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困作異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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頤殊 桃花節(jié)那天,陸府設(shè)宴,陸夫人在我住的偏僻院落單獨設(shè)了一桌,蔣昭提著兩壺酒進(jìn)來,寧諸正拍打坐榻蒲團(tuán),陸夫人又差下人送了些桃花釀來,她親手釀的,味甘不醉人。 蔣昭邊拔酒塞邊感嘆:“聽聞今天一大早魏子緘就派馬車將老覃接去,那陣仗跟挾持似的,也不知談些什么,談得怎么樣。欸,老諸,他總不能是找他看病搞那么大排場吧?” 寧諸聞言,默默把蒲團(tuán)放下:“從那天被人行刺,我就一直感覺不安。他有事情瞞著我們。刺殺并非小事,他卻不放在心上,要么是有恃無恐,要么是自身實力夠強(qiáng)。” “與崇任東走得近就不是什么好事?!笔Y昭分開重迭的酒碗,“老覃被他所累,又是刺殺,又是審問,上頭疑心病重,好在尹大人考慮周到,派人保護(hù)他?!?/br> 我拿起案上的蜜餞,放進(jìn)嘴里,甜得澀口。 崇任東為什么要殺我?他分明沒有理由。 還是說,他殺崇任東根本與我無關(guān)。 “老諸,如果你是魏子緘,你會跟老覃談什么,設(shè)想一下?”蔣昭在每只碗里倒上酒,“我估摸著可能是他給他女兒倒提親,他還拒絕,魏子緘那個惱羞成怒啊。” 寧諸凝思片刻:“曾聽家父說過,如今朝堂格局有變,張靈誨狼突鴟張,倒行逆施,欺上罔下,致貽民害,與他有點針鋒相對的意思。家父任中書令,自張巧工接任中書監(jiān)以來,也飽受張氏父子獨坐其大的困擾,想必其他老臣亦是如此?!?/br> “他要占據(jù)更大權(quán)位,勢必壓縮其他人的生存空間,把人逼上絕路,對他有什么好處?”蔣昭道,“但這跟小隱生有什么關(guān)系?” “若是張靈誨升尚書令之后清算舊賬,一個一個對付不依附投靠他的人,作為曾經(jīng)居于趙勐獲門下醫(yī)客的覃隱,會不會有可能……魏子緘是在救他。”寧諸說。 “老覃不是給張靈誨的女兒治過病嗎?”蔣昭提起,“沒治好。” 寧諸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很久,忽地取下掛起的大氅:“不行,我得去找他?!?/br> - 寧諸走之后,蔣昭去桃園與其他客人交際,留我一人坐在后院中。 月牙兒掛上柳枝樹梢頭,我看了半晌,沒看出個因果來。 他到底是無心無情,收拾了崇任東,順帶滅了晏諳。 還是如他所說因為崇任東要殺我,或者尹輾讓他在殺我跟崇之間選擇。 若后者是他故意置下的遮羞布,使人對他愧疚的迷魂陣呢? 他這樣的人,怎么會使自己涉入有可能出現(xiàn)瑕疵的境地,他到迄今為止,在外人眼中冰壺秋水,懷瑾握瑜,麟鳳芝蘭,孚尹明達(dá),完美無缺得像個假人。 即使尹輾在我面前虐打他,我妥協(xié)入宮,今天的他依舊被尹輾庇護(hù)著。 即使太子身邊是讓我惶恐的地方,他也無動于衷,只在情事后說些安慰的話離開。 在夢境也是,他盡可能地規(guī)避一切有可能令他受傷的東西。 - 既然獨坐后院無所事事,我決定來宴席上幫忙。 戊時起,賓客開始陸陸續(xù)續(xù)入場,陸均及夫人在門口迎眾賓。桃園中的宴會場地布置極為古典氣派,雍容華美。桃樹枝挑滿琉璃玉飾鳥紋宮燈,兩側(cè)屏風(fēng)繪有桃花節(jié)來源的故事,佳人在側(cè),風(fēng)流郎堪顧,玉樹瓊枝,迤邐相偎傍。 接過酒壺杯盞的托盤,穿行在桃園宴席上,左右都是呼喝添酒加盞的人,忙不過來,也沒空胡思亂想。客人們多在筵席上盤腿而坐,夏則桃笙竹席,冬則青筦金須,高談闊論,舉杯推盞。經(jīng)過一處年輕書生圍坐的席位時,聽見他們談?wù)搹埱蓵?