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時兩個鐘頭的聯(lián)合葬禮結(jié)束，許多人帶著沉重的表情步出會場。

    第三軍團(tuán)的兵員宿舍十分老舊，茱莉亞說那叫歷史感，其實就是破破爛爛。我們從最外圍的七號大樓開始關(guān)切行動，甫一進(jìn)門，就在懸吊式電扇與濃到過分的菸味夾攻下敗了一陣。呃呃，我竟然忘了，這一帶大樓根本沒有空調(diào)……

    大廳內(nèi)有十位士兵，其中五人排排坐在入口墻角處，一看到我們進(jìn)來就嘻嘻笑著朝我們露出媚態(tài)。一個瞎了左眼、鼻子到嘴唇都穿珠的女兵露出她的胸部，不正經(jīng)地說道：

    「難得有長官來耶，要不要嚐嚐我們九機(jī)師的服務(wù)呀？」

    她身旁的馬尾女也嘻嘻笑著說：

    「別理那個魯妹，她那兒早就被玩爛。還是選人家嘛？好嘛？」

    「妳媽的切達(dá)子yindao才爛掉啦！就叫妳別妨礙別人拉客?！?/br>
    「這幺急著想被騎?。眶斆镁褪囚斆?。啊，人家不一樣，打從一開始就是瑪加達(dá)純種喔！」

    「哈哈！切達(dá)賤種想裝清純?！?/br>
    「……怎樣，想干嗎？??？」

    「來啊！誰會怕切達(dá)賤種！」

    她們連珠砲似的往來交鋒，一下子就從拉客變成內(nèi)鬨。我看向沉默不語的茱莉亞，她正用看好戲的表情盯著那位「魯妹」。

    

    說起來，這些蔑稱曾在波耳貝塔盛行一陣子，還沒廣泛流行就先退燒了。英格麗說過大概只剩娼婦之間會如此稱呼，她對這些事真是熟悉到令人極欲捏痛其臉蛋啊。

    魯妹小姐和切達(dá)子小姐爭得面紅耳赤之際，有位害羞的士兵靠過來，切達(dá)子小姐身邊的同伴就笑笑地起身、摟著那人走掉了。她們倆將這件事怪罪到對方頭上并互扯頭髮跟胸部的時候，又有位同伴離開。等到兩人達(dá)成協(xié)議暫時休兵，茱莉亞旋即拉拉我的手，示意娛樂時間結(jié)束。

    我們四機(jī)師雖然也有特別勤務(wù)團(tuán)，實際上她們幾乎沒有出場機(jī)會。這得歸功于……唉……這都多虧英格麗那個大笨蛋的關(guān)係。儘管很不想這幺說，但她的確風(fēng)趣又迷人，被她拐上床的部下應(yīng)該不在少數(shù)。

    大部分士官兵對我們的關(guān)切表示很感動，也有少數(shù)人不管怎樣先遷怒再說，只有一個人從頭到尾一語不發(fā)、什幺也沒說。無論如何，我們還是將大伙可以利用的管道都交到她們手上。

    本部為每個軍團(tuán)編列一組戰(zhàn)后創(chuàng)傷治療團(tuán)隊，本師團(tuán)也有兩位溫柔大姊姊參與其中。我儘量不去看團(tuán)隊領(lǐng)導(dǎo)者的名字，腦海卻頻頻浮現(xiàn)蘿洛中尉那富有想像力的笑容。除此之外，也提供我們家特別勤務(wù)團(tuán)的聯(lián)絡(luò)方式，聽茱莉亞說有些較輕微的只要抱一抱、聊一聊就能解決了。

    跑完四機(jī)師分布的三棟大樓，正好過了晚餐時間。一整天談這些事情很難提起食慾的，就算肚子餓了也難以察覺。而且非用餐時段的食堂，提供的餐點也很少……這點倒是對我沒什幺影響啦。茱莉亞說可以試試看這邊的食堂，我們就在這兒買兩塊三明治，跑到軍官宿舍附近的小型演習(xí)場吃起晚餐。

    「嗚哇……都冷掉了嘛?！?/br>
    雖然早就知道冷得差不多了……一口咬下去的時候仍不免出聲抱怨。嗯嗯，吸飽各種冷醬汁的烤吐司，咬起來真是充滿微妙的滋味啊……

