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兄進(jìn)宮的你(女尊np)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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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氣反復(fù)無常,出鳳宮時(shí)還是晴空萬里,走了一半就烏云遮日狂風(fēng)席卷,豆大的雨滴說下就下,砸在地上濕漉漉一片,硬生生阻了君后一行人的步伐。 “這么大的雨,也不知什么時(shí)候會停?!鼻喃k看著空中的大雨,犯了難。 這雨下得突然,還是就近找了座無人的宮殿躲雨,才不至于全部人都淋濕,但不知這雨還會下多久,若是再耽誤些時(shí)辰,待會到太后宮中可是會被責(zé)罰。 “這么大的雨,應(yīng)該下不了多久?!本蟊槐娙藫碇驹趯m殿檐角下,因他方才乘坐步輦,身上只有下擺沾了雨氣,他話雖是這么說得,面上也因這雨也帶上點(diǎn)煩躁。 太后在后宮積威深重,自己行事乖張,但最厭不守規(guī)矩之人,誰都不想誤了時(shí)辰。 今日不知出了何事,太后突然派人來鳳宮傳詔要見君后,君后一行人緊趕慢趕就怕誤了時(shí)辰,卻不想轎攆走到一半天上就下起大雨來,實(shí)在是倒霉極了。 雨勢浩大,本就四方的宮殿越發(fā)渺小壓抑。 君后望著大雨好一陣子,等到雨勢漸小,才轉(zhuǎn)頭吩咐青玨喚人啟程,若是要等雨水停了才走,便是身上干凈了,太后也會派人往身上倒上幾桶涼水,等人冷得打哆嗦了太后才會施舍般坐在高臺上看著那人的窘態(tài)。 對于太后的惡趣味,君后在常家見識過不少。 隨著青玨的一聲起轎,步輦穩(wěn)穩(wěn)抬起朝著太后宮中而去,很快就在飄著小雨的宮道上成了一個模糊小點(diǎn)。 太后居住的上陽宮位于皇宮西方位,因太后喜好這些年又在原先的基礎(chǔ)上修建了兩次,本該焚香念佛修身養(yǎng)性的宮殿變得富麗堂皇貴氣逼人,自是一處尋歡作樂的逍遙地。 崔尚侍聽了吩咐早在宮門前候著多時(shí),見到君后的步輦急忙撐著雨傘迎了上去。 “今日雨多地滑,君后可要小心些?!辈捷偡€(wěn)穩(wěn)落下,崔尚侍忙走上前,小心扶著君后。 “多謝崔尚侍?!本笸媲暗娜祟h首,眼中添了幾分真心的笑意。 崔尚侍是太后身邊的老人,在常府時(shí)也是看著君后長大得,自是要比旁人親近些。 走過宮門時(shí),崔尚侍壓低聲音在君后耳邊低語,“今日太后心情不佳,君后切記小心回話。” 天上還下著小雨,君后微微側(cè)頭剛要詢問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余光就看到院中跪著的一道身影。 脊背挺直,便是跪著也帶著一股子傲氣倔意,天上還下著雨,冷冷的雨打得深藍(lán)色的宮服狼狽地貼在他身上,也不曾讓他低頭一分。 還是如從前一般。 君后袖中的手下意識握緊,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 臨進(jìn)殿前,崔尚侍不放心地又叮囑一句:“君后莫要多問,莫要多言?!?/br> 內(nèi)室點(diǎn)著暖香,雨水帶來的冷意皆被擋在殿外,太后赤足踩在金絲織錦花鳥地毯上,手中執(zhí)著半杯酒液,殿內(nèi)滿是四溢的酒香,嗅進(jìn)一口,人也半醉。 “太后安?!本鬀]有立刻上前,而是隔著珠簾向里面的人請安。 聽到聲音,一直望著琉璃八寶宮燈的太后才慢悠悠轉(zhuǎn)過頭朝君后招手,“君后來了,快進(jìn)來?!?/br> 東珠碰撞,砸出脆聲。 太后面色遲緩,明顯是醉了,腳下步子晃著朝榻上走去。 晃晃悠悠,眼看著就要墜倒。 