,舒酉似乎努力回想了一下,語氣肯定地說 “是一種性別啦” 她還想再說些什么,但很難再用小孩子能理解的語言描述。 “我不想要藍色手環(huán)” “那我們換一換吧” 凌金彩小聲說了句,卻沒想到舒酉直接把自己的手環(huán)摘下來給他。 “真的給我嗎?” 戴上紅色的手環(huán)后,凌金彩總算笑了出來,他想他有了紅色手環(huán),爸爸mama就不會吵架了,他可以幫到爸爸mama了。 還是小孩子的他并不能意識到,一個手環(huán)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舒酉仔細觀察了會藍色手環(huán),并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手環(huán)應該只是老師用來區(qū)分他們的東西。 不過他們每天早晚都會清點人數(shù),估計每個孩子的臉都記住了。 在這天之后,學校里陸陸續(xù)續(xù)多出幾個戴藍色手環(huán)的孩子,凌金彩也住進了宿舍,可能是因為這些孩子的年紀都很小,老師沒有額外分班。 ………… 幾年后。 夜晚,舒酉偷偷爬上上鋪,輕車熟路地鉆進凌金彩的被窩里。 沒有任何言語,凌金彩把放在枕邊的手表遞給舒酉,舒酉小聲說了句謝謝,玩起了智能手表上附帶的小游戲。 班里所有人只有凌金彩有這個手表,知道能玩游戲,其他人都想玩,但凌金彩只給他的兩個朋友,舒酉和晏書玩。 晏書就是那個臉rourou的小男孩。 玩了一會小游戲,舒酉總算想起她還有正事要做,連忙碰了碰身邊已經(jīng)半夢半醒的凌金彩。 “哎,你之前說過幾天我們要去學校外面做檢查對吧?” “是去哪?” 凌金彩還有些迷糊,舒酉又小聲問了遍,凌金彩反應了好一會,才回答: “………是我爸爸工作的地方” “是哪?” “不知道,我要睡覺了” 凌金彩不耐煩地回了句,很快睡著了。 舒酉正打算下去,晏書的腦袋也冒了上來,她連忙阻止 “下去………去我那里” 然后兩人在舒酉的被窩里把凌金彩的智能手表玩到?jīng)]電。 兩天后,果然有一輛大巴載著一群孩子出去,舒酉一路上都緊緊扒在窗戶上,生怕錯過一秒外面的風景,凌金彩和晏書找她說話她也不理。 下了大巴,舒酉第一個往外跑,老師差點沒抓住她,之后做檢查也是,一不留神舒酉就亂跑亂碰東西,簡直一刻都不消停,明明這個孩子之前一直都挺聽話安靜的。 更煩的是舒酉還有兩個“同伙”,三個熊孩子的威力迭加,老師簡直想叫家長了,然而除了凌金彩,其他兩個孩子都沒有家長可叫。 在研究所大鬧了一通后,舒酉和晏書得到了重點關照,被老師親自送回了大巴上,等其他人都回來了,包括凌金彩在內(nèi)戴藍色手環(huán)的孩子都沒再出現(xiàn),晏書忍不住問老師,老師說他們之后要去別的學校上學了。 舒酉開始考慮要不要趁現(xiàn)在還在外面逃跑算了,然而她一個小孩跑不過成年人的老師,發(fā)動其他小孩和她一起逃跑,她在班上并沒有這樣的號召力。 ………… 那天的體檢后,老師對孩子們進行了分班,舒酉和晏書沒有分到一個班,私下兩人談論學習的課程,發(fā)現(xiàn)晏書要做的體能訓練更多,而舒酉的課業(yè)更繁重。 可能是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可能是身體發(fā)育帶來心態(tài)的改變,舒酉和晏書漸漸不再無話不談,偶爾舒酉發(fā)表一些關于學校的陰謀論,晏書只會反駁她。 在性別分化的前期,舒酉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下體長了瘤子,或者說她以為的瘤子,事實上那是還沒發(fā)育完全的alpha的生殖器官,老師給這群即將和正在邁入性別分化的準alpha上了生理課,但這對舒酉沒用,當天晚上,舒酉自殘了。 因為舒酉弄傷的是她未發(fā)育完全的生殖器官,學校那只能看感冒頭痛的醫(yī)務室無法處理這樣的傷,舒酉被接出學校,之后她被診斷為性別認知障礙,考慮到她的情況不是可以短時間可以治療好的,她被安排了一個新的生活環(huán)境,以及兩個快要退休至今還沒有孩子的研究員,充當她的監(jiān)護人。 …………… 尖銳的警報聲響起,晏書從睡夢中驚醒過來,身體本能地拿起武器,做好戰(zhàn)斗的準備。 “蟲襲,戴好防護” 指揮官在耳麥里大聲嘶吼,晏書眼皮一跳,知道接下來要面對一場惡戰(zhàn)。 無數(shù)形態(tài)怪異的蟲子朝基地涌來,啃食前進路上的一切,耳邊時不時傳來戰(zhàn)友的慘叫聲,如果在一個安全的環(huán)境里,清理掉身上腐蝕性極強的蟲子血液,他們或許還有活下去的機會。 晏書一直在戰(zhàn)斗,一刻不停的戰(zhàn)斗,他的眼里只有蟲子,鋪天蓋地的蟲子,他感覺不到痛,也聽不到任何聲音,極大的生存壓力把他們這些alpha逼成了一具人形武器。 直到蟲潮被殺得不成規(guī)模,晏書仍在機械地戰(zhàn)斗,傷痕累累的指揮官沒有試圖叫醒他,直接打暈了他。 再次醒來后,晏書本能地從治療艙中跳出,一旁他的幾個戰(zhàn)友蜂擁而上,按住了他的身體。 “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束了!” “贏了嗎?” 晏書麻木地擠出一句話。 “贏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晏書的身體頓時卸了力,他閉上眼睛,被趕來的護士塞回治療艙里。 他知道他暫時可以休息一段時間了,在這顆星球的原住民發(fā)動下一次反撲之前。 他想回家了。 回去見他們,是他一直以來堅持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