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堂驚變
書迷正在閱讀:反派炮灰不能沒有戲份(快穿NPH)、小青性冷淡(百合)、快穿:心機女年下攻略之旅、欲女繪卷(nph)、穿成黃漫女主替身后{nph}、厲鬼自救計畫(NP)、楊柳枝(純百)(古百)、吃吃(兄妹)、隱殊、登高(gl 純百)
“拜見王上,王后?!?/br> 在如浪潮般的參拜聲中,聞千曲牽著楊皓登上了黑山島的最高處,俯視著眼中溢滿崇敬之情的島民們。 她的視線掠過小狗和啞伯等人,他們的打扮不再像初見時那般寒酸,穿上了簡樸大方的衣服,面頰上也掛上了一層rou。 這些都是她和身旁的男子共同努力完成的,她望向楊皓,此時此刻他就像他額上墜著的那些珍珠一般閃耀奪目。 聞千曲贊嘆道:“除卻君身三尺雪,天下誰人勝白衣?!?/br> 島上沒有紅色的染料,做不出大紅的禮服,可她覺得這席簡簡單單的白衣最襯他,比紅衣更瑰麗,更迷人。 楊皓跟她的目光交織,他從未想過,有一天,他可以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和她站在一起,接受所有人的祝賀。這個島很小很落后,卻比繁華之地更讓他有歸屬感。 腦海中走馬觀花地閃過共同的經(jīng)歷,初夜的羞澀,分離的痛苦,墜崖的不悔。各種各樣的情感摻雜在她們的感情中,而今天,她們將為這份感情契約,從此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聞千曲參加過兩次婚禮,卻是第一次有流淚的沖動,她情不自禁地在眾人的目視中拉起楊皓的雙手,閉著眼睛吻上了他的唇。 頭戴珠冠,新娘當眾親吻新郎自此成了黑山島的婚俗。 * 聞千曲在參加登基大典的時候,她的葬禮也在千里之外的姑蘇聞家舉行著。 成玉在聞家門口替聞志遠招呼前來吊唁的客人,她的身后跟著一臉懵懂的寂月。寂月不曾在江湖上露過面,江湖上無人認識他,魔教潰敗后,成玉便帶走了他。寂月身世復雜,成玉怕有魔教余孽打他主意,走哪都帶著他。 隨著吉時到來,客人們陸陸續(xù)續(xù)地到齊了,成玉吩咐門房關(guān)上門,帶著寂月朝靈堂走去。 聞志遠見成玉來了,點頭向她致意。這孩子跟自家女兒氣性相投,又是一副俠肝義膽,她也甚是喜歡。 成玉走到聞志遠面前道了聲節(jié)哀,這些天她一直在幫著聞志遠張羅喪事,以免她經(jīng)歷喪女之痛時還要cao心俗務(wù),雪上加霜。 聞志遠看向她身旁的寂月,問道:“我這些時日神思恍惚,還沒問過這位公子怎么稱呼?” 成玉道:“聞伯母,這是我的未婚夫小月?!?/br> “二位好事將近了?” “是的,母親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介時還請聞伯母來喝杯喜酒?!敝烊哥S局能聲名鵲起全靠成玉,朱雀掌門甚至有點畏懼這個女兒,婚事自是全由她自己做主。 聞志遠點了點頭,她從未聽說過這個小月,應(yīng)當不是什么后起之秀或是大家之子,沒想到朱雀鏢局掌門對女兒的婚事如此隨意,也不幫她挑挑揀揀。想到這,她的腦海中忽然出現(xiàn)了聞千曲幾次為了求娶楊皓而反抗她的模樣。 離開摘星崖后,成玉私下里告訴了她聞千曲墜崖前發(fā)生的所有事情,她才知曉聞千曲竟然是為了楊皓主動跳下去的。 如果當年她沒有阻攔,成全她們,這個悲劇是不是就不會發(fā)生,姜承也不會如此難過?