君后連忙幾步上前扶住這位快要醉倒的人,將他扶著穩(wěn)穩(wěn)坐在軟榻上。 太后一手揉額,一手扶住君后伸過來的手臂,眼中帶有幾分清明。 “今日喚來君后,皆是因?yàn)榘Ъ蚁肫鹆诵┡f事?!彼暰€停在君后扶住自己的手臂上,笑意不顯,“君后入宮幾年了……” “回父后,今年是兒臣入宮的第四個年頭了?!本蟮兔?,恭順回話。 太后望著眼前這個自小看著長大的侄兒,忽然嘆道:“是哀家老了,這樣的事都記不住了——” 話音落,染著花汁的指尖緊緊捏住君后的手腕,君后神色一變,想要收回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寬大袖袍順著手臂滑落至手彎處,露出帶了一點(diǎn)紅意的手腕,鮮紅如血滴,是男子最重要的忠貞。 “還是……君后最讓哀家寬心?!笨匆娮约合肟吹?,太后幽幽嘆了口氣。 君后掙開束縛,捂住手腕,面色帶了壓抑不住怒氣。 “父后這是何意!?” 守宮砂對男子來說是最隱私的地方,自少年時(shí)點(diǎn)在手腕上,便是族親也不能隨意掀袖查看,如今太后這動作實(shí)在是過于失禮。 更何況—— 想到昨日鳳宮內(nèi)殿中的荒唐,君后面色一變,將自己驚憂藏在心中。 太后重新靠回榻間,姿態(tài)慵懶,神色間又恢復(fù)了那高高在上的戲謔,哪里還有半分醉意。 “自是看看是否真有人膽大包天,在宮中藏進(jìn)了一個女子。” 女子—— 幾息之后,君后掩住心中波瀾,面色仍是帶著幾分強(qiáng)壓的慍怒,“父后說笑了,這宮中怎會有女子?!?/br> “若沒有女子,那……常尚宮與陳君的身子是給了誰?”太后笑得溫和,眼神陰厲,聲音提高了不少,“難不成是被女鬼吸了陽精,連身子都丟了不成?” 這幾日太后宮里的人一直守在翎羽宮,就是為找到書君藏起來的東西,可書君自醒來后就一直渾渾噩噩,問什么話也不答,看著就像是失了生氣一般。 太后本沒有放在心上,可守在翎羽宮的下人卻發(fā)現(xiàn)了一件讓人意想不到的事。 書君手腕潔白一片,根本沒有守宮砂的痕跡! 每位男子入宮都要驗(yàn)身,太后當(dāng)初還未出宮禮佛,書君可是他一手選進(jìn)來得,自是不太可能出現(xiàn)紕漏。 可若要探究起來,想到書君藏起來的東西,這宮中難不成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真得混進(jìn)了個女子進(jìn)來?太后一想到這個可能,心中便越發(fā)篤定起來。 書君如此珍重的東西,不太可能是個物件,卻極有可能是個女子。 他倒不是多懼怕那女子,只是全是男子的后宮,若真有女子,也不知道會掀起多大的風(fēng)浪。 即使大權(quán)在握,也厭惡生出是非,這件事他思索片刻,便喚來了常雙塵。 常雙塵不僅是他的親侄,還掌尚宮一職,若宮中真有什么奇怪之處,誰又能比常雙塵更清楚。 只是…… 想起自己侄兒手上同樣干凈一片,太后斂下眼皮,神色莫名可怖,連空氣都仿佛凝滯起來。 “若真有女子,便是將皇宮翻個底朝天,哀家也要將人個找出來?!?/br> “啪——” 一掌拍在木幾上,硬生生將自己的指甲都折了兩根。 察覺太后動怒,君后連忙跪在地上,雙手交迭朝太后行了大禮。 “父后息怒!兒臣愿為父后分憂?!?/br> 太后揉著額,緊蹙的眉頭在君后身上停留許久才漸漸松開。 “還是君后最讓哀家寬心……” “若是塵兒能有君后一半懂事該多好?!?/br> 話是這般說得,但一個君后,一個塵兒,明眼人都知道孰輕孰重。 君后跪伏在地上,久久沒有動作,直到太后覺得累乏才揮揮手示意君后退下。 走出殿門前,珠簾后又傳來太后有些不真切的聲音。 “今日雨大,讓常尚宮也不必再跪著了,君后宮務(wù)繁忙,便讓他隨著君后一起找人,也算將功補(bǔ)過了?!?/br> 說到底,還是疼他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