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世界(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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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頌今只驚詫一瞬,便恢復了神色,喉嚨里熱辣辣的燙提醒著他剛才秋家小姐的所作所為,他并未請醫(yī),只眼神如萃著寒光的刀子,陰陰冷冷地射向秋露。 “兩次叁番,秋小姐真是令在下大開眼界,但想以毒牽制在下,卻不是高招,”書案上的銀砂燈爆出噼啪之聲,淡淡的燭油味溢出,曲頌今移開燈罩,執(zhí)剪剪去燭花,又說,“你那毒,無非是尋常死士吃的那些,每月既定時日疼痛鉆心,要在下以后定時問你取解藥是不是?” 秋露垂目看著自己毫發(fā)無損的手指,不言不語,任由曲頌今胡亂猜測。自那次在宮中挫壞了她刻意留長的指甲后,她便將指甲悉數(shù)剪短了,看來這是非常明確的決定,日后有事她親自動手,也更利索方便些。 曲頌今當她是默認,唇邊擒出一個既冷酷又慘淡的笑容,“這樣的毒藥是制裁不住一個將死之人的?!?/br> 他的話似乎在表明,我曲頌今毫不畏懼,我反正要死了,你不必做無用功。 可關鍵他太急于求證了,如果他真的不怕,大可置之一笑,將秋露的行為權(quán)當小孩子胡鬧,接著對她說,好,既然如此了,那就好好說說你的想法,你究竟意欲何為? 然而并非。 他還是對未知之物感到膽怯,故而先聲奪人,假裝鎮(zhèn)定。 這樣目的便達到了。 秋露托著下巴,看向書案邊的曲頌今。 大鄭第一美人之名不虛,他僅穿一件單薄的緞面褂子,長身玉立,氣質(zhì)卓絕,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周身籠罩的昏黃燭光亦如月色神輝。 容顏是有欺騙性的,曲頌今其實和心慈的仙人沾不了一點邊兒,他的五官乍一看非常溫潤且沒有攻擊性,但細瞧的話,自眉到唇都有股勾人的味兒,半黑半白的頭發(fā)又增了邪氣,實屬遠看仙子,近望妖精。 “曲大人,你不必糾結(jié)我喂您吃的藥究竟該如何發(fā)作,”秋露對紙架子美人態(tài)度更為和善,她聲音柔似初始的曲頌今,“不如你再讓侍從上杯雪水泡的明前毛尖,我們邊喝邊聊,直接切入今日的主題?” 這話耳熟得很,曲頌今抱著臂,從鼻腔里重重的哼了一聲,道,“你有事直說便是,不必重復同樣話來惡心人!” “曲大人爽快,那秋露便明人不說暗話,請教大人叁件事,”她撫掌而笑,一低再低的嗓音準確無誤的傳到曲頌今耳朵里,“事一,淳豐十六年,曲大人以修養(yǎng)病體為由,辭去國師一職,滿天下人都知道曲國師不再是曲國師,他要不問世事,歸隱田園,怎么如今,曲大人又在這彼競豪奢的京城出現(xiàn)了?” “小隱在山林,大隱于市朝,心有田園,便處處是田園,”曲頌今一臉譏諷,“腿在己身,自然想去哪兒便去哪兒,怎么,秋小姐是看不得在下拖著病體殘軀到處亂跑嗎?” “怎敢,怎敢,只是好奇罷了,既然曲大人已解惑,秋露便直言不諱第二個疑題了……” 曲頌今冷眼等待。 “大人隱姓埋名修養(yǎng)叁載,之前都不露圭角,今年卻動作頻頻,”秋露緘默一瞬,似笑非笑,“初五甚至高調(diào)應邀入宮,如何,大人是要重回你心中如田園一般的朝廷?” “在下不知秋小姐口中的動作頻頻是什么意思?在下是病了,不是癱瘓了,能走能動,何必如烏龜一般縮在一隅不動?