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世界20:挑撥(我打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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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與進(jìn)屋時并沒有聞到熟悉的飯菜香味,也沒有見著準(zhǔn)時守在門口等她的那個人。她掏出手機(jī)檢查了一下未讀信息,確定沒有收到俞期任何關(guān)于今天要請假的消息。電話打過去,嘟了三聲仍舊無人接聽后,她果斷掛了電話,重新拿著包出了門。 她并不在意俞期去了哪里,她只是很厭煩這種突如其來的打亂她計劃的小小意外。 這些天為著覃洪兩家的合作案,不止是她和明芷,整個團(tuán)隊的人基本都是忙得腳不沾地。大約是看出來她的疲憊,俞期這兩天照顧起她來越發(fā)細(xì)致用心,那種潤物無聲的溫柔,在她疲憊之余又一次昏昏沉沉想起了宴傾。今早出門,她甚至難得和顏悅色地和他說了句“晚上見”,收獲了他一個受寵若驚的眼神。 結(jié)果,計劃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被打亂了。 電梯才下到車庫覃與就接到了聞錚的電話:“等我十分鐘,接你去吃飯?!?/br> 八分三十五秒后,覃與坐上了聞錚的副駕。趁著他給自己系安全帶的空隙,覃與冷笑著問了句:“你成天不用干點正事的嗎?” “正事?”聞錚親了親她唇角,“你工作的時候我也沒閑著?!?/br> 覃與瞥了他一眼,閉眼養(yǎng)神。 被帶到聞錚的半山別墅時覃與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這就是你說的接我吃飯?” 聞錚牽住她的手,徑直上了電梯按了個“7”:“放心,絕對不輸給你常吃的那幾家私房菜。” 覃與懶得管他到底把自己過往生活扒了多少次,橫豎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人的無處不在:“我以為你會盡可能保持神秘久一點。” 聞錚笑笑沒說話。 他是個界限感很分明的人,這處別墅就連他家里人都不知道。他也以為自己不會帶任何人進(jìn)入這塊完全只屬于他自己的領(lǐng)地,但事實證明,覃與永遠(yuǎn)都是那個例外。 自從上次分離至今已有三天,結(jié)果這人別說電話了,就連個短信都沒有。更可氣的是,他發(fā)過去的消息她也不怎么回復(fù),那些“嗯”“好”敷衍得讓他氣笑了。難道是他不想保持神秘嗎?關(guān)鍵是,她對他一點主動關(guān)心的意思都沒有,他一個勁兒在那神秘有個屁用?簡直就是媚眼拋給瞎子看,氣到的只能是他自己。 雖然心中早有決斷要她為自己的輕視傲慢付出慘痛代價,但她完全不入局不進(jìn)套,那就只能他主動。這一主動自然而然就落了下乘,可他又能有什么別的辦法呢?總不至于牛不喝水強(qiáng)按頭吧?好在長久的獨(dú)處讓他成為了一個十分有耐性的人,只要結(jié)果是他想要的,他不介意在事成之前的暫處下風(fēng)。 她還在那里嘲諷他不做正事成日盯著她,完全不知道他已經(jīng)把她手頭上這個合作案可能需要用到的資料全都查到了,明面上的、暗地里的,只要她張口,他可以幫她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完成這個結(jié)果會完全倒向她的合作。 可明明知道他的本事,明明找他就是為了利用他來幫助自己,為什么寧愿成天忙成陀螺也至今都沒有向他透露過一絲一毫需要幫助的意思呢? 是平行世界的他壓根沒有在她面前真正展示過自己能力的用途有多廣泛,還是她壓根沒想在覃洪兩家的合作上讓他出手? “合作案需要我?guī)兔??”聞錚狀若無意般朝著正在觀賞走廊畫作的覃與提到這個她壓根沒在他跟前說起過的話題。 覃與轉(zhuǎn)頭看過來。 