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勸導(dǎ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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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給太皇太后請安。”康玉儀規(guī)規(guī)矩矩行了個禮。 她身著一襲銀紅色百花紋宮裝,頭挽朝云髻,斜插數(shù)支赤金紅寶石珠釵,面上只點(diǎn)淡妝仍能看出她本身秾艷的姿容。 裴玉媗回憶上次在昭明宮受挫的事,只覺她這媚態(tài)肆流的極艷容顏很是礙眼。 但她面上不顯,只端莊嫻雅地朝康玉儀福身行禮:“臣女向貴妃娘娘請安。” 太皇太后和藹笑道:“免禮,都免禮,快給貴妃賜座?!?/br> 康玉儀便坐在了太皇太后主位的東旁,裴玉媗則坐在西旁。 太皇太后隨口想了個話頭,“你們這些年輕人不日便要啟程前往熱河行宮了,其實(shí)哀家也很是想念避暑山莊的宜人風(fēng)景,只是年老體衰實(shí)在走不動了!” 裴玉媗連忙笑吟吟道:“太皇太后是千歲之身,怎么會走不動呢,不過京城皇宮內(nèi)還需要您的坐鎮(zhèn)罷了。” 太皇太后即刻被外孫女的話哄得樂不可支,笑得臉上的紋路盡顯。 康玉儀如今的記憶中,她只在賞蓮宴與圣壽宴上見過太皇太后,并不知曉與她如何相處,只好微微垂首安靜坐著聽她們祖孫二人對話。 “貴妃啊,哀家召你前來,是有一樁事要與你商量的?!碧侍笠娝镁貌徽Z,終于攤牌。 康玉儀心下微驚,恭敬有加:“太皇太后請講?!?/br> 太皇太后略嘆了口氣:“貴妃也知,哀家這外孫女玉媗啊,如今年過二十了,哀家如今最記掛的就是她啊?!?/br> 裴玉媗連忙在一旁低下了頭,裝作一副害羞的模樣。 然則她心里很是憤憤不平,她自認(rèn)貴為大長公主之女,又曾被批測出鳳命,如今居然在一介奴籍出身的妃妾面前低頭。 太皇太后又道:“無論玉媗嫁到哪一家,哀家都不放心,若能長久留在宮中就好了?!?/br> 康玉儀微怔,不懂太皇太后為何要與她說這些。 裴玉媗佯裝楚楚可憐道:“求貴妃娘娘成全,臣女只愿能長留宮中陪伴太皇太后,絕不會與您爭寵的?!?/br> “皇帝一向待玉媗如同親妹,便是冊封為妃也不會影響貴妃你的地位的?!碧侍罄^續(xù)勸導(dǎo)。 康玉儀眨了眨眼,單純不解道:“冊封妃嬪之事臣妾也做不了主的,太皇太后為何要與我說?” “皇帝如此寵你,若你能稍加勸說,皇帝定會同意的?!碧侍蟛幌Х诺蜕矶畏畛幸环?。 康玉儀很是一根筋道:“可此事臣妾實(shí)在無法做主,圣上也不可能聽臣妾的啊?!?/br> 太皇太后與裴玉媗見她刀槍不入,面面相覷。 “如若貴妃能勸說皇帝給玉媗冊封一個位份,日后涉及立儲之事,哀家與裴首輔定會鼎力支持大皇子的?!碧侍箝_始以利相誘。 “花無百日紅,與其等日后皇帝選秀納妃充盈后宮時,你與大皇子失了圣寵,還不如現(xiàn)下得了哀家與裴家的大力支持?” 康玉儀聞言良久不語,愣怔了許久。 自認(rèn)還是十六歲的她,驟然聽聞這些涉及立儲的朝堂大事,根本沒辦法在腦袋中消化開來。 小胖團(tuán)子還這么小,居然就已經(jīng)牽扯到這么復(fù)雜的事情里了。 從她一覺醒來無緣無故成了貴妃,到漸漸與小胖團(tuán)子熟悉起來,她從來沒想過那么可愛那么年幼的小胖團(tuán)子日后可能會是一國儲君,甚至是天下之主。 太皇太后與裴玉媗原本設(shè)想過康貴妃可能會立即答應(yīng),也可能會揚(yáng)眉吐氣般陰陽怪氣一番,沒想到她就這么愣愣地呆坐著。 慈壽宮正殿內(nèi)一時陷入了冗長的安靜中。 太皇太后欲要再說什么,卻見坐在東旁的康玉儀忽然捂住頭頂,秀眉緊緊蹙起,很是痛苦的模樣。 太皇太后與裴玉媗心下駭然,她們可沒有干什么下毒的事! 這狐媚子康氏怕不是在設(shè)計害她們! 而在京城另一頭春麗樓內(nèi)。 博陵侯府的公子崔沐霖正被一群脂粉濃重的風(fēng)塵女子圍繞著。 因他長相清瘦,男生女相,很得合時下對男子的審美,且又是當(dāng)今圣上的親表兄,所以崔沐霖在這勾欄之地很受追捧。 “崔公子再喝一杯啊!鶯娘敬您!” “崔公子去了熱河行宮回來別忘了咱們呀!” “你們這么招人疼,當(dāng)然不會忘你們?!贝捭辶仉p手?jǐn)堊晌恢b裸露的歌姬,yin邪調(diào)笑著。 看著這些庸脂俗粉,他雖覺遠(yuǎn)不如康貴妃的萬分之一,但品嘗不到瑤池甘露,喝些白開水亦能解解渴的。 “崔公子,奴奴聽聞您是當(dāng)今圣上的親表哥,可是真的?”此女將呼之欲出的胸乳湊上去。 “自然是真的,圣上可是很尊敬我這個表哥的,皇太后疼我更甚于圣上呢。”崔沐霖厚顏無恥地吹噓著,手上抓揉的動作不停。 “既然崔公子是圣上的表哥,帶奴奴們一塊去熱河行宮好不好?好公子,求你了,帶咱們一塊去吧!” 一眾宗室世家大臣隨駕出行,整座京城便空了大半,每逢這時候京城里勾欄青樓的生意也慘淡了許多。 崔沐霖笑嘻嘻道:“你們想去熱河可就得好好服侍本公子,讓本公子好生爽快爽快。” 一眾歌姬聽聞欣喜不已,各個笑得花枝亂顫的,湊上前去輪流撩撥著崔沐霖。 甚至有些心大的歌姬暗想著,若真能跟隨去熱河,說不定還能被當(dāng)今圣上瞧中封個妃子當(dāng)當(dāng)呢? 而崔沐霖雖假意應(yīng)下眾女的請求,心里卻很是不屑,暗罵這群愚蠢不堪的庸脂俗粉,居然這般好騙。 他怎么可能會帶這些下九流的妓子去熱河行宮? 崔沐霖邊與眾女rou搏交戰(zhàn)著,邊幻想著過些天在熱河行宮說不定能夠找機(jī)會品一品他心目中的瑤池甘露。 可惜誰都猜不到,就在不遠(yuǎn)處竟埋伏著數(shù)名錦衣衛(wèi),瞅準(zhǔn)時機(jī)就要將這大言不慚的崔沐霖迷暈抓回北鎮(zhèn)撫司內(nèi)關(guān)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