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這喝這么多，你不怕我乘人之危嗎？”紅瑩見白姝不知不覺已然喝空了一壇子酒，略有些擔(dān)心地打趣道。

    白姝已然醉得不知天南地北，隱隱聽到紅瑩打趣，只喏喏地嗯了一聲。

    紅瑩見她如此，便想將她扶到床上睡下，湊近見她嘴唇嚅動(dòng)著，似乎在說話。

    “爹……”

    白姝小聲喚著，紅瑩微微一愣，心中漾起一股憐愛憐憫之心，將她攬入了懷中。

    “顧菌?！?/br>
    慘淡月光下的一襲白衣顯得格外耀眼，顧菌默默停下步子，身后跟隨的提燈人也隨即停下。

    “我喝醉了，抱我回屋吧?！?/br>
    一旁的仆役聽了，忙道：“小姐，要不叫人抬了小敞轎來送大人回屋歇下？”泍呅鮜續(xù)jǐāňɡ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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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瑤沒說話，趴在石桌上沒有動(dòng)靜，顧菌緘默片刻，道：“把小敞轎抬過來吧?！?/br>
    一時(shí)，小敞轎抬了來，顧菌將褚瑤抱了起來，坐上了轎子。

    “帶我去你屋里。”褚瑤湊到顧菌耳邊小聲道。

    竹蘭閣內(nèi)，眾人完成了差事，卻都未散去，聚在一塊，竊竊私語。

    “我說這大人必是小姐的一筆風(fēng)流賬?！?/br>
    “我看就是，雖沒看見過面相，但那楊柳細(xì)腰，比院里那三位姑娘更水靈，可不就是我們小姐喜歡那款兒。”

    “是啊，且我看小姐與這大人交情不淺，若水小姐的喪事，家族中誰也沒帶，偏讓那位大人做那引路人?！?/br>
    “這么說，那白姑娘要風(fēng)光不起來嘍！”

    “瞎說，這是這，那是那，這位大人氣宇不凡，想必也是侯門顯貴，與咱們小姐交情再深，也不能留在這府里做人的寵嬖啊?！?/br>
    “嗐，倒也是，就說這人和人就是不能比，那白姑娘再受寵也是奴才！”

    熏籠的香才剛?cè)计?，屋?nèi)的氣氛卻已然熱了起來，如飄搖的燭火一般。

    “……瑤兒，你先把腳挪開?！?/br>
    顧菌跪坐在地上，褚瑤的一只腳踩在她的兩腿間，她的面罩已然摘下，一對淺褐色的瞳眸居高臨下地凝睇著顧菌，清冷的面容因?yàn)樽砭迫旧狭艘粚蛹t暈，細(xì)長的柳眉高挑著，嘴角微彎，好似在揶揄眼前人。

    “真下流啊，顧菌。”褚瑤道，她用了些力，顧菌禁不住悶哼一聲，紅著臉壓著聲音道：“瑤兒，別鬧了?！?/br>
    褚瑤略有些無趣地移開了腿，低聲道：“你起來吧?！?/br>
    顧菌撐地站了起來，褚瑤乜斜著眼看著她，俄而解開了自己的絳帶，顧菌呼吸一滯，腦中對白姝的承諾使她克制地別過了臉。

    “看看你?！瘪椰帋е硪忄托Φ馈澳銥槭裁匆@樣？你難道不想要我嗎？”她重新系回絳帶，道：“你若是不想，那就出去。”

    顧菌怔怔地看著她，良久才擠出一句：“這是我的屋子?！?/br>
    褚瑤愣了一下，似乎覺得有些好笑，笑了一會(huì)兒才道：“最后給你一次機(jī)會(huì)，不然我從這離開。”

