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怒爭
書迷正在閱讀:[刀劍亂舞]每晚都要開開心心(np)、今夕何夕,遇此良人、不逢時、靜姝(古言np)、【調(diào)教NP】sao蓮、穿越成為咸魚、女主被男主們找到了(高H直播偽無限流)、籠雀(futa)、支配(養(yǎng)父女 DS)、潘多拉的復(fù)仇(高干,nph)
亞佐上門幫黎式搬家,果然力氣活由男人做起來會更加順手。她也終于騰出手來去處理一些細活。用不了三天,搬家這事兒就已經(jīng)差不多可以結(jié)束。 黎式送亞佐出門,遞給他一袋黃油牛角包,感激也有些慚愧,“這幾天麻煩你了,我都冇什么好多謝你,下午剛烤的,你帶啲返去?!?/br> 亞佐皺著眉,似乎有些心事,一手接下面包,另只手給了她一張船票。 黎式愣了一下,任那只手滯空,猶豫著沒接下,問,“這系乜嘢意思?” “這班船,三天后去越南。我在胡志明市有人,到咗碼頭就會有人接你,然后搭飛機返倫敦?!?/br> 他有一半越南血統(tǒng),在那有人也并不出人意料。她似乎懂他的意思,可又不是很明白。她是想走,但不是現(xiàn)在,更不想讓他再次出手相幫。 “多謝你好意,但我不能要?!?/br> “咩話?”亞佐很意外,他知道她一直想離開,現(xiàn)在機會就在眼前,他不懂為什么要硬生生退掉,“你不想走?” 他的神色在很短的時間里變化極多種,囁嚅般最后問,“黎小姐,你真的...真的開始動搖了?” 而他實在沒有這種勇氣去問她動搖的原因。 亞佐的問題直擊她心底,答案呼之欲出但被她強行掩蓋,黎式微笑,說,“無關(guān)動搖與否。亞佐哥,是我不能再連累任何人?!?/br> 這個答案,比聽她說“是”,更令他害怕。 因為他知她是什么性格的人,說什么,便做什么。若只想一個人承擔(dān),在這個弱rou強食的地下世界里,只會被啃的骨頭都不剩。 “黎小姐,你聽我講。而家有人盯上你,那不是一個好人。我擔(dān)心你會再受到不可預(yù)估的傷害,所以就算我冒著風(fēng)險也一定要送你離開香港?!?/br> “傷害?”黎式察覺出有些許不對,平常里他一向穩(wěn)重冷靜,不想今天,欲言再止,又有些心焦。 “發(fā)生什么事?你同我講實話。邊個要對我不利?” 亞佐沒說話,她便盲目猜測。第一反應(yīng)竟然是那個男人,心便冷了一半。 “是烏鴉?” 亞佐一愣,隨即搖頭,“唔系?!?/br> 黎式抓住他手臂,勢必要知道答案,“系邊個?話畀我知。我要知?!?/br> 亞佐遞給她一張報紙,第四版面上明晃晃刊印幾個大字。 粗粗看了一眼,黎式便明白了個大概,“是他要斗狗?同我有關(guān)?” 他耐不住她的哀求,只能和盤托出。本還想保留一二,可因為她每次都能問到最關(guān)鍵所在,便不得不答。 “所以,亞榮真系古惑仔,他冇騙我...所以,他去同別人做賭,甚至攞我作賭注?”黎式面色潦白,說不出是生氣多一點,還是害怕多一點。她從來不想聽黑幫的事情,可一旦知道了所有,就更覺得作嘔。 “唔系...”亞佐即刻否認,看她神色越來越不對,開始后悔自己和她說了那么多不該說的事情,“大佬為咗你安全,一直在隱瞞你的存在,是花仔榮步步相逼,公開你身份,我們都始料未及?!?/br> “步步相逼?他如果是什么好人的話,有邊個會來逼他?”黑幫紛爭她可以理解,就算她被夾在中間,像個貨物一樣作為贏家的炫耀品都可以理解,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殘忍??勺龆酒飞?,是實打?qū)嵉?,不可諒解的。黎式抬眼,害怕少了幾分,而憎惡顯而易見,“共同分食毒品生意的人,都有誰是好人?” “我?guī)讜r話過,我是好人?!?/br> 冷澀的聲音從背后傳來,二人一同看去,帶著傷口的一張臉出現(xiàn)在視線里,似乎像是被什么利爪撓出了血痕。 “大佬。”亞佐低頭叫人。 烏鴉似乎腿上也有傷,無法曲膝走路,看起來有些不便。他走過去,警告了亞佐一眼,把黎式往門里推。 “返去?!?/br> 她一把打掉他的手,脫口而出,“你別碰我!” 他的手空在原處,不懂她為什么反應(yīng)那么大,“你做什么?” 黎式盯著他,像是看垃圾,“我想唔到,你販毒。” 烏鴉竟然沒否認,“是啊。怎么?你是警察?要抓我?” 聽到承認的瞬間,她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立起來了,無法接受自己日日夜夜都睡在一個毒販身邊。眼淚強制留在眼眶里,她紅著眼睛死盯著他,緩緩說出三個字。 “我惡心。” 那男人被她眼中真實的厭惡觸痛,一下子燃起心火,一把抓住她手腕拖到自己面前,“你講咩話?你講咩話?” 黎式情緒激動,不管不顧喊,“我說你惡心!別碰我...別碰我!” 亞佐怕場面無法收拾,剛想上前去勸,就被烏鴉一個兇惡的眼神駁斥了回去。