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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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晚湘門忽然傳來妖主求見的通報,藍(lán)月邀獨(dú)坐在空蕩蕩的大殿中,懶懶問道:“哪位妖主?” “青都妖主息波,還有明都妖主苑長寧?!?/br> 藍(lán)月邀微微挑眉:“姬婞沒來?” “沒有?!?/br> 藍(lán)月邀嗯了聲:“叫他們進(jìn)來吧?!?/br> 很快,門外便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還沒看到人影,渾厚的聲音便遠(yuǎn)遠(yuǎn)響起:“王上,聽說你要與人族和談?!”來者正是明都妖主苑長寧,這只獅妖生了一頭蓬亂長發(fā),虎背熊腰,滿臉橫rou,看起來兇悍無比:“這該不會是真的吧?” 一旁的息波倒是個極陰柔的男子,膚色蒼白,身形也細(xì)如竹竿,不比苑長寧的激動,他顯得鎮(zhèn)定許多:“如今正是關(guān)鍵時候,我們眼看就要攻入石嶺城,王上怎么能現(xiàn)在和談?” 藍(lán)月邀托著腮,垂眸掃了他們兩個一眼,不冷不熱道:“你們怎么知道我要和談?” 兩妖一愣,對視一眼后,苑長寧道:“我在外面聽小妖們說……” “哪個小妖?”藍(lán)月邀揚(yáng)起唇,指尖敲了敲王座的扶手:“我早上獨(dú)自去了石嶺城一趟,中午便回來,一路上未與任何妖族有過碰面,那個小妖是從哪兒得來的消息,說我要和談?” 息波卻避而不談,反問道:“所以王上當(dāng)真要和談了?” 藍(lán)月邀蹙起眉,語氣逐漸不耐起來:“我和不和談,容得上你們置喙嗎?” “王上!”息波抬高聲音:“我們已經(jīng)犧牲了這么多,怎么能輕易就和人族和談?現(xiàn)在停下,我們得到的僅僅是沙漠這片土地,這與我們現(xiàn)在的妖界又有什么區(qū)別?” 藍(lán)月邀不置可否,垂眸道:“我原以為,暗通人族可能有那么一兩個,如今看……倒比我想象得要多?!?/br> 息波一愣,還沒說話,身邊的苑長寧就急躁道:“王上這是什么意思?您莫不是是在懷疑我們與人族勾結(jié)?!” 女人沉默不語,獅妖卻蹭地發(fā)起火來:“哪兒有什么與人族勾結(jié),就算真有人族與我們暗通款曲,這么多年來也幫我們攻破了魍魎城,又有什么錯?!反而是王上,明明有通天修為,但過去這些年不管我們?nèi)绾握埱?,您都不愿親自出手,以至于白白犧牲這么多條性命!您當(dāng)真想要帶領(lǐng)妖族攻入中州嗎?還是說,您才是那個和人族勾結(jié)、想要致我們妖族于萬劫不復(fù)之地的……” 嘭得一聲,苑長寧高大的身軀被拍了出去,狠狠嵌進(jìn)了一旁的墻壁里,咳出了一口血。 藍(lán)月邀一字一句道:“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敢這么跟我說話?!?/br> 息波抖了下,連忙收回視線,垂下腦袋。 藍(lán)月邀瞥他一眼,漫不經(jīng)心地活動了活動手指:“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的決定不需要你們來說三道四,若不服氣,就想辦法把我趕下這個位置,到時候,我自然會認(rèn)真聽一聽你們的話?!闭f著,她前傾身體,幽幽盯著兩妖:“聽懂了嗎?” 無形無狀的妖力沉沉壓了下來,息波頭皮發(fā)麻,撲通一聲跪下,顫聲道:“聽懂了,聽懂了。” “那還待在這里做什么,”藍(lán)月邀厭煩道:“告訴外面的所有妖族,暫停進(jìn)攻,在和談前,不準(zhǔn)和人族發(fā)生任何沖突?!?/br> 息波咬了咬牙,低聲道:“那之前抓到的修士……” “放了?!?/br> 男人抿緊唇,垂首道:“明白。” 等息波扶起苑長寧離開后,另外兩個身影悄悄從帷幔后走了出來,多年不曾見光,亦不曾走動,萱玉腳步踉蹌,不得不靠到夭竹懷里,才穩(wěn)穩(wěn)站到了玉階下。 女人獨(dú)自坐在高高的王座上,半邊身子陷入幽暗的陰影:“你們也該走了?!?/br> 萱玉看不清她的臉,啞聲問:“剛才那些命令,他們會如實(shí)向外傳達(dá)嗎?” 藍(lán)月邀瞧她一眼,淡聲道:“會的?!?/br> 夭竹在一邊小聲說:“其實(shí)……若我也是個從小在這里長大的妖怪,又因?yàn)檫@場爭斗失去了許多朋友家人,現(xiàn)在說停就停,說和談就和談,恐怕也不會高興?!?/br> 藍(lán)月邀沉默了會兒,道:“所以……下達(dá)命令是一回事,他們到底會不會配合,是另一回事?!?