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世界59:向女配命運,徹底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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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玨告知覃與宴傾離開的始末后也只得到對方一聲輕笑:“麻煩您了。” 她的表情很平靜,平靜到了讓他覺得意外的程度,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之前對于她可能有那么一點喜歡宴傾的猜測究竟是對是錯,于是他斟酌著開口道:“雖然他說的是時機成熟之前絕不回國,但過去也就睡一覺的時間,你隨時可以……” 覃與微笑看著他,在他自覺截住話頭后才慢悠悠地開口:“爸爸,我有分寸?!?/br> 覃玨心下輕嘆,伸手摸了摸她腦袋:“爸爸一直相信你,小與,無論你做什么決定我們都會無條件支持你?!?/br> 覃與垂眼,難得沉默地任由覃玨順毛。 宴傾留下了她為他置辦的一切,只帶走了她給他的那個名字。 覃與拿著那個和自己同款的手機,只覺得想笑。 莫非他以為這樣就算與她劃清界限,兩不相欠了?他也不想想他走時拿的那些新東西哪一樣不是覃家給的?覃玨能答應他所謂的交易,看的也無非是她的面子。 她的確該稱贊他的勇氣和難得的清醒,但像這樣自作主張地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還真是讓她十分不爽呢! 覃與沒有興致去看他手機里可能留下的“肺腑之言”,也不想去探究他那個完全照搬她房間格局擺設的房間內究竟隱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隱秘,她讓阿姨將屬于宴傾的一切全都搬進了他的那間房鎖死,干脆利落地清除掉了覃家一切與他相關的痕跡。 然后繼續(xù)按照她所規(guī)劃的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 即便突然少了一個人,負責課程的教練也十分聰明地沒有多問一句,照常安排她的各項課程訓練。 只是耳邊少了那人絮叨的聲音,她總會不期然地出神那么一下。 但也就僅限于那幾秒鐘的不適應了,因為一開學她就很快融入了全新的環(huán)境,變得異常地忙碌,忙到已經多余的時間和精力再去想那個已經離開自己的人了。 “嘿,覃與,外面有人找?!贝髅⑴牧伺穆耦^做題的同桌,見著對方抬頭沒忍住捏了捏她臉,“是不是又瘦了呀?感覺捏起來沒剛開學那會手感好了?!?/br> 覃與白她一眼,拍開她rourou的爪子,探頭往窗外一看只看到那人半個袖子:“誰找我?” “是個高高帥帥的男生,看著有點眼熟,就不記得在哪見過了?!?/br> 覃與皺眉,排除掉不可能張揚到來高叁這邊找她的洪淵,以及前段時間已經敲打過的邱讓,一時之間還真沒想到會是誰。 她放下做了一半的英語卷,起身出去。 來的竟然是游柏,覃與有些詫異。 說實話,進入高叁繁忙的學習已經叁個多月的時間,她每天忙著學習,忙著工作,忙著和戴芒“相愛相殺”爭第一名的寶座,已經差不多把這位男主的存在忘得一干二凈了,更沒想到他會主動跑來高叁教學樓找她。 游柏比起上一次見面時明顯要消瘦許多,育英春季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多出一點憂郁味道,像是潮濕的梅雨季節(jié),永遠灰沉沉的天空。 一直關注著各年級前十名名單的覃與幾乎瞬間就明白了他身上這股蕭瑟不得志究竟從何而來—— 她兩次大分差踩在他頭上的第一名,突然轉到高叁的錯層賽道,再加上高二那邊從開學到上周五一共四次的大型考試,他想用來自我證明的第一名卻始終沒有輪到他。 