    “你到底在猶豫什么？”褚瑤靠在小桌上，喘吁著醉眼蒙眬地看著顧菌，顧菌嘴唇輕顫著，還是半跪著撫著褚瑤的臉深吻上去，顫聲道：“我沒想到，你還能出得了宮?！?/br>
    褚瑤褪下自己的褻褲，抓著顧菌的披發(fā)，將她的臉按在兩腿間，顧菌跪坐在地上，伸出柔軟的舌頭舔舐著她緊致的xue口，直到那xue口潮濕不堪。

    屋內(nèi)的熏籠愈來愈暖，褚瑤扯開自己的衣襟，拽下自己的肚兜，雪白的胸乳泛著紅暈，乳尖也像是紅透的櫻桃般。

    “瑤兒……我不喜歡這個(gè)姿勢，我想親你。”顧菌喘著粗氣抬頭起身道，褚瑤微瞇著眼，略有些迷糊，她湊上去與顧菌接吻，顧菌的衣衫還穿得十分整齊，褚瑤伸手想要扯開顧菌的衣襟，但有些不勝酒力，扯了兩下便xiele力，有些懶得動(dòng)彈了。

    “把衣服脫了?！瘪椰庉p聲道，顧菌解下自己的絳帶，將外袍中衣都褪下，褚瑤扯下她的肚兜，撫摸揉捏她柔軟的胸乳，顧菌一下下親吻著褚瑤的嘴唇，吮吸她的唇瓣，推著她的肩將她壓在了身下。

    “怎么了？”紅瑩感受到白姝的身子有輕微的顫抖，白姝皺眉嘀咕道：“冷?！?/br>
    紅瑩聽了忙將被褥緊了緊，又將白姝也摟緊了些，道：“要不洗個(gè)澡吧，你身上酒味太重了，我?guī)湍阆??！?/br>
    白姝搖了搖頭，蜷起身子，已然沒精神應(yīng)付紅瑩的打趣。

    次日晨起，顧菌醒來時(shí)，身旁已然沒了人，嘶嘶的冷風(fēng)吹得她一激靈，她摸索了一會(huì)兒將衣裳穿上，四周靜悄悄的，仿若平常。

    顧菌下了床，緩了緩神，靸著鞋想去看哪里的窗沒關(guān)，方過碧紗櫥，她便定在了原地。

    晨曦的光輝透過窗洞灑落，史婉伊倚靠著月洞門站著像是在等著她，她目光在顧菌身上落了一下，但很快就移開了。

    “你怎么在這？”顧菌遲疑道，隨即又想到褚瑤本在屋中，也不知有沒有被看見，便問“你有看到什么人嗎？”

    史婉伊看著她，道：“你說娘娘嗎？方才她看見我，讓我?guī)г捊o你‘我回去了，昨晚服侍得還行?！?/br>
    顧菌覷著她，臉都綠了，道：“你怎么知道那是娘娘的？”

    史婉伊道：“娘娘在我面前摘下過面罩?！?/br>
    顧菌有些頭疼地看著她，片刻又問：“你沒事來這做什么？”

    史婉伊則道：“白姝和紅瑩都喝醉了，我替她們?nèi)ヅ刹?，聽竹蘭閣的人議論，便來看看你?！?/br>
    微風(fēng)吹動(dòng)著未關(guān)緊的窗欞沙沙作響，徐徐的微風(fēng)鉆入屋中，顧菌上前，道：“這窗是你開的？”

    “小姐，你是娘娘的女寵嗎？”

    “哐”地一聲，顧菌重重地關(guān)上窗，她面露慍色，史婉伊登時(shí)一句不敢言，欠身低下頭去。

    翠綠的楊柳斜斜地支棱在地上，和煦的春風(fēng)一陣陣地拂過公示欄新漆的木樁，眾仆役被傳喚至此，看著上面嚴(yán)苛的新規(guī)，原本喧闐的人群都靜了下來。