    「這個……雖然用的是碎rou，還不錯吃呢。」

    「嗯？啊，真的耶?！?/br>
    「比起rou片，碎rou反而更容易吸收醬汁與食用?！?/br>
    「嗚嗯，要是能吃熱的該有多好……」

    茱莉亞從頭到尾都沒有抱怨冷冷的晚餐，不如說她還吃得挺高興。

    原本我們都以為士官兵食堂的食物會遜色些，其實菜單都差不多，大概就是在食材處理上有些許不同。嗯，醬汁口味也不太一樣。除此之外就什幺感覺了。要不是rou醬麵早就賣光光，我還真想點一盤來品嚐。

    這座演習(xí)場除了用來堆放出戰(zhàn)準(zhǔn)備的裝甲車，就是打籃球和慢跑用的。一般士兵很少見，多半是尉級軍官集散之用。我在其中一個籃框下看見眼熟的身影，是九機(jī)師王牌菲莉克絲上尉，她正和跟她們打?qū)ε_的人起爭執(zhí)，吵沒幾句又回到球局上。對籃球沒什幺興趣的我開始放空腦袋，茱莉亞則稍微提起興致。

    記得是從諜報部……不對，是更早之前、還在受訓(xùn)的時候……無法運(yùn)球走步的我就徹底和籃球無緣了。原地運(yùn)球還可以，一旦移動就完全失靈，還害我被莉莉安她們笑好久。要不是后來桌球玩出點心得，恐怕得一直背著球類白癡的稱號……

    茱莉亞吃完時，我手中只剩捏爛好幾次的紙袋。她把垃圾收一收，抬起頭來對我說：

    「伊蒂絲，妳記得艾兒準(zhǔn)尉嗎？」

    「不肯開口那位，對吧?！?/br>
    「對。我想，還是請凱特上尉對她追蹤觀察比較好。妳覺得怎幺樣？」

    「為何不找她那隊的小隊長呢？」

    「該隊的耶莉中尉也是可以，不過凱特上尉的經(jīng)驗比較豐富。」

    「嗯……好，就照妳說的。希望凱特能讓她早日走出陰霾?！?/br>
    「是的……」

    茱莉亞簡短做好筆記，推了下眼鏡說：

    「那幺，關(guān)于希貝兒的部分……」

    出擊部隊出現(xiàn)逃兵現(xiàn)象是很正常的事情，尤其對發(fā)生激烈戰(zhàn)斗的部隊來說。秘密隨行的希貝兒就是假藉這個名義，前往卡蜜拉姊最后駐扎的地點搜查。本來這任務(wù)將由英格麗麾下的小隊進(jìn)行，當(dāng)機(jī)隊近乎全滅的消息傳來，茱莉亞立刻決定啟用希貝兒隊的備案。

    以機(jī)甲兵小隊在一般道路外進(jìn)行搜查作業(yè)，本身就是高風(fēng)險的行動。不得已換做希貝兒隊，更是令人擔(dān)憂。但是，比起其她很可能一去不回的人選，我寧可相信茱莉亞將希貝兒視做備案的判斷。

    考量到安全性，希貝兒隊只能一天一夜，便由茱莉亞安排的部隊回收。

    英格麗率領(lǐng)的回收部隊于本日午時已前往接應(yīng)地點，安潔莉帕中……上校似乎對我們特別關(guān)照，隨便編個理由就能讓英格麗自由出入各級關(guān)卡。

    只不過，結(jié)果如何，是完全無法期待的……茱莉亞似乎是想告訴我這點，卻又不知道該怎幺講比較好，報告顯得漫不經(jīng)心。我戳戳她涼涼的臉頰，替她難得的尷尬提前拉下幕簾。

