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世界81:一定如您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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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與懶洋洋地靠著妝鏡,赤腳踩在他肩膀上,視線卻落在他下身:“又憋著?” “一會兒就消下去了?!鄙袒闭Z不甚在意地將她抱下來,往她腳上套鞋,“倒是聽說您又開始喝起補藥,身體上沒大礙吧?” 覃與借著他給自己穿鞋趴到他頭上:“都知道我喝藥了,難不成不知道喝的是什么藥嗎?” 商槐語被她的“帶球撞人”弄得俊臉一紅,只默默將手上動作放輕,方便她趴得更穩(wěn)當(dāng):“是藥三分毒,您若是吃不消,可以先養(yǎng)養(yǎng)?!?/br> “吃不消什么?”覃與站直身,明知故問。 商槐語抬頭看她,下一秒就被她捧著臉笑著親了一口。 “傻槐語,你何時見我虧待過自己了?這補藥的方子是穆追找御醫(yī)改過的,溫和得很。” 商槐語將她另只腳穿好,就著半跪的姿勢抱住她腰身,就那么望著她。 覃與恍惚了一下,好像又見到了意外受傷那次在醫(yī)務(wù)室抱著自己撒嬌的宴傾。 “怎么了?”她摸了摸商槐語的臉,“想問什么?” “覃老爺最多半個月就該回來了,屆時上門的那些夫人們恐怕會更積極,您預(yù)備如何呢?” 覃父的事經(jīng)過報刊的發(fā)酵已經(jīng)傳遍了各處,再加上他把改良后的印刷術(shù)及自關(guān)外千里迢迢尋回來的糧食種子都交了上去,雖未獲封侯爵,但皇帝也沒追究他私自開設(shè)報行一時,反倒親封他為“大善人”廣而告之??峙碌鹊匠侵髦粔m埃落定,這覃府的門檻只怕比這些日子被人踩得還要更勤快。 覃與同慕遙的婚姻既無律法承認(rèn),也沒對外宣告,在眾人眼中,她這個覃府未嫁的獨女可比現(xiàn)代的鉆石王老五還要炙手可熱,這些日子借著各種名號上門想要說親的人已經(jīng)把府里去年的陳茶都喝了個精光。 但王氏愣是沒讓一點吵鬧動靜傳到她的棲梧院。 這種維護,無論是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不能不記這份好。 商槐語覆住她手背:“既然夫人也已經(jīng)看出來了,要不我們直接搬出去吧?” “有些麻煩躲是躲不掉的?!?/br> 商槐語神情糾結(jié)了一下,還是遲疑地開口問道:“您選中穆追,是看中了他的身份嗎?” “一開始是的。”覃與干脆把覃父做城主一事直接說了,“后來才發(fā)現(xiàn)即便我不費這些心思,城主也注定了只會是我爹的,只是如今更加名正言順罷了?!?/br> 商槐語沒料到她此前還有這番打算,愣了愣神,很快反應(yīng)過來:“所以您絕無可能同穆大人在明面上有任何瓜葛,是嗎?” 覃與再次感嘆他思維的清晰敏捷:“城主雖虛名遠(yuǎn)大過實權(quán),但私底下能得到的好處絕不會少。穆追本就是奉皇命前來監(jiān)督,若被察覺他與我私下有情,恐怕對誰都沒好處。我不僅得把我的刁蠻任性貫徹到底,還得在明面上和穆追毫無交集?!?/br> 商槐語眼底一片擔(dān)憂。 “好在穆追在外用的都是另一張臉,府里真正知道他身份的只有一個對他忠心耿耿的青玲?!瘪c安慰道,“待到我爹坐穩(wěn)這城主之位,風(fēng)陵城中我就真的自由了?!?/br> “可您始終沒法在明面上與我和穆大人有半分私交,對嗎?”商槐語眼底浮起水霧,環(huán)在她腰上的雙臂默默收緊。 