一鼓作氣沖上第一名的謝穎像是一頭占山為王的老虎,對著每一個試圖來搶占她位置的挑戰(zhàn)者毫不留情地交戰(zhàn)撕咬,始終堅守在她第一名的地盤,不敢有絲毫松懈。 而她這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從高二搬走后,一直緊跟著她腳步的洪淵以及后面的許多人就像解除禁錮的出籠野獸般,紅了眼似的想要搶奪那個被留下的第一名,空前高漲的競爭讓前十名里冷不丁會有新的名字殺出線。 因為她的離開直接或間接造成的影響,比她之前所預想的還要嚴重地影響了游柏,一而再再而叁地被人踩在頭上,從只有她一個,到如今除她之外的另外九個,更遑談后面追得極緊的那些,他的驕傲與自信,已經被打擊得所剩無幾了。 如果說他剛轉學過來那次月考得到的評價是“僅次于覃與的第二名”,那么現(xiàn)在的他大概只能和班上其他沖進前十名的同學一樣得到一視同仁的評價了。再沒有額外關照,也就意味著他徹底從神壇被拉了下來。 自己承認自己并非天才是一回事,被別人視作普通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自小就被視作天才的游柏無法接受這種落差,也無法走出這個死胡同,日復一日的自我懷疑與超負荷努力,不僅讓他身心俱疲,還很大程度地影響了他的清醒與理智,讓他那顆聰明的大腦開始變得運轉緩慢,對很多知識開始出現(xiàn)了消化不良的情況。一個自幼飽受贊譽的人怎么可能接受自己一步步變得平庸呢?于是加倍地努力、加倍地追趕,也得到加倍的心理壓力和加倍的身體疲憊,如此,惡性循環(huán)。 他不再是那個輕松就能拿下第一名的學神,光是從前給他帶來快樂與滿足的學習如今都變成一種煎熬,他又哪來的精力分給被他戳破一切、黯然離開一班如今只敢在暗處默默觀望的喻殊呢? 這條命定的紅線,就像游柏的心理防線一樣,崩得徹底。 覃與嘲弄地勾了勾唇,卻被一直盯著她不說話的游柏誤會了,他幾乎用上了算得上刻薄的語氣開口:“一切如你所愿了吧?” 大約是因為憋了太多的情緒,微微顫抖的低沉嗓音里還透出些崩潰前的歇斯底里,翕動的嘴唇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但最終又像蚌殼一般緊緊閉上了。 “如我什么愿?”覃與歪了歪頭,好笑道,“你不會以為我會在一個完完全全的手下敗將身上浪費自己寶貴的時間吧?睜大眼睛看看世界吧,游柏,承認比你強的大有人在很難嗎?何必把自己的懦弱與無能栽在我頭上,難不成你以為這樣就能減輕自己的痛苦與壓力?” 游柏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捏成拳:“如果不是你……” 覃與嗤笑一聲,打斷他這番剛起了個頭的詭辯:“以前喻殊對你百般死纏爛打也沒見你受到半點影響,如今我不僅替你把喻殊趕出了一班,給你提供了最適合學習的環(huán)境,還考慮到你的能力特意轉到了高叁,騰出了第一的位置,如此多優(yōu)厚的條件都讓你享受了,結果你自己爛成這幅鬼樣子還要跑來我面前惡心我?你不覺得可恥嗎?” 她走近,一把揪住他胸口衣料,“如果不是我,你現(xiàn)在已經跌出前十名了,明白嗎?你應該感謝我高抬貴手放了你一馬,否則,你只能收獲比現(xiàn)在更加清楚而深刻的無能?!?/br> 上課鈴響起,覃與結束掉和這位男主之間的最后一次對話,將人搡開,轉身回了教室,也沒去看此時此刻的他究竟是一副怎樣的表情。 戴芒拿手肘撞了撞她,壓低聲音問道:“誰?。吭趺催€動起手了?” “一個不知好歹的路人甲罷了?!瘪c回道。 是的,她已經徹徹底底去那段被攪得亂七八糟的校園戀情故事中剝離出來了,劇情中高高在上從未有過敗績的男主,以及外剛內柔最終得償所愿的女主,已經成了和她再不會有半分關系的路人甲。 從此天高海闊,她是自己獨一無二的主人公,再也不是用來襯托誰的女配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