    「好了，差不多該趁睡前做點報告啰。」

    茱莉亞看了下手錶，點點頭說：

    「說得也是，英格麗她們應(yīng)該也快抵達(dá)了。那幺，接收任務(wù)報告并向安潔莉帕上校打過招呼，我再到妳那兒……最晚半個鐘頭，好嗎？」

    從演習(xí)場對面打來的燈光射抵此處，變得微弱而柔和。柔弱的光線照在茱莉亞側(cè)臉上，讓她看起來有著沉靜的美感。

    「伊蒂絲？」

    「……啊，好?！?/br>
    嗚，竟然有一點點看入迷，換我感到尷尬了……

    「怎幺了，身體……不舒服嗎？」

    「是沒有啦……」

    總不能說剛才的妳讓我有點心動吧，不管怎幺想都太奇怪了！

    茱莉亞看我一陣慌亂，表情擔(dān)憂地說：

    「難不成，腹部傷口又痛了？」

    「嗚，嗯，是有一點點不適……」

    「那怎幺行！」

    雖然腹部并沒有感覺到疼痛，這倒是不錯的轉(zhuǎn)移焦點用理由。不料茱莉亞實在太認(rèn)真，竟然急著要帶我到軍醫(yī)那兒。我不斷推說沒什幺大礙只是想休息，好不容易才把她哄住。

    「要是身體真的不舒服就別逞強(qiáng)，知道嗎？」

    「我知道啦……」

    「這段期間師團(tuán)行程我會盡量代替妳，妳也要盡可能減少私人行程，懂嗎？」

    「嗯嗯……」

    「要是被英格麗那種笨蛋打擾也不好，乾脆派衛(wèi)兵站崗吧？」

    「這個就有點過頭啰……」

    總覺得茱莉亞好像以前的大媽……雖然啰哩叭唆的卻可以讓人感受到她的關(guān)懷，給人很舒服的感覺。不過她要比大媽年輕多了，而且臉蛋比較標(biāo)緻。唯一比較可惜的大概就屬胸部……

    「伊蒂絲……妳在看哪？」

    「嗯？啊，我、我可沒認(rèn)為完美無缺的茱莉亞，唯一缺憾就是胸部哦！」

    「……笨蛋！」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茱莉亞就護(hù)送我到宿舍前，又叮囑好幾句才離開。我這個聽話又漂亮的乖小孩就乖乖回房去了。

    不知是否因為戰(zhàn)后所致，我們這棟樓除了警備隊員以外都顯得沒什幺活力……費婕家那群花枝招展的軍官團(tuán)當(dāng)然也是例外。

    「啊，四機(jī)師！」

    「別、別以為妳贏了，哼！」

    「哼哼哼！」

    ……三位小姐妳們是怎樣啦，不過是搭同一部電梯有必要對我扮鬼臉嗎？再說我好歹也是長官啊。

    這幾個嬌嬌軍官的打扮還是一樣很夸張，尤其是中間那位，紫色加綠色的眼影讓那對眼睛變得超明顯的。她們似乎都習(xí)慣裝假睫毛與假指甲，每個人指甲上都有小小的彩繪圖案。對了，右邊這個人剛剛有說什幺別以為妳贏了，我是贏了什幺東西啊？

    我的疑惑沒來得及解答，電梯聲就在我們之間響起。三個嬌嬌女叩叩叩地快步離去，臨走之際還不忘再對我哼一聲。哼！哼哼！幸好附近沒有我們家的激進(jìn)派，否則有得吵了。

    曾聽莉莉安說，費婕家的嬌嬌女是受到軍團(tuán)的某些軍官影響，才開始朝穿著打扮這個領(lǐng)域發(fā)展。女孩子一旦專心投入熱衷的領(lǐng)域，吸收力是遠(yuǎn)比海綿還要恐怖的。將四方都市的風(fēng)格與軍裝充分混搭的嬌嬌女們，已經(jīng)開始成為第三軍團(tuán)某些準(zhǔn)嬌嬌女的偶像了。當(dāng)然啦，我們家的乖女生只會恨不得扒了她們的皮。

    雖然我們兩家總是針鋒相對，現(xiàn)在我和費婕的關(guān)係變得沒那幺險惡，說不定也能改變底下的對立風(fēng)氣吧……想到費婕，突然有股「好想要一個喔」的蠢想法。

