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病態(tài)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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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要的并不是這樣的結果。 上一世他們兩個的確相愛了,但無論從哪種角度來看那都是病態(tài)的、錯誤的、不正常的。經歷了太多的時溪午想要的只是平凡美好的純粹愛情,而不是被扒離了社會與人群,將這世上與她有關的羈絆通通斬斷,清除到只剩他一個。讓她不得不接受,也只可能愛上這唯一一人。 她很愛薄寒川,這點毋庸置疑。但她也害怕他為她創(chuàng)造出來的愛情。 虛假的,飄渺的,僅靠二人維系,沒有外力支撐,好像一戳就破。 這場愛情的兩位主角,哪怕表面上裝得毫不在意,其實心里比誰都清楚。 這是一場犯罪。 薄寒川一手造出了最完美的斯德哥爾摩患者,關鍵點在于讓時溪午只看得見他一人。 而摧毀這場罪孽的方法就是讓時溪午活得像個正常人。 薄寒川不敢讓她有哪怕最基本的社交,怕她恢復清明。人見得多了,便不再覺得他有多重要。 時溪午害怕自己如若表現出一星半點的獨立性,薄寒川會嫌棄她不夠乖順,不聽話的附屬品,會被丟棄掉。 所以想法各異的兩個人,卻奇異的產生了某種和諧,并在各懷鬼胎中,維系著他們想要的愛情。 但其實他們并不需要那么極端。 時溪午想扭轉這個錯誤的發(fā)展,換來一個更好的結局。 “可是寒川,”時溪午伸手回抱住他的腰,還依戀的在他胸膛上蹭了蹭。頭貼著他的心臟,說話時帶起來的共鳴,直接傳進他身體里,帶起一陣酥麻,“我們明明可以和諧相處的。我想讓他們看見我們更好的樣子……” “如果是很重要的事,我會跟你離開。但如果沒那么必要,你就陪著我,一起待在這里,好嗎?” 薄寒川低頭看向抱著她的女人的發(fā)頂,不可謂不震驚。 她主動的靠近他,而不是將他推開好遠好遠。 他真的很享受這樣,像昨晚一樣。 但他又很害怕這一切只是時溪午捏造出來的假象,目的是為了讓他滿懷期待的跳進開滿馨香溫軟的鮮花地里,卻發(fā)現自己早已墜入無邊深淵。 他是一個厲害的商人,會算計出因果背后一切的可能性,也很會計較利弊得失,取得最大贏面。 但在時溪午這里,這一切都成了笑話,通通作廢。 他心甘情愿,也甘之如殆。 深謀遠慮的將軍,在這一刻,成了目光短淺的庸人。 仿佛有另一個靈魂占據了這個孤絕冷傲的身體,讓他不由自主的同意時溪午提出的一切要求。 他早已跪伏在她腳下,對她俯首稱臣。 見他點頭,時溪午暗自松了一口氣。 差一點點,真的只差一點點,她就親上去了。 習慣并不是那么容易戒掉的,哪怕他們已經分別已久。 她別開頭,假裝在欣賞兩旁栽種的月季花,實則為了掩飾自己害羞的神色。 薄寒川偏頭看著她陽光下蹁躚的金色發(fā)絲,產生了一種她剛才是想要吻他的錯覺。 但這種想法很快被他自己掐滅。 因為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腰間的禁錮被松開,掌心的熱意卻未退散。 時溪午試探著從中抽離不成,反倒被抓得更緊后,便放棄了作亂,乖乖任他握著。 薄寒川的心情因此變得還算不錯。 兩個人并肩在小道上走著,步伐悠閑緩慢。薄寒川配合著時溪午的腳步,時不時停下來等她賞花。 時溪午在一簇開得正盛的月季前駐足停留,盯了一會兒,又微微俯下身去用空著的食指點了點它柔弱的花瓣,望著薄寒川,輕聲說:“茜茜因為擔心我,來的很急,到現在也沒吃什么東西。我想留她在這里吃一頓飯,可以嗎?” 她的眸子干凈又純粹,很明亮。求人的時候會微微蹙眉,帶動一點點水汽,為她嬌媚的眼睛增添含蓄朦朧之感,叫人見了欲罷不能。 薄寒川被她看得心跳都漏了一拍,下意識地應了一聲。 時溪午沒想到這個領地意識過強的男人答應得這么快,那些絞盡腦汁想出來的求情話一句也沒用上,竟覺得有些挫敗。 “寒川,你現在太好說話了,我有些不太適應。”時溪午扶著額頭,訕笑著輕輕嘆了一口氣。 薄寒川愣了一下,旋即收回一直定在她身上的目光,望向遠方,意味深長的說:“是嗎……我反倒覺得現在的你,更讓我不適應。” “反正我無論變成什么樣,你都喜歡……”時溪午側過臉小聲嘟囔,語調含糊不清,薄寒川早已習慣她這樣,所以并不奇怪。 她這樣,多半是在罵他,但又害怕他,所以只能憋屈的罵給自己聽。 薄寒川并不討厭她這樣,反而神經質的覺得這會兒的她,至少滿腦子只想著他。 遠方那抹粉紅色的身影已漸漸顯露,薄寒川原本淡薄的臉色變得不善,聲音也比先前更加低沉。 “她好吵?!?/br> 時溪午隨著他的視線望去,一眼對上正瘋狂向她招手的佟清。 她便知道這是薄寒川在向她宣泄不滿。于是她忍著笑,抬起右手朝佟清擺擺手回應她:“她很可愛的,只是你對我太兇,讓她擔心了?!闭f完還怕他不承認,擼起袖口露出腕上的傷,往他眼前送。 薄寒川有些不自然的移開視線。 時溪午不打算繼續(xù)追究下去,畢竟比起之前自己的惡行,她還真沒資格說他什么。 也就薄寒川對她大度,從來不翻她的舊賬。 想到這里,時溪午心里甜滋滋的。 她還真是遇上了一個好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