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分岔路pō18.Cl#120114;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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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區(qū)是坐落于一片山脈中央的半月形平原,圍繞著市區(qū)的是能源工廠和一片低矮的居民區(qū),一群灰頭土臉的E等公民將未完全開發(fā)的郊外與市區(qū)隔開。 此時這片被稱為“新生活一村”的街道也早是一片火海。家家戶戶大門緊閉,臨街的墻和大門上都被噴涂上了叛國者組織的標志——白色的倒叁角形和尖頭叉子。手握利器的人們組成一堵墻,喊著雜亂的口號。治安軍總署門口圍著激憤的人群,他們拆下了金色的門牌,和幾具紅制服的尸體一起堆在道路中央焚燒。有不少人穿著和卓翼陽一樣的灰外套,看見車接近,一個帶著袖章的女人上前來敲了敲他們的車窗:“曲思來了嗎?這兒有人情況很緊急?!?/br> “他跟著李雨婷他們的車去四區(qū)支援了?!弊恳黻柼匠鰝€頭去,又在電腦上敲了幾下,“那邊剛拿下中心醫(yī)院,應(yīng)該很快就能再叫人過來。”看圕請菿渞發(fā)網(wǎng)站: Уцshцwц.bⅰΖ “那怎么來得及?他傷得很重呀!”女人的聲音很是焦急。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后座的叁人都探頭去看,只見一個男人腹部破開了一個血rou模糊的大洞,臉色慘白地呻吟,兩個年輕人圍在他身邊,用一條破床單手足無措地按壓著傷口試圖給他止血。 “不是這樣!”應(yīng)子儀猛地搖下車窗,“把他的腿抬高,然后找干凈的濕紗布來蓋?。 ?/br> 在場的人皆是一愣。她又轉(zhuǎn)頭沖卓翼陽吼:“你們的車上都不準備急救箱的嗎?” 年輕的叛軍技術(shù)員沉默了一會:“實際上,這是設(shè)備車,我只是順便路過一下……” “那就去找——這附近總該有診所吧?” 年輕人張大嘴應(yīng)了一聲,急急忙忙地跑了。戴袖章的女人懷疑地皺起了眉:“你帶了誰來?” “算是我的朋友吧。先別管這個了——你們分幾個人留在這,剩下的都去支援叁區(qū)?!?/br> 車子重新拐進一條臨時清理出來的小道,卓翼陽才繼續(xù)解釋道:“叁區(qū)是火車站那一帶。G區(qū)四面環(huán)山,只有火車站一個出口,易守難攻——我們吸取了E區(qū)的教訓(xùn)。現(xiàn)在城東、城南的居民區(qū)我們已經(jīng)基本攻下,也占領(lǐng)了西面的軍工廠,但中心區(qū)還有幾個部隊在負隅頑抗?!?/br> “你為什么要跟我們說這些?”周景輝面如土色。 “學(xué)長不是來這里調(diào)查真相的嗎?真相就是這個國家已經(jīng)從頭腐爛到尾了,而我們正在做出反抗?!?/br> “所以——你是間諜?你在我們學(xué)校做什么?你不會都是為了——” “當然是為了一些很有意思的情報。如果生態(tài)社愿意繼續(xù)接納我,我很樂意向你們分享。如果不是的話……我就只好請你們永遠閉嘴了?!?/br> 周景輝徹底低下了頭,看樣子不是在譴責(zé)卓翼陽的所作所為,而是在懊惱自己這顆木頭腦袋怎么還天真地跟著他跑了這么久。 寧山月被車窗外隱隱的槍炮聲弄得心驚rou跳,但她又覺得卓翼陽開著這么一輛破車,不會真要把他們往戰(zhàn)場中心帶?!艾F(xiàn)在我們?nèi)ツ???/br> “監(jiān)視塔?!弊恳黻柕馈?/br> “???可是G區(qū)的監(jiān)視塔在山頂上,你怎么——” “學(xué)姐,我說過吧。”卓翼陽回頭對她笑了一下,“我永遠站在你這邊。會讓你陷入危險的事,我是不會做的?!?/br> G區(qū)的監(jiān)視塔位于東北角的白云山山頂,山腳環(huán)繞著科學(xué)院和邊境開發(fā)部大樓,再往外圍就是居民區(qū)。與市郊相比,這里要安靜許多,街道上沒有一絲光亮,所有臨街的商鋪都像市中心那些歇業(yè)的商戶一樣搭上了簡陋的防護設(shè)施,但叛國者們噴涂的巨大標識依然昭示著這里已經(jīng)被他們占領(lǐng)。再往前走就是一片火光熊熊,一道巨大的閘門橫在了進山的車道上,數(shù)十名叛國者圍在那里,為首的那人寧山月怎么看怎么熟悉,等到司機停了車、她跟著卓翼陽跳了下去,一抬頭就差點沒崴了腳。 那正是手持沖鋒槍、身披防彈衣的蕭霖! “你把他們都帶來干什么?”