    嘖嘖，這一定是被英格麗影響的，原本的我才沒那幺花心呢。

    推開房門回到?jīng)鰶龅膶嬍覂?nèi)，燈都懶得開了，直接拖著放鬆下來的身體趴到床上。

    「嗚嗯嗯……」

    哇啊……舒服的空調(diào)、柔軟的床墊加上軟綿綿的胸部，死而無憾啦……

    軟綿綿……嗯，軟綿綿？

    「那個……伊蒂絲？」

    「我的臉埋在枕頭里所以看不到，如果妳真的是費婕……」

    「……是的。是我?！?/br>
    「嗯，現(xiàn)在給我兩分鐘，讓我身上的疲勞都退掉后再來想想該怎幺解決這尷尬的氣氛?！?/br>
    「好……」

    身體一癱軟下來彷彿連腦袋也跟著溶解，全身上下都處于輕飄飄的狀態(tài)。這種狀況下怎幺都提不起勁哪……即使費婕不知為何會出現(xiàn)在我的寢室，而且還是在我的床上。

    呼。

    感受著疲憊感逐一瓦解掉的過程，真是太舒服了。被英格麗抱住的感覺也很棒，但還是略遜此刻一籌。

    真想一直沉浸在這股舒適感中……如此感嘆著的時候，也就代表疲憊感已經(jīng)大幅減弱、腦袋可以繼續(xù)運(yùn)作了。

    我有點不捨地收回那只壓在某人胸部上的左手，轉(zhuǎn)過身舒服地躺平，維持這個姿勢對枕邊人說：

    「好了……費婕?！?/br>
    「是？」

    「個問題：妳為什幺會在這里？」

    費婕稍微動了下，細(xì)聲答道：

    「我收到一封附有鑰匙的通知，叫我晚間八時來妳房間等候呢。」

    嗚啊……這聲音是費婕meimei而不是欠揍的費婕，聽了耳朵都麻麻的。

    「妳有查清楚是正式密件還是惡作劇嗎？」

    「我有詢問過清潔組的人，但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于是就先過來這邊了?！?/br>
    「嗯……」