聞錚不知應(yīng)當(dāng)如何形容這個眼神,明明她只是非常平靜地看著自己,他卻有種冒犯了什么禁忌般的悚然驚悸,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這樣短暫的五秒安靜竟讓他有種如此漫長的錯覺——直到,覃與輕笑了一聲。 “不需要?!?/br> 簡單的三個字,打發(fā)了醞釀多時好不容易找到機(jī)會開口的他。 她的語氣非常平靜,但這種平靜讓他有種像被她當(dāng)做不懂事的孩童看待的輕視,以至于他將剛才那一瞬間的古怪感受拋之腦后,賭氣般低沉開口反問道:“為什么不需要?你知道我手里捏著的東西對你而言能起到多大作用嗎?” “那又如何?”比起聞錚眼中淬開的怒意,覃與的眼神和聲音一樣平靜,她唇角甚至勾起了一道淺弧,“你覺得我是那種需要靠著偷看其他公司機(jī)密才能做好手頭合作案的廢物?聞錚,你到底是瞧不起我,還是瞧不起你自己呢?” 聞錚愣住了。 “今晚的飯恐怕是無福消受了?!瘪c盯住他,“我想,我們往后也沒必要再見面了。” 聞錚呆站在原地,目送人消失在合上的電梯里,然后電梯數(shù)字從7降到1。 他沒有追上去,一種難言的挫敗感將他牢牢釘在了原地。起先意氣風(fēng)發(fā)想要征服她的念頭與自信,在她的那句反問里,全化作了扇向他的巴掌。 他努力想要證明給她看的,就是他和她所認(rèn)識的那個“聞錚”不同在他更了解她、他對她更加有用,繼而在一次次的相幫中培養(yǎng)起她對他的依賴性,等到她無法再離開他的那一刻,他會用冷酷無情的離開來懲罰她將他視作替身這件屈辱至極的事。 可如今,這種急切地、想要向她證明自己用處的行為,反倒成為了她看清他本質(zhì),遠(yuǎn)離他的理由。 她清晰地看出了他對她能力的不信任,看出了他將她視作柔弱的、需要人幫助的菟絲花,看出了他對她的不了解,看出了他——不是“他”。 她本以為她能從他身上找到可以替代“他”的地方,沒成想身為贗品的他短板暴露得這么快,于是她失望了,選擇毫不留情地踹掉他這個無法給她帶來任何愉快,反倒會給她添堵的替身…… 憑什么?憑什么! 同樣是聞錚,憑什么另一個“他”就強(qiáng)過他?不僅能遇到她,還能被她堅定不移地選擇?他差在哪里了?“他”難道在見到她的第一眼就完全了解了她、就立刻成為了她的靈魂伴侶嗎? 他只是沒有和“他”同等的時間罷了,她憑什么這么倉促地判了他死刑?憑什么! 車后座的覃與緩緩勾起嘴角,眼中漾開愉悅的笑意。 她當(dāng)然知道急于攻略她的聞錚會關(guān)注她的一舉一動,也猜測到他會拿查到的那些公司私密作為示好的敲門磚——這種體貼的幫助無疑會感動吃這一套暖男組合拳的女生,可惜,她不是。 正如她對宋玉致所說的,性別只是社會逐漸發(fā)展的過程中施加在人身上的禁錮。打從她醒悟到這點后,她就從未想過自己要靠著女性的身份來達(dá)成她所想擁有的一切。 愛情也好,生意也好,除了偶爾對著親近之人表露一絲無傷大雅的小女兒情態(tài)外,那些因為她女性身份而表現(xiàn)出來的看不起、不信任,或是身為男性天然的、自上而下給與她的“憐愛”,最終都會化作一刀刀剮向他們的利刃。 聞錚會將她當(dāng)做普通女生攻略,這點很正常,畢竟哪怕是一無所有的男人都會因為自己多了那胯下的半兩rou覺得自己比女人高貴優(yōu)越,更何況他還是一個母單21年的天才。 自上而下、理所當(dāng)然的凝視,她早有預(yù)料。 她避開了聞錚設(shè)下的陷阱,然后把另一個世界壓根沒坦誠身份面對面交流過的“聞錚”哄抬成了知己,表達(dá)出了自己對他這個聞錚的失望。 天才永遠(yuǎn)好勝,如果對手是自己,那就更加有意思了。 可惜,某種意義上她也是相當(dāng)好勝的天才,這場愛情角力,她可一刻都沒有像他一樣輕敵哦~ 居高臨下的自以為是,且在此狠狠跌上一跤吧,然后,再一次溫馴地靠近,用我喜歡的方式,成為可供我驅(qū)使的獸。 廢話時間: 覃與:這么看不起我的話,就和平行世界的自己對對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