覃與嘆了口氣:“是啊,你們只能做我見不得光的情人,委屈嗎?” 商槐語搖頭,聲音卻哽咽起來:“我只是……想到萬一入仕,大概很難再與您相守了……” “傻槐語,”覃與俯身親了親他眉心,“城主府還有許多旁的職位,屆時讓穆追將你要到他麾下做個文職,想必不是什么難事。只是名分,我確實給不了你們,如果……” “沒有如果!”商槐語急急打斷她,將臉埋進她懷中,“您說過的,沒有如果,沒有名分也不要緊,只要能伴您左右,我已經(jīng)死而無憾了。” 覃與蹲下身來,捧住他的臉細(xì)細(xì)親著:“你的命不是歸我了嗎?往后不準(zhǔn)胡說了?!?/br> 商槐語淚眼朦朧地回應(yīng)著她:“再也不說了?!?/br> …… 覃與假裝沒看到桌上那道顯眼的藥膳。 換了一身衣衫來陪她用飯的商槐語不動聲色地給她盛了一碗放到面前,溫聲道:“您沒必要和吃的過不去,畢竟他做的這些還是很合您胃口的。” 覃與舀了一勺送進嘴里,濃郁的湯汁鮮美可口,嘗不到一絲藥材的苦澀。 不得不再次感慨一下慕遙身為男主在廚藝這塊兒點亮的天賦。 “你知道嗎?我們那邊流行一句話,叫做‘想要拴住一個人的心,先拴住她的胃’。”覃與輕笑一聲,“他大約也是自悟到這句真理,不再浪費力氣時刻盯梢,改用美食攻略了?!?/br> 商槐語抿了抿唇,還是將想了一路的話說了出來:“您若想要打消上面那位的疑心,其實慕公子是個非常不錯的幌子?!?/br> 覃與眼底滑過一抹贊賞的笑意,商槐語便立時明白了。 “您一直是這么打算的?” 覃與點頭:“若要刁蠻任性,還有什么比硬要嫁給身為罪臣之子的慕遙更叫人驚掉下巴、又覺得情理之中的呢?” “所以打從一開始,您就沒打算幫慕家平反?” 覃與擦了擦嘴又笑了:“慕家能否翻身并不在于我?guī)突虿粠?,而在于上面那位想不想放。慕家惹了禁忌?dāng)了出頭鳥,那位也就順勢殺雞儆猴著手清理各地根系龐大、影響甚深的門閥世家。” 商槐語恍然:“原來如此?!?/br> “無論慕遙能否借著覃府的力出人頭地,慕家都免不了被徹底清洗的命運?!?/br> 所以劇情里,明面上是慕遙的雄才偉略打動了皇帝,救出了慕家大半家眷,實際上慕家平反了嗎?并沒有。倒是底下的一應(yīng)勢力全被拔了個干凈。人基本活著出來了,但根也早被鏟平了。而皇帝之所以選擇將慕家人全須全尾地放出來,不僅僅是因為要收攏慕遙這顆好用的棋子的心,更是因為慕家這些人壓根不堪大用,即便放出去也不可能再翻起一點浪花。單靠一個慕遙,慕家想要重新回到枝繁葉茂的最鼎盛期,最起碼也得再經(jīng)營個三五十年才行。 男主雖然沒能金手指大到給皇帝降智的地步,但卻實打?qū)嵉叵袅笋男“爰邑?,成為了既得利益者——剩余的大半,自然充盈了國庫,為他后面的平步青云又添了一層有力的保障?/br> 還真是把覃府從里到外都吃得干干凈凈。 “所以打從一開始,我就沒想過要依著他的打算幫他?!?/br> 商槐語品著“他的打算”四個字,隱約又猜到了一些覃與若是沒來覃府可能發(fā)生的事,心里那點利用慕遙的羞愧頃刻間煙消云散了。 “您預(yù)備再磨他多久呢?” 覃與想了想,支頰一笑:“后日我打算請玉致來府上做客,且看看他表現(xiàn)如何吧?!?/br> 商槐語一怔:“宋家小姐?” 覃與笑眼更彎:“是啊,若能在從前的心上人面前對我奴顏婢膝地討好,那我才真的信他為我放棄了過往的一切?!?/br> “槐語,”她放輕聲音,蠱惑一般,“他那日能不能如我所愿地出現(xiàn),可全靠你了?!?/br> 商槐語看住她,緩緩笑了:“一定如您所愿。” 我說過,愿意成為您的,俘虜與走狗。無論您是誰,無論您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