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我弟弟他還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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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君君后背被宋鸞羽用膝蓋抵住,壓得透不過氣,更起不來身,只得側(cè)過頭用余去瞥他。 不料宋鸞羽早就堤防她的一舉一動,見祝君君投來視線,當即捂住了她的眼睛:“你還想作祟?” 祝君君訥然,咳了幾聲后無奈道:“……宋兄何必把話說得那樣難聽?我已說過,當日是我迫不得已,并非故意為之,所以今次哪怕我敗于你手,也不會再用那種法子折辱于你,你大可放心。” 說完,只覺捂住自己眼睛的手稍微松了些,卻仍沒有撤離,祝君君心中失落,但也莫可奈何,只好繼續(xù)道:“宋兄,你我只是道不同,不相為……咳咳!不相為謀罷了,但這人間的道千千萬,是邪是正非人言可定,難道只要得你的認可,便是正道,與你不同,便是邪道么?” “強詞奪理!” 宋鸞羽膝下又加重了一分力,祝君君肺腑驟痛,當即又吐出一口血來。 腥紅的顏色濺在漆黑的泥上,男人眼睫微顫,心腔不住地發(fā)澀,可他受過的教誨、秉承的道義不容許他產(chǎn)生半點憐惜。 而此時的祝君君眼前已是一陣陣發(fā)黑,她與宋鸞羽的實力差距太大,激起一身的內(nèi)力也翻不了身,嘗試了幾回后終究是無力自救,只好將心里的話全說出來,否則實在不甘就這般咽了氣: “……宋鸞羽,你若當真熟讀文獻,就該知曉太吾所救的非只有良善之輩,而是整個蒼生?;侍熨n萬物性命,何曾分過什么正、什么邪、什么善、什么惡?……你今日自詡武林正道,為我不齒,要替天殺我這yin蕩妖女,可若哪一日天下不再認可你的道,認定你也是邪,那你又該如何?是在悠悠眾口中自裁護道,還是殺盡天下,唯我獨尊?” 宋鸞羽罕見地露出了躊躇之色,唇縫緊抿,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可他轉(zhuǎn)念一想,元山派以剛正不阿立足武林、除魔衛(wèi)道、匡扶正義,傳承百代不改初衷,而自己亦是聆聽道法佛音長大,心志堅韌、明辨是非,怎可能會去為非作惡? 分明是這妖女死到臨頭還想亂他道心,當真jian猾至極! “太吾之傳承補天柱地,功業(yè)千秋,爾不配肩負,”宋鸞羽站起身,一把將碧海垂云拔出,劍尖不染塵土,抵住少女脆弱的咽喉,刃上流過冰寒的光,“傳劍于我,我定不負蒼生?!?/br> 祝君君半邊臉貼在地上,恍若未聞,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淺淺一笑,眼中月光悄然破碎:“……宋鸞羽,你根本不懂何為蒼生?!?/br> 說罷,閉上眼睛,心中竟也不覺有多荒涼。 【你不再對他試試入幕之賓?】 我也有我的原則,祝君君心道,何況即使用了,也不過是將她和他推入一個死循環(huán)罷了。 宋鸞羽被祝君君最后一眼刺痛的心扉,無形中似有個聲音在他耳邊來回咆哮,要他住手。 但宋鸞羽怕被魅術迷了心竅,不肯去想那聲音究竟是自己的還是旁人硬灌輸進來的,硬下心腸舉劍便要刺下。 誰知就在下一秒,兩丈開外的陡坡上一道頎長黑影突然俯沖而下,如攀援著一道看不見的神仙飛索,直朝祝君君而去。 宋鸞羽驟驚,還沒看清對方是什么路數(shù),祝君君便被人從他的緊錮下?lián)屏顺鰜怼?/br> “來者何人!” 對方動作快如鬼神,不光身法快,出招更是快,宋鸞羽果斷抽劍而退,心中驚駭不已,這樣近的距離,這樣好的月光,他竟一點兒也沒能看清對方長相! 