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心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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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憐趕到時(shí),瘦小的慶伊已赤身裸體地被裹在腥臭的馬皮之中,意識模糊。 “快看……真是慶仙師啊,他真的回來了!” “長得真好看啊,果然是仙人高徒,就是不一樣……” 安憐鄙夷一笑,并不搭理議論紛紛的村民,動(dòng)作干脆地將慶伊從血淋淋的馬皮中抱出。 懷里赤裸的慶伊瑟瑟發(fā)抖,淚痕凍干在臉頰,嘴唇發(fā)紫。 安憐心念一動(dòng),從儲物戒中取出一件衣物,給女孩蓋上。 “慶仙師!”一名老者撲通一聲跪下,老淚縱橫,“您是來給土地施加靈力,重塑木相秘法的吧?”他白花花的胡須顫抖著,“太好了,太好了。果然是慶村走出來的高人……” 安憐橫抱著慶伊,表情冷漠地望向老者。 若是往日,他一定會冷血地說一句“與我何干”。 可眼前的慶伊,讓他想起七十年前,被倪之瞳撿走的自己。 既然跟隨師父,見識了何為“幸福”,也許,他也該有些改變了吧。 于是,安憐將慶伊安置在一旁,學(xué)著倪之瞳當(dāng)初的方式,手掌觸地,將汩汩靈力傳輸進(jìn)桑林的泥土之中。 仁至義盡了。 他瞥了一眼跪在慶伊身旁擦眼淚的慶吉,召來人面祥云,翻身而上。 此生,應(yīng)該不會再回到這個(gè)地方了。 就在這時(shí),慶伊掙扎著抬起沉重的眼皮,對上慶吉因哭泣發(fā)紅的雙眼。 “小伊,你醒了!”慶吉激動(dòng)萬分,伸手想抓女孩的手,卻被無情甩開。 “你別碰我?!睉c伊冷冷地瞪著少年,一字一頓道,“叛徒?!?/br> “我……”這兩個(gè)字狠狠扎進(jìn)慶吉的心。他自知理虧,只能低垂著頭,顫抖著啜泣。 “好了,小伊?!贝彘L見狀,出面勸說道,“是阿吉特地跑去蒼臨山請來慶仙師,重塑木相秘法,這才救下了你?!?/br> 慶伊聞言,抬眼望去。 人面祥云上的安憐面如冠玉,儀表不凡,頗具仙人之姿。 女孩毫不猶豫地扣地跪謝:“小伊多謝慶仙師救命之恩。”她抬起頭,目光堅(jiān)定,“如今慶村已無小伊容身之所,懇請慶仙師帶我一起走吧。” 安憐一愣。 一旁的慶吉頗為震驚,連忙阻止:“小伊,你在說什么,這里是你的家啊……” 慶伊轉(zhuǎn)頭,輕蔑一笑:“家?阿吉,你別惡心我了?!?/br> 這姑娘和自己還真像。 安憐心中輕笑,還是出言考驗(yàn)道:“你要隨我回魔教?你那成為劫富濟(jì)貧女飛賊的夢想,又當(dāng)如何?” 慶伊坦然地與安憐四目相對:“小伊是死過一次的人,前塵舊事都忘干凈了。若慶仙師愿意收留,小伊別無他長,唯有一生盡忠,以作報(bào)答?!?/br> 安憐與慶伊坐在兩朵人面祥云之上,騰空而起。 腳下,是慶吉痛失所愛的崩潰哭聲,慶伊卻不為所動(dòng)。 安憐召出仿制倪之瞳的三件法寶,給小伊洗干凈又吃飽喝足。 只可惜,少了那四只吹拉彈唱的小貓。 “小伊多謝慶仙師!”小伊再次叩首跪謝,這讓安憐有些尷尬。 “好了。我不是什么慶仙師。”清風(fēng)拂過,吹起安憐柔軟的黑發(fā)。他面目柔和,似乎過往的仇恨早已消散,“我從沒姓過慶,我叫安憐。” “原來如此?!