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世界23:趕鴨子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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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極具特色的那雙鳳眼明明正專注地看著她,內(nèi)里卻突兀地浮起一抹迷茫之色。他好似被面前這位言行舉止和過往截然不同的少女搞得有點懵,一貫從容恣意的臉上出現(xiàn)了空白的呆滯。 覃與還是很吃反差萌的,于是她笑著又問了一遍:“這些時日,你終于想通了?” 慕遙陡然回過神來,他還沒來得及為自己因為覃與失神而生出羞惱的情緒,就險些被她這句話中透出的輕慢沖昏了頭腦。好在來時他就已經(jīng)多次做過心理建設(shè),這會兒也強制掐住了幾乎要宣泄出口的情緒。 他垂下頭,順帶也垂下了可能會泄露真實情緒的那雙眼,后頸折出瓷白的肌膚,有如被勁風(fēng)壓彎的青竹。幾乎不需要任何應(yīng)答,似這般示弱的姿態(tài)已是過往風(fēng)一般瀟灑明媚的少年郎從未流露過的模樣了。 “我……”他咬了咬唇,眼睫輕顫著快速掀眼從她面上掠過,又將頭低得更甚,“傷,好了嗎?” 覃與不得不佩服男主的可塑性,明明心里恨不得將把他逼成如今模樣的自己大卸八塊,面上還真能拉得下臉來對自己玩這些欲言又止的曖昧游戲。 事實證明他之前那些時日一直蝸居裝死,只不過是還沒被逼至絕境所以才敢拿捏著原主過往的情誼以為她這個新來的覃與會率先低頭,給他臺階下??磥?,自告奮勇搬去和男主同住的霜玦這幾日還真是捏到了男主的痛處,而商槐語這個靶子,還真是意料之中的好用。 只不過,以家族為理由自我說服的慕遙或許還沒意識到自己為什么偏偏是在得知商槐語的存在后才下定決心站出來。究竟是因為如今窮途末路的他所能倚仗的翻身資本全系于覃與一身,還是他不能接受從始至終都將他奉作心頭明月、自過去到如今都未曾動搖改變過半分的覃與當(dāng)真要另愛他人,進而抹消掉了心里那唯一一處還鮮明記錄著過往風(fēng)光的自己。 家族傾覆、被貶奴籍、流落青樓……這一系列變故讓他還來不及對原主又一次急切熱情的倒貼做出和從前不同的表現(xiàn),因而也讓他模糊了太多來不及、或者說是下意識不敢去細想的東西。 風(fēng)陵城中當(dāng)真只有一個覃與能夠救他出囹圄嗎?怎么可能?慕家祖籍在此,耕耘百年,比如今的大商王朝歷史還要悠久。雖說明面上沒有敢公然跳出來反對帝王裁決、為慕家喊冤的,但背地里能幫慕遙的不在少數(shù)。他為什么沒有求助那些慕家故交呢? 若說是迫于顏面自尊,能有什么比討好過去自己不屑一顧的覃與更加叫他難堪的事呢? 若說是害怕被別有用心之人拿住把柄上告朝廷惹來更大的禍患,這也不符合從始至終貫穿了慕遙整個劇情線要為家族平反的執(zhí)念,更何況,連試都沒試就放棄絕不是慕遙的作風(fēng)。劇情后期,他能快速晉升除了依靠自己的心智謀算外,還有來自于這群慕家故交的助力。他當(dāng)然會尋求幫助,但不是現(xiàn)在,為什么呢? 因為這時候的他,雖然抱有強烈的動機,但接連遭遇的打擊讓他沒有一個可以實施行動的穩(wěn)定身心。 一夕之間從云端墜落泥沼,這種打擊哪怕是官場浮沉半輩子的慕家家主都承受不住的,更何況是自小被寵溺著長大的天之驕子慕遙呢? 無論是出于男性的自尊,不愿意讓心上人見到自己此時的凄慘落魄,還是害怕見面后沒經(jīng)受住考驗的人性,他都是不敢在宋玉致面前露面的,就連自己被押送回風(fēng)陵城一事他都不敢透露出半點消息。 他可以在功成名就、塵埃落定后抱著宋玉致風(fēng)輕云淡地說起這段最讓自己不堪的過往,也可以在得到對方一個溫柔的撫慰后像孩子一樣痛哭出聲,但他絕不會允許心上人真正見到他真實落魄的一面。 于是,工具人女配登場了。 哪怕是面對如今身份低賤到塵埃里的慕遙,她仍舊像過往一樣跪在地上將他高高捧起。她明明可以憑借身份指揮他做各種討她歡心的事,但她沒有。她也大可以將他贖回府去,拿捏著他的奴籍和他細水長流地培養(yǎng)感情,但她也沒有。 她不僅和前來勸說的父母大吵一架,還花光了自己的積蓄買下了他,甚至跪在覃父面前苦苦哀求他動用關(guān)系為他升籍。非但如此,她還與他定下“君子協(xié)定”,允諾成婚后絕不強迫他履行一應(yīng)夫君之責(zé)——這是何等感天動地的大冤種精神?。∪舴撬丝叹褪沁@個大冤種女配,她簡直要出錢請人給她寫一首贊歌。 而被原主找上門的慕遙呢?