詛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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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現(xiàn)在。 仕沨與謝一昶穿過人面桑林,走進慶家村。 一度血流漂杵的地方,如今盡余破敗荒涼。木屋上仍能窺見被染得發(fā)黑的血跡,卻不見村民四散的尸首,想來是當初獨自落跑的慶吉回來為故人收過尸了。 仕沨拉著謝一昶的袖口,挨家挨戶地搜索。此次重返慶家村,是因為她始終心有疑慮。 按理說,“虛鬼術”是奪取人性命的法術,可謝一昶卻一直安然無恙。 既然如此,那慶安憐為何仍執(zhí)著地養(yǎng)著虛行小鬼將近二十年? 這太奇怪了。 難道說……虛鬼術并非無效,而是以抽絲剝繭之勢緩慢吸食著謝一昶的生命? 那么,他被奪取的部分,又被慶安憐儲存在了哪里? 她要替他取回來。 “謝一昶,你看,這間像地位較高的人住的屋子。” 仕沨伸手推門,誰知破落的木門直接應聲倒地,砸起一地灰塵。 仕沨松開拉著謝一昶袖口的手,視線已完全被某物吸引。 一只靜靜擺放在木架上的法寶。 “這外形,竟與清靈寶瓶有五分相似……”仕沨緩步向前,慢慢伸出手,“也許,師哥被蠶食的部分,就被保存在這里……” 她尚未觸碰到瓶身,忽然,一朵潔白的人面祥云尖聲呼嘯,席卷而來,撞開仕沨伸向寶瓶的手! 少女向后一個趔趄,長袖飛旋,不慎打翻了寶瓶! 不等她反應,又是一朵人面云齜牙咧嘴地襲來。兩朵怪云互相環(huán)繞,相依相偎,正是安憐的天地精卵所化之物! 仕沨與人面祥云周旋著,難以抽身搶奪寶瓶。 謝一昶到底與她默契無比,無需多言,便飛身去撿。 誰知那兩朵怪云有所感應,竟瞬間從仕沨周身抽離,盤旋著緊緊護住法寶,自身卻破綻百出! 仕沨與謝一昶皆是一愣,沒想到人面祥云竟會自尋死路。 二人各自出掌,靈力匯聚,以七魄功法轟向怪云! 頃刻間,兩朵人面祥云煙消云散。 寶瓶跌倒在地,瓶塞滾落。 一縷幽幽之息飄忽而出。 仕沨與謝一昶沒有察覺到這道遁逃的氣息。 因為,在人面祥云消散的同時,木屋內的禁制已被打破,瞬時間金光大作,耀眼刺目,令二人幾乎睜不開眼! 謝一昶下意識地側過身,將仕沨護住,自己則半擋著瞇起的眼睛,仔細觀察。 木屋屋頂環(huán)繞著十八只分裂的地精卵碎片——這數(shù)字剛好與謝一昶的年齡相同。 它們正放射著奇異的光芒,高速轉動著。 下一刻,謝一昶的瞳孔極速收縮,竟是十八顆地精卵碎片向他飛速襲來,并紛紛涌入他的身體! 木屋內耀眼的光芒瞬間熄滅,緊接而來是謝一昶的痛呼聲。地精卵碎片快速游走在少年的體內,與他的靈rou編織結合,這種突如其來的身體劇變令他飽受煎熬。 “師哥,師哥!” 看著在地上痛苦掙扎的謝一昶,仕沨的心揪了起來,卻無能為力。她不敢去碰他,生怕把少年弄得更疼,只能緊張萬分地觀察著謝一昶的身體變化,不敢錯過半分。 “師哥,我知道了,這些地精卵碎片,就是你被奪走的那部分……”仕沨對自己的發(fā)現(xiàn)感到欣喜,又連忙將聲音放得極輕極柔,安慰著獨自承受的少年。“只要熬過去就沒事了。師哥,我在這……” 謝一昶緊緊攥著劇痛的部位,卻騰出一只手,虛弱地抬眼望向仕沨。 少女立刻會意,與少年十指緊扣,又挪了挪身體,把謝一昶抱進自己懷里。 謝一昶將頭悶在仕沨的衣物里,讓少女的氣息灌滿自己的鼻腔。他將相握的手收在胸前,仿佛珍藏似的緊攥著不放開。 這樣撒嬌的謝一昶,還真是少見。 仕沨面目柔和,心中輕笑,溫柔地撫摸著謝一昶的側臉。 “師哥,感覺好一點了嗎?” “仕沨……”謝一昶喘息著,身體愈來愈燙。 “嗯?”仕沨側耳,湊近少年,嘗試聽清他說的話。 謝一昶抬頭注視著少女的臉龐,目光灼灼。 從以前起,他就感到奇怪。明明二人同樣身中赤纏咒,為何他每次摘下黑金饕餮戒便會情欲難耐,而仕沨就顯得游刃有余得多。 原來,是虛鬼術讓他自幼便缺失了一半人格。這種殘缺讓他的情緒與愛欲變得難以控制,因此顯得古怪極端。 此時,缺失的另一半終于歸位,一時間,太多太多的微妙情愫,與已然遺忘的細節(jié)回歸腦海。 謝一昶渾身guntang,緊扣著仕沨的五指,頭腦混亂。 如果,過去的失態(tài),是因為人格有所殘缺。 那么,此刻的情感與欲望,又是從何而來? 這突如其來的一切太過洶涌,甚至連黑金饕餮都無法一一吞噬,直到謝一昶坐起身,吻住仕沨的唇。 “師哥……?” 仕沨一怔。 謝一昶垂下眼瞼,輕聲道:“抱歉?!?/br> 仕沨卻噗地一聲笑了。 “又是‘抱歉’?”仕沨側過頭,打量著謝一昶的表情,戳了戳少年的臉頰,“謝一昶你啊,就是太一本正經(jīng)了。動不動就自責做什么?” 少女垂眼,望向謝一昶硬挺的下體,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應該是殘缺的部分忽然歸位,赤纏咒又作怪了吧?!?/br> 說著,仕沨便摸向謝一昶的襠部,隔著布料來回輕柔撫弄。 “詛咒而已。這又不怪你。” 少女微笑著,將少年的外褲褪下。 謝一昶垂著頭,注視著仕沨的動作。 這一次,他沒有阻止。 又是因為赤纏咒,才起了這樣的反應嗎? 也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