睉c伊點(diǎn)頭道,“那小女也抹去慶姓,從此單名一個(gè)‘伊’字吧?!?/br> 一回到七魄教,安憐便迫不及待地帶著小伊跑向主殿,和裘荒行分享此行的所見所聞。 小伊太像當(dāng)年被倪之瞳撿到的裘、安了,也許她能為二人七十年的苦苦等待帶來一劑活力。 然而,踏入大殿,安憐便感到氣氛有些不對。 裘荒行背對著他,頹然地跪著,似乎正在發(fā)抖。 平日里八面威風(fēng)、英明神武的七魄教主,此時(shí)背影卻單薄又飄搖。 安憐的心瞬間揪起,一股不詳?shù)念A(yù)感油然而生。 他幾步向前,終于看到了盼望多年的那張臉。 是倪之瞳。 可是,她卻面色慘白、雙目緊閉地躺在裘荒行懷里,一動(dòng)不動(dòng)。 師父。你怎么變得那么瘦,那么憔悴,連靈力也近乎枯竭。 安憐難以置信地望著倪之瞳,雙腿一軟,跪倒在裘荒行身旁。 在他們心里,倪之瞳是無所不能的。 她熱情善良、天賦卓絕,一次又一次將二人救贖。 他們相信她一定會實(shí)現(xiàn)理想,帶著已臻極致的法寶回到七魄教,向他們露出熟悉的自信笑容。 所以,他們選擇等待,而不是翻遍八荒尋找她。 可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安憐顫抖著手,輕輕觸摸倪之瞳的臉頰。 萬幸,她還活著,只是陷入了昏睡。 安憐努力平復(fù)情緒,盡量冷靜地問道:“阿行……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師父是什么時(shí)候回來的?” “……就在不久前?!?/br> 當(dāng)時(shí),裘荒行只感到蒼臨山上空天色異變,怪云滾滾。 忽然間,空氣被一雙半透明的巨手憑空拉開——正是倪之瞳的百煉幻將! 幻將撕扯出的裂縫越來越大,其中流動(dòng)著詭異的幽暗色澤。 正當(dāng)七魄教眾人看得目瞪口呆之時(shí),一道消瘦身影從裂縫中墜落。 裘荒行大驚失色,飛步上前,伸出雙臂,穩(wěn)穩(wěn)接住。 他朝思暮想的倪之瞳。 與此同時(shí),幻將的原型法寶直接碎裂,灰飛煙滅! “師姐,師姐!” 裘荒行又驚又喜,將倪之瞳緊緊擁在懷里,七十年的漫長思念不知該從何說起。 然而,倪之瞳卻疲憊地抬起眼皮,艱難地調(diào)動(dòng)所剩無幾的靈力,召喚出“土龍甕”。 土龍甕中緩緩升起一對互相環(huán)繞的天地精卵。 只不過,與安憐的那對相比,它們卻大得驚人。 “阿行……你聽我說……”倪之瞳聲音沙啞,“我在這對天地精卵中,混入了兩個(gè)人的‘七魄’……數(shù)年后,它們便會化為嬰兒……” 這突如其來的信息令裘荒行震驚不已,不知她是為何意。 “我對這二人有愧,只能用這個(gè)方法償還……”倪之瞳輕輕握住裘荒行的手,請求道,“我已靈力干涸,或許時(shí)限無多……抱歉,阿行。拜托你,收他們?yōu)橥?,把他們養(yǎng)大成人……” “時(shí)限無多”四個(gè)字仿佛晴天霹靂。裘荒行渾身發(fā)抖,將倪之瞳緊緊抱在懷里。 “師姐,你在胡說什么……我這就渡你靈力……” “阿行,拜托你啦?!蹦咧冻鲂θ?,雖帶著疲憊,卻一如舊時(shí)那般,令裘荒行移不開眼?!斑@二人,男名‘謝一昶’,女名‘仕沨’……” 隨后,倪之瞳便陷入了長達(dá)二十年的昏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