這些天,她的耳邊一直縈繞兩道極其哀傷的哭聲,一道是自家夫郎李氏,還有一道是女婿姜承。她已經(jīng)記不清姜承哭了多久了,好像從摘星崖開始,他的哭聲就沒有停過。一開始他哭得撕心裂肺,后來他的哭聲越來越小,卻越來越哀傷。 她看著才一個月就已經(jīng)瘦得不成型的姜承,心中說不出的后悔。 只是現(xiàn)在后悔也沒用了,哀樂響起,所有人一齊看向了靈堂中央的黑色棺材。 棺木中躺著聞千曲生前的衣物,隨著棺木合上,砰砰的封棺聲響起,成玉閉上了眼睛,這一聲之后意味著今生永別了,只盼來生還能有緣再做姐妹。 “讓開,讓開,讓我進去。”靈堂外傳來一陣吵嚷聲,破壞了靈堂的肅穆。 “我去看看?!背捎癜矒嶙】腿?,向外走去。 她很快出現(xiàn)在了護衛(wèi)和來人之間,“陸清川,這是千曲的靈堂,你不要鬧了?!?/br> “千曲她沒死,你們怎么可以給她設(shè)靈堂,我要拆了這?!标懬宕偷乩@過成玉,繼續(xù)向靈堂沖去,他身后跑出了一群小孩子,護衛(wèi)們頓時忙不過來了。她們追著亂跑的小孩,誰承想這些小孩竟然會輕功,一時抓不住,靈堂外頓時混亂不堪,陸清川趁機沖進了靈堂。 靈堂中一片素色,只有陸清川穿著一身藍衣,頭戴釵簪,格外顯眼。 聞志遠認出了陸清川,一道掌風劈過去,陸清川頓時像被繩子捆在了原地。 聞志遠走到他面前開口道:“今日是小女的葬禮,你來吊唁她,可以,若是來搗亂,休怪我無情?!?/br> “她真的死了?”他顫抖地望著聞志遠白得不摻一絲黑的頭發(fā)。這跟傳言一模一樣,讓他的心抖得難受。 “是的。” 他眼神中透著絕望,仿佛一瞬間被抽去了靈魂。聞志遠想到女兒生前對他的愛護之情,收回了困著他的掌力,千曲泉下有知大概也想再見他最后一面吧。 陸清川跌跌撞撞地穿過人群來到了棺木前,棺木已經(jīng)被封死,他怎么推都推不開。 眾人正要上前阻止,他忽然指向姜承,眼神中充滿了恨意,“你為什么要亂跑?為什么要被唐霄抓?。渴悄?,都是你害死了她。” 兩人離得很近,他的指尖眼看著就要戳到姜承臉上,姜承卻一點躲閃的意思也沒有,痛苦地咬著唇捂住心口,不去辯解。 成玉剛到門口,來不及阻攔,大聲道:“陸清川,你別發(fā)瘋了,千曲不是因為妹夫死的,你不要血口噴人?!?/br> 然而成玉的話讓姜承臉上的痛苦之色更盛。 陸清川怒道:“不為他,還能為誰?” 寂月開口道:“因為楊皓。” 除了他的身世,其他事情成玉都告訴了寂月。他這會聽陸清川問了個他知道答案的問題,許久沒機會說話的他連忙答了出來。 賓客們頓時議論紛紛,好奇楊皓是誰。 這時一直在給女兒哭喪的李氏突然抬起了頭,跪行到聞志遠的身邊,胡亂打著她的褲腳,上氣不接下氣地埋怨道,“當初你執(zhí)意不肯他進門,也不許千曲去尋他,現(xiàn)在好了,她為了個小郎把命都賠上了。你滿意了吧?你還我女兒,還我女兒啊?!?/br> 聞志遠在夫郎的詰問聲中沉默不語,任由他捶打。 陸清川不關(guān)心婆母夫妻反目的鬧劇,看著寂月追問道:“千曲她可有……遺言?” “他讓姜承哥哥不必替她守節(jié)?!背捎裎嫔霞旁伦斓臅r候,他已經(jīng)說完了。 陸清川對著姜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哈哈,原來我怪錯人了,她占有欲那么強,怎會說這話?” 姜承這些天來頭一次主動止住哭聲,“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陸清川嫵媚地一笑,蹲下來附在姜承耳邊輕聲道:“你怕是從來都不知道千曲的占有欲有多強吧?