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會分部。

    無鸞在合同最后一頁簽好名字，遞給了負責人。

    “不仔細看一下條款？”辦公桌后的人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他還從沒見過簽署這份合同還能笑得出來的學生。

    簡單來說這是一份賣身合同，與古時的奴隸制沒太大差別，簽約人還會像養(yǎng)殖場的豬一樣在后頸印上自己獨特的家畜編號。這項制度便是為了Points耗盡依然想要留在神木高中，拿到畢業(yè)證的學生準備的。

    這一批“家畜”會在平安夜時運往S區(qū)的大禮堂，供所有S區(qū)學生、教授和董事會挑選。家畜的一切都由主人支配，有些會成為仆人，有些會成為性奴，還有二者兼具的。一個主人同一時間只能擁有一只家畜，所以某些主人厭煩或是想換一個新的家畜時，會用各種方式折磨直到家畜死去。S區(qū)的學生都是天才，但天才和瘋子也只有一線之隔。

    當然，如果運氣不錯，碰到富有同情心的主人，會允許家畜一起上課，過著和正常學生類似的生活。這種幸運大多會降臨在極為貌美的家畜身上，她們可以輕松地讓主人愛上自己，甚至在畢業(yè)后步入婚姻。

    可眼前這位高一新生，顯然不具備美貌這種特質(zhì)。

    “不用了?！彼杏X到對面看傻子似的眼神，有些不自然地低下頭。

    湖的西面在S區(qū)，主動淪為家畜是她唯一能進入S區(qū)的方法。于是她拒絕了卿素的幫助，迅速找到學生會分部簽署了這份合約。

    “這邊有家畜專屬保險想了解一下嗎？校醫(yī)院推出的整形套餐，購買這份保險的家畜有半價優(yōu)惠呢?！彼麛[出職業(yè)化的微笑，點了點她滿是疤痕的左臉，“修復手術(shù)很快的?！?/br>
    少女搖了搖頭。

    “好吧，”他惋惜的嘆了口氣，把“你兇多吉少”都寫在臉上了，“低頭，把頭發(fā)撩起來，我給你蓋章?！?/br>
    那人取出一枚新章，沾好不褪色的墨汁，“啪”的一聲按在她后頸上。隨后一串墨藍色的字符便出現(xiàn)在她雪白的皮膚上。

    “家畜No.00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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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月24日，平安夜。

    她被脫光到只剩內(nèi)衣內(nèi)褲，裝在貨車里運往S區(qū)。與她擠在貨艙的還有十四只“家畜”，統(tǒng)共八男七女，大家也都顧不上男女有別，縮在冰冷的車廂里抱團取暖。

    車一停，就有人上車給他們帶好頭套和手銬，用繩子牽引著走入貨梯。十幾秒鐘之后，“?！钡囊宦?，電梯門在頂樓打開了。

    迎面而來的暖意和食物的香氣讓她剛剛被凍僵的四肢重新有了知覺，禮堂中的氣氛似乎因為他們的到來而熱烈起來。她被頭套奪去了視線，但依然能聽到竊竊私語的聲音，甚至還有人在沖他們吹口哨。

    “摘掉頭套，進入展柜?！睂χv機里的聲音下了命令。

    身后立即有人扯下她的頭套，并狠狠把她向前一推。她被推了個踉蹌，撲在展柜的玻璃上才勉強沒有摔到。等到她直起身子，才終于看清禮堂里的情形。

    廳頂兩排大鎏金吊燈，照得滿廳通明雪亮。左右兩列十米長的餐桌上擺好了各色美食，餐桌的燭燈上染著自帶熏香的蠟燭，恰到好處地給人暖意。有些人還在桌旁就餐，還有些人已經(jīng)按耐不住向臺上走來。最靠近展臺的地方橫向擺著一張華麗的餐桌和叁把椅子，正中間和右邊的座位都沒有人，只有左邊背對著展臺坐著一位黑發(fā)齊肩的少年。

    他們這些“家畜”，全部被裝進玻璃展柜中，像是待價而沽的商品一般任人評頭論足。其中一些家畜居然非常適應，甚至開始搔首弄姿起來。

    無鸞被排在首位，而長相不錯的都被放在中間。她眼見買家們頭也不回得向前走，反而稍稍松了口氣——這些S區(qū)天才們的眼神中，顯然沒有把他們當人看。

    有些家畜被帶走時便被拴上了狗鏈，以極為屈辱的四肢著地的方式行走；另一些則被扒光衣物，供主人和其朋友褻玩。

    禮堂的巨型掛鐘敲響了午夜十二點的鐘聲，其他玻璃柜中空的差不多了，禮堂里也只剩零星幾個人。她疲憊地坐在玻璃展柜中，突然一雙擦的锃亮的皮鞋停在她面前。

    “這一只沒人要嗎？”

    無鸞抬起頭，看到學生會副會長于清站在她面前。他有著和司命星君一樣的面容，甚至連臉上的笑都別無二致。裁剪合身的學生制服一絲不茍地貼合著他挺拔的身體，及肩的長發(fā)趁得他氣質(zhì)愈發(fā)優(yōu)雅。

    “可不是嗎，其他的都賣出去了就剩她了?！贝┲品墓ぷ魅藛T打開玻璃門，指了指她的左臉，“身材不錯但臉是硬傷，敗人興致。”

    他彎下腰挑開她蓋在左臉上的劉海，細細的端詳著她臉上猙獰的疤痕，沒有露出除了笑以外的多余表情。

    “你真幸運，變態(tài)的家伙們上個月剛得了新玩具，沒空參加這次的展覽?！?/br>
    無鸞一動不動任他查看，幾秒后他直起身子：“十萬Points，把她交給我處理，如何？”

    不待那人回答，他便點了點手機屏幕完成轉(zhuǎn)賬，“另外五萬是你的小費?！?/br>
    “您放心，我嘴很嚴，”那人喜出望外，恭敬的將手銬的鑰匙遞給他，“您慢走?！?/br>
    于清勾了勾手指，她識時務地跟上去，七拐八拐被他帶到一間員工宿舍。

    “喏，以后你就住這里。員工制服在衣柜里，員工食堂是免費的。”少年甩給她一個工牌，“你負責打掃藝術(shù)樓叁層的衛(wèi)生。”

    “……?。俊辈皇亲黾倚髥?？怎么成清潔工了？

    “你以為我會要你嗎？”他諷刺地勾起嘴角，“我只是拿錢辦事罷了，你meimei給了我一百萬，是筆好交易?！?/br>
    她沉默地立在原地，開始后悔沒有顧及卿素的感受，一意孤行。

    少年轉(zhuǎn)身走入電梯，撂下一句輕飄飄的話：“下班后不要在S區(qū)亂逛，別怪我沒提醒你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