/br> “曹裎辭官歸鄉(xiāng),張靈誨對兵部尚書這位置虎視眈眈,想把他親兒親侄安排到這個位置上去,可是張巧書才到吏部上任,哪個世家子弟不是從低品階官職做上去,就算升得再快也需要個過程,他這想一步三跨,有些狂妄囂張了啊?!?/br> “真是荒唐?!庇腥藥颓?,“他經(jīng)過考試了嗎?選任制度年年說要改革,增加考試比重,到頭來還是給他們高門望族家里掌權(quán)的子弟開特殊通道?!?/br> “九品中正制改革可觸動了世家大族的利益,現(xiàn)下這局面,皇帝不理朝政,太子代理監(jiān)國,要如何治理朝堂?太子還未即位,就敢動世家根本,怕是不想活了?!?/br> “……” 帶著酒盅到下一張席位,正好聽見:“來晚了,有事情耽擱了些?!?/br> 他的聲音。我頓了頓,沒有回頭看他,繼續(xù)去派酒。 陸均關(guān)切道:“不晚不晚,事情嚴(yán)重嗎?上次聽聞覃公子歸家途中,遭遇劫畫的匪徒攔路,險些遇害,還未前去探望公子,可有什么不適如今?” 覃翡玉客氣回:“未有大礙,匪徒內(nèi)訌自相殘殺,已被官府定案。覃某命大,撿回一條命,這幾日各府大人都頗為關(guān)心,接我去詢問,小生何德何能,受此照顧。” 陸均說:“千萬別這么想,你為那么多位大人看過病,應(yīng)該的。” - 酒沒了。去后房搬幾壇,路上碰到寧諸,他也回來了。 “就是張靈誨的事?!彼易咴谝黄?,“老覃被魏子緘留在魏府,辨述干掉張的可能。到后來疲于應(yīng)付,他那樣恭謹(jǐn)謙和的一個人,我頭次見他快要打人了似的?!?/br> 回到宴席上,覃翡玉已經(jīng)同某人坐在一處,那人搖著折扇,眉眼輕浮,不認(rèn)識。 我走過去,問他:“你要酒嗎?”他沒回應(yīng),我又叫了一遍,“覃公子?覃翡玉?” 他背對著我,渾身散發(fā)出冰冷氣息,我有預(yù)感他下一剎就要裝作不認(rèn)識我。 但是已經(jīng)晚了,他對面的這人大抵是認(rèn)識我的,笑稱:“幸會。” 他道:“姑娘既是覃公子好友,坐下一起喝幾杯吧?!?/br> 我行禮回絕:“宴席尚未結(jié)束,奴婢還要去給別人送酒?!?/br> 他眼梢?guī)捉?jīng)流轉(zhuǎn),在面前這人身上停了,又道:“甚好,送完了酒再過來喝?!?/br> 鄰席四五個人坐在一塊,大聲調(diào)笑,不時爆發(fā)出一陣酣暢淋漓的歡笑聲,酒很快沒了,我去給他們送酒,在將酒放到他們中間時側(cè)頭去看那邊對坐著的兩人,依舊沒動。 突然,覃翡玉站起來,面若寒霜地離開宴席,從陸府大門出去。 那人也在他走之后收斂鋒芒,草草飲過一杯便走人,他只是來找他,并非赴宴。 可他最后看我一眼,目中兇光畢露,我迅速低下頭錯開視線接觸。真有病。 他有病,覃翡玉有病,我也有病。 - 宴席過后,蔣昭寧諸已在后院等著我,我搬了些剩下的酒過去,我說覃翡玉已經(jīng)走了,不用管他。他們倒也沒說什么,只坐下來陪我喝酒。 兩壺酒下去,迷迷惘惘,似隱似現(xiàn),天地都在虛無縹緲,萬物都在轉(zhuǎn)轉(zhuǎn)相因。 “要我說殺張靈誨最好的方法是什么,是美人計?!?/br> 蔣昭開始發(fā)表見解:“他過分謹(jǐn)慎,一般人近不得身。首先需取得他的信任,這就是一件難事,美人他雖會有疑,但下屬向其獻(xiàn)美女是再正常不過的示好方式了。等那女人一點一點瓦解他的猜忌,再逐步俘獲他的心,最后一擊必殺,一招制敵!” “也就暗殺你最有效,百試百靈。”寧諸無情吐槽。 “美人計不行。”因為我試過,被他殺了,以刀俎分尸,毫不留情。 “你怎么知道?曲頤殊,美人計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蔣昭擺出無賴樣兒,“計策失敗是你沒找對人,不是他喜歡的那款,要么就是沒有那么美!” 我怒極:“要是她是公認(rèn)的美人呢?” 他反嗆:“那就是蠢!被人吃干抹盡白白占便宜,結(jié)果呢,別人根本沒動心!” 他見我突然安靜,死灰一般,心虛地端起杯子不再大吵大鬧。 他說得對,我無法破壞,也無法侵?jǐn)_他。 他高高在上,白璧無瑕,只有他戲耍別人的份。 