她曾經(jīng)因為我跟別人有婚約,就把我綁在床上懲罰了好幾夜呢?!?/br> 陸清川接著抬起頭站起身子,收斂了笑意,目光掃過一個個來賓,大聲道:“而不必守節(jié)的意思就是,她不認你這個夫郎,你不配替她哭靈?!?/br> 靈堂里一片嘩然,始作俑者不去看眾人的反應(yīng),裊裊娜娜地回到院中召集起徒弟領(lǐng)著她們離開了靈堂。即使千曲最后不是因姜承而死,也是為了救他才會去魔教,這叫他怎能不恨。既然千曲不想讓姜承替她守節(jié),那他定要替她完成這個心愿。她的每一個心愿,他都會幫她完成。 聞千曲的葬禮在一片混亂中落了幕。后來,江湖上關(guān)于她的傳言也從為除魔教而死變成了為被迫分開的愛人而死,給人們增添了許多想象空間,成了說書人最愛的素材。 葬禮結(jié)束后,姜清和范氏說什么都要帶姜承回家,連世交的臉面也不顧了。但姜承執(zhí)意不肯,把自己關(guān)在房中,誰也不見。 成玉在處理好了一堆爛攤子后,立即趕來和寂月一起安慰姜承。 她敲了敲門,見姜承不理,便在門外道:“妹夫,千曲肯定不是那樣想的,你千萬別往心里去?!?/br> 見里面沒反應(yīng),她無奈地看向寂月,雖然禍是他惹得,但他成長經(jīng)歷特殊,她并不想責怪他。 這時,寂月卻出人意料地說道:“姜承哥哥,通常妻主不想讓夫郎守節(jié)是因為她珍惜這個男子,不希望他過于傷情而耽誤了自己。她肯定是為了你能好好生活下去才這么說的?!?/br> 那扇誰也敲不開的門呼啦一下打開了,成玉和寂月被請了進去。房門再次被關(guān)上,弄得想要跟進去的姜清范氏二人白歡喜了一場。 “小月,你說的是真的嗎?”姜承拉著寂月的手,睜大那腫得跟桃子一樣的眼睛,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寂月引經(jīng)據(jù)典地說了幾個愛情故事,姜承努力回憶了一下,那些故事里的妻主似乎確實是這么做的。所以說,妻主并不是不想占有他,而是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早日開始新生活才故意這么說的。 見姜承信了寂月的話,成玉揉了揉寂月的腦袋,在他背后豎了個大拇指。 她接著補充道:“妹夫,我打包票,千曲真的很在乎你。你是不知道她在救到你之前有多急,她不顧內(nèi)傷晝夜不休地從汴梁趕到紹興,說一定要在你生辰前救回你,讓你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生辰?!?/br> “生辰?”姜承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十六歲一個月了,她的忌日正是自己的生辰。 他忽然想起聞千曲為他準備生辰禮時的忸怩。 姜承松開寂月的手,跑到書桌前,快速拉開了抽屜。 一張紙靜靜地躺在抽屜的深處。 姜承拿起紙張,整個人愣在了那里,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寂月走到他的身旁,一字一句地念出了紙上的字,“和離書。因無法履行妻主之責,于心有愧,情愿與姜承和離,任其改婚,永無爭執(zhí)??趾鬅o憑,自愿立此文約為照。立約人:聞千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