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世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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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一身酒氣,埋在秋露胸口蹭來蹭去,直至找到了個舒服的位置,才心滿意足的安分下來,嘟囔了兩聲jiejie。 有人急速接近自己時,系統(tǒng)會有播報提醒,在車夫驚呼三少爺之前,秋露就知道秋樂過來了。 她垂頭看向秋樂,他埋得嚴實,從她的角度只能看到柔軟如緞將要傾瀉的烏發(fā)和一段露在衣外的白皙脖頸。 “不是給你備了車嗎?” 秋樂哼哼唧唧,“jiejie去看蘇小月為什么不跟我說?” “你去坐你自己的車,冷玉和初蕊都沒地方坐了。”秋露心平氣和的和他雞同鴨講。 秋樂個子高身量大。 寬敞的馬車容量三個姑娘綽綽有余,再擠進個男人就逼仄了,冷玉初蕊為了不擠著自家三少爺,四肢都快貼進角落了。 秋樂不抬頭,聲音有點悶又有點急,“我都追上你了,你還趕我?嫌擠讓她們?nèi)プ禽v馬車。” 秋露有些無奈,但還是應了他的話沖兩個小丫頭揚了揚下巴。 這趴在身上的人豎著耳朵聽動靜,等冷玉初蕊的腳步聲沒了,他抬起一只眼,偷偷瞧著秋露。 那只用作窺探的眸子,盈盈水潤,泛著狡黠的光,卻不讓人反感。秋家三少爺?shù)拇_生了一副得天獨厚的相貌,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又大又圓還上挑,很是勾人。 秋露瞧著,驀地想到了那個夢境。 星垂黑谷群,秋樂被摁在地上,粗糲的砂石磨破了他的臉,漂亮的眼睛血紅血紅。 他喊jiejie,jiejie。 一瞬間,她似乎已經(jīng)聞到黑谷群空氣的味道,風卷著眼淚,咸而濕。 秋露的心感覺像是被扎了一下,有些酸痛。 這酸痛又仿佛碎成幾瓣,融進她的血液,軟和了她的態(tài)度,秋露抬起手,十分輕柔的觸碰了一下男人眼周的皮膚,“鬧什么?” 被回應了,秋樂立刻嚷嚷起來。 “你想看蘇小月,怎么不約我一起看?我早就說要看蘇小月了,可是你說你不感興趣…你現(xiàn)在,又跟別人來,秋露你…”本在肆無忌憚小發(fā)脾氣的秋樂突然一頓,他從秋露懷中完全揚起臉,看著這個回來兩年的jiejie,心里有些發(fā)堵,甕聲甕氣,“jiejie什么意思?” 說來奇怪,如今的秋露其實是個外來者,但接受原身記憶時卻不像是閱讀另一個人的故事,而是切身體會,轉瞬即逝的彩色幼年和青燈古佛的枯燥生活好像真是自己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一般,與此同樣蹊蹺的是,這個世界的秋露和自己的行事風格很像,就連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冷玉也并未覺得這個月的她有任何不妥。 按理說,真正的自己和秋樂不過相識了一個月,她理當很排斥同他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何況他還在抱怨自己,質(zhì)問自己。 可是沒有。 或許是因為那個夢境衍生出了無厘頭的愧疚? 但在這個世界,崩壞的劇情不會重演,這些莫名的情緒她不應該有。 不排斥秋樂的認知讓秋露感到奇怪,她推開秋樂,試圖用拉開距離的方式使一切重回正軌。 “就是陪朋友去看看。”她說。 秋露用的勁不算大,卻足以把毫無防備的秋樂推倒,他本就岌岌可危的束發(fā)因動作掙開,落了滿肩。 他雙手撐在身后,一臉毫不掩飾的受傷,不知道是因為她的回答,還是她推開的動作,抑或是她不動聲色轉變的態(tài)度。 他不明白剛才還溫聲的jiejie怎么一下子就變得有些疏遠自己? 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如泣如訴,如瀑的青絲又增添幾分哀婉。 秋露看著他的這樣,心緒飄忽。 今晚,已經(jīng)有個男人以這樣的姿勢,酥胸半露地出現(xiàn)在她面前…… 不知是不是因為燈下看美人,相比目光森然的冰美人梁回錚,嘟著個嘴的委屈小嬌花秋樂儼然可愛多了。 