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是個芝麻餡的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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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不舒服嗎?”樓靈溯問道。 凌勁松搖了搖頭,將茶幾的包裹推了推:“這是我母親為二娘子準備的東西,二娘子帶著或許能用上?!?/br> “好?!睒庆`溯拿了包裹,又見凌勁松伸出手來,手心上躺著一把鑰匙,“這是?” 凌勁松微微撇開臉:“我的鑰匙?!?/br> 樓靈溯沒聽懂,這是什么奇怪的土味情話么?她茫然地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凌勁松是一個半坐不坐的奇怪姿勢,她突然想起來岳曉夢以前說過的葷話,有些人家怕夫侍yin亂,便會做了貞cao鎖套在男子下身,鑰匙握在妻主手里,白日里鎖上,晚上再打開。 樓靈溯當時聽得嘴角抽搐,眼下看得瞠目結(jié)舌,好容易才從牙縫里擠出來一句話:“這,不是我想的那個吧?” 凌勁松面色如常:“是。” 樓靈溯倒抽一口涼氣:“你戴這個做什么?” “一切皆是因我而起,若不是我那日大意,二娘子也不會于青樓中救我,不必惹上楚家,更不會因著日景之事而要去松河?!绷鑴潘裳凵癜?,表情卻冷靜,“二娘子,便只當我是自罰吧?!?/br> 樓靈溯看著凌勁松,兩人四目對望,似是一直望到了對方心里,她揉著了揉額頭:“別胡鬧,快摘了!” 凌勁松沉默不語,只執(zhí)拗地將鑰匙遞了過來。樓靈溯一把將鑰匙拿了過來,咬著牙問:“你是自己脫褲子,還是我動手脫?” 輪到凌勁松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二娘子……” “我數(shù)到三,你若是不脫褲子,我就動手了。到時候讓外人看出端倪來,我不在京中,可沒人替你擋著。” 凌勁松從沒見過這樣的樓靈溯,她眉目間帶著幾分薄怒,嘴角卻是翹起似有幾分笑意,語氣頗為不善,凌勁松一時拿捏不準樓靈溯的心思,愣在了當場,那邊樓靈溯卻已經(jīng)開始數(shù)數(shù):“一,二,三!” 這三聲數(shù)得極為干凈利落,凌勁松還沒有動作,樓靈溯已經(jīng)欺身過來解開了他腰帶,隨即下身一涼,他打了個哆嗦。 樓靈溯看著他下身的皮甲,又看了看手上的鑰匙:“這東西怎么開?” 凌勁松行事再大膽,此刻也羞得別過了臉去。可偏偏樓靈溯身上的馨香鉆進了他的鼻息,下身立刻有了抬頭之勢,隨即被穿在身上的皮甲箍得生疼,立時疼得打了個哆嗦。 樓靈溯看他這個樣子,恨恨地咬了咬牙,回憶著當日岳曉夢說的葷話,在凌勁松的物事下摸了摸,拉出個做工精巧的銅鎖來。銅鎖將皮甲翻扣鎖住,恰好箍在皮甲開孔處下面,凌勁松的物事半抬不抬,被皮甲的孔洞箍得發(fā)紫。 樓靈溯將鑰匙插了進去,咔噠一聲,皮甲散了開來,凌勁松的下身完全裸露在樓靈溯面前。他偏著頭,一直紅到了脖頸。 樓靈溯看了他下身,眼瞧著應該是沒事,沒好氣道:“這時候知道害羞了?你倒不怕勒出個好歹來,不能行房被我休出門去?” 凌勁松身姿顯而易見的僵住,喉結(jié)動了動,沒吭聲。 對方不吭聲,樓靈溯也沒有教訓人的癖好,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深深吐了口氣平復心緒,隨即發(fā)現(xiàn)對方身上起了雞皮疙瘩:“趕緊把褲子穿好,不冷嗎?” 凌勁松這位京中才貌雙絕的公子,這輩子的不堪全被樓靈溯看去了,他手有些哆嗦的去拉自己的褲子,也不知是凍著了還是緊張,拉了幾次竟沒拉起來。樓靈溯失了耐心,伸出手去,三兩下替他拉好褲子系上腰帶整理好外衣。 馬車中又是沉默無語,樓靈溯狠狠吸了口氣,隨即將包裹拿起來:“如若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了?!?/br> 凌勁松始終低著頭,緊繃的下頜線未曾松過一分。他聽著樓靈溯衣襟輕擦的細索聲,原本能窺見的包袱離開眼角,他一時心亂如麻,卻整個人都做不出任何動作,腦中一片空白只有一個想法——被厭棄了…… 絕望間,本要離去的人卻又靠了回來:“這東西不許再穿了?!睒庆`溯嫌棄地看著貞cao帶,“聽見沒有?” 