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踏莎行(1)(純劇情+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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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聿再次抬手摸了摸她的頭。 “明年夏日,我陪你回雒陽,祭奠長公主吧?!?/br> 陸家戍邊掌權(quán)又有爵位,陸聿身為世子,非詔不可入雒陽。春秋時節(jié),要提防匈奴擾境,也不可擅離職守。 前世雒陽被叛軍攻破后,嘉寧就沒再回過雒陽,自然,也沒有機會親去衡陽長公主墳塋前祭奠冥思。 于是,她點點頭,接受了陸聿的好意:“好呀。” 長壽面是不可以剩的,碧華分量做得精致,嘉寧就頂著陸聿明亮如鏡的目光,慢悠悠吃完了一碗面。 她將筷子輕輕擱在桌上,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問道:“我的生辰禮呢?” 前世這個時候兩人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降至冰點,陸聿送來的賀禮,嘉寧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讓碧華扔到匣子里眼不見為凈。還是后來在揚州時,服侍的女使見物件精美又未上冊,不敢妄拿主意,便呈至嘉寧面前,隔了七八年,她方才見到自己十八歲的生辰禮。 是她喜歡的瓔珞項鏈,以一百零八顆珍珠串系而成,鑲綴了七顆不同色彩的寶石,不同于大應(yīng)時興的樣式,帶了些質(zhì)樸野性的氣息,大概是參照了北方游牧民族的飾品圖樣。 少年“咦”了一聲,嘉寧并非無耐心之人,相反,她相當(dāng)沉得住氣。 “小郡主竟然也會著急?”語氣十足的揶揄。 嘉寧白了他一眼:“所以是沒有么?少將軍,你怎么回事呀?”學(xué)著陸聿的語氣不輕不重頂了回去。 少年頓時忍不住哈哈大笑兩聲。 嘉寧只覺眼前一花,便被對方攔腰抱起,扔到了床上。 “怎么回事?”陸聿的音色清亮,極富少年感,但他卻總用這樣的音色來說些令人面紅耳赤的話。 少年俊美的臉壓下來,尖利的犬齒碾起少女脖頸處細(xì)滑的皮rou輕輕摩挲著,手也不停,直直往她腰間系帶去。 “吾想于榻上侍奉郡主,不知郡主允還是不允呢?” 少年尾調(diào)上揚,帶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勾引意味。 嘉寧從心而為,側(cè)首,在他耳廓輕舔了一下。感受到腿心有那guntang的物什抵著,她也不惱,反而松了腿根,便于陸聿抵得更緊些。 “少將軍容色傾城,自然是——允了。” 嘉寧料定,陸聿顧忌今日是她生辰,不會肆意妄為。 果然,少年惡狠狠地親了她幾口,然后便從她身上翻了下去,躺在離嘉寧略遠些的地方,強行平復(fù)震蕩的心緒。 他今日穿了件鳶色白龍紋錦袍,銀冠高束,頗具膏粱子弟的率性貴氣。此時仰面躺著,銀質(zhì)護袖橫亙眼前,悶悶道:“你學(xué)壞了。” 如今竟然不躲閃,還敢言語引誘他。 嘉寧輕笑兩聲,語氣戲謔道:“承讓承讓,不過是近朱者赤罷了?!?/br> 陸聿早幾日就答應(yīng)了她,今日要陪她去草原騎馬。 嘉寧換了一身同樣鳶尾色的騎裝,長發(fā)混著彩繩編成了幾根細(xì)細(xì)的辮子,束在耳后,顯露出與平日嫻靜清雅的打扮迥乎不同的英姿颯爽來。 