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莫遠和尚
書迷正在閱讀:深夜發(fā)瘋病嬌腦洞合集、[冥門] 王的男人、綜影視普女的黃油世界(np)、惡女的玩物(修仙/nph)、奇奇怪怪的儲藏室(短篇合集)、快穿之女炮灰猥瑣發(fā)育、金玉滿堂(古言女尊NP)、不要折斷她的枝(重生 1V1 HE)、殺死那個黑蓮花、蠱惑(烏鴉同人)
司銘禮也理出了頭緒,她冷笑了一聲:“本宮記得,皇妹的后院里,是有姓楚的?!?/br> 劉緣對公主娶了誰并不在意,只安靜地聽著。 “是皇妹要殺樓靈溯,嫁禍于本宮?”司銘禮瞇了瞇眼,纖長的手指在扶手上輕敲,“她倒不見得不會有這種手段,只是這后果……” 書房里一時落針可聞,劉緣對于這位長公主的心思毫無頭緒,半晌她才聽見司銘禮的聲音:“不過現(xiàn)在,是不是她做的都沒關(guān)系了?!?/br> 劉緣心頭一驚,抬頭向司銘禮看去,正迎上司銘禮看過來的目光,那眸中只有寒意。 三日后,司銘禮抓住了居盈,從居家找到了與北蠻私通的信件,闖入大牢妄圖刺殺樓靈溯的黑衣人沒有留下活口,只被劉緣砍掉頭顱那個,頭顱被用冰棺裝了起來打算運回京都。 盡管司玄極力掩飾,但樓靈溯還是看出了他內(nèi)心的焦灼?!拔乙粼谒芍蓿璧玫妊雌谶^去才能回京都。你呢?” 司玄自然可以和長公主一起回去,長公主也并不打算將他留下,但樓靈溯瞧著他卻并不想走,就連行李也不曾讓宮人收拾。樓靈溯實在看不下去他魂不守舍的樣子,這才問他如何打算。 司玄此時靠在樓靈溯身邊,毫不避嫌地緊挨著她。樓靈溯沒有用香油,身上卻有股好聞的甜味,鼻尖縈繞的香氣讓司玄焦躁的心得到撫慰,聽見問話,他順勢歪頭,枕在樓靈溯肩頭。 “我要在這里陪著你?!?/br> 樓靈溯倒不介意,木已成舟,她已修書回家告訴了樓伊敏,岳慧蘭回京后也會為她周旋,加上凌沐然事情定然會辦妥。只是:“留下也好,只我瞧著你,似乎是滿腹心事?!?/br> 司玄的身體明顯一僵,樓靈溯轉(zhuǎn)頭正色看他:“若是不想說,那……” “不是!”司玄打斷她的話愁云慘霧地看了下外面,確定沒人才道,“不是不想說,是不知道如何說?!?/br> 樓靈溯微微挑眉:“與黃楚兩家有關(guān)?” 深深嘆了口氣,長公主回到京都后,有些事就再瞞不住,司玄終于把心一橫:“楚家的老二是我二姐側(cè)君?!?/br> 樓靈溯立刻想起當日自己說楚家必定牽扯其中之后司玄便強硬地轉(zhuǎn)換了話題,原來是擔心二公主在其中籌謀著什么。 “你是覺得二公主想殺了我嫁禍給長公主?” 司玄頗為委屈地看著樓靈溯:“劉緣在此地經(jīng)營多年,沒聽說在朝中與誰結(jié)黨,敢來此地劫殺,我覺得楚家不敢。”有二姐授命,楚家此事才敢放手去做??啥?,她怎么可以對樓靈溯動手! 司玄很痛苦,他從小跟在司銘賢后面長大,自認與司銘賢感情甚篤,如果司銘賢為了皇權(quán)不惜犧牲樓靈溯,犧牲自己的未來,那對司玄來說絕對是致命的打擊。他是終歸要嫁人的皇子,從小被寵著長大,權(quán)力斗爭中的腌臜事不過憑著自己的聰明窺得一二,無論如何他都無法接受司銘賢要犧牲自己,犧牲樓靈溯。 司玄的痛苦直白而純粹,樓靈溯輕輕撫著他的肩頭,沉吟了片刻:“未必。” 