如果暴露一個人所有的敏感、脆弱、破碎是示弱,是認(rèn)輸。 ——他絕不會輸,輸?shù)闹荒苁莿e人。 從前到現(xiàn)在,我都對他因為我而落淚的臉充滿了期待。 - 覃隱 寧諸替我選了一身流云蘇繡暗紋廣袖。站在銅鏡前整理袖口,寧諸眼中微微劃過一絲驚異:“你是在……打扮嗎?為了什么?”蔣昭則是說:“衣冠禽獸?!?/br> 不理,這倆渾貨。蔣昭向來花枝招展,怎么浮夸怎么來,今日受我感染精挑細(xì)選,是比平常有點人樣兒。寧諸一如既往樸素穩(wěn)重,他板著一張方塊臉,像要去抄陸均的家。 但到了晚些時候,一切都準(zhǔn)備妥當(dāng),突然告知去不了了,原因無他,魏子緘。 蔣昭寧諸跟我分頭行動,他們先去陸府赴宴,我獨自去魏府看看情況。 魏子緘可能有聽不懂人話的毛病,我與他正襟危坐,促膝相談了兩個時辰。他道:“為虺弗摧,為蛇將若何?若不在這個時期將其鏟除,還要放任他生長,為禍朝廷多久?” 我道:“蝮螯手則斬手,螫足則斬足。大人應(yīng)去找張靈誨,或更有能力解決此事的大人相談,而不該浪費時間為難小人,將希望系于一介平民布衣身上?!?/br> “你做過謀士。”他目光寒銳,“迄今依然是尹輾最得意的門生?!?/br> 哪跟哪啊。我調(diào)整呼吸:“這無異于讓羸弱書生頓熊扼虎,蹴豹搏貙……” 門外忽然有小廝叩門道:“大人,寧家二公子請求謁見?!?/br> 寧諸之前就說他覺得這是一場鴻門宴。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魏子緘面對他卻是變了一副臉色,或許因為寧諸終究出身于世家的緣故,又與他父親交好,不像對我那么咄咄逼人,倒像親切的長輩,命人給他上茶,便哎呀一聲癱坐在旁。 他胳膊枕著身側(cè)一沓書惆悵的樣子,望天,寧諸自然而然就問了:“伯父,怎么?” “等我在朝堂上被斗垮了,就輪到你父親了。到時還請你為我全家收尸,魏伯伯會感謝你的。”摸著胡子,低下頭嘆氣。 我聽得嘴角抽搐,魏子緘,我終于知道這么多年你在官場是如何混跡得順風(fēng)順?biāo)牧恕?/br> “怎會如此說,陸大人不是與您同一戰(zhàn)線嗎?”寧諸問。 他道:“陸均做太子少傅,教不好,師之過,太子懶怠無用;教太好,野心太大,陸均蠱惑儲君謀權(quán),他自己都自顧不暇,你覺得他會分神跟我對付張靈誨嗎?” 寧諸又道:“太子如何想呢?他畢竟是未來天子,又即將監(jiān)國?!?/br> 魏子緘答:“太子殿下惱火異常,每日平均發(fā)三次火以上?!?/br> 在如今朝廷只剩一堆爛攤子時,皇帝命其監(jiān)國,不僅擔(dān)心內(nèi)政,還要憂慮外敵,換誰誰不上火。監(jiān)國期間舉事需請奏圣上決斷,然奏章轉(zhuǎn)至輔政大臣處,繼續(xù)架空。 這幫老東西這么多的彎彎道道,上下勾結(jié),深水淺沼,游龍困爪。能左右立儲的權(quán)臣對他無以戒備,才得以太子身份平平安安活到這年歲。若他此時亮爪,還不知會如何。 “魏大人,”寧諸突然道,“猛虎之猶豫,不若蜂蠆之致螫。” - 這句話意思是:兇猛的老虎如果猶豫不決,其作用還不如小小的蜜蜂、蝎子猛然刺一下的攻擊。 再直白一點意思:現(xiàn)在辦不了他,但是可以盡力,拖住他。 我立馬接道:“解雜亂紛糾者不控捲,救斗者不搏撠。像魏大人、張大人這樣級別的人爭斗,我等如解救正在斗毆的人,貿(mào)然既打又刺地加進(jìn)去是不可以的,不理智也不現(xiàn)實。如若多給點時間,或許在斗爭發(fā)生的那一刻,能更有準(zhǔn)備,更有智謀地參與?!?/br> 魏子緘又嘆:“伯父也不是那個意思,就是張靈誨在這朝堂上,他無時無刻不在給人使絆子,下毒手。張靈誨是如何坐上尚書令這個位置的?底下的六部官員,原先依附趙勐獲的秦孟袁立刻投向他,但其他官員日子就不好過,只能如我這般藏首?!?/br> “老臣雖不說多公道正義敢于出頭,原來在趙勐獲底下夾著尾巴做人,也勉強(qiáng)能對付。