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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guī)е锢騺嗛_車在布魯克林跟皇后區(qū)繞了半個鐘頭,確定沒有好事者緊跟在后,才將車開回華埠。 『天涯海角』里沒有客人,江老闆一個人坐在廚房一角的圓凳上,低垂著頭。 「他一直都這樣嗎?」我問。 「你也知道,這不是第一次了?!拐驹诠衽_旁的薩姆爾壓低了聲音。 「不是第一次?」茱莉亞低聲問。 「這說來話長了?!刮逸p手輕腳放下廚房門簾,跟茱莉亞回到前面。 「是啊,當時我的情形比奧德賽好不了多少,」薩姆爾倒了兩杯菜,跟玻璃水瓶一起拿到茱莉亞跟我的卡座前,「其實我們認識,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呢?!?/br> 十分鐘后,薩姆爾也給自己倒了杯茶,啜了一口。 「后來江老闆邀請我合伙,兩個人一起整修好這爿店,一直營業(yè)到現(xiàn)在?!顾f:「江老闆一直將奧德賽當成自己失而復(fù)得的家人,所以他才會這么傷心?!?/br> 外面響起雜沓的腳步聲,店內(nèi)霎時轉(zhuǎn)暗,我們?nèi)齻€人抬起頭望向窗外。 窗外空無一人的街道不知何時擠滿了人,多到遮蔽了晌午時分的日光,每個人手上都拿著鐵鏈、棍棒、長刀、斧頭之類的武器,望向這里的神情,彷彿我們是屠宰場檻中的豬羊。 跟窗外一雙雙瞪著我們的目光相對,茱莉亞朝柜臺微微退縮?!杆麄兪牵?/br>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嗎?這世上有很多人靠著恐懼、憎恨來召集同黨,滿足自己的利益?!刮艺f:「早上那些在街對面看到你的人之中,應(yīng)該有幾個向那種人通風報信,待會你就能看到他?!?/br> 薩姆爾走上前打開店門,杜福海掛著金絲邊眼鏡的肥臉蛋,還有包在黑西裝里,讓人想到特大號小熊軟糖的圓滾滾身軀擠進店里。 「打擾了?!顾f。 「抱歉,午飯時段已經(jīng)過了,」薩姆爾用生硬的華語說:「有什么『貴干』嗎?」 我聽到『貴干』兩字,笑了出來。 「我們要帶她走?!苟鸥:I焓种赶蜍锢騺?,茱莉亞畏縮了一下?!高@是群眾正義的決定,你們最好不要抵抗?!?/br>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聽錯了?」我握住茱莉亞放在餐桌上的手,「這個年頭好像只有警察可以逮捕人吧?」 「她是在華埠殺害三名游民的現(xiàn)行犯,」杜福海說:「我們要帶她巡行華埠,警告大家殺人的下場,然后再將她交給警局?!?/br> 「她昨天才來美國,那時候艾爾加跟魯賓遜早就被殺了,怎么會是兇手?」薩姆爾說。 「你說沒有就沒有嗎?」杜福海呵呵笑了兩聲,「如果她真的沒罪,為什么要逃避群眾正義的審判呢?」 我瞪向杜福海,「要是我說『不』呢?」 「是嗎?」杜福海打開店門,朝外面大喊:「喂,你們聽見了,把她抓起來!」 群眾擁向窗口,我舉起左臂握拳揮下,拳底擊中窗戶底緣的木框。 隔開我們跟群眾的大片窗玻璃向外一震,窗外的人群瞬間退開十幾步,擠在前面幾排的踉蹌摔倒在地,各式各樣的長短武器跟工具,散落在他們跟窗口間的人行道上。 回過頭,杜福海仰面倒在卡座跟柜臺間的走道,江老闆不知道什么時候衝出廚房,此刻正騎在他胖大的肚腹上,左手虎口抵住他的喉頭,把他那顆圓腦袋牢牢卡死在走道的木地板。 「你有什么毛?。俊菇祥浾f:「帶人來砸我的店?還要架走我的客人?」 「我-」 「聽好了,如果我的客人是殺人犯,我會親自帶他上警察局,還輪不到你?!?/br> 我起身跨過杜福海,走出店門,前排摔倒的人群大部份已經(jīng)勉強起身,有幾個目光在滿地的武器中逡巡,尋找自己一開始帶過來的東西。 「怎么了?」我張開雙臂,左右張望,視線掃過前排每個人的臉,「你們剛才不是說,要衝進店里抓人嗎?」 幾個人望向我,和我目光交會后,又別過頭。 「要試試看嗎?我只有一個人,」我笑了出來,「要不要發(fā)號碼牌?還是要一起上?」 站在前排的人陸續(xù)打人縫間擠到后排,人群像暮靄逐漸消散,不一會街道上只剩下寥寥可數(shù)的行人。 江老闆跟薩姆爾架著杜福海走出店外,才放開他。 「你的私人啦啦隊已經(jīng)就地解散了,」我望向杜福海,「你也該走了吧?」 「媽的?!顾虻厣铣验L刀,大步衝到我面前,舉高長刀,錚亮的刀鋒定在半空,一時竟斬不下來。 王萬里站在他身后,黑色風衣搭在左臂,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住刀身。 「是杜先生嗎?」王萬里說:「您不是應(yīng)該在您的報社和電臺搬弄是非、顛倒黑白、指鹿為馬嗎?怎么有空上這里來?」 「把手放開。」杜福海使勁拉扯刀柄,刀身卻紋絲不動。 「放開嗎?沒問題,不過之后會發(fā)生什么,我可不敢保證喔?!?/br> 「放開!」 王萬里放開指頭,杜福海用力過猛,揮下瞬間長刀脫手。 我看準打轉(zhuǎn)的刀身,輕輕一托一帶,握住刀柄一揮,長刀刀鋒由直轉(zhuǎn)橫轉(zhuǎn)向,倏地停在杜福海肥到可以擠出好幾兩油的側(cè)頸旁。 「你不會真的想殺我吧?」他的話聲帶著顫音。 「有人拿刀朝我砍過來,我不過出于直覺奪刀反擊,這很合理吧?!刮抑币曀碾p眼,如果目光能夠當成子彈,他整顆腦袋應(yīng)該不見了,「快滾。」 杜福海微微側(cè)過頭,確認我沒有真的砍下去時,轉(zhuǎn)過身一面疾奔,一面開始大罵: 「你們以為這樣就算完了?我會再回來的!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那個假圣人醫(yī)生在東哈林做了什么好事-」 他跑不了幾步,就被散落地上的武器絆住,仆倒在人行道上。 「這把刀還真不錯,」看著他跌跌撞撞爬起來跑開,就像后面有十幾隻狗、熊跟老虎在追殺他一樣,我回過頭望向其他人,「你們還好吧?」 「那是-中國功夫嗎?」茱莉亞問。 「天啊,千萬不要讓我老爸聽到你這樣講,」我說:「他會大罵說這根本算不上功夫,只是跑江湖的賣藝耍把式而已。」 「我們不過小時候太野了,家人教了幾手應(yīng)變而已?!雇跞f里說。 「真的嗎?」江老闆說:「以前在華埠的會所跟武館看過不少練家子,可沒看過這么道地的隔空發(fā)勁和纏絲勁。」 「您老的太極拳也很道地啊?!雇跞f里輕輕將雙掌放在江老闆肩頭,「俗語說生死有命,您就別介意了。這爿店還要靠您呢?!?/br> 「我知道?!菇祥浳宋亲?。 「我們進去里面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