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世界23: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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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你不那誰嗎?”吳盈對邱勝沒啥印象,倒是對緊跟在他身后表情閃躲的歐陽罄印象深刻,“鬧到訂婚宴上的洪潛的小情人兒,叫什么來著?歐陽……歐……” “閉嘴!”邱勝兇狠地打斷她,并將歐陽罄護得更緊,“別在這兒給她潑臟水!” 吳盈才不怕他,笑著提高了聲音:“怎么?敢做不敢當?。磕苡碴J婚宴刷存在感,我還以為多硬氣呢!怎么躲在后邊不吱聲呢?這么有緣分碰上了自己不敢出頭,招呼自己的舔狗出來亂吠吠算什么本事???我潑的究竟是臟水還是卸妝水???后邊那妖怪倒是吱一聲??!” “邱勝,我們走吧,求你了……”歐陽罄揪著他衣角,眼淚婆娑地哀求道。 周圍已經(jīng)傳來了竊竊私語,覃與沒興趣看這一男一女表演,直接給洪潛發(fā)了消息。 “錯的又不是你,我們干嘛要走?”邱勝視線落在覃與這邊,發(fā)現(xiàn)她完全沒看三人的對峙,還在那兒不知道給誰發(fā)短信呢。 他想到那天在停車場與她舉止親密的男人,下意識捏緊了拳頭,“明明是她拆散了你和洪潛,該走的是她!” 覃與挑了挑眉,還沒抬頭就聽到吳盈大笑出聲:“不是吧?這年頭小三囂張成這樣了?人家郎才女貌半年前就訂了婚的,怎么成她拆散你和洪潛這對狗男女了?別欺負我姐妹涵養(yǎng)好不說話呀,來來來,正好在場的諸位做個見證,咱們來捋一捋這時間線,可別把我嬌滴滴的姐妹名聲敗壞了,以后她可得踹了渣男重尋真愛的!” 吳盈伸手去拽躲在邱勝身后的歐陽罄,嘴巴還沒停,“別躲啊,你要真清白你躲什么?大大方方站出來對一下你和洪潛從相識到相戀的時間線啊,我也好聽聽那渣男是怎么給你洗腦讓你以為自己才是先來的那個。天哪,他該不會告訴你他是被逼無奈才選擇聯(lián)姻,實際上他對你才是真愛吧?不會吧,不會吧!” 覃與簡直要被吳盈陰陽怪氣又直切重點的話逗笑了,但她可清楚得很,歐陽罄默許邱勝鬧這一場究竟是為什么。 無非是過去輝煌的業(yè)績叫她不甘這兩次被打成了下風,所以想在公共場合借邱勝這個“正義的旁觀者”搞臭她的名聲,逼著她眾目睽睽像之前一樣發(fā)瘋嗎? 只可惜她今天碰著的是開經(jīng)紀公司的吳盈,而且是進了一趟警局憋出一肚子火的吳盈,別說邱勝這個只會陰惻惻跟個復讀機一樣翻來覆去都是那幾句話的人了,就是洪潛來了也得節(jié)節(jié)敗退。 更何況,她可不是看似跋扈實則單純的“覃與”,這世上能逼得她失態(tài)的目前只局限于床上的性事,其他的,想都別想。 圍觀群眾看了看穩(wěn)如泰山的覃與,又看了看哭得梨花帶雨卻始終沒說出一句有用的話的歐陽罄,掃過一臉戲謔如同貓捉老鼠般的吳盈和黑沉著臉不斷躲閃護崽的邱勝,頓時了然了。 瞧,她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和不可戰(zhàn)勝吧?一個捏住七寸就壓根毫無反抗能力的跳梁小丑而已。真正折磨你、傷害你、逼瘋你的,是你以為用愛情溫暖你、救贖你的……偽君子啊,“覃與”。 “覃與?!?/br> 被吳盈拉拽外加躲閃哭泣弄得一身狼狽的歐陽罄,在聽到這日思夜想的男聲時,立刻放開了抓在邱勝衣擺的雙手,她甚至沒有注意到洪潛叫的不是她,而是覃與。 就這么一個轉身扎進了緩步走近的洪潛懷里,宛如一個被欺負許久終于找到依靠的孩子般放聲大哭。 