司玄沒聽懂,以為樓靈溯的意思是未必沒有要殺她的心思,倏然把樓靈溯摟在懷里:“我會護著你,只要我在,誰也別想動你!” 此番表白著實讓人心動,只是會錯了意,樓靈溯輕笑:“我的意思是,楚家未必不敢。” 司玄:“……這怎么說?” 樓靈溯想起那夜冰涼的湖水,她將事情簡單地說了下:“當年線索指向楚家,我為了保命這才考了功名。京都之中楚家就敢對我下手,此番遠在松洲,不見得不會抓住這次機會?!敝皇?,挑撥了司玄與司明賢的關(guān)系,對楚家又有什么好處? 司玄聽到樓靈溯在深秋落水,抱著她的手又緊了緊:“楚家!”這兩個字幾乎是從他牙縫中擠出來。 樓靈溯安撫著他:“我沒事,只是楚家的膽子未必沒有我們想得大。你先別急著將此事歸咎于二公主?!彼W。S即道,“壞了!” “怎么?” 樓靈溯看著司玄的眼睛:“連你都這么想,那長公主必然更會這么想!黃家的那顆人頭呈給陛下后,恐怕是或不是就都不要緊了!” 司玄腦子嗡了一下,半晌才找回知覺:“糟了!”他畢竟與二公主情誼深厚,聽了樓靈溯之前的事,立刻便覺得這事不該是二姐做的。可如果大姐一定說是二姐呢? 他站起來:“我即刻收拾東西……”話到一半,又回頭看樓靈溯,“你可怎么辦?”只怕他一走,就有人趁虛而入。 “我去找岳參將,讓她撥幾個人給我。” 司玄不喜歡岳家,但顯然此地再沒有比岳家更可靠的。他將心里那股翻騰的酸味按下去:“我陪你去要人?!弊匀灰ィ欢ㄒ艄Ψ蚝萌藱C靈長得丑的,司玄心里盤算,樓靈溯連岳定州那種武夫都能瞧上,說不定又看上哪個sao狐貍! 也幸得找岳慧蘭撥了人,翌日忍無可忍的司銘禮將人從樓靈溯的房間里提溜了出去,眼見司玄還掙扎著回頭看樓靈溯,恨不得將這個不知羞恥的蠢弟弟直接丟進廟里去抄五百遍《男戒》。 樓靈溯自此在松洲駐扎下來,每日由衛(wèi)兵護送來往于木屋與山谷之間,京都中發(fā)生的種種已不是她能參與的范疇,她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安心待在松洲,等大壩修成。 她被養(yǎng)在后宅十六年,身邊只有一個墨辭,也從未覺得孤單寂寞。可留在松洲的日子,她突然懂了思念之苦,并非是缺少人事無巨細的照顧,也不是因為春寒料峭時的手腳冰涼,更不是夜深人靜時的寂寥。 樓靈溯只是單純的想念,第一朵開放的山花像岳定州的笑顏,吹過臉龐的風變暖時,會覺得如同宋玉撫琴的手,月下的山澗如墨辭般安靜,兩只爭搶著松果嬉鬧而過的松鼠,似乎是凌勁松與司玄。時光從來沒有如現(xiàn)在般緩慢,也從未如此具體。 大壩終于要收尾,汛期也到了。樓靈溯站在高地,看著生生炸出來的一條分流河道,與松河相接處不過幾寸厚的石壁,明日就是最后一日了。她已經(jīng)細細檢查過了所有地方,此刻內(nèi)心情緒涌動,卻都被壓制了下去。 她手伸入懷中,摸了摸隨身帶著的一張紙。 第二日,最后幾顆天雷被一同引爆,震天的響聲后,是水流嘩嘩地奔涌聲。樓靈溯領(lǐng)著眾人到河道邊,就見河水從破裂口奔涌而出,白色的浪花撞上河道兩岸山壁,最后直沖下游。 岸邊是眾人的歡呼,衣衫襤褸的難民,松洲府的百姓,早早地就來到山中,若不是親眼所見,任誰都無法相信這是半年間僅靠人力就開采出來的河道,站在山上看著從松河斜斜流下的河水,從今往后,松洲府及下游,再不會受水澇之苦了! 