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風言風語
書迷正在閱讀:深夜發(fā)瘋病嬌腦洞合集、[冥門] 王的男人、綜影視普女的黃油世界(np)、惡女的玩物(修仙/nph)、奇奇怪怪的儲藏室(短篇合集)、快穿之女炮灰猥瑣發(fā)育、金玉滿堂(古言女尊NP)、不要折斷她的枝(重生 1V1 HE)、殺死那個黑蓮花、蠱惑(烏鴉同人)
樓伊敏早上早飯吃了一半,管家便匆匆跑進來,他低頭在樓伊敏身邊說了幾句,樓伊敏手中的碗一倒,人已經(jīng)站了起來:“什么!” “千真萬確,岳正夫的同僚來報的信?,F(xiàn)下正往城外去,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 樓伊敏捂著胸口,臉色是前所未有的難看:“這孩子,怎么這么糊涂!” 岳定州已然放下了碗筷:“娘?” 樓伊敏看著岳定州,深吸了一口氣,道:“定哥,你先去翰林院那,替你妻主告?zhèn)€假,就說家中有事,今日不去了?!?/br> 岳定州起身道:“是,那我這就去了。” 等岳定州出門,樓伊敏這才道:“墨辭,你可知道二娘子是怎么回事?” 樓靈溯特意警告過不許將日景小廝求上門的事說出去,即使是面對一家之主,墨辭也只搖了搖頭。樓伊敏知道他定然是瞞著自己,氣得一拍桌子:“你!” “她居然給個小倌發(fā)喪!她這么作踐自己你還要幫她?嗯?” 墨辭低頭不吭聲,樓伊敏氣得手抖:“好,你好!” 樓嗣歡聽出不對,也難得動了氣:“墨辭,你再不說自去領罰?!?/br> 墨辭跪下道:“小的這就去。” 樓伊敏看著墨辭離開的背影,眉頭都蹙在一起:“真是混賬!” 樓嗣歡不知道她到底是罵墨辭還是罵樓靈溯:“母親,還是等小妹回來再說。她做事一貫有分寸,或許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再事出有因,又怎能為一個小倌發(fā)喪?她臉面不要了,樓府的臉面也不要了,總還要顧及下自己身上的官服吧!還有定哥,他大小也是個守衛(wèi)統(tǒng)領,今日當著他下屬的面出的城,她又將定哥放在哪了!” 樓嗣歡實在找不到說辭為樓靈溯開脫,只好倒了杯茶端給母親,暗自祈禱樓靈溯趕緊回來,將事情說清楚。 樓府氣氛詭異,樓嗣歡度日如年,岳定州終于又回來:“母親,沒有告假,我到翰林閣的時候,妻主她已經(jīng)點了卯了?!?/br> “什么?”樓伊敏驚訝,“她去上值了?” “是。妻主讓我回來告訴母親,一切等她散職回來再說。” 樓伊敏心頭的郁氣散了大半,總還是知道輕重沒誤了正事:“定哥,今日這事也不知道到底如何,只是外面風言風語恐不會少……” 岳定州面上不起波瀾:“母親寬心,不過是一場風流韻事?!?/br> 樓伊敏心中寬慰,到底樓靈溯的這個正夫還是懂事的,她安慰岳定州:“定哥你如此想我便安心了,可你畢竟是溯兒的正夫,此事我定會給你個交代?!?/br> 踏青閣的魁首日景忽然人便沒了,新出爐的狀元樓靈溯替他發(fā)了喪,才女佳人,陰陽兩隔,都城內(nèi)一時沒有更炙手可熱的談資。 流言中心的樓靈溯在翰林閣中仍是那個姿勢,理了一天的圖冊,朱慧中途來看過她兩次,見她神色如常,一時以為外面的流言說的是不是另外一個人。 “樓翰林,天色不早了,該回了?!?/br> 樓靈溯將手中的圖紙收拾好,站起來道:“好?!?/br> 朱慧看了眼桌上歸檔好的資料,與尋常差不多的厚度:“樓翰林這兩日若有什么不適,大可以休息一下?!?/br> 樓靈溯笑道:“好,多謝朱大人?!?/br> 朱慧與她一起出了門,見樓家的馬車在外候著,目送她上了車。直到車走了,她才慢吞吞地上了自己的轎子。 “這樓靈溯,說她薄情,偏替?zhèn)€小倌發(fā)喪,說她多情,我瞧著她一天神色如?!敝旎蹞u了搖頭,“倒是讓人看不懂?!?/br> 樓伊敏也不懂,她看著眼前的樓靈溯:“你是要領了家法再說,還是說了再領家法?” 在外一天一直神色自若的樓靈溯看著自己母親與jiejie,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絲皸裂,桃花眼被淚水一點點灌滿,又涌出來。她站在樓伊敏面前,身形筆直,豆大的淚水卻爭先恐后地涌出來,糊了一臉,一字一句異常艱難地擠出一句話來:“娘,我說不了?!?/br> 即使是一身怒氣的樓伊敏,也被眼前的樓靈溯嚇到:“你,你這是……” 樓靈溯一頭撲到樓伊敏懷里,像個孩子一般抱著樓伊敏,努力壓制著自己想要歇斯底里尖叫的欲望:“娘,我說不了,說不了……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樓靈溯自出生就不怎么哭,即使被關在后宅不見外人,也從不哭鬧。