/br> “那該怎么辦?” “這就不是你該cao心的事了,”藍(lán)月邀提著衣擺站起,往下走了幾步:“你們最好趕緊離開,越快越好?!?/br> 夭竹不滿地哼了聲:“說的像是我喜歡在這里一樣?!?/br> 她背起萱玉走了幾步,想起什么,又停下,回頭看那個孤零零的影子:“喂——” 藍(lán)月邀垂下眸,安靜地看著她。 夭竹抿了抿唇,鼓起勇氣道:“你,你不該向萱玉道歉嗎?” 話音落下,空曠的大殿頓時陷入一片寂靜,連萱玉的呼吸都不由放輕,夭竹睜大眼睛,一眨不眨望著面無表情的藍(lán)月邀,心里愈加發(fā)毛:“好吧,如果你不想道歉就算了,我們……不是,萱玉也不是小氣的人……” 萱玉又好氣又好笑,暗暗揪了她肩膀一下。 終于,藍(lán)月邀閉上眼,低頭輕嘆:“你果然是藍(lán)嫵的朋友,和她一樣惹人厭煩?!?/br> “不道歉就不道歉,怎么還妖身攻擊呢?”夭竹嘟囔著把萱玉往上顛了顛,慢騰騰往大殿外的地道入口走,藍(lán)月邀蹙眉瞧著她的背影,忍不住哎了聲。 狐貍連忙扭頭,期盼道:“怎么,你要道歉嗎?” 藍(lán)月邀冷漠地指了下門外長階:“走大門?!?/br> 入夜,廣闊無垠的沙漠中,忽然響起了不安的躁動。 “和談?全放掉?此話當(dāng)真,王上怎么會下達(dá)這樣的命令!” “讓你做你就做!”苑長寧滿臉戾氣,不悅道:“王上的命令,哪里容得下我們置喙?” 篝火的光芒映在他金黃的瞳仁里,苑長寧看了眼面前黑壓壓的妖群,在不絕于耳的吵鬧喧嘩聲中死死攥緊了拳。 “王上她現(xiàn)在在哪兒?!” “王上仍在巖都為之后的和談做準(zhǔn)備,總之,在和談前,我們絕不能向人類動手?!?/br> “倘若人類向我們動手呢?” “王上不會考慮不到這一點(diǎn),既然說了和談,定是與人族商量好了?!?/br> “我不同意,我們打了這么多年,連中州都沒踏進(jìn)去,怎么能說停就停?” “你同不同意,王上她老人家也已經(jīng)決定了?!?/br> 各種各樣的聲音摻雜在一起,嘰嘰喳喳,宛若幾百只鴨子同時在他腦子里嘎嘎直叫,苑長寧額角青筋直跳,忽地怒吼一聲:“肅靜!” 營地里瞬間寂靜下來,一雙雙眼睛齊齊盯著他。 苑長寧壓下心中的憤怒,冷冷道:“派幾個妖怪,將抓獲的修士們?nèi)紟С鋈シ帕?。?/br> 半個時辰后,幾個火把閃爍在昏暗的沙漠中,慢吞吞往東行進(jìn)。 一只狼妖罵罵咧咧推了把面前被困縛雙手的修士,惡聲惡氣道:“算你命大,竟然趕上了這種時候,就感激王上大發(fā)慈悲吧。” 他的同伴則更為不滿:“王上到底怎么想的,說和談就和談,甚至連抓的修士都要全放掉?!?/br> “我聽說王上早上去了石嶺城一趟,該不會被人類的花言巧語欺騙了吧?” “誰知道……” 幾只妖絮絮叨叨往前走,感覺離營地夠遠(yuǎn)了,才停了下來,打算在這里解開幾個修士的靈鎖。 這時,沙漠深處忽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幾妖一驚,連忙回頭,只見一個纖細(xì)的身影逐漸從黑暗中走出,袒露在皎潔月光下。 狼妖驚道:“姬婞大人?您怎么在這兒,您不是在北邊的營地嗎?” 姬婞懶洋洋嗯了聲:“誰讓你們這邊離石嶺城更近呢?!?/br> 狼妖怔了下:“近?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姬婞緩緩走近,紅潤的唇角慢慢勾起:“為了幫你們報仇,苑長寧帶領(lǐng)的妖群將會最先到達(dá)石嶺城?!?/br> “報……”狼妖仍滿臉困惑,話未說完,便覺天地顛倒,啪嗒落地。血紅一片的視線中,他竟看到自己的身體仍站在原地,肩膀之上的頭顱卻不見了。 一片死寂過后,剩余的幾個妖怪忽然發(fā)出驚恐的尖叫,不多時,又像是被卡住脖子一般,驟然消弭不見。 冷風(fēng)吹過,將彌漫的血腥味送入夜空。 姬婞歪頭瞧了眼遍地的尸體,思忖了一會兒,將滿是鮮血的手朝臉上抹去。等這一切做完,她隨手拽起一具尸體,輕哼著歌謠,悠閑地朝苑長寧的營地走去。 “啊!” 深夜時分,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營地忽然被一聲慘叫打破,滿身血污的女子踉蹌著倒在地上,惶恐尖叫:“救命!救命!” 這聲音異常凄厲,幾乎瞬間就驚起了所有的妖怪的注意,他們站起身來,不安地聚向聲音來處,苑長寧猛地推開簾子走出營帳,怒聲問:“又怎么了!” 女人雙眼血紅,顫抖著露出懷里慘死的妖怪尸身,嘶聲道:“我們……我們在十里外遭到了人族埋伏,那幾個被放走的修士與同伴們里應(yīng)外合,將阿九他們?nèi)細(xì)⒘耍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