便果然沒有水澇了。 樓靈溯在松洲待到了汛期結(jié)束,往年即使上游水量不多,松洲沿岸也要淹上一淹,至于淹到哪,全看老天爺脾氣??山衲赀B下了七日的雨,松河的水也不過是將將夠到了堤岸,保險起見讓人提前堆上的土墻也沒夠到。 松河下游百姓欣喜若狂,一時樓靈溯的名聲遠播,風頭無二。也就在百姓口口相傳樓靈溯豐功偉績之時,她也收拾好了行囊,趁著晨曦未央踏上了回去的路途。她想家了,思念如泉水汩汩不絕,如藤蔓將她包圍纏繞,大壩落定,就再也沒什么能阻止她了。 只有一處,她帶著護衛(wèi)特地到了脖子灣,護衛(wèi)也不知為何樓靈溯明明歸心似箭卻偏偏繞路來了此地。只是被囑咐著在脖子灣一處高山面水處挖了個坑,然后見樓靈溯拿出一套衣服鄭重地放進去,做了個衣冠冢。碑是她親手刻的,只四個字“賢弟日景”。 樓靈溯點了香,正想著與日景說些什么,聽聞身后有腳步聲由遠及近,岳慧蘭撥來的高手隨侍左右,樓靈溯并不擔心有人會對她不利??赡_步聲越來越近,幾個護衛(wèi)卻并沒有出聲。樓靈溯狐疑地轉(zhuǎn)身,不期然看見一顆光頭。 “和尚?” 和尚略略欠身:“阿彌陀佛,施主,別來無恙。” 樓靈溯愣怔了片刻:“莫遠?”她對這個和尚并沒什么好感,左右看了看,發(fā)現(xiàn)幾個護衛(wèi)仍是盡忠職守地觀察著四周,只似乎并看不見莫遠。 “他們看不見老衲?!蹦h似是有讀心術(shù),說出了樓靈溯心中的猜想。 樓靈溯倒退了一步,身后是日景的衣冠冢,并無處可退。她愣怔了片刻,忽而不滿道:“不是,和尚你防我防得跟妖怪一樣,卻原來你自己是妖怪?” 莫遠對她的揶揄并不在意,只道:“當初老衲見施主來自異界又前緣未盡,又見施主命中帶著血煞,惟恐施主禍及蒼生,這才讓令堂將施主拘在家中。” “要真有那么大能耐,我上輩子還會枉死,不能壽終正寢?”樓靈溯頓住,“血煞是什么?” 莫遠爽朗地笑了一聲:“施主前生因果未了帶煞氣轉(zhuǎn)世,必然為禍一方??墒┲餍男约兞季葷n生,以功相抵以德改命,憑一己之力將血煞化為劫難。”他抬眼看遠處茫茫河水奔騰,感受四周的水氣,“如此功德,不可估量;如此命數(shù),老衲前所未見?!?/br> 樓靈溯沒料到居然還有這種事,她自問自己品性,不過有恩報恩有仇報仇,談不上什么博愛。居然能改了自己在莫遠看來需要關(guān)在后宅才能安分的命格? 不過既然如今改了命格,這勞什子的血煞沒了,但以后要一輩子如這兩年一般九死一生? 這還不如一刀來得痛快! 莫遠定是會讀心術(shù)的,他笑得爽朗:“九九歸一。施主往后定然順遂安康。阿彌陀佛!” 佛號尚未墜地,老和尚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原地,樓靈溯嚇得一個激靈,方才還視若無睹的護衛(wèi)此時立刻察覺了樓靈溯的不對勁,當下更為警惕地巡視四周。 “樓翰林,怎么了,可是有不舒服?” “沒,沒什么,這風吹得我有點冷?!睒庆`溯恍惚地看著莫遠消失的地方,心砰砰地直跳。 九九歸一?歸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