她的心思千回百轉,但最后不知道從哪根神經(jīng)里生出一條任務為主的端正態(tài)度,迫使她壓下彎彎繞繞,十分認真的問出一句, “你今天可有在城東大道縱馬?” “什么?”秋樂還沉浸在說不清的失落里,聽到她的問題還有一瞬間的怔然,“哦,是,我和陳二比賽了,看誰先到鶴鳴樓?!?/br> “撞倒了人家的攤位?” “撞?攤位?”秋樂迷茫一瞬,端坐起來搖搖頭,“沒有…是出了什么事嗎?” 秋露看了他一會,確保了他眼里沒有肇事逃逸的心虛,又篤信秋家不可能教出撞了人就揚長而去的孩子,就簡略的把今天遇到的事跟他說了一遍。 “肯定是那個馬術不精的陳二!我明天就找他去一齊去那人家賠禮道歉!百金補償!”秋樂義憤填膺,當即表明了態(tài)度,轉而又小心的看了一眼秋露,“jiejie是因為這事而生我氣的嗎?我日后定當遠離陳二這等無賴之流……” 秋露不語,目光在他胸口小轉一圈就懶懶閉上眼睛,今天的事,她會讓冷玉如實告訴秋父秋母,他的決心還需要在祠堂挨板子之后再說一遍。 馬車行得穩(wěn)穩(wěn)當當,秋樂那匹棗紅良駒乖順的跟在車側。 他主子的眼此刻也黏在秋露身上。 今天他在酒桌上聽到一些事。 他們這個年紀血氣方剛,推杯換盞之際總會提到心儀的女子,有一個王姓公子便紅著臉來給他敬酒問能不能幫他約下自家jiejie論畫泛舟。 他本以為是個仰慕jiejie丹青之技的公子罷了,直到陳二也嘖嘖道他們秋家一個賽一個的好相貌,不知秋露花落誰家時,他才反應過來自家jiejie含苞待放,被人覷上了。 更有人說太后賞識秋露,她若有心,嫁入皇家也未嘗不可,那么秋家就又上一層樓。 這些話亂糟糟的,初始他還笑著應付,可越聽越心亂如麻,便一杯接著一杯喝酒,蘇小月在臺下咿咿呀呀的擾得神煩,曲子沒結束他就起身先走了。 誰承想一到門口,竟看到了自家的馬車,還說是剛離開不久的二小姐備的,一問才知道秋露她今天竟也來看戲了,當即他就騎上馬追了上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這么大反應,就像他現(xiàn)在偷看著一個賽一個好相貌的秋家二姑娘,心想這兩年她不知不覺竟出落得那么漂亮。 比那什么京城第一千金好看,也比那些王妃太子妃好看。 是不是找媳婦就應該找這樣的?那什么人又配得上秋露呢?她會因為什么人笑得燦爛呢?好像從青云觀里回來就不太愛笑了,不對,她好像沒去青云觀之前就不愛笑,她不笑,是她生性就不愛笑…… 就當秋樂胡思亂想的時候,馬車停下來了,秋露率先起身下車,一露個頭,站在秋府門口的小丫頭就噔噔噔跑過來,喜氣洋洋的讓秋露去夫人那兒一趟。 “什么事這么開心?”跟在秋露后面的秋樂多問一句。 小丫頭回頭,笑瞇瞇的,“回少爺,剛才宮里來了人,說太后娘娘邀咱們二小姐參加宮里的賞花宴呢!特別正式,還下了帖!” —— 正值秋日,菊花漸開。 賞花宴定在三日后,秋母既歡喜又擔憂的給她挑著衣裳首飾。 先是挑了一身北紫皎玉繡著怒放芍藥的廣袖裙,搭配金釵六行,穿上后,一眾丫頭兩眼放光的鼓掌稱贊,秋母卻覺得太過出眾惹眼,又挑了身素了兩倍的蘭苕紗裙。 不似廣袖裙重重迭迭復雜累贅盡顯精致華美,蘭苕紗裙別具一格,是區(qū)別于京中浮華之氣的脫俗雅致。 蘭苕紗裙綴著許多荷葉邊,像一團氤氳開的綠墨,本該是模糊而軟趴趴地掛在人身上。但秋露身形修長筆直,如同一棵剛長成的蘭草,軟而韌,年輕卻不稚嫩,再搭上她一貫沒什么表情的臉龐,竟撐起了衣服,將這條顏色并不鮮亮的裙子穿出了意想不到的風華。 “這身竟比北紫那套好看,更襯小姐氣質(zhì),夫人好眼光!”初蕊分外真誠地拍馬屁。 “露露肖我,穿什么都好看,”秋母愛憐的撫了撫她的發(fā)髻,眼里慢慢浮上擔憂,“露露如今可有心儀的男子?若是有,大可直接告訴爹娘,終身大事,還需得是自己喜歡!” 這次的賞花宴其實就是相親大會了,太后幾乎給京里家世好品貌好的姑娘都下了帖,這架勢是希望通過這次宴會解決她單身孫子的婚姻問題。 秋母自是希望女兒嫁得開心又嫁得好。 秋露搖頭,“娘,我才回來兩年,還不想嫁人。” 若是嫁了人她的行動必將受盡桎梏。 她也明白秋母的意思,便上前輕輕拉了拉秋母的衣袖,表明了態(tài)度,“露露不愿入皇家,露露還想多陪陪爹娘?!?/br> “好孩子?!鼻锬秆劭粢粺?,徑直將她摟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