這短短幾個月內(nèi)他經(jīng)受了太多輕視鄙夷的目光與話語,他在瀟湘樓里不服管教地反抗,與其說是自持過往身份的負隅頑抗,不如說是沒能最大程度換取利益的不甘,但原主的出現(xiàn)打破了這種僵持。 她一如既往的狂熱與癡迷讓慕遙潛意識覺得安心,那座銜接著他前面十七年幸福人生的橋仍完好無損地架在她眼里,透過她的一舉一動,他能清晰地看到過往的氣派與風(fēng)光,只有這樣,他才能真實地明白過往種種都不是幻夢。唯有在面對她,面對那雙不減熱情的雙眼時,他還是從前那個高高在上、明媚快活的慕家小郎。 他的潛意識替他選出了最適合他調(diào)整心態(tài)的地方,那就是覃與身邊。 這種心理其實很好理解,遍體鱗傷時最能療愈人心的只有愛這一劑良藥。尤其是當(dāng)你已經(jīng)沒有能力和底氣去產(chǎn)生愛這種奢侈情緒時,別人對你的愛越是強烈、越是無私,越能最快撫平你內(nèi)心的傷痛。特別是你清楚地知道你不會對這個“別人”產(chǎn)生超出感激之外的感情時,你就能夠毫無負罪地盡情享用對方單向的、熾烈的、不求回報的愛意了。 劇情中被原主一日更甚一日的愛意滋養(yǎng)了近半年的男主,自然而然地從那晦暗無光的幾個月中緩過神來,開始有條不紊地借著覃府的便利聯(lián)系慕家故交,進而疏通關(guān)節(jié),爭取到了翻身的機會,由此開始了他的朝堂戲份。 可覃與甫一到來就破壞了原本的劇情,慕遙的趾高氣昂換來了柴房一夜,好不容易恢復(fù)一點的自信與朝氣全被那夜冷風(fēng)凍了個干凈徹底,而后續(xù)經(jīng)歷的下人們的冷嘲熱諷又叫他回憶起了慕家被抄家的那段晦澀記憶。他急于來見覃與,更多的是想留住她眼中過去意氣風(fēng)發(fā)的自己,或許也有那么一點輕易被人取代的不甘心。但具體有沒有、有多少,可能連他都不知道。 不過對覃與而言,這些都不重要。此時此刻急于留住過往自己的慕遙在她看來可以說是渾身漏洞,想要拿捏簡直輕而易舉。他或許意識不到自己對“覃與”的那點微妙感情,但覃與總會叫他明白的。 她輕笑出聲,似乎為他的這句關(guān)心很是高興:“這里風(fēng)大,你身體還未痊愈,早些回去吧,我晚點去看你?!?/br> 覃與將手中暖爐塞到他懷里,轉(zhuǎn)身腳步輕快地往還等在原處的一行人走去。 沒想到她說是兩句話就真的只說了兩句話就回來的王氏皺起的眉頭伴隨著她走近緩緩松開,神情中雖然還留有一絲忐忑但并沒有去追問覃與究竟和慕遙說了些什么,只由她挽著換了條道,順著適才聊到一半的話題繼續(xù)聊了下去。 她相信女兒有分寸的。再則,槐語那孩子不見得比慕遙差什么,日久見人心,相信與兒不會虧欠他。 慕遙帶著香氣未散的手爐容色沉沉地回到房間時霜玦還沒回來。這也沒什么奇怪的,畢竟府里除他這個閑人之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去見覃與確實是他經(jīng)過深思熟慮后做出的決定,但真正走到這一步低了頭又輕易得到了自己想到的反饋后,往昔因為時局壓下的那點不甘心又絲絲縷縷地彌漫了上來。 他當(dāng)然知道覃與口中說的“晚點來看你”絕不只是簡單地過來同他言語敘舊,棲梧院要了避子湯一事瞞得住其他人,卻瞞不住機敏又好人緣的霜玦。當(dāng)他昨晚睡前用近似感慨的語氣提及商槐語的好運氣時,慕遙心中除了驚愕外,更多了一點微妙的氣憤。但下一秒他就強行將這零星一點莫名其妙的憤怒解釋為自己身上仍披掛著“覃府姑爺”的名頭,而覃與,仍是他名義上的妻子。哪怕他不愛她,但二人確是在覃家夫婦跟前正兒八經(jīng)拜過堂的夫妻,這種事,自幼接受世家禮儀熏陶的慕遙心中自然會有疙瘩。 慕遙看向還捏在手里的手爐,抿了抿唇,而后閉上了眼。 他是男子,于這事上自然不會吃虧。可是…… 想起記憶中清麗絕塵的那個少女,慕遙只覺得心頭劇痛。那是他一見傾心、再見鐘情的心上人,是他原計劃考出屬于自己的成績就上門提親、預(yù)備相守一生的那個人……可一切都變了。本是并肩齊飛的紙鳶,如今他卻成了斷線跌入泥濘的那片殘缺,身份相當(dāng)時他尚且只敢以朋友之名默默守護,而今低賤之軀,又怎敢生出癡心妄想呢? 慕遙再睜開眼時,適才的那點掙扎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堅定。 毫無疑問,他需要抓住覃與,哪怕付出再大代價。只要能夠讓他找到借力施展的機會,他就一定能夠重新回到高峰,為家族平反,也……再次與她并肩而行。 覃與:調(diào)教一個滿意的玩具,還需要對癥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