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倒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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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唔知你們之間都發(fā)生過咩事,”賀新淡淡開口,眼神冷冽,“但我而家睇到阿式,就知你絕沒好好對她?!?/br> 烏鴉臉色一僵,想要反駁卻找不到合適的言辭。 “以前,阿式或許沒個娘家護著,但以后,我賀家就係她的依靠?!辟R新語氣堅定,不容置疑,“我會養(yǎng)好她的身體,畀她在澳門發(fā)展。無論她想做啲點什么,我都會支持。我也會為她覓得佳婿,或者帶她返荷蘭、返英國,總之一切隨她,想做咩事都有我撐她?!?/br> 賀新眼神銳利,難掩不屑,“至于你,不過是她已經(jīng)忘了的記憶,有什么重要?” 烏鴉臉色鐵青,忍無可忍,“賀爺,你這樣講話太過分了吧。連她自己都承認(rèn)我們的關(guān)系,你有咩資格阻攔我們的感情?” 賀新冷笑一聲,語出如刀,“感情?事到如今,你都唔肯跟我講一句實話,仲同我講咩感情?” 可他哪是不肯講,而是沒得講。 又如何講得出口。 在來到澳門別墅之前,烏鴉心里充滿憤怒,還有一種對于復(fù)仇的渴望。但當(dāng)他看到黎式,聽完這段“賀黎往事”,終于明白過來黎式身份的轉(zhuǎn)變——不再是被他抓來香港的俘虜,而是澳門賀家的貴女。 震驚、驚喜、不敢置信...種種情緒交織一起,形成一股強烈的情感沖擊,心理防線亦被擊潰。 二人的地位,從客觀條件上,也發(fā)生了徹底的,顛覆般的改變。 賀新看出他的“難言之隱”,今晚這一番夜談,也似乎已經(jīng)達(dá)到了他想要的效果,便終于肯大發(fā)慈悲放他一馬。 一口煙卷緩緩散出,繚繞在空氣中,賀新微微瞇起眼睛,轉(zhuǎn)向烏鴉,眼神中透露出幾分審視,聲音低沉:“你愛她嗎?” 烏鴉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閃過復(fù)雜的情緒,像是掙扎,又像是作了堅定,最終緩緩開口,說,“愛?!?/br> 賀新微微挑眉,對這個回答并不意外,但又繼續(xù)追問:“有幾愛?” 烏鴉再次陷入沉默,又過了很久,才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猶豫,“大概...很愛?!?/br> 賀新聽到這個回答,嘴角勾起嘲諷的笑容,輕輕彈了彈煙灰,直視著烏鴉,語氣中帶幾分不屑,“可在我睇來,你沒資格愛她。講道人品,你對她唔夠坦誠。講道能力,你亦根本保護不了她。后生仔,身無足金之人,仲講什么愛?” 烏鴉臉色頓時變得蒼白,雖然他心里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也很有些數(shù),但這樣被人當(dāng)頭當(dāng)面的否定,終歸難捱,便試圖狡辯,“你憑咩要咁講?我們的事情根本就唔係一句兩句能夠說清...” “好了好了?!辟R新打斷烏鴉的話,語氣更為嚴(yán)厲,“我唔想在這里聽你大講那些所謂的蘭因絮果,你若係不信我的話,我們就往后走著瞧。不過現(xiàn)時你就得兩條路,想留在阿式身邊,就乖乖做我手下保鏢,駱駝那邊你自己去交代。要么,就滾返香港,做你的山大王?!?/br> 也不知道為什么,他那么桀驁不馴的人,面對賀新的咄咄逼人,竟半點都反駁不了。只能像一條斑點狗,就算被扇了兩巴掌,也只敢“嗚嗚”哼幾聲。 或許是顧忌賀新是賭皇?但更多的,應(yīng)該是因為他“娘家人”的身份吧。烏鴉得妻不正,面對娘家人,自然先矮上了叁分。 烏鴉思慮幾番,終于還是決定留在澳門。古惑仔被派回香港,幫手社團事務(wù),東星堂主烏鴉哥,甘心跟著賀新做一個手下。 駱駝雖然大發(fā)雷霆,但發(fā)了幾通火,冷靜下來之后,也只能認(rèn)命。這個兒媳婦竟然是賀家的人,如果最后他們真的能終成眷屬,實打?qū)嵤撬銥貘f高攀了,費點心力當(dāng)然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虑椤?/br> 烏鴉收拾了個包,離開香港的時候,駱駝特意去碼頭送他。 拍拍肩頭,大佬語重心長地囑咐,“衰仔,澳門不是自家地頭,我跟你講過好幾遍,但是我還是要講,做人,要留余地。今次你過去,做人做事更要叁思在行。仲有,阿式是個好女仔,如果真的沒緣分,也不要強求,終歸算是我們做錯,耽誤別家的女兒?!?