再說入宮……入宮不過是承太后相邀入宮為皇子合婚罷了,談什么重回朝廷?” 曲頌今回的夾槍帶棒,秋露問一句他要頂十句,惹得秋露心中微惱,在頑心院時的煩躁又來了。 “哦,是嗎?曲大人可別心口不一,秋露看您本就體弱,屆時再插手京城波橘云詭之事,怕是更沒兩年好活了。” “你——”自叁年前曲頌今中了毒,越發(fā)喜形于色,周圍人都顧忌著他,從不敢如此言論,現(xiàn)下聽到秋露說他恐無福壽,即使是實話,也難擋心頭騰地竄起一股火氣,登時,曲頌今快步移到秋露面前,高長的身量籠下一片陰影,“……在下該想到的,秋小姐好毒一顆心,自有好毒一張嘴,你出身武官世家,怎么也整文人的那套彎彎繞繞,在下方才便說了,有什么事,秋小姐直言便是,不必說這些來剜在下的心?!?/br> “最后一個疑題,也是秋露真正想問的,”外面忽地卷起一陣狂風,驚得敞開的雕花木窗咯吱作響,曲頌今才想喚人來關窗,就聽到秋家小姐的聲音如同鬼魅,說出了他那藏著極好的事實。 “諸多皇子,曲大人為何偏選易王?” “……什么?”不知道是耳邊炸了一聲雷,還是天邊真的有雷聲,曲頌今心頭大震。 觀之秋露,好像只是說了一句家常閑話,但眸中凌厲非比尋常,令人不敢直視。 秋家,到底要干什么?他們竟連這個也查了出來,還是自己身邊,出了jian細! 是什么時候開始通敵,是什么時候開始傳遞消息,為何這么做,他們究竟什么許了什么好處?聽秋家小姐的話,秋家監(jiān)視自己是有一陣子了,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惹了他們注意,還是他們一直在關注易王,或是秋家平等的監(jiān)視京城中每一個人。 一時間,曲頌今已經(jīng)在腦中羅列了叁種可能。 一,秋家是站在瑞王這邊的,今日來是為其確認自己的立場,毒藥牽制雖然很像皇后的手筆,但這多一事,便是多一處把柄,皇后叁年前的那一味藥效可是足夠了的,故而直接排除太子這邊。 二,秋家是圣上在京城中的眼線,本朝未設立直屬于圣上的司法機構(gòu),但如今的君主卻又疑心極重,京城權(quán)貴云集,他自然需要一個絕對聽屬他的純臣來耳聽八方,明面上不偏不倚的秋家,的確是最好的選擇。秋慕青門徒諸多,秋靂尚在軍中,秋露秋樂又在文人的圈子里頗負盛名,上下兼顧,道道相通。 叁,便是易王已成功招攬秋家,秋家所有知道的事都是易王親自告知的。但如果真是如此,他們兩人兩次相見不必如此舞刀弄槍,易王也可以先傳書一封,告知自己一下如今進度,除非是……易王存心讓他們試探彼此的態(tài)度。也有可能是秋家相中了易王做皇儲人選,也在暗暗試探支持易王之人,不過這種可能幾率很小,兩家行事風格相背,價值觀念不一,秋家不到萬不得已不會主動襄助趙起元。 不過是以上的任何一種情況,現(xiàn)下情形,曲頌今還是選擇裝瘋賣傻。 初始的失神略去,曲頌今已恢復了平靜的姿態(tài),他抬手拂了拂落在面上的白發(fā),“秋小姐之言,在下不懂,在下于京中只為養(yǎng)病,與皇子們并無深交?!?/br> 雕花木窗啪的一聲,被狂風沖擊至墻壁上,被這聲音影響還有秋露剛剛說的話,曲頌今只能看到她嘴唇一張一合。 莫名的,他自下燒起一股熱意,熱意裹滿周身時,他又聞到那日在宮中頑心院的那股香味。 淺淡的果香加花香,來自秋家小姐身上。 初五的種種涌上心頭,曲頌今看著眼前的秋露連忙后退,未想雙腿一軟竟然跌坐在地。 狼狽之余,他不禁咬牙切齒,“yin女,又用葷招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