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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男主又被玩壞了(快穿)NPH在線閱讀 - 初始世界20:男二的心境變化

初始世界20:男二的心境變化

    按下最后一個琴鍵,覃與緩緩站起身來,在雷鳴般的掌聲中朝著臺下眾人提起裙擺致謝后,便神色淡然地下了臺。

    覃玨一臉笑容地開始致辭,覃與這邊已經(jīng)走到為首的一桌,落座在趙女士和宴傾中間留出的空位:“奶奶,生日快樂?!?/br>
    趙女士滿心歡喜地與她碰杯:“這鋼琴水平倒是保持住了,不錯不錯?!?/br>
    對于覃與沒能繼承她mama的繪畫天賦一事,趙女士可以稱得上耿耿于懷。但好在覃家?guī)讉€大人都不是逼迫孩子成才的專制型家長,哪怕心中遺憾,也絕不會宣之于口給孩子壓力。而今趙女士和祁笙雖說口頭上偶爾玩笑性質(zhì)地帶出那么一兩句,也是因?yàn)橹礼c沒把這些話當(dāng)真。要覃與真介意這事,她們是絕不會拿這事開玩笑惹覃與煩心的。

    覃與乖巧微笑,剛放下杯子身側(cè)的宴傾就略顯拘謹(jǐn)?shù)卣酒鹕韥恚骸榜棠蹋D湛鞓?,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趙女士看了她一眼,笑容淡了些,但好歹沒有下她面子,舉了舉杯子:“多謝,也希望你用心學(xué)習(xí),多多進(jìn)步?!?/br>
    宴傾勉強(qiáng)笑著喝完杯里的那一口果汁,失落地坐下。

    她不確定趙女士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但也明白她特意說這話無非就是點(diǎn)醒她別做太多亂七八糟的癡心妄想,把心思都放在學(xué)習(xí)上。

    各色的菜式陸續(xù)上桌,宴傾卻半點(diǎn)提不起勁,直到身側(cè)帶著體溫的香氣覆過來:“艷艷剛才辛苦了,多吃點(diǎn)?!?/br>
    一只蝦被夾到她碗里,宴傾側(cè)臉迎著覃與帶笑目光,耳根不爭氣地紅了。

    “你喜歡吃蝦,我給你剝。”她很快變得斗志昂揚(yáng),戴上一次性手套埋頭給覃與剝起蝦來。

    趙女士擰著眉,正要開口就被覃與一把按住了手背,十六歲的少女笑得淡然,話語卻是不容置疑的強(qiáng)硬:“奶奶,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br>
    趙女士嘆了一聲,另只手覆住她細(xì)滑的手背,語重心長道:“小與,注意分寸。”

    “放心。”

    趙女士不放心又能怎樣?她和覃玨一樣,拿自己這個獨(dú)立又聰明的孫女毫無辦法。

    臺上覃玨發(fā)言結(jié)束,不意外又收獲了如雷掌聲,細(xì)聽倒比適才覃與上臺演奏鋼琴時還要多出幾分真情實(shí)意。

    好在無論是覃與還是趙女士都對這場在定下宴會廳時就已經(jīng)變質(zhì)的生日宴毫無期待,是以哪怕察覺到了眾人的心思她們也能很好地視若無睹。不過相較于還在讀高中的覃與而言,趙女士作為本次宴會的壽星,自然也是眾人順著爬的最佳梯子,是以覃玨一下臺就立刻有人端著酒杯上前祝壽了。

    覃與坐在主桌自然也無可避免地被一眾心思各異前來祝賀的人連帶著奉承夸贊,陪著覃玨和趙女士維持著禮貌的微笑應(yīng)付了兩撥人后就懶得繼續(xù)了,干脆拉了一旁宴傾偷偷跑路。

    “我們就這么離開會不會不太好?。俊毖鐑A心里高興得不行,面上還是裝出一副怯怯模樣。

    覃與和她相處這幾年早將她心思摸得一清二楚,睨她一眼:“那我們回去?”