黎式掙脫不開,便一口咬在他虎口上,男人吃痛一放手,她就被推倒在地。 黎式抬頭,滿臉倔強不肯服輸,兩個人面面相覷,對峙不下。 烏鴉沉默了三秒,轉(zhuǎn)而大笑,語帶諷刺道,“你知唔知,當(dāng)初我點解會去荷蘭搵謝聚?” 黎式不明就里,但亞佐即刻知道他要說什么。 “大佬...不要講...求你...” 烏鴉斜睨一眼,一把推開他,指著鼻子道,“這里冇你講份?!?/br> 那男人一步一步走到黎式面前,再一字一句的說,“因為,他動咗東星的貨。你知道系乜嘢?我話畀你知,系白粉?!?/br> 白粉兩個字落在她耳朵里,猶如晴天霹靂,整個人似乎停滯,再聽不見其他聲音。 可他還猶如意猶未盡,不顧亞佐苦勸,接著道,“你那個大佬,也是個毒販。你是毒販的meimei,怎么?你的親阿哥,也惡心嗎?” 她死盯著那張臉,大顆大顆的淚珠無聲留下,嘴幾張未張都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最后恨恨吐出兩個字:“無恥?!?/br> “無恥?”烏鴉面帶嘲諷冷笑,“你知唔知點樣算混黑社會?法律規(guī)定乜嘢唔得做,我們就做乜嘢。黃賭毒不分家你不知?白粉生意在我眼里,同其他生意冇差別。這個世道,揾到錢,才是王道?!?/br> 他奉行的是這個道。而以前的謝聚,亦是如此。 黎式從地上爬起來,抹掉淚痕站好,重新抬頭說話,“江湖上的事情我不管,我只要你關(guān)閉所有毒品檔口。” “你講咩???”烏鴉一愣,難明她為何突然會提出這種要求,不解反問,“都唔關(guān)你事,都唔知你在爭什么。” “是!是同我無關(guān)!”黎式怒其而爭,“我是為被你這種人害得家破人亡的那些人爭。你知唔知,就那么一點點粉,就足以讓一個原本幸福的家庭妻離子散,甚至陰陽相隔!” 現(xiàn)在烏鴉懂了,原來,她是在同他講德義??上?,他這種人,從沒人教過這兩個字,他也不會懂—— “我唔知。我亦不屑知。” “做唔到?可以?!贝鸢冈谒饬现?,黎式早已了然,“那你就讓我走。我絕對不會和一個毒販呆在一起?!?/br> “走?”烏鴉周身的氣壓驟然降低極點,拖著一條傷腿,危險靠近,“你想走去邊度?” 他迫近,她便后退,知道已經(jīng)觸及他逆鱗。 黎式一碰到玄關(guān)處的鞋柜,也知道自己已退無可退。伸手一摸,摸到剛剛搬家用過的剪刀,干脆把尖頭對準(zhǔn)自己脖頸處,和他相持,“冇所謂去邊度??傊?,我唔會跟你在同一屋檐下。讓我走。” 烏鴉沉默地看著她用自己的命作威脅,咬牙切齒硬生生把怒火壓下,還是不肯說放她離開這幾個字。 黎式忍著痛用一些力氣,白皙的皮膚上立刻滲血,一字一句道,“我話最后一遍,讓我走。” 她的血灼痛他的心,騎虎難下。 亞佐害怕她真的做傻事,但對這個局面束手無策。 習(xí)慣性張揚舞爪的人,不一定是勝券在握的那方。 先動心的那人,贏面必然要少一點。 烏鴉終于發(fā)話,“走出這個門,我就不會給你活路。如果街頭多一具女尸,我亦不會意外?!?/br> “呵?!崩枋嚼湫?,持著剪刀的手不敢放下,“無需你可憐?!?/br> 出了這扇門,工作就會被那男人攪黃,不允許她身上帶錢,他就是等著她求著回來。且現(xiàn)在是冬日,無家能歸的人,很難捱。 亞佐心疼她處境,出言求情,卻被呵斥。 “收聲!是她自己要走的,我沒有趕她,捱苦受罪都是自找?!?/br> 黎式連一件外套都沒披,就消失在走廊盡頭?;蛟S在后來回想起來今天,會覺得自己太不冷靜,但時下,她絕無后悔。 正月里的冬夜,確實是很冷的。 她沒錢,只剩下口袋里有幾個買菜找回來的硬幣,便用這幾個圓幣坐了巴士。車窗外的景色后退,她對香港的道路不熟,不知道被載到了哪里。巴士到了終點站,司機師傅著急下班,對最后的乘客下逐客令。 巴士的門一挪開,冷風(fēng)就灌入,不下車就知道外面有多冷。 黎式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連外套都沒有披,她站到街邊臺階上,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讓情緒主導(dǎo)大腦的情況下做出的決定,結(jié)果就是現(xiàn)在這樣沒有任何頭緒地站在陌生的路邊。 黎式站了一會兒,腿酸了便干脆坐在路階上。腦袋埋進膝間,想不到自己接下來要做些什么。 路邊攤在生火,熱氣化作白煙,香味沒有眼見力的往人的鼻子里鉆。抬頭一看,原來是賣魚丸的食攤。 沒想起來吃飯便算了,一被食物的香味勾引便明確感受到了餓。但摸了摸口袋,連僅剩的幾個硬幣都沒有了。 黎式心嘆了口氣,打算找個不那么冷的地方熬過今晚,等明天去到公司看看,能不能先預(yù)支付一些工資。 隔著食攤冒出的陣陣白煙后,街頭拐角處,夜色中隱藏著一輛銀色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