    “方才也拿著花名冊點(diǎn)過名了，人都在這了，應(yīng)該都曉得了?！倍伎偣苁芰钏合鹿鎭G進(jìn)了火盆里，顧菌坐在一旁的紫檀螭紋椅上脧看著眾人，一句話也沒再多說，但方才公示上的刻章和那句“對此事多話者，絞殺，家生奴才五服之內(nèi)，連坐之”已然足以威嚇。

    燃盡的灰靜靜地躺在熏籠中，暖香充斥著屋子，白姝艱難地睜開眼，頓覺得頭痛欲裂。

    “你醒了？”紅瑩坐在床邊，靜靜守著，白姝點(diǎn)點(diǎn)頭，聲音沙啞，道：“頭疼，水?！?/br>
    一旁的侍女忙去倒了水來，紅瑩接來扶著白姝喂她喝下，白姝喝了水，緩過神，問道：“你守在這做什么，這點(diǎn)小事讓丫頭們?nèi)プ霾痪褪橇?。?/br>
    紅瑩蹙眉，道：“昨兒沒注意喝那么些酒，你背上的擦傷還沒上藥，不覺得痛嗎，丫頭們笨手笨腳的再伺候不好你，我來看看?！?/br>
    白姝木愣地眨了眨眼，問：“思燕呢？”

    紅瑩道：“在耳房睡著呢，我去把她叫過來？”

    “先別了，我身上一股酒味兒，再熏著她?！卑祖馈拔蚁茹逶“??！?/br>
    片刻，侍女們將浴桶抬了進(jìn)來，白姝方要脫衣，見紅瑩在侍女出去后，反而關(guān)了門卷起了袖子，白姝忙道：“紅瑩，你先出去吧。”

    紅瑩則道：“你放心，我想做什么，昨兒你喝醉了我不方便做嗎，還須得等到今日？你背上有傷，我就在旁邊搭把手?！?/br>
    白姝低聲道：“那叫侍女來……”

    “姝兒?！奔t瑩有些無奈道，她凝睇著白姝，默默無言。

    白姝反而不好意思趕她了，便默默脫了衣衫，進(jìn)了浴桶，蜷著腿背對著紅瑩趴在桶邊，紅瑩沾濕了巾帕，擦拭她背脊上慢慢開始結(jié)疤的擦傷，她的動(dòng)作很是輕柔，白姝原本緊繃的身子也慢慢放松。

    春風(fēng)徐徐，竹蘭閣內(nèi)卻如寒冬臘月般肅殺，眾仆都一絲不茍地干著手中的活計(jì)，沒活的也去找些活兒，不敢有一絲怠慢，方才那公告已然讓眾人噤若寒蟬，更別提現(xiàn)在顧菌整個(gè)人的氣氛都低迷得可怕。

    顧菌靜坐在門斗下，小桌上擺了幾壇子酒，一旁侍奉的侍女上前斟酒，顧菌眼睛對著遠(yuǎn)方放空目光，俄而忽而回神猛地正了正身子，倒酒的侍女嚇得一激靈，手一抖酒壺傾瀉而下，灑了顧菌一身。

    侍女慌忙跪下，磕頭道：“奴才該死，小姐恕罪！”

    顧菌蹙眉看著衣裳上的酒漬，不耐煩地?cái)[了擺手，道：“下去?！?/br>
    侍女忙退了下去，一旁的管家婆子忙道：“小姐，進(jìn)去把衣裳換了吧?！?/br>
    顧菌愣愣地沒說話，片刻道：“去把白姑娘叫回來?！?/br>
    管家婆子忙應(yīng)聲，又碎碎念道：“這白姑娘也真是不懂事，整日間凈往那賢芳軒跑，也……”

    婆子話說一半忙閉了嘴，因?yàn)轭櫨挥浹鄣独淅涞貟吡诉^來，那目光冷得像是要掉冰碴，她嚇得忙要請罪，但顧菌卻又收回了目光，道：“快去吧。”

    聽了這話，婆子如蒙大赦，忙退下叫了幾個(gè)丫頭去賢芳軒找白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