    宴傾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牽住她的手,低眉順眼地跟著她悄悄離開了宴會廳。

    擺脫那一大群烏煙瘴氣的男人后覃與只覺得空氣都清新了不少,剛要去推陽臺的玻璃門就被宴傾制止。

    “外面沒暖氣,很冷的?!?/br>
    在覃與沒去學(xué)校的這一個星期,S市的氣溫又悄無聲息地往下掉了好幾度,今天陰沉沉的,一副晚來欲雪的跡象。

    宴傾將自己的那件外套給她穿上,又皺眉看著她裸在外面的小腿:“要不就留在室內(nèi)?”

    覃與要能聽她的那才是見了鬼,直接拉開門迎著寒風(fēng)深吸了一口氣。

    天幕堆迭著厚重的鉛云,明明是下午,卻暗得很。

    “艷艷,我打算提前高考了?!?/br>
    宴傾正看她看得入迷,冷不丁被她這句話驚醒,瞬間瞪大了眼:“提前?”

    而后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臉色難看下來,“是因?yàn)槲覇???/br>
    覃與輕笑一聲,側(cè)頭看她:“想多了。過來?!?/br>
    宴傾上前乖乖將臉蹭上她抬起的手掌,一雙墨玉似的眼情緒柔軟又依戀地注視著她。

    “有些事以高中生的身份做起來有些礙手礙腳了,而且,難道你沒想過恢復(fù)你正常的身份嗎?”

    宴傾眼睫微動:“我只想做主人的宴傾,主人需要我是什么身份我就是什么身份?!?/br>
    只要,不被主人拋棄就行了。

    覃與彎了彎眼,抱住她:“好艷艷?!?/br>
    宴傾低著頭,臉頰輕輕蹭著覃與頭頂:“可我舍不得和主人分開?!?/br>
    一年,實(shí)在太久了。但她知道,憑她現(xiàn)在的能力想要和覃與一樣提前高考根本就是自討苦吃。甚至她想緊隨覃與腳步進(jìn)入和覃與一樣的大學(xué),都必須要求自己在剩下的一年半里更加勤勉刻苦才行。

    “還有半年時間呢,說不定哪天我就突然改變主意了呢?”覃與說是這么說,但她和宴傾都知道提前高考這事八九不離十了。

    宴傾沒說話,閉著眼默默將人抱得更緊了些:“主人,我會好好努力的?!?/br>
    她當(dāng)然需要好好努力了。覃與窩在她懷里勾了勾唇。畢竟原定的是讓宴傾好好陪她讀完高中,如今叁年時間被縮成兩年,僅剩的這半年時間宴傾一定會更加竭盡全力地去達(dá)成她所期待的目標(biāo)。從覃與把這話挑明的這一刻起,宴傾對于時間的緊迫感一定會成倍增加,那么在期末考來臨之前的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她不一定會繼續(xù)按照之前的方式繼續(xù)充當(dāng)男女主之間的那堵墻,那么面對男主的無能無力和女主的步步緊逼,已經(jīng)被迫站上女配位置的宴傾又會給她帶來哪些意想不到的驚喜呢?

    期待。

    覃與前腳目送宴傾進(jìn)校,后腳就看見另一輛車上下來的奉烜。覃與本想裝作沒看到,不料對方徑直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覃與只能暗嘆流年不利,坐上了覃玨這輛沒貼防窺膜的車。

    車窗被敲響,覃與按下車窗,和外面奉烜那張俊臉距離不過二十公分地對視。

    “有事?”