凌勁松聲若蚊蚋的嗯了一聲,隨即覺得自己腦袋被什么東西戳了一下,因著沒防備人都跟著晃了一晃,他愣神地看了看,這才發(fā)現(xiàn)是樓靈溯如蔥般的手指在戳自己的腦門。 “也不知道你腦子里在想點什么東西?!睒庆`溯聲音氣哼哼的,偏偏怕外人聽見還得壓著,更顯得窩火,她手指戳著凌勁松的飽滿的額頭,“有這點心思,不如回去小心點,別讓那個姓楚的王八蛋占了便宜!” 凌勁松被戳得魂魄歸位,看著樓靈溯轉(zhuǎn)身下了馬車,寒風從掀開的帷帳中吹進來,讓他昏昏沉沉的腦袋終于得了清醒。 “她……”凌勁松有些驚訝,內(nèi)心卻有藏不住的歡喜,“沒有嫌惡我?” 樓靈溯又與凌沐然寒暄了一陣,終于日上三刻時告別了眾人踏上了去路。長亭再看不見了,樓靈溯這才放下了車簾,墨辭將她的手捂在懷里:“娘子可要吃些東西?” 樓靈溯被冷風吹透的手一點點暖起來,她不由自主地回想凌勁松方才的樣子,不得不說,這人如此的確是讓她沒了招,那又窘又迫的模樣刻在她腦子里,揮都揮不去。 “可要用些糕點?”今日起得早,樓靈溯早膳都沒什么胃口,墨辭只擔心她會不會餓。 卻聽樓靈溯道:“果然是個芝麻餡!” “要吃芝麻餡?”墨辭想了想,“有,定勝糕?!?/br> 樓靈溯抬眼看他,明明人高馬大,卻長了雙杏眼,壓迫感被減去,是個傻憨的少年。 “菜包子?!笔畟€墨辭也抵不了一個凌勁松的心眼。 墨辭這才咂摸出點不對來,困惑地看著樓靈溯。她伸手在墨辭頭上一頓亂揉:“還是你可心?!?/br> 一隊人馬加急追趕,總算在第四天的早上追上了運送賑災糧的官兵。樓靈溯心也終于定下來,有官兵在起碼不用擔心安全,一路人快馬加鞭,終于在十五天后到了松河縣。 得了信的松洲知府劉緣早已等在了驛站,見人到了忙迎上來清點銀糧。待核算無誤,劉緣這才松了口氣,想起了還有樓靈溯這個人。 “這位就是樓翰林?” “正是?!?/br> 見到樓靈溯的劉緣臉上有掩飾不住的詫異,她努力收斂了情緒:“這,本官接到皇上口諭,說樓翰林是前來看看如何治水的?” 語氣里的不確定顯而易見,樓靈溯點頭道:“正是。我打算用過午膳,便出發(fā)去松河?!?/br> 即使女皇都覺得樓靈溯此人,跟“治水”二字全無關系,更不要說劉緣。劉緣看著風塵仆仆,卻難掩出塵之姿的樓靈溯,滿心的不解,這樣的人不去花前月下風流快活,跑松河來治水? 劉緣暗自掐了自己一把:“那本官下午陪著樓翰林一起過去?!?/br> 樓靈溯第一次出遠門,一路顛簸,其實人都快顛吐了。可到了松河一看,縣城門外的流民幾乎將官道口填滿,稻草扎起來的棚子也很讓人懷疑是否能過得了冬天。她在這里做不了什么,不如早些去松河看看。 “倒也不用了,今日賑災糧運到,劉大人應是有很多事要忙,不如你找個差役,領我去便是。” 劉緣的確忙得分身乏術,聽樓靈溯如此一說,也不再客套立刻道:“也好。樓翰林,這位是趙引,在縣中負責工房事宜,由他陪著你去,該最合適。” 松河就在松河縣南邊十里地外,趙引一邊帶路,一邊不由自主地用眼角偷瞄樓靈溯。她穿了件花青色的斗篷,兜帽遮住了她大半張臉,可趙引卻知道那兜帽中是何等絕色,思維一直在這人居然如此好看與她這樣的人也會治水之間來回跳躍。 樓靈溯早習慣了這些窺探的視線,只專心趕路,可越接近松河路便越發(fā)的不好走,一行人不得已棄了馬車,徒步前行。 趙引邊走邊搓手:“此地離松河還有三里,今年發(fā)了大水,將原本的路都淹了,可不好走。” 樓靈溯裹緊斗篷,也不去管鞋上的泥:“還行,勞煩你了?!?/br> 趙引擺擺手:“不敢不敢,樓翰林客氣了。我們平素里這路都走慣了,可京城中地上鋪的都是青石磚,只怕樓翰林不習慣?!?/br> 他抬眼看了下樓靈溯官靴上的泥,只覺得都是別扭。 樓靈溯只搖搖頭:“無妨?!?/br> 趙引有心與樓靈溯攀談,見她無意繼續(xù)這個話題,又道:“松河今年泛濫,原本該是著人將淤泥挖開,將路修好的。只是今年大水正趕上收糧……”他嘆了口氣,“肚子都吃不飽,這才耽擱了?!?/br> 樓靈溯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聞言低低嗯了一聲,緊跟著也嘆了口氣。 大水退去后的蒼涼仍在,視線可見之處被大水沖得連根拔起的大樹隨處可見,空氣里盡是一股難言的腥臭。 “可做了防疫?” 趙引連連點頭:“做了做了,劉大人命人在城外灑下了生石灰,城郊外也挖干凈了淤泥,不然流民連安生之地也沒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