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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崩壞的言情世界究竟如何逆轉(zhuǎn)(NP)在線閱讀 - 第一個世界(25)

第一個世界(25)

    原路去原路回,黑衣人把秋露放下時,車夫在外面打盹,冷玉在廂里酣睡,連拉車的馬都蔫噠噠的垂著腦袋,兩人一馬被野蚊子咬的滿身大包也不帶動彈。

    黑衣人有些不好意思,嘟囔了一句藥用多了。她說罷,兩指一彈射出一枚石子擊中車夫的肩膀。

    年輕的車夫吃了痛,撓著脖子悠悠轉(zhuǎn)醒,一睜眼便看到自家二小姐站在眼前。

    “啊,小姐恕罪,小人不知怎么,不知怎么就睡著了。”

    秋露回頭望了望,黑衣人已經(jīng)消失無影,她轉(zhuǎn)臉沖車夫笑了笑,“無礙,我也才出來?!?/br>
    在回府的車上,她全無睡意。

    今日在荷花巷,聽到那嬸子提到探花郎和御廚時,秋露便留了個心眼,方才一詐,倒是炸出來了的,雖然曲頌今答得語焉不詳,但秋露篤定陳廚子確實是他們安排的,白公公那兒也有他的眼。

    初始,她只以為曲頌今和易王所謀只是拉太子下馬這一樁事,如今這般看來,曲頌今竟然是個情報頭子。

    他曾親口說過,他每兩個月便會更換轉(zhuǎn)信位置,想來京城中宋宅這般的存在不在少數(shù),只是不知道其他巷子里又有哪些未來的肱骨之臣潛移默化的被影響著成為了易王的助力。

    易王在官場人脈這塊還真是有曲則成,文官武官,筆硯刀劍,曲頌今都為易王物色搜羅好了。

    可憑什么呢?易王能得曲頌今如此用心,到底許了他什么?真是替他解了身上的毒嗎?當(dāng)初他們談成,是否也如自己今夜這般大費周章嗎?

    遠(yuǎn)處傳來打更聲,不多不少的五下,正是夜與日交替的寅時五更,秋露輕笑一聲搖搖頭,不去想那些無用之事,眼下要緊的該是兄長手里那個案子。

    八月初五和九月初一的案子一經(jīng)核查,其相似點嘩響朝野,但也有一種可能,兩個案子并非同一兇手,初一的案子是有人見到初五懸案未破,故意偽成相似的樣子,這件事情在原劇情里并沒有詳實的闡明,只是簡單說易王受了薛荷的幾句點撥而有了解案的頭緒,現(xiàn)在薛荷未至,所能知道的僅僅是仵作查出來的信息。

    長夜微藍(lán),街上人聲漸起,秋露支起窗戶探看一眼,秋府的牌匾近在咫尺。

    爹爹兄長素來有晨練的習(xí)慣,大門已經(jīng)敞開了。

    馬車停靠時有些顛簸,冷玉驚起,茫然四顧,見自家小姐正坐在半支的窗邊吹風(fēng),只覺得一切記憶都對不上了。

    “奴婢怎么了?”

    “多喝了點酒醉了,一會回房好好歇息?!?/br>
    “是,謝小姐體恤……霜露濃重需得添衣,”冷玉正欲搜尋備用披風(fēng)給秋露裹上,卻見自家小姐身上并非是出門時穿的松綠襦裙,登時緊張起來,一湊近又見她頸側(cè)的傷口和后脖的紅痕,心中不免惴惴驚慌,“這,這……”

    她跟著秋露久了,自也修煉一副水晶心肝,結(jié)合這幾天的事一細(xì)想就猜了個大概,冷玉忍著淚,扭頭打開廂屜給秋露找香粉鋪蓋遮掩,看到置物的抽盒拉開后均空空如也才想起小姐常坐的那輛馬車送去修整了,這輛是府里另派的。一陣手忙腳亂卻無疾而終,豆大的淚珠終是從冷玉的眼眶中掉落下來。

    “奴婢真沒用,護(hù)不住主子,”她小聲啜泣,“奴婢還是個烏鴉嘴,昨兒個下午說喪氣話,定被天神老爺聽過去了?!?/br>
    “你呀,”秋露揪著一角袖子給她擦臉,“明知道會發(fā)生的事還哭什么?我又沒事,這不是全須全尾的回來了?!?/br>
    冷玉不說話,無聲的淌眼淚。

