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岳星樓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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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玄衣將兩個兒子趕走后卻并沒有立刻離開。 他負手望著門外那條通往山林深處的幽徑小路,思索起近段時間有關于失心人的事情來。 湛盧山上不斷出現(xiàn)相樞入魔的人,他讓諸葛青衣全權負責了此事,并打算等到大會結束后再請?zhí)醾魅顺雒娼鉀Q。 一來是因為這些失心人大多是不會武的平民百姓,威脅性較低,暫時把他們安置在天權閣也算穩(wěn)妥;二來,現(xiàn)在是鳴兵大會期間,若大張旗鼓將失心人的事搬到臺面上,難保那些惟恐天下不亂之人不會借機生事。 但這幾日被收押在天權閣中的失心人發(fā)狂得越來越頻繁,盡管他已經加派了看押的人手,心中還是有些不安。所以他打算去拜訪一下那位太吾傳人,希望她可以出面,在不為人知的情況下先救治一批失心人,這樣情況能改善許多,但如今他卻有些猶豫了—— 他怕請出了那位一身桃花的太吾,反倒惹出更多麻煩來。 如此思慮半晌,諸葛玄衣還是決定明日親自去拜會一下太吾傳人,失心人暴動所帶來的影響遠比幾個年輕小輩間的打打鬧鬧要嚴重得多,小輩們可以分不清輕重,但他這個鑄劍山莊的莊主卻得以大事為先。 諸葛玄衣在月色里大步而去,而這時,山莊的東邊,一處燈火通明的院落中,岳星樓正濕著身從浴桶中走出來。 “查清楚了?” 他接過顧六遞來的沐巾,一邊擦水一邊問話。 顧六站在屏風后,恭敬地低著頭:“是,他在午時左右從西南方向的偏門回到了山莊,隨后直接下了山,弟子派人跟著,發(fā)現(xiàn)他徑直出了城,往西邊去了?!?/br> “出城了?……之后呢,有沒有繼續(xù)跟?!?/br> “有,但……因為山路崎嶇,人跡罕至,那兩名弟子怕露了行藏所以跟得有些遠,結果跟丟了。” 岳星樓丟開沐巾,從衣架上取過干凈的里衣隨意披在身上,臉上神色淡淡,似乎并沒有因為跟丟了蔣靈梧而動怒,只沉吟道:“西南邊的偏門……那邊有什么?” “有處僻靜的外院,”顧六回憶了一下,“叫作‘蒲竹居?!?/br> “誰住哪里?!?/br> “是個畫師,坊間有個別號叫‘拂月青冥客’,諸葛玄衣對此人的畫作青眼有加,十分推崇,”頓了頓,又繼續(xù)道,“夫人也很喜歡他的作品,聽說靳門主前不久剛從他手下買了一幅畫?!?/br> 岳星樓不屑地嗤了聲:“沒聽說過?!毙从值懒艘痪洌骸案接癸L雅……” 顧六沒有應和,只低著頭繼續(xù)把自己打聽到的事一五一十地說著:“那位畫師是諸葛三小姐親自迎回來的,又時常和諸葛玄衣同行,所以山莊里的人對他印象很深,據說和他同住的還有兩個侍從,其中一個……” 岳星樓從隔間出來后又抓了件外衣披在身上,徑直往書案邊走,聽到顧六忽然停下,不滿地回頭瞥了他一眼:“什么?” “其中一個,是個只有十一二歲的小男孩,很可能就是祝姑娘的弟弟。” 岳星樓腳步一頓,眼中泛出寒光:“確認過了?” 顧六想起上午的事,搖頭道:“還沒有?!?/br> 偌大個鑄劍山莊,十一二歲的男學徒并不少,袁少諫混在其中不會引人注目。上午本是最好的機會,沒想到被人背后陰了一手,把人給跟丟了。 