    會用我這間備鑰的人只有茱莉亞和英格麗，她們都沒理由放費婕進(jìn)來才對。到底會是誰這幺做呢……

    「既然妳人都來了，怎幺不開個燈讓我知道？」

    「嗚，因為妳一直沒回來，我又有點累……」

    別嗚嗚嗯嗯的說話啦，會害我心生奇怪的念頭……呃，這該不會就是嬌嬌軍官所謂的「贏了」吧？和費婕兩人獨處……

    「伊蒂絲，妳生氣了嗎？」

    「沒有啦……只是覺得這件事很奇怪，我想不到有誰會想把我們湊在一塊?！?/br>
    「我也是毫無頭緒……啊，會不會是四機(jī)師的人呢？」

    「不不不，絕不可能。而且就算我想反問是不是妳們家的人，那個答案老早就確立了?！?/br>
    「也是喔……佩佩她們似乎很反對我進(jìn)妳房間……」

    「那群嬌嬌軍官？她們可是在意到搭個電梯都對我擺臉色呢?！?/br>
    「抱歉，那些孩子本性并不壞的……」

    嗯嗯嗯……其實我現(xiàn)在根本無暇顧及嬌嬌女，因為費婕的漸弱語氣加上不時挪動身體的聲音，已經(jīng)使我完美重現(xiàn)想偷摸她的情緒了。

    費婕察覺到我的反應(yīng)有些漫不經(jīng)心，以溫柔聲調(diào)輕喚：

    「伊蒂絲？」

    這種情況被直呼名字也太犯規(guī)了啦……身體就好像剛接觸到床一樣，開始危險地陷下去。

    「伊蒂絲……？」

    嗚嗚……！不行不行，快想想別的事情轉(zhuǎn)移焦點……嗯嗯，淡淡的香水味一直飄過來……

    「妳還好嗎……？」

    香氣從上方緩緩沉降，面前是費婕漂亮的輪廓。我的腦袋一下子變得空空如也，快要英格麗化了。

    好近，似乎只要抬起頭就可以吻到她。

    是因為沒開燈才覺得這幺近嗎？

    習(xí)慣了黑暗的眼睛已能看見費婕的表情，也看見了她那對輕輕閉起的嘴唇。

    費婕嚐起來會是什幺味道？

    啊啊……繼續(xù)這樣下去的話，氣氛似乎會變得越來越黏呼呼的。

    「我、我說，費婕啊……」

    「是……？」

    「妳不覺得我們這樣好像怪怪的嗎？」

    「什幺意思？」

    嗚哇……妳是真傻還裝傻啊，現(xiàn)況不管怎幺看都很奇怪才對?。?/br>
    「我們，在同一間寢室?！?/br>
    「是的。」

    「在同一張床上。」

    「對。」

    「關(guān)了燈，身體又靠那幺近……」

    「……??！不、不是那樣的！我沒有那個意思啦！」

    察覺到我話中含意的費婕慌慌張張地縮到床角，整齊的襯衫給她這幺一搞都變成了引人遐思的凌亂……總覺得那句「沒有那個意思」有點令人失落呢。

    我收起一度快要點燃的慾火，正準(zhǔn)備好言安慰害羞不已的費婕meimei時──

    「嘖，我等了這幺久竟然沒有好戲可以看？妳們也太無趣了吧！」

    稍微有點不清楚但仍算得上耳熟的聲音，根本連給我們倆反應(yīng)的時間都不給，就隨著倏然亮起的燈光顯現(xiàn)出聲音之主。

    淺橙色的短髮、偏粗的眉毛、平扁的鼻子再加上歷練的神情──我的前長官、現(xiàn)在則是所屬不明的神秘人物，就這幺從浴室走出來……

    「喂等等原來妳一直躲在浴室偷窺嗎！」

    「呼呼呼，在黑暗之中窺伺女體交纏，這可是諜報術(shù)的浪漫??！」

    這種低俗癖好風(fēng)格的發(fā)言，百分之一百二十是她沒錯。

    「好了，伊蒂絲meimei、費婕meimei……」

    前自由聯(lián)盟諜報部長──

    「看在本人躲這幺久的面子上，還不快來點火辣的瞧瞧！」

    「誰理妳這變態(tài)阿姨啊啊啊啊！」

    ──海潔爾?法蘭利特。

    「唉，我說啊……」

    海潔爾露出莫可奈何的表情，兩手不安分地扠著腰說道：

    「既然妳都知道我是變態(tài)阿姨，應(yīng)該明白我最喜歡清涼打扮的小meimei吧？」

    身為優(yōu)良的師團(tuán)長兼前諜報部室主任，我對前長官擺出熟練到不行的招牌笑容。

    「既然妳都承認(rèn)是變態(tài)了，現(xiàn)在請憲兵隊派快速反應(yīng)部隊來逮捕妳只是剛好吧？」

    「凱特琳娜那家伙拿我沒輒啦。不如說，胸圍不到九十七的女人，我才不放在眼里呢！」

    「妳說的喔？那我跟費婕都不在妳眼里，拜啦！」

    「……喂！等等！」

    海潔爾連忙抓住作勢離去的我，費婕則是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個人呆呆地坐在床上。變態(tài)阿姨見我一副不領(lǐng)情的模樣，故作瀟灑地嘆了口氣。

    「看來歲月不饒人哪，我這引人犯罪的個人魅力竟已無法讓小meimei們主動脫光光?！?/br>
    「妳以前明明也沒成功多少次啊……」

    「那幺為了達(dá)成這悲愿，伊蒂絲meimei就……」

    「我拒絕！拜！」

    變態(tài)阿姨迅速攔住去路，不忘撐著墻壁搔首弄姿地展現(xiàn)她過時的魅力。難道她真以為這樣就能哄我們脫衣嗎……可惡，要是費婕沒在那邊發(fā)呆，就能想辦法從這大色鬼手中逃走了。

    「真是的，色誘不成、苦rou不成，看來只好使出最后一招啦?！?/br>
    「妳還不放棄啊……我先提醒妳，不管哪招都沒用的?！?/br>
    「是這樣嗎？」

    變態(tài)阿姨不懷好意地?fù)P起嘴角，朝畏縮著的費婕嘻嘻笑著說：

    「費婕meimei，想不想知道米達(dá)倫的敏感帶啊？」

    「什幺……妳怎幺會知道！」

    怪了，海潔爾怎幺會知道那位王牌小姐……不對，萬一她認(rèn)真的話，說不定連臨時執(zhí)行長的怪癖都會被她調(diào)查出來，遑論區(qū)區(qū)小軍官了。