趙勐獲還好,不會把人逼上絕路,只要不出大的差錯都不會下死后,畢竟那么多年的老人了,沒了這些人朝廷怎么運轉(zhuǎn)?” 話鋒一轉(zhuǎn),“但這張靈誨,卻是心眼極小,做事狠絕,原先趙勐獲收刮錢財,中飽私囊,至少有個數(shù)。張靈誨欺人太甚,得罪他的,看不慣的,敢忤逆他的,就用些手段讓人不好過。前幾日還逼得兵部尚書曹裎上吊,誰都拿他沒辦法?!?/br> 一家之言,能信嗎。可就算是真的,我又為何要幫。 蠅營狗茍,濁流生蛆,朝堂一片杯盤狼藉,不是憑一己之力能改變的。 魏子緘同寧諸道:“你父親跟我一樣,盡力保老臣,我是御史臺,有督查百官之職責(zé),在其他官員被張做手腳誣告上去,吹毛求疵的時候,適當(dāng)放放水,走走過場,時間一長,必定引起他的不滿,到時候別說我的官職,恐怕連小命都不保。” 是他在尋求好的謀略,想通了之后我松解下來,點著額側(cè),“魏大人?!?/br> “那您是要我殺了他嗎?” 魏子緘很是懷疑,瞇萋起來:“覃公子有這樣大的本事?” 寧諸連忙橫插一腳:“大人,他就是隨便說說?!?/br> - 趕到陸府時已經(jīng)戊時三刻,陸均還拉著我嘮了會兒。 進(jìn)入府內(nèi),蔣昭正站在樹下同一人說話。那人只有背影,卻給我熟悉之感。 蔣昭看見我們,揮手跟我們打招呼,那人也慢慢轉(zhuǎn)過身來。 我腳步頓住,僵在原地。 蔣昭說:“可算來了,你們害我跟頤殊一陣好等。” 那人淡淡含笑施以一禮,寧諸回過頭來看我。 是付若生。 真的付若生本人。 他是崇任東暗網(wǎng)的成員之一,一直秘密活動,為他做事。自古情報機(jī)構(gòu)所做的事,從來上不得臺面,連史書上都未曾有記載,能被記錄在冊的只有寥寥數(shù)語,觸及不到核心。 細(xì)作、內(nèi)jian、間諜,是活著的幽靈,是入門即死亡的活死人。 他早已被抹消存在,不存于世,而今他浮上水面,必是按耐不住。 “在下付箬,見過幾位公子。” 蔣昭虛托住他欲躬下的身,寧諸敷衍回禮。 蔣昭高興道:“嗨呀客氣什么。”又對我們,“他是崇任東晏諳的好友?!?/br> 付箬面無異常接著說:“摯友晏諳已失蹤許久,故前來尋找。” 寧諸道:“現(xiàn)在敢說自己是逆賊崇任東好友,是真膽大,看來是極好的朋友了?!?/br> “正是?!彼粗遥瓣讨O走之前留下信息去見你,公子可曾見過?” 宴席上,我一直盯著付箬,酒都喝得沒味兒。不到兩刻,就要告辭。 陸均留下我們:“你們既是頤殊好友,特備幾壇好酒,移步院子里坐坐?!?/br> 我說我不了,他倆很驚訝,但我遙遙望去桃花林中,付箬就在那兒。 此刻有個大麻煩,如果不解決,只會越拖越麻煩。 他在這里,我身邊沒有人是安全的。 想到這兒突然恍惚,這兩天嗜殺又嗜血的,這是怎么了。 本可以坐下來喝喝酒,聊聊天,賞賞桃花,而且難得今日清閑。 可我若是因為此刻的一時心軟鑄成大錯,又會后悔。 踟躕間,我提步向宴席中走去。 我需要一個承諾和保證,只要付箬不亂來,或許我可以暫時放過他。 他所在的空席對面無人,別人一看就知道他在等什么人。 我坐下后,道:“你該知道,付若生已經(jīng)死了?!?/br> “是公子您殺的?!彼痪o不慢倒酒,“晏諳呢?” “這你就不要管了?!?/br> “我的好友,我為什么不管?就像您的朋友,蔣昭寧諸失蹤了,您不管嗎?” 我開始仔細(xì)回憶幾天前的狀況,我如往常在家中閉關(guān),等待晏諳全盤接手崇任東的暗網(wǎng)。暗網(wǎng)中最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就是付若生,但他絕不會露頭,因為他露頭就是個死。但我沒想到他為了晏諳膽子這樣大,不惜到這么多人的場合與我見面。 他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不交出他重要的人,他也不會放過我的重要的人。 這時,有人站到我身后,“你要酒嗎,覃公子?覃翡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