店里頓時一片寂靜,只聽得到歐陽罄的哭聲。 吳盈抱臂,瞥了一眼呆立的邱勝,不屑地笑了一聲:“舔狗不得house?!?/br> 再看一眼深情相擁的狗男女,吳盈嫌惡地皺了皺眉,又略有點擔憂地看了一眼覃與,見她始終那副淡淡然的表情,瞬間有了底氣。 “喂,公共場合能不能注意點影響???渣男賤女這么不顧場合地卿卿我我很容易帶壞社會風氣的,有沒有人能幫忙報個警???” 覃與已經(jīng)看到了門口的那個人影,也懶得繼續(xù)在這處被污染了空氣的地方久留。 她起身,將已經(jīng)回過神來的邱勝推到一旁,沿著走道來到了自進門起一雙深潭般的眼睛就始終盯著自己的洪潛跟前。 “你叫我過來就為了這?” 他的語氣沉穩(wěn)冷靜,雙手自然垂在身側,并沒有主動去安撫在他懷里痛哭的歐陽罄,也沒有去推開她。 一種赤裸裸的無視。 覃與暗道一聲果然,面上并無半點波瀾。 “洪潛,作為一個聰明人我想你應該不需要我來提醒你收好尾的重要性?!彼催M他那雙清楚倒映出自己模樣的眼,“說實話,我不太想自己的名字總和一個蠢貨綁定出現(xiàn)?!?/br> 她說得含蓄,洪潛卻聽明白了。 他微微彎眼,露出一個真情實意的笑來:“你說得對,與蠢貨為伍確實不應該。” 離得最近的歐陽罄還沒弄明白兩人之間的對話就被洪潛一根手指抵著肩膀推了出去。 他的眼神讓她又一次想起了訂婚宴上他遙遙看來的那一眼,疏離的,冷酷的,無情至極。 “歐陽小姐,請你自重?!?/br> 歐陽罄驀地瞪大了眼,還不等她從顫抖的嘴唇里擠出一個字,洪潛就掏出手帕擦起了那根與她接觸的手指,表情溫柔地看向覃與,緩聲道,“等我掃完尾再去接你吃飯?!?/br> 又一次見證他無情程度的覃與一個眼神都懶得奉送,扭頭看向還坐在位子上看戲的吳盈:“盈盈,走了。” “來了來了!” 目送覃與離開后洪潛才收回視線,再度用那副冷淡表情看向面色發(fā)白的歐陽罄,低聲開了口:“怎么?覺得委屈了?” 他的聲音很輕,以至于歐陽罄誤會那是所謂的溫柔。 她眼眶里迅速蓄積起淚水,伸手就要去拉洪潛衣角。 洪潛微微側身避開,唇角勾起一絲譏誚的笑:“我很喜歡你的一些小聰明,前面那些日子里你針對覃與的所作所為我也很是滿意,所以我也樂得付給你一些應得的報酬。不過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沒用了。” 他享受般地看著歐陽罄面上破碎的神色,低頭湊近她耳畔,還是用只有彼此能夠聽到的聲音警告道,“你這個階層的人應該很懂得守本分吧,所以,希望這是最后一次?!?/br> 他瞥了一眼不遠處看著這邊的邱勝,低低笑開,“攀不上我這棵高枝,那邊不是有備用的嗎?” 他支起身,雙手插兜,聲音回到正常音量,“既然誤會解除,那麻煩歐陽小姐往后不要再做些惹人誤會的事情來。畢竟我的未婚妻是我花了半年時間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我可舍不得叫她受半點委屈?!?/br> 歐陽罄的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在洪潛背影消失在門口的瞬間,整個人再支撐不住地癱坐在地。 不一樣了,全都不一樣了。 邱勝緊皺的眉頭在她跌坐下去的瞬間松開,他走上前去將人扶起,溫柔的聲音成了此刻宛如驚弓之鳥般的歐陽罄僅剩的支撐。 他垂眼看著臂彎里埋首啜泣的女人,眼里心里都沒有半點勝利的喜悅。 礙眼的人都消失了,他成了她僅有的依靠,或許今晚他就能夠完整地擁有她—— 可是為什么他現(xiàn)在腦袋里想的,全是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