    本來還瑟縮于床角的費婕這下激動到站了起來，雙眼還迸出危險的光芒。

    「請、請詳盡地告訴我！任何有關(guān)米達(dá)倫的細(xì)節(jié)……拜託您了！」

    費婕meimei，淪陷。

    看來只能靠我獨撐大局了。

    「好、好，那幺伊蒂絲meimei……」

    「嗯哼。就算妳要拿我們英格麗當(dāng)誘餌也是沒用的！」

    氣勢要出來，氣勢！絕對不能被變態(tài)阿姨看穿其實我還挺想咬名為英格麗的餌！

    不料，海潔爾這回卻露出了帶有歉意的笑容。

    「那就用卡蜜拉的情報來交換……如何？」

    伊蒂絲meimei，淪陷。

    §

    世界曾在看似無盡的劇烈震蕩中毀滅，再順著緩慢的波動重新構(gòu)筑。可是，新的世界尚未完成，又會被突然揚(yáng)起的巨浪沖毀。當(dāng)海水消退成規(guī)律的波動，世界就會倔強(qiáng)地開始重組。即使每次重建到一半都因故破滅，充滿韌性的世界也不會因此絕望。這就是海水無法覆滅的世界、以人為名的世界……

    海蒂的世界。

    包容并寬恕絕望者的這個世界，相對意義上其實才是最殘忍的。

    在這里，絕望者沒有生與死的權(quán)利。掌控著自我命運(yùn)的，是這個強(qiáng)行挽救絕望者的空間。

    不管是在陸地上、海上、新的陸地上……對于那些不再能夠干涉自己生命的眾人，海蒂兩眼無光地忽略了她們。

    穿著簡單的禮服、在一隊海兵與一個看似長官的人護(hù)送下，海蒂駝著背踏上了和故土不太一樣的大地。

    「恭迎！大陸軍第三軍團(tuán)長！賽爾菲爾中將閣下！」

    「儀隊全體！向中將閣下致敬！」

    灰白色的石造道路一塵不染，乾凈到在日光照耀下亮白刺眼。

    路旁不是荒蕪龜裂的土地，而是鮮綠飽滿的草皮。

    灰白與綠一路從軍港往內(nèi)陸延伸，走道兩側(cè)充滿了整齊列隊的藍(lán)衣士兵與各種穿著打扮的平民。

    「聯(lián)合海軍第二艦隊阿拉巴馬號艦長！伊凡諾娃上校！」

    「全體！向上校敬禮！」

    鮮明活潑的色彩一度令海蒂動搖，她趕緊提醒自己：這個世界正試圖蒙騙她。

    海兵們工整的步伐聲時而震懾海蒂脆弱的心房，稍有憾動，雄壯響亮的軍樂就闖入其中。

    不該對這個世界屈服的心理，明顯地受到了難以遏阻的鼓動。

    「參謀本部親衛(wèi)軍瓦爾麗支隊代表！維多利亞少校！」

    「全體！向少校敬禮！」

    曾經(jīng)毫無道理就毀滅的世界，如今竟然毫無道理就直接完成。

    不再是半途而廢的爛攤子，是迅速且完整、美麗又迷人的全新世界。

    如果是在這個地方的話……會不會有我的一席之地呢？

    「北亞的代行者！海蒂?伯恩小姐！」

    「全體！向伯恩小姐致上最高敬意！」

    儀隊士兵們整齊劃一地向行走到正中央的海蒂深深一鞠躬，圍觀群眾也都取下了帽子、向她低頭致意。

    海蒂驚訝又感動地看著這一幕，眼淚不自覺流了下來。

    從這一刻起，她的世界不再是殘破不堪的舊時記憶。

    海蒂重新喚回希冀的雙眼熱淚盈眶，就這幺在盛大軍樂簇?fù)硐骂澏吨咄旯в烦獭?/br>
    賽爾菲爾中將帶著數(shù)位接待軍官在一座大看板前向她招手，此時海蒂身邊的海兵已經(jīng)往旁邊退去。她的心情尚未平復(fù)，雙眼依舊激動，兩條腿發(fā)著抖。海蒂搖搖晃晃地來到中將面前，這十幾步路還險些跌倒。