顧六雖然不能確定,但岳星樓卻已是成竹在胸,他現(xiàn)在想想,袁少諫故意引他去百花谷弟子的住處,還說了那樣一番話,很可能是在擾亂他的視線,有竇菲在,祝君君不可能和百花谷弟子住一起,而蔣靈梧又從蒲竹居方向過來…… 祝君君究竟在不在蒲竹居,去探一探便知,左右蔣靈梧有事走了,她身邊現(xiàn)在一個人也沒有,至于那個江湖畫師—— 岳星樓活動著手腕,心里又將祝君君這一路可能的行程的推算了一遍:那畫師必然是祝君君在和司徒邪分道揚鑣后遇到的,祝君君會選擇和對方一起進入鑄劍山莊,可見此人受她信賴,而且對她沒有威脅。 岳星樓心中有了計較,便不再多想,問顧六:“玉版紙和松煙墨買到沒有?” 顧六從書架上一方小格中將紙墨取出,遞到岳星樓面前。 岳星樓檢看了一番,確認無虞后讓顧六研墨,然后從筆架上選了只兼毫,蒲扇大的粗厚手掌落筆竟是娟秀的小楷——他正仿著他娘親宿玉卿的字在給靳不愾寫信。 顧六一眼不斜地磨著墨,岳星樓寫廢了六七張才總算完成,墨跡干涸后又親自封了信箋加了火漆,并交到了顧六手中:“大會第四天之前交到那人手里,不要太早,也不能遲了?!?/br> 顧六應了聲“是”,將那封信妥善收好。 這是要把靳不愾調離鑄劍山莊的一步棋,顧六不清楚原委,只知是那位神秘的龍公子和自家主子間的交易,報酬是一部伏龍壇極四階的內功心法九龍歸一功。 但顧六直覺這筆交易并不公平,伏龍壇隱于東海,不與中原武林來往,其內功心法何其珍貴,且九龍歸一功品階不低,居然這樣輕易就交出來了? “靳不愾是當世的刀法第一人,連我爹都敗在他手上,龍缺要我引他離開,很大可能是對虎魄有所圖謀,但也不能排除其他可能,”岳星樓側首望向窗外的黑天,“你不覺得,他把目標定得太高了嗎? 他一個姓龍的,要想從鳴兵大會奪走虎魄,無異于虎口拔牙。拋開靳不愾不說,元山派的何無盡就不是好對付的,何況這次武當峨眉都有老輩高手前來,那些老家伙若是不肯點到為止,他龍缺怕是沒有機會。 所以,這人定然還有其他目的?!?/br> 說完,岳星樓卻是笑了笑,對自己推測出的“其他目的”不以為意。 ——無論伏龍壇想做什么,哪怕是要把中原武林攪個天翻地覆也和他沒關系,他只要報仇。 而且,世道亂了說不定還是件好事,畢竟當今武林格局已僵固太久,鑄劍山莊穩(wěn)坐泰斗,諸葛玄衣一呼百應,連朝廷都心生忌憚,更何況其他門派。 偏偏諸葛玄衣不知收斂,竟還想和太原城主的兒子結親,要真讓他們一南一北聯(lián)了姻,玉皇宮的那位可就要火燒屁股了。 岳星樓不由想起福州城主那張憨態(tài)可掬卻老謀深算的臉——早早打聽清楚了那位諸葛三小姐的喜好不說,竟還求到了他跟前,甚至立下字據,承諾若是攪了鑄劍山莊和元山派的這樁婚事,便允獅相門吃下福州四成港口——他這個人情賣給朝廷也算不虧。 只是…… 岳星樓翻開手掌,看著自己布滿粗繭的掌紋,心中隱隱作痛。 上午的事讓他莫名后怕,若當時他真殺了袁少諫,祝君君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但他卻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何會失控,是內力沖克而走火入魔嗎? 不,不會—— 自從和祝君君雙修,他體內金剛、純陽兩股真氣便有了融合的跡象,而那半個月的相處更是讓它們徹底融為一體,即便現(xiàn)在又修煉了九龍歸一功,也沒有再出現(xiàn)過內力沖克的情況,又怎么可能是走火入魔呢。 岳星樓想得腦袋發(fā)脹也得不出一個結論,原本打算過了子時再去蒲竹居一探,可想到祝君君現(xiàn)在肯定因為袁少諫的事對他誤會更深,他便再也坐不住了,當即穿好衣服出了門。 只是這時候,蒲竹居中的祝君君早已迎來了另一位不速之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