/br> 烏鴉眉頭緊鎖,鄭重點了點頭,話了句“我知,多謝大佬”,便轉(zhuǎn)身踏上了船體鏈接碼頭的鐵板。 人生也可以如倒帶,對吧。如果時間倒流,回到某個點重新開始,一切也可以重新選擇或者改變些什么,對吧。 烏鴉踏入了海畔別墅的金色大門,選擇去守護他所愛的那株凋敝過后重新綻放的珍尼莫羅花。 賀家的別墅花苑很大,最大的一棟是主樓,叫做懿德樓,立在最中心,議事或者宴會都在這里,也是賀新日常住的地方。 緊鄰著懿德主樓的是叁間聯(lián)排小別墅,被稱作是“叁分明月”。黎式被安排住在靠最里的明月叁號。聯(lián)排別墅后,是個大型的中式園林。 小別墅不高,就兩層。臥室和書房都在樓上,樓下設(shè)有待客廳和私人的小廚房。每天到晚飯時間,賀新從外面工作回來,會讓人來叫黎式去主樓吃飯,剩下的白日兩餐,她都會在自己的小樓里解決。 賀家雖然業(yè)大,但是家庭關(guān)系并不復(fù)雜,除了老爺子自己,只有一個兒子,名叫賀盛,也住在懿德樓里。 賀新年輕時候,事業(yè)并不算昌盛,這個兒子也是年過叁十才有,所以一直視若珍寶。聽說為了保護賀盛,他十歲不到就被送出澳門,一直呆在美國讀書。畢業(yè)后也沒有回國過。也是今年,才從美國回到賀家,父子兩人二十多年沒有見過面。 黎式一開始聽到“父子兩人二十多年沒有見過面”這個說法,覺得十分荒謬。就算賀老爺子的工作再忙,難道真的抽不出幾天去見見兒子嗎。但廚房的老姨說得有鼻子有眼,不得不令人不信,她想著,肯能里面是有什么外人不為得知的秘密吧。 至于在這個故事里一直不曾提及過的賀夫人,仿佛就是一個消失的存在。沒有任何人見過她,沒有任何人說起,也沒有任何相片,亦不知是生是死。假說她沒有生下這個賀家唯一的兒子,就似乎是完全沒有印記留下。 賀盛每日跟著老爺子進進出出,卻仿佛比賀家的總掌舵人還要忙,黎式偶爾能在晚上的正餐時看見他幾次,其他時間基本不會碰面。 而那個從香港追到澳門來的烏鴉哥,如今是賀老爺子手下的保鏢。曾經(jīng)與之交過手的韓式兄弟,成了他的頂頭上司,想來,這日子應(yīng)該也不會太過愜意。 不過那男人也無所謂這些,他過海而來,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帶黎式回去。他不可能徹底拋棄香港已經(jīng)打拼多年的事業(yè),也不甘心就這樣,讓她和自己的人生產(chǎn)生交際,卻又離馳。 黎式住在明月叁號,他便日日去看她。 住在二樓,她白天喜歡坐在窗戶旁邊看書。他便會在不當(dāng)值的時間過來,站在樓下,隔著開窗和她說句話。 不進房,不入門。 這里是賀家,只能守賀家的規(guī)矩。 偶爾,他會從外面給她帶點小玩意。因為不知道她究竟喜歡什么,就什么都帶。不過也正因為烏鴉哥禮物的隨機性,能讓黎式真正喜歡的也很少。 最后,他終于肯動下腦筋,想想她到底喜歡什么。過去的那些歲月的畫面閃過腦海,他跑遍整個澳門,終于找了一樣滿意的禮物。 冬日朗日的傍晚,黃昏的暖光曬著明月叁號小樓,烏鴉哥從外面回來,站在別墅樓下喊她的名字。 瑪格麗特修女從門口走出來,用有些許蹩腳的粵語回答說,黎小姐在小憩。于是他就站在門前等,等到夕陽落山,朗月初上,黎式終于從二樓的陽臺探出臉孔來,說話還帶著懶音。 “你點解仲喺度(還在這里)?”這個時間賀老爺子快回來,他應(yīng)該去巡視宅院。 “今次帶點好嘢畀你。” 看他難掩興奮的樣子,她終于也露了些笑臉,“系咩啊?唔好講大話啊!” 瑪格麗特走下臺階,接過了烏鴉手里的紙盒。最起初,這位修女對整日出現(xiàn)在黎式樓下的男人一點好感都沒有,說得直白點,他長得一點都不像好人,一雙眼睛里冒著一股邪氣,就像山里覬覦白羊的黑狼。 可他日日來,每日來,今天帶這個,明天帶那個,哪里還有不認(rèn)識的道理。 今天他給她帶了一本書,《A Night to Remember》。 記得還住在元朗舊公寓,日落西山時,她裹著毛毯,斜坐在陽臺看書,看的就是這本小說,是她用一打豬rou加兩塊姜換來的。 他有印象,便覺得,她會喜歡。 黎式不記得她過去看過這本書,也不記得自己在某年的圣誕夜里,看過一部叫做《冰海沉船》的黑白電影,更不記得在那個深夜里,她攞住一把刀對準(zhǔn)了他的咽喉卻又放棄,那亦是她淪陷的起點。 如今的黎式,只是下意識的,對這個故事有好感。就像對樓下的這個男人一樣,或許她不太記得從前,但卻也是愿意向他不由自主地靠近。 烏鴉哥的禮,終于送到了姑娘家的心坎上。 她是很喜歡這本書的,他巡夜下工,會去她的樓窗底下站一站,總會看到她捧書而讀的剪影。 夜中未央。 軒窗倒影,如夢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