    她的語氣平淡,深褐色的眼瞳因?yàn)檠坌偷脑蚰呐虏粠О朦c(diǎn)情緒也透出些貓兒的懶散和桀驁,就那樣不動如風(fēng)地坐在車內(nèi)看過來。

    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奉烜又一次想到這個詞,只覺得胸口一悶,這幾天來每每回憶起覃與的冷淡時的那種情緒又一次涌了上來。

    “鋼琴,彈得真好?!?/br>
    覃與挑了挑眉,沒有如他所料地問出那句“你也在?”,而是疏離地笑了笑:“多謝。”

    本想借著這個話題繼續(xù)深入聊一聊的奉烜又一次品嘗到了如鯁在喉的憋屈,但多年的好修養(yǎng)讓他十分禮貌得體地告別:“那我先進(jìn)去了,回見。”

    他保持著微笑直起身,身前的車窗緩緩升了上去,于此同時汽車也很快從他面前駛離。

    奉烜松開緊握的手指,只覺得此時此刻遠(yuǎn)不像自己所預(yù)期發(fā)展的種種叫他有些疲于應(yīng)付了。

    尤其是覃與對他的態(tài)度。

    從搬回來到轉(zhuǎn)入育英,明明家里和學(xué)校這么近能夠接觸到覃與的兩個地方,他卻連對方的人影都見不到。如果說回國之前聽著父母的種種嘮叨他只覺得屈辱和難受,那么在見到覃與并且遭受她冷漠對待后,那種屈辱和難受漸漸變了質(zhì)。就好像你有一個已經(jīng)不再喜愛的玩具,正準(zhǔn)備將它扔掉時突然發(fā)現(xiàn)它不見了,這時候已經(jīng)做出決定要扔掉玩具的你無法接受它不配合的失蹤,于是你想要找到它,天上地下地找,白天晚上地念,漸漸地,扔掉它的念頭變得越來越淡,它卻在你心中不知不覺地變得越來越重要……

    奉烜對討好覃與這事十分抵觸,他本已經(jīng)打算好回國后先耐著性子哄哄這個幼時玩伴,若對方識趣點(diǎn)那還好,要實(shí)在不是個能相處得好的那就純當(dāng)是完成任務(wù)拿個保底就和父母推說不干??傻日嬲姷饺肆?,一切和預(yù)料的完全不同,他壓根見不到對方的面不說,反而變相地聽了一堆她如何如何優(yōu)秀的贊美,硬生生在現(xiàn)在的她和他記憶中的她中間劃出了一道涇渭分明的深溝,提醒著他,嘲笑著他的天真和自以為是。

    他不自覺地想到她。礙于如今不過見她幾面,所以通常想著想著就變成了回憶幼時過往。伴隨著塵封在記憶深處的關(guān)于覃與的畫面變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詳盡,他也不可避免地回想起那時候的自己,以及那時候的感情。

    溫馨純粹的過往和冰冷疏離的現(xiàn)狀不斷對碰,夾雜著父母的絮叨,他對覃與的關(guān)注有意無意地上升到了一個連他自己都沒預(yù)料到的高度。

    然后在今天的宴會上看到覃與彈琴的那一瞬間,陡然迸發(fā)了。

    甚至在父母要求他陪同上前敬酒前就偷偷離席,跟著覃與二人來到了安靜的露臺,躲在窗簾后看著二人親近,心中情緒莫名。

    然后跟回學(xué)校,然后繼續(xù)被冷待。

    他有一瞬間的自我懷疑,懷疑記憶中乖巧可愛的覃與是否存在,懷疑自己如今莫非當(dāng)真長了張人嫌狗憎的臉才會讓覃與對他如此的不耐煩……過往與人交往時的順風(fēng)順?biāo)诿鎸︸c時成了處處漏風(fēng)的薄紙,迎著她似笑非笑的目光,自己宛如一只被拔掉所有遮羞布的小丑。

    他應(yīng)該及時止損。這種自我認(rèn)知極大程度打擊了他過往數(shù)年建立的自信,繼續(xù)沉浸于此,對他百害而無一利。

    不過是個幼時的玩伴,順應(yīng)記憶該遺忘就徹底忘卻,至于大人之間的交易,沒道理讓他一個還沒出社會的高中生出力。他不能繼續(xù)放任覃與影響他。

    不能。

    奉烜深吸一口氣,冰冷空氣喚醒了他的意識,也暫時順應(yīng)他的決定將覃與這個名字隱匿進(jìn)了更深處。

    至于還會不會翻出來,何時翻出來,那又有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