    “再大的波瀾,也是我自己惹起來的,往后如昨夜里的事,只會多不會少,”秋露心里嘆氣,“你在青云觀和我受那么多年苦,現(xiàn)在回京城該是清閑享福,今天回去你便去娘親的院子里侍候,再也無需跟著我擔(dān)驚受怕?!?/br>
    冷玉趕緊解釋,“不是,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小姐做什么肯定自有您的用意,但奴婢就是心疼您,那么大的一條口子,又在脖子上,要是,要是……”

    “那咱們趕緊回去,你快給我涂藥,留疤可就不得了了,”秋露說得糊涂,她知道冷玉真正的擔(dān)憂,但此刻最要緊的是止住她的淚,畢竟有些事情,她也不知該如何同她們開口,“別哭了,被人發(fā)現(xiàn)異常,我可得受罰!”

    “是,奴婢先扶小姐下去?!贝丝陶诩议T口,孰輕孰重,冷玉還是分得清的,當(dāng)即抹干了淚跳下馬車搬出小凳,朝秋露伸出手。

    那只手還是有幾分抖。

    秋露甫一撩簾,一陣蹄踏聲傳來,她偏頭看去,只見來者駿馬黑衣,腰間束帶于風(fēng)中飛揚。

    是梁回錚,秋露有些意想不到,一時目光竟沒有移開,毫不掩飾地落在他身上。

    梁回錚倒是目不斜視,停定后一個飛身利落下馬,他一如昨日打扮,不過肩上多了個布包,鼓鼓囊囊,像是要來秋府小住一番。

    “梁侍衛(wèi),有失遠(yuǎn)迎,有失遠(yuǎn)迎,”不多時,秋府大門內(nèi)奔出一個人,長袍布衫,寬面闊鼻,正是秋府的管家,他雙手抱拳沖梁回錚行禮,笑得和氣,“路上辛苦了,咱家老爺和少爺都晨起演兵去了,卯時才會回來,他們吩咐了,說您一早趕來定然辛苦,命老奴備了一份花旗參燉雞給您補(bǔ)補(bǔ),梁侍衛(wèi),您先隨下人去廂房,雞湯馬上送到!”

    說罷指揮著一個小廝上前替梁回錚拎行囊。

    梁回錚沒動,“秋大人和秋將軍不在府中?”

    “正是。”

    “那我便去他們的演兵之地等他們。”

    “這……”管家一臉為難,“既然是梁侍衛(wèi)之請,我們不敢不應(yīng),不過演兵場不許外馬入內(nèi),您這坐騎得先留在府里。”

    梁回錚未言,將韁繩遞給管家。

    “哎哎,我們定會好生照顧您的馬。禾六,你速帶梁侍衛(wèi)前往演兵場,不得有任何差池?!?/br>
    四蹄來的,兩腳走的,前后一刻鐘都沒有。

    秋露扶著冷玉的手下來,笑意吟吟,“禾伯,演兵場什么時候馬都不能帶進(jìn)來了?四里地路就讓人家走著過去?”

    “小姐吃酒回來了,”禾伯小行一禮,臉上的笑容真摯許多,他解釋道,“對旁人自然是沒這個規(guī)矩,但是對易王那兒,咱們的規(guī)矩就多了?!?/br>
    “他是易王的人?”秋露佯作第一次見梁回錚,盯著他的背影好一通打量,“他來我們這兒做什么?”

    “小姐是知道的,大少爺接了兩樁聯(lián)系著宮里兵營的懸案,這易王也不知安了什么心,昨日在大少爺給皇上呈報案情進(jìn)度時,提到了自己有能人能襄助大少爺更快辦案,皇上首肯了,命這能人今日一早便到,也就是您剛剛看到的那個,年紀(jì)尚輕,不知道真是派來幫忙的,還是攪局的。”

    秋露點點頭,沒有多問。

    不管易王是何居心,梁回錚在秋府的日子定然不會好過,先不說兄長是否信他,真的讓他參與到破案中來,光他是易王的人這一點,就足夠讓他吃幾天閉門羹。

    但是易王也該能想到這點,可他仍舊把梁回錚送來了,那是否說明,梁回錚接下來做的事不會對案情有影響,但他這人,可能會影響到案情或者秋家。

    “那兄長現(xiàn)在在哪兒?真在演兵場?”

    “沒有沒有,大少爺晨練回來在書房同老爺議事呢?!?/br>
    “好,我去換身衣服便去找他,你跟他說,關(guān)于破案,我也有個人要舉薦給他,是真正做實事的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