來人無心戀戰(zhàn),劫了祝君君后甩身即走,宋鸞羽哪肯輕易放過,提劍就要追,可他經(jīng)了祝君君一事,早已忘了自己還身處玄陣之中,不過跟了須臾便被陣法所阻,再難寸進。 反觀劫走祝君君之人,卻像是早已窺破玄陣奧秘一般,單手挾著女孩無半點猶疑直入密林,身法步伐變幻陸離,似實而虛,似虛還實,如入無彼無我之境,每一步踏出都精準無比地踩中陣法關要之處,所有障礙阻撓全部形同虛設,不消片刻便帶著祝君君脫陣而去,再無蹤影。 宋鸞羽在后方越看越是心驚,那人身法如斗轉(zhuǎn)星移、如神鬼莫測,別說去追趕,便是用眼睛捕捉到對方留下的殘影就已耗盡了他全部精力,足見來人功力遠在他之上,實是望塵莫及。 他持著長劍愣在原地久久不曾移動,直到兩人徹底消失也未變過動作,腦海中那個看不清身形的背影不斷浮現(xiàn),反復演練,許久后忽然沉吟道: “天下十五大派,身法共九十有五,然能達神一階者,唯有兩門。一門,是璇女派羽衣功,另一門……是界青門,渾天移星功?!?/br> 話末,聲音隱于無聲,男人忽然攥緊手中劍柄,天生深情的眼眸又淅出了寒冰般的光—— 娘親留給他的九華朱心簪,還在那妖女手上! *** 祝君君被宋鸞羽一道劍氣穿心而過,內(nèi)傷很重,連意識都有些模糊,被救走后又連著好一陣眼花繚亂的疾速行進,等到被放下來時,她一雙眼睛幾乎已看不清東西。 祝君君從未受過這樣重的傷,不光心脈受損、內(nèi)息紊亂,連帶著不省事的金蠶蠱都跟著暴動起來,一股猛烈情潮由小腹快速燒至全身,慘白的面色漸漸凝成了不正常的嫣紅。 對方本打算放下她直接離去,見此情狀,腳步不由一頓,祝君君趁著還有幾分清醒,攀住了男人腳踝懇聲道:“閣下救我性命……我本不該,再要求更多……但……” 誰知話未說完,男人腳下微微一動,祝君君只覺一道陰寒而深厚的內(nèi)力悄然襲來,一瞬便徹底震開了她的手。 “你修的那門奇功,靠與人雙修增長修為,所以也能靠此修復傷勢?” 對方的嗓子像是被損毀了一般,聲音嘔啞如砂,極為刺耳,祝君君聽后分辯許久才明白他說了什么。 既已被他知曉,再隱瞞便也沒有意義,祝君君艱難地點點頭,承認了對方的猜測:“不知閣下……可愿再救我一回……” 少女黑發(fā)零亂,一雙蒼白的手嵌進污泥中,指尖因用力而失了血色,在黑夜中更顯凄憐。 如此畫面換了任何男人都免不了為她生出惻隱,可男人藏在黑影下的眼眸寂淡無情,聲音一絲波動也無: “不救?!?/br> “那可否……可否請閣下為我尋一個——” “不可?!?/br> 那人似嘲諷般輕輕一笑,嗓音愈發(fā)嘶啞難聽:“交合之事,最是令人作嘔,你死便死了,何苦再去玷污旁人?” 祝君君無語至極,這樣不行,那樣也不行,那他為何還要救她? 干脆讓她死在宋鸞羽劍下不就行了? 不料祝君君這點心思被對方看了個透:“救你?不過是不能讓你死得那樣痛快罷了。” 說話之人音調(diào)寂淡,波瀾不驚,可聽在祝君君耳中卻是一陣悚然——她又何時得罪了人?竟不單要她的命,還要她不得好死?! 她勉力撐起上身,想為自己謀求一條活路,可不等她抬起頭,對方的手掌已按在了她天靈蓋上,倒也沒有用多大力氣,只是無論如何祝君君也再抬不起頭來。 她看不見對方容貌身形,只能看到他一截玄色寬袖,在夜風里緩緩垂蕩,似一截宣告死亡的鐘擺。 一陣陣冰寒的內(nèi)力從顱頂灌入,直透四肢百骸,祝君君冷得牙齒都打起了哆嗦,意識越發(fā)昏沉,靈魂似要出竅一般飄忽,五感紛亂,又漸漸閉塞,唯獨腹下那股情欲卻漸漸平息。 罷了,可能地府名簿上她就該今日今時死,多一刻也不行。 “那你……送我回……小院……我弟弟他……還在等我……” 在徹底陷入黑暗的那刻,祝君君輕輕拉住了男人那截飄蕩的衣袖,鼻尖嗅到一絲淺淺的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