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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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姥切國廣已經在她的房門前踟躕已久,像是最終下定什么決心一般,深吸一口氣,敲響她的房門 “咚、咚” 清淺的仿若要消散在夜中的叩門聲響起 他知道,她總是很忙,不論是忙著找回宮川城主,還是回來以后連軸轉cao持交流會的上上下下 他喜歡看她專注于自己的事情,她的身上煥發(fā)出鮮活的氣息與以往大不相同 以前,越留心她便越是難以放心,身上莫名的傷痕,形單影只的離去,陰霾下孤獨的身影 雨絲綿密,她不曾離去,濕潤的霧氣中她仿若要消融其中 他為她撐起傘,她望向自己,雨珠順著下頜滑下,被打濕的發(fā)絲黏在臉側,意識到自己的出現,無神的雙眸才顯現光彩 “山姥切,今天也是我們搭檔” 她在為自己的出現而開心,她為自己淺笑,可他卻無法為此高興 他該如何改變她的處境?還是說他始終無法接近她? 無言,他為她撐起雨幕中的傘 可是,誰曾想到神秘的變化在她的身上發(fā)生,她變得不一樣了,像是雨季終歇春日乍現,圍繞她的風仿佛都是活潑的節(jié)奏 縱使理智反復叮囑自己不該打擾她,看到她過的快樂就好 可是那被哀思壓下的戀慕之情,竟也隨著少女的變化而茁壯成長,像是破土的幼芽掙脫想要束縛它的一切 他好像...已經沒辦法忍耐..... 他在心里對自己說 就這一次,不論如何,就著一次 敲過門扉,紙樟門后的燭火團團暈染,房間久久沒有應聲 想到之前少女的拒絕,他在心中暗暗想著,這也許是推不開的門吧.... 他明白,他可能不該這么急切,但是他已經無法再等待下去 “月,也許...今天很唐突” “但是,有一些話想向你說” “這是..很久之前想對月說的話.....” 他的頭緩緩低下,撫在門上的手不知不覺攥緊 “和月相處的每一天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我的心面對月時總會失控” “這種心情困擾了我很久,可是現在我明白了它” “現在,我想將這份心情表達給月” “月,我喜歡...你” 最深處那呼之欲出的話語終于脫口而出,山姥切國廣感到了一陣與失重相似的感覺,許是這份累下的思念已經太過沉重,將它訴之于口,身體好像都輕飄飄的不似自己的 可是當回過神,又有些慶幸,多虧門的遮掩,他沒有因為后知后覺的羞澀而落荒而逃 身后傳來小聲的吃驚的聲,國廣驚慌回首 是少女抱著一個披風,捂著面,好像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四目相對 國廣猛然扯住披風,將遮了個嚴嚴實實,那在表白時本來沉著有力聲線頓時微微顫抖 “為、什么??” “月、月怎么會?” 他已經磕磕巴巴說不出來話了,而少女這邊也沒好多少,她手中純白色披風正好成了遮掩物,她也幾乎要整個偏過身子,稀里糊涂說什么 “這不是,想要給你一個新的披風” “..這個可不是普通披風哦!” “所以,剛剛沒有在房間...” 等徹底兩人都穩(wěn)下來,空氣安靜了一會兒,整個人包裹在披風中的國廣悶悶的問 “什么時候...” 月剛想回答,才反應過來國廣應該想問的是“聽到了多少?”這種問題 但是說自己全聽到了什么的,會把他逼跑吧? “那...那個!總之!” 她紅著臉扯住他斗篷的一腳,雙方像是被對方捕獲了一般,對上了視線的那一瞬兩人都忍不住顫了一下 對上的視線又匆匆移開 “...總之,先進房間吧?” “好嗎?” 兩人進入房間后,月勉強說了幾句什么,“明天就是交流會結束的時候”“準備好了嗎?”“沒問題吧?”之類的 其實這些已經他說過,早就提前叮囑好了,這種事情此時再提出來,只是因為現在兩個人都徹底慌神,需要說點別的恢復一下平時的正常氛圍 可是、根本沒法奏效! 國廣這邊只知道點頭,連披風都不舍得扯開,自己卻也無法恢復理智 看到山姥切手撐在門上,為自己幾乎是有些痛苦的吐露愛語 那種被點燃的感覺又來了,和上次看見他對自己微笑那時一樣 只不過這次更來勢洶洶 “月..怎么想...” 他雖然還是不敢與她對上視線,但是,披風終于被他放下 這次她當然聽得懂,國廣是在鼓起勇氣問自己怎么看他的那番告白 于是她..... 山姥切國廣其實早就注意到她好像面對自己很無措,一定程度上說,當他意識到兩人都擁有同樣的心情,自己倒是不太緊張了 可是眼見的她越來越緊張,整個人都羞紅了,低著頭一眼也不敢看向自己,也無法說出任何一句話,自己都不忍心看她繼續(xù)這樣下去 當他正打算收回令她困擾的話 語言已經趕不上腦中運轉的速度,少女幾乎要蒸發(fā),嘴巴無論如何也不聽使喚,她索性放棄言語,通紅著臉狠狠點點頭,向他伸出了手 這時不用她如何說,他竟讀懂了她 點頭是 “我明白” 伸手是 “請多多指教” 淺淺的微笑也出現在了他的嘴角 手遲遲沒有被牽住的月,剛剛鼓足勇氣望向他,就被山姥切國廣這樣發(fā)自內心,柔軟又燦爛的笑容留在了原地 以往總是她奔向他,他看不清她的想法,他被動地牽起她的手,甜蜜暗暗在心底莫然浮現又消失 而他為她而憂慮,所以即使是片刻的相擁,也很難與她歡笑 此刻,她大不一樣,加之兩人心意相通,這讓他怎能不微笑呢 他見到她臉上盡是為他傾心而展露的紅暈,望著他的期期艾艾,就好像在用眼神對他訴說,請求他手下留情,因為她已經完全成為他的俘虜 這樣將自己的柔軟之處全部露出,往往只會遭到毫不留情的碾壓,這是多么危險,因為這意味著 你可以掌控我,你可以主宰我,你可以...為所欲為 他當然知曉,可他不需要這些,他只想 白色披風滑落在她赤裸的足上,柔軟的吻落在她的額前 他與她相抵著前額,他持起她的手,雙眸含笑與她懵懂的雙眸凝視 “請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