陸聿看著她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嘖嘖稱道:“郡主真是好身段?!蓖乳L腰細(xì),臀rou卻飽滿,掐起來手感特別好。 嘉寧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人一喚“郡主”準(zhǔn)沒好話。 扯扯嘴角,慢慢悠悠地回懟:“中人之姿,將軍抬愛了。不及將軍,寬肩窄腰,不知能引多少婦孺駐足?!?/br> 陸聿措不及防被她噎了一下,嘉寧向來克己復(fù)禮,他從未從她口中聽到過這等言論。 咳了兩聲,哭笑不得地追問:“這是你從哪聽來的呀……” 嘉寧樂得看他吃癟,咬咬嘴唇,壓下嘴角笑意,無謂道:“婦人之言,莫要追問?!?/br> 兩人言語之間,已行至將軍府門口,馬夫已牽著兩匹寶駒在門口靜候多時了。 兩馬一黑一白,一喚“登風(fēng)”、一喚“離云”,登風(fēng)全身黝黑,皮毛亮如綢緞,唯有四個馬蹄賽雪潔白,因可日行千里,而得名登風(fēng);離云通體一色雪白,沒有半根雜毛,產(chǎn)于西域,專供皇室,是馬中極品,性格很溫順。 “登風(fēng)!”嘉寧一見那黝黑駿馬,便忍不住朝它撲了過去,攬著登風(fēng)的脖頸,輕輕貼了貼它的額頭,“許久不見,你還是這么可愛……” 她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撫摸著黑馬飄逸的鬃毛。 登風(fēng)通人性,又認(rèn)得嘉寧,抬起濕漉漉的眼睛掃了一眼主人,便乖巧地低下頭顱,任眼前的少女?dāng)堉约骸?/br> 登風(fēng)是陸聿的坐騎,前世陸聿戰(zhàn)死,登風(fēng)也被亂刀砍死在戰(zhàn)場上,嘉寧聽說這匹馬兒死相極凄慘,思及此環(huán)在對方脖頸處的手又緊了緊。 一旁向來溫順的離云見無人搭理自己,仰天打了個響鼻,不大滿意地撅了撅蹄子。它是天子送給嘉寧的坐騎,因為嘉寧在晉陽幾乎不騎馬,于是便被送到了雁門,和登風(fēng)養(yǎng)在一起。 “哈哈——”嘉寧笑著松開登風(fēng),轉(zhuǎn)而摸了摸離云的頭,無奈道:“小氣馬兒,等會我還得騎你呢,怎么摸摸登風(fēng)就吃醋啦?” 陸聿在旁勾著唇角,雙手抱胸看著她。 嘉寧對人頗有些冷淡,尋常的討好奉承都不入她眼,但似乎,對這些非人的畜生頗為喜歡。 他曾聽衡陽長公主說起過,嘉寧年幼時,宮中一位美人養(yǎng)了幾只兔子,黑的白的花的,各色都有,嘉寧便背著長公主許太后,偷偷去那美人宮中逗兔子玩。若非長公主見她那段時日總是掩面咳嗽,遣人偷偷跟著她,怕是這小女子寧愿自己咳死,也要看兔子。 陸聿走神間,嘉寧已利落翻身上了馬。 她雖體力欠佳,但騎術(shù)還算不錯,此時騎在高大馬駒背上,手持韁繩、腰背挺直,眼神頗顯睥睨。 “陸聿,發(fā)什么呆,走呀。” 少年頷首,應(yīng)著“走唄”,旋即衣袂翻飛,穩(wěn)穩(wěn)上了馬。 登風(fēng)長吁一聲,踏著步,姿態(tài)優(yōu)雅地行進起來。 兩人并肩而騎,在城中尚顧忌著速度,一出城門,便無法抑制地奔騰起來。 “陸聿,我們比比看,誰先到前面那處山坡——”嘉寧彩色的辮子在風(fēng)中飛揚,說完,她俯身,放低重心,雙腿一夾馬腹,離云便風(fēng)馳電掣般加速沖刺起來。 少年看她衣袍烈烈,好不恣意的背影,哼笑一句“德行——”,隨即拍拍登風(fēng)的頭顱,輕聲道:“乖兒子,追你娘去?!?/br> 騚駒得令,撒開馬蹄,朝前方身騎白馬的少女快步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