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穩(wěn)世代的行進(jìn)】三
七北田川河口,草有半人高,虎杖拖鞋短褲魚竿遮陽帽。正拎著釣箱扛著折迭椅子,站在暖風(fēng)里。 身后飛來一腳蹬在人屁股后腿上,跟著一句“磨磨嘰嘰的”。同樣是拖鞋短褲遮陽帽,干扁精神的小老頭像半截虬勁的梅枝似的,彎腰駝背氣鼓鼓的橫著魚竿往反方向去。 釣箱水桶里都是空的,一掖口袋驚覺里面還存著幾枚代幣咔啦咔啦響,虎杖圓圓的張大嘴,“……爺爺???” “干嘛?”倭助背著手回頭沒好氣,甚至還多走了半步遠(yuǎn)出去,“就全怪你亂嚷,臭小子!今天什么都沒釣到?!?/br> 上午去打鋼珠顆粒無收,下午釣魚無功而返,老頭子估計(jì)早都?xì)庹恕?/br> 加緊兩步趕緊追上,悠仁嘿嘿笑著接過竿子往自己身上掛,“那咱們今天晚上還吃魚湯底嗎?” “吃個(gè)屁!”小老頭要跳起來錘人腦袋。虎杖彎下腰等著人砸。結(jié)果只是一甩手罵罵咧咧著踱著步子走了。 悠仁抓抓腦袋說等等我啊,倭助板著臉搖著頭又是一句臭小子?;⒄葥荛_齊腰高的葦蕩深草,揮手拂開蚊蟲叮,吸了滿腔自然清冽的泥土氣。 虎杖悠仁突然意識(shí)到,自己正和健康精神的爺爺在一起。 近日和山臨入???,半小時(shí)步行后能直搭蒲生福田線,東部的野釣場(chǎng)魚多人少很方便,自宅、ゲーセン和這里在一條線上。美中不足是路程遠(yuǎn)了些,回家時(shí)天肯定黑了,即便盛夏。 箱桶包竿急跑時(shí)叮鈴桄榔響?;⒄让蜎_兩步并肩,嘿嘿笑著低頭時(shí),發(fā)現(xiàn)爺爺更矮了點(diǎn)。 倭助背著兩手走,越過帽檐瞥人一眼,說你那兩個(gè)同學(xué)—— 悠仁說哦佐佐木前輩和井口前輩是吧。倭助沒好氣的表示沒提眼鏡姑娘和蔥頭小子。 “?。俊被⒄鹊芍蹎?,“所以是伏黑和釘崎來了嗎?” “他倆不是昨天就來了嗎!”抄起帽子沖著虎杖揮,看起來氣勢(shì)十足并毫無殺傷力。象征性的招呼了一下順勢(shì)給自己扇扇風(fēng),爺爺說不是那兩個(gè),另兩個(gè)。 悠仁愣了下問什么“另兩個(gè)”,哪來的“另兩個(gè)”,還有“另兩個(gè)”??類似全無耐性了,倭助只搖搖頭又重新背起兩手踱步走,橫著嘴咕咕囔囔著真把家里當(dāng)招待所,住都住不下,住都住不下。 拖鞋不隨腳,碾著泥踩著草嘰嘎嘰嘎,顯得蠅蟲嗡嗡都不算吵。日頭正緩慢莊重的西下,虎杖埋頭走了會(huì)說現(xiàn)在過得很好,我很強(qiáng),正在幫助更多的人;我很幸運(yùn),正在做只有我才辦得到的事;我很開心,遇到了非常棒的伙伴們和老師,“爺爺,我——” “我知道。”老爺子抬起手像要拍拍頭?;⒄群俸傩χ謴澫卵=Y(jié)果只在手肘胳膊上拍了兩下。爺爺說我知道我都知道,會(huì)一直看著你的,臭小子。給我打起精神來一直好好干。 “是……”想了想撓撓臉,悠仁小聲說是……在天堂看著我守護(hù)我嗎? 倭助飛起一腳嚷臭小子你咒老子死呢?? 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挨一記飛踹,虎杖嘿嘿嘿笑著遲遲的躲了躲,他說長(zhǎng)命百歲長(zhǎng)命百歲,他說我會(huì)變得更厲害,保護(hù)幫助更多人的,放心好了。 而頂著落日適時(shí)正有人高喊著揮手往過跑。前面跑后面追,后面趕超,前面再扯一把使黑招。迎著光的人打扮微妙,正興高采烈的舉著胳膊嚷“悠仁——”。 爺爺心情不佳的源頭找到了,虎杖目瞪口呆大喝一聲“脹相????” 脹相遙遙的邊跑邊攏著兩手?jǐn)U聲喊叫我一聲哥哥好不好。緊隨其后狂奔而至的東堂一拍巴掌,和葦草叢里的亂石塊位置對(duì)掉,眉飛色舞嚷ブラザー?。∫步形乙宦暟丧芝楗订`??! 爺爺心情雙倍不佳的源頭找到,虎杖擺擺手表示這是真的叫不了。 脹相走近低頭笑,打了個(gè)招呼解釋說等太久所以就找過來了,“只是沒想到有人非要跟到這,甩都甩不掉……爺爺好!” 東堂規(guī)規(guī)矩矩行禮自我介紹道東堂葵,零零年生人,今年十八歲,喜歡的類型是大胸大屁股的女人,和靈魂伴侶共度青春的ブラザー虎杖完全一樣,爺爺好! 抬腿抄起拖鞋三人兩腳每人抽兩下,像解了氣也像還沒解氣,倭助重新趿起鞋背起手板著臉嘆了口氣,問這一大堆人晚上吃什么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