蕭霖的大掌拍在卓翼陽身上,目光卻緊盯著寧山月。 “不然我還能把他們帶到哪?現(xiàn)在沒哪兒是安全的。待在這兒,他們還可以演演人質(zhì)?!弊恳黻柭柫寺柤绨颉?/br> “他們不會告密吧?”一個男人警惕地問。 “你現(xiàn)在能用民用通訊發(fā)出去一個字,我就跟你姓?!?/br> 寧山月的眼珠子不斷在他們之間游移:“你你你……你認識他?你不會就是幫他逃跑的那個同伙吧?!” 卓翼陽拍了拍車身,里面黑漆漆的設(shè)備刷地一下全亮了起來:“正是在下?!?/br> 寧山月猛吸了一口氣,跟在她后面下來的周景輝也是一副快要暈倒的樣子。只有應(yīng)子儀還算鎮(zhèn)定,環(huán)視了一圈問道:“來這里做什么?” “我們要把監(jiān)視塔炸掉?!弊恳黻柛纱嗟卮?,“全區(qū)的芯片數(shù)據(jù)都通過那個地方匯總傳輸。只有炸了它,我們才能……徹底自由?!?/br> 這話似乎打開了一個狂熱的開關(guān),蕭霖身后的隊伍傳來此起彼伏的子彈上膛聲。寧山月注意到他們的左上臂都有一個疤,對于光明國無處不在的眼睛來說,這群失去了芯片的人就像潛伏在暗夜中的幽靈。 “不用擔(dān)心,這種危險的活不會讓你去干的?!笔捔嘏牧伺男乜冢那臏惖綄幧皆律磉呌H了親她的耳朵,“翼陽會在下面給我們提供技術(shù)支援,你和他待在一起就行?!?/br> 寧山月一巴掌打開了他的手:“我為什么要和他待在一起?我為什么要和你們——你們……”一股復(fù)雜的情緒涌上她的心頭,有幾分委屈,但更多的是憤怒,她想立刻離開這個所有人都在欺騙她的地方,但她望著滿地彈殼的街道,她又明白自己其實無處可去。 蕭霖抱起手臂:“都這樣了,你不會還在相信那些官老爺?shù)脑挵???/br> “這不是一回事!我——”如果沒有他們不要命的舉動,如果沒有和他們陷入那樣不清不白的關(guān)系里,她其實是可以陷在無知的甜蜜睡眠里過一輩子的。她雖然明白造成這一切痛苦的根源正是他們在對抗著的東西,但也并不想就這樣被歸入他們的陣營。 “喂,快沒時間了?!睆囊贿B串鍵盤敲擊聲里傳來了卓翼陽的聲音,“再過幾個小時就要天亮了,他們的援軍隨時會來……” 蕭霖捏了捏她的手:“等我回來?!?/br> 談話間,閘門上的紅燈就在卓翼陽的控制下胡亂閃爍起來,叛國者們喊著號子沖上前,十幾個人合力頂撞,竟然真的擠開了一條能容一人通過的口子。寧山月咬著嘴唇,緊盯著他的背影在銀色的鐵墻后消失不見。 一個年輕的灰外套男孩似乎被留下來做后勤了,殷勤地叫了卓翼陽一聲哥,給他和司機遞了水,又想把他們幾個“外人”帶到稍遠一些的路邊坐下,寧山月拒絕了他,重新鉆回車上把臉埋在自己的背包里,但卓翼陽指揮的聲音還是不斷地從旁邊傳過來。 “……監(jiān)控在十一點方向。氣象站沒有人……等等,我看看他們的程序……” 卓翼陽一邊盯著屏幕手指不停,一邊還分神出聲安慰寧山月:“不用擔(dān)心,他們會完成任務(wù)的。” “關(guān)我什么事?!睂幧皆聸]好氣地嗆道。過了一會卻又忍不住抬起一點頭來:“你們打算怎么……炸掉那個地方?” “用遠程遙控的炸彈。反正附近沒有民居,他們只要干掉幾個治安軍,把東西布置好就行了?!?/br> “幾個治安軍?那上面有一個基地!還有直升機停機坪,你們就十幾個人——” 卓翼陽神情輕松地敲下回車鍵:“沒辦法嘛,就算不去炸掉那個地方,等他們派援軍來的時候我們也一樣是死?!?/br> “那——就算成功了,以后你們怎么辦?” “嗯,雖然我不太懂這方面的事,但站在我們這邊的總有人會懂的吧——我們要建立一個更美好的世界。大家可以自由地出生、長大,去想去的地方,選擇自己喜歡的職業(yè),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卓翼陽托著腮望著她,一雙圓圓的眼睛被屏幕映得亮晶晶的,“學(xué)姐,你想和我們一起嗎?” 冷風(fēng)驟然卷起旋渦,驚得地面上的落葉四散奔逃。寧山月緊緊攥著背包袋子,仿佛想從里面汲取一點熱量和勇氣。 胸腔里驟然加速的心跳驅(qū)使著她開口,卻又將未成形的話語壓成白霧,逃逸進了空氣中。 就在這時,卓翼陽的屏幕突然一閃,大量的報錯信息瘋狂涌了出來! 他神色一凜,連忙敲下幾個回退指令,卻絲毫不起作用,亂碼爆發(fā)了十幾秒后電腦像突然不堪重負了似的徹底黑屏,過了十幾秒才啪地一聲再次亮起來,只是這次出現(xiàn)的不是代碼界面,而是一個實時視頻連線,占據(jù)屏幕中央的那張臉是他們兩人都再熟悉不過的。 “各位晚上好?!彼卧酵兄掳?,臉上一副親切的虛偽笑容,“很遺憾,你們的小鬧劇要到此為止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