樓伊敏要主持一大家子的事務,抽空去看小女兒的時候,也總是看她咯咯笑。這么失聲痛哭的樓靈溯是樓伊敏第一次見到,驚得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只能將樓靈溯緊緊抱在懷里。 “溯兒,不說便不說了。”她安慰女兒,“便不說了,只要你不想說,誰也不能逼你?!?/br> 樓靈溯只將自己的臉埋在樓伊敏懷中,放肆地哭了一會。直哭得睡了過去,淚水仍是止不住,一邊還輕聲抽噎。樓伊敏拍著樓靈溯的背,只覺得這倒比小時候還像個孩子。 “定哥可回來了?” 樓嗣歡出去看了看,將人領了進來。 “定哥。”樓伊敏輕撫樓靈溯的背,壓著聲音,“此事恐怕不尋常,她不愿意說便由得她去罷。只是要委屈你一陣子?!?/br> 岳定州點了點頭,從樓伊敏懷中抱過樓靈溯:“我明白。” 岳定州抱著樓靈溯,心中是說不出的復雜,既被樓靈溯哭得心疼,又不明白何至于為了一個小倌要如此傷心。若是她真的對那個叫日景的小倌有意,按樓靈溯的性子也不會十天半個月都不去見一次,可若不是真心喜歡……他抱著樓靈溯輕嘆了一聲,直到后半夜才合眼。 睡了不過片刻,懷里的人就動了動,岳定州立時驚醒,睡眼迷蒙間感覺到一只手蒙上了他的眼。 “你再睡會,還早?!?/br> 岳定州卻徹底醒了,樓靈溯見他坐起來也只好由得他。兩人相顧無言,樓靈溯臉上還掛著淚痕,岳定州伸手在她臉上擦了擦:“我去給你打點水洗一洗?!?/br> 樓靈溯看了看天色:“這會估計還沒燒水,再等一會吧?!?/br> “好?!?/br> 又是一陣沉默,樓靈溯道:“日景的事我不能跟你說,但絕不是外面流言所傳。”她看著岳定州的眼中是一片清明,“可我不能澄清,只怕要連累你……” 岳定州用手點住她的唇阻止她繼續(xù)說下去:“你是我妻主,嫁給你那天起,你便是我的所有,共榮共損同心同德,何從談連累?” 樓靈溯眼里有了些笑意,她輕啄了下唇上的手指,手握上去十指交纏:“可是,我舍不得你受這些委屈?!?/br> 岳定州看著她,主動吻上樓靈溯:“那你補償我?!?/br> 樓靈溯昨晚大哭一場,早上起來樓府里都提著心,見她神色如常吃了早飯便出門,樓伊敏和樓嗣歡兩人面面相覷,彼此從對方眼中看出疑問,這才確定昨夜的事不是自己的幻覺。雖說對于此事不解,誰也沒不識趣到上前去問緣何如此,反正人已經(jīng)死了,剩下的不過是別人舌尖上滾上幾滾的風流事。 可誰知這份風流在都城中傳得越來越熱鬧,居然演變成了樓靈溯與日景私定終身,岳定州醋意大發(fā),岳家出手整治日景,失手將人弄死。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渾話,且不說樓靈溯隔三差五就去接岳定州回家,就說她與日景私定終生,她去踏青閣的次數(shù)一個手就能數(shù)得過來,真情根深種,又哪能跑得如此不勤快?可明眼人畢竟少,只要有心人略微添油加醋,這種正夫善妒,妻主風流的流言無疑最為人津津樂道。 這是連岳家也牽扯了進去,日景的頭七當日,居然就有人在早朝上參了一本,說岳家教子無方,鬧出人命,樓靈溯身為朝廷命官,卻為一個小倌發(fā)喪,實在有失體統(tǒng),如此私德有虧,不應在翰林院任職。 樓靈溯跪在殿下,聽著朱慧宣讀的折子,心中唯一的想法是,終于來了。 女皇待朱慧讀完,問道:“樓靈溯,這奏折上寫的可是實情?” “這……”樓靈溯斟酌著說道,“實在不知從何說起?!?/br> “你就從頭說起吧?!?/br> “回陛下,這折子上,除了人名一件事都沒有說對?!币皇怯信试?,此時恐怕大殿上聲音就要嘈雜起來,文武官員皆是面露異色,雖說流言是夸張了一點,可為小倌發(fā)喪,的確是事實啊。 “其一,正夫岳定州,持家有道從不嫉妒……微臣房里就一個小侍,他又何從嫉妒,要說納夫,側(cè)夫下聘的禮單還是他擬定的;其二,正夫不妒,自然也沒有婆家教子無方一說;其三,微臣也沒有為什么小倌發(fā)喪扶靈一事。” 言官施云錦看了眼女皇的臉色,道:“哦,那日你前去送葬的日景,不就是踏青閣的魁首么?” 樓靈溯看了她一眼:“的確是日景,可他生前已經(jīng)贖了身,拿了自己的賣身契,再不是賤奴了。” 大殿上一時落針可聞。施云錦嘴角抽了抽:“贖身?我怎么不知道?” 樓靈溯更是一臉奇怪:“施大人是經(jīng)常點魁首的牌子,所以應該知道?” 站在殿前的陳丹噗嗤一聲,捂著嘴笑出了聲。見施云錦氣急敗壞地看過來,昂著頭遞了個白眼回去。 施云錦哼了一聲:“陛下,微臣惟恐冤枉樓翰林,特地尋人去問過,那踏青閣的老板可沒說日景贖身了?!?/br> 樓靈溯從袖袋中抽出一張紙來:“陛下,這是日景的賣身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