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成績優(yōu)秀的貧困生
雨下了整夜,天剛剛擦亮?xí)r倒是停了。 清晨天空瓦藍,空氣清新,季寧和尹清瀾在一張桌上吃早飯,面對面的位置讓季寧很是緊張,幾乎有些食不知味。 “昨晚睡得好嗎?” 好在尹清瀾及時出聲,讓她避免了自我折磨的尷尬。 她咽下嘴里的食物,對上尹清瀾溫和的眸光后又稍稍移下了寫,視線落在她面中的位置,這樣既能讓她自己感到舒適,又不至于讓一把手覺得她不禮貌。 “挺好的,我回房間后很快就睡著了?!?/br> “我得感謝小季呢,要不是小季的按摩手法,昨晚不知道又得幾點才能睡下?!?/br> 尹清瀾笑著夸贊道,“按得很舒服,小季手藝不錯?!?/br> 季寧謙遜地說了句哪里,小時候跟著家里邊學(xué)了點。 不知道怎的罕見的勇氣突然上涌,毛遂自薦的話脫口而出。 “書記不嫌棄的話,有需要我的我都會幫忙....” 尾音熄在舌尖,季寧后知后覺自己的莽撞,低垂了眉眼咬了下唇陷入自責,恨不得把上一秒丟人現(xiàn)眼的自己拉出來掐死。 尹清瀾會怎么想她,諂媚又魯莽?說話不經(jīng)大腦? 頭疼...... 季寧在心底痛苦地哀嚎,明明她也是穩(wěn)重的人,怎么每次在尹清瀾面前就這么丟人。 “好啊?!?/br> 意料之外的答復(fù)讓季寧猛地抬起了頭,正正好跟尹清瀾對視上,望進了一汪波光粼粼的淺湖。 快樂在顱內(nèi)綻放,原先的自我厭棄被盡數(shù)沖散,希望積極的光亮又照進了她的眼睛。 原來尹清瀾并沒有計較,季寧得知這個信息后感動得都快要哭了。 “小季是哪里人?” 她說這話的時候,保姆端來了杯咖啡放在她手邊,濃郁的苦香彌散開來。 原來她早上習(xí)慣喝咖啡,季寧默默記下了這點。 “XX省XX市攸化縣的?!?/br> 聽道她的回復(fù)后,尹清瀾略有興致地掀起了眼瞼。 “在攸化縣一中讀過書嗎?” “在的?!奔緦廃c點頭,心臟跳動的速度開始穩(wěn)步加快。 尹清瀾露出了個”這樣啊”的表情,勾唇笑笑說道。 “我17年有去過攸化縣考察教育局工作,當時也去了一中?!?/br> “17年那年我在一中讀高叁?!?/br> 心臟擂鼓般密密地敲響了,手開始發(fā)軟,溫度褪去,掌心泅著一團冷濕的汗。 她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可眼底既緊張又期待的神色還是沒能藏住,在淡金色的光暈下,一覽無遺。 遙遠的記憶深處似乎冒出了點什么,一個白凈文靜的穿著校服的女高中生和她談話的畫面,混沌而模糊。 她點點頭,端起咖啡,吹皺了黑色的液面,抿了小口濃郁的苦香液體,淡淡地說了句。 “真是巧了?!?/br> 尹清瀾的話就此打住了,季寧的期待也戛然而止,被硬生生地擊碎了。 她以為尹清瀾要想起她來了,想起她是那個在臺上被頒發(fā)助學(xué)金的貧窮女高中生。 但是顯然沒有。 季寧想她想起,又不想她想起來。 想她想起是因為想讓她知道她們早就見過面了,不想她想起是因為那是自己最狼狽、最慘敗的一段時光。 幸好.... 不然她也不知道該怎么搭話。 難道說”我是當年在臺上被您頒發(fā)助學(xué)金的那位成績優(yōu)秀的貧困生”? 這太丟臉也太不體面了。 季寧渴望的是想她記得自己,同時忘去她的不堪的慘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