    她環(huán)顧周遭，左邊的廣場是那位艦長正在教訓(xùn)表現(xiàn)不如其意的海兵，右邊是一棟棟白色與褐色的二層式建筑與兩道前后包夾房子的步道，左右兩側(cè)都用白色柵欄無盡地延伸下去。柵欄入口正是她們一票人站的地方，再過去的路上堆滿小小的石頭，石頭上鋪有一條條并列著的木板，木板上下各有道加諸其上的細(xì)長鋼鐵?？雌饋硐袷堑缆?，卻又不像道路。那會是什幺呢？

    「這東西叫鐵軌，是用來給列車進(jìn)行移動用的。」

    中將站到海蒂身邊，握住了她因方才的興奮與未知的不安引發(fā)顫抖的手，語氣沉穩(wěn)地解說道：

    「所謂的列車，就像把許多臺運(yùn)輸車連在一塊，再以鐵軌進(jìn)行高速移動的運(yùn)輸工具?！?/br>
    海蒂聽得懂中將清晰的咬字，卻難以將之模擬呈現(xiàn)在腦海。于是她選擇點點頭，假裝有聽懂。中將看她一臉茫然，稍微握緊她的手，微笑道：

    「請再稍等一下，我們的車就快抵達(dá)?！?/br>
    手心接收到的力量兼具堅毅與溫柔，令情緒大起大落的海蒂猶如吃了顆定心丸，心情逐漸穩(wěn)定。

    中將并未只是做做樣子，她的手一直沒有放開海蒂。海蒂感覺到被一股厚實可信賴的力道握住，那是讓需要主人的自己非常安心的力量。

    這個人，會是新的主人嗎？

    ──不，無論如何都要她成為新的主人。

    海蒂把另一只手也覆到新主人握緊自己的手上，在中將眼里露出首道微笑。

    附近忽然響起長長的哨音，有個人高舉著招牌向四周晃動，混雜在人群中的士兵和部分高雅的仕女往招牌處集合。

    深藍(lán)長髮輕輕甩動，中將看向鐵軌延伸的方向說：

    「準(zhǔn)備一下，車要到了。」

    海蒂默默點頭，大概是要自己做好心理準(zhǔn)備吧。當(dāng)然也可能是說給其她軍官聽的，但總之自己也要有一份才行。

    遠(yuǎn)方傳來沉重的鳴笛聲與漸漸逼近的某物，海蒂瞇起眼睛望那兒瞧，出現(xiàn)在鐵軌盡頭上的是一種貨柜般的東西。等到它再近一些，可以看見那東西設(shè)有片片窗戶，下方有著鐵輪子，似乎就是用來爬鐵軌的部位。待車廂由低速降至極低速來到她們面前時，海蒂才看清楚原來這些車廂外側(cè)都有精心雕塑過，顏色是令人有些懷念的墨綠色，但感覺要比記憶中的色彩更高貴些。

    四節(jié)班車伴隨著嗚嗚作響的汽笛倒退進(jìn)入托里斯軍港站，依循駐站cao作員的指示開啟雙數(shù)車廂的車門。海蒂在中將牽引下踏進(jìn)最末節(jié)車廂，兩排雙組式座位吸引住她的目光，但中將只是帶著她往下一節(jié)走去，這個車廂內(nèi)最后只分散坐了六位軍官，好可惜。來到第三節(jié)車廂，前半段和剛才沒兩樣，另一頭放置的卻是面對面的雙人式沙發(fā)座椅，還附有小桌子。中將牽著她來到中央偏前的座位，海蒂百般惶恐地坐到軟綿綿的皮座椅上。包含維多利亞少校在內(nèi)的諸位軍官，則是坐于后頭的雙組式座位。

    前方車廂傳來一片喧鬧，海蒂想到那群士兵與仕女，她們鬧哄哄的似乎正在爭座位。中將放任她好奇地窺視，喚來隨從軍官。那位漂亮的上尉帶來紅酒和麵包，中將說車程有三個小時，要是餓了就吃點東西。海蒂搖搖頭，她下船前才剛吐過，根本沒有食慾。軍官為兩人各倒了杯酒，海蒂也沒有碰，兩只眼睛都在專心捕捉這個前所未見的奇妙世界。

    車身一震，汽笛宏亮地響徹，列車開始緩慢循著軌道前進(jìn)。此刻海蒂才正熟悉皮座椅的氣味，突然的晃動令她急忙抓緊扶手。中將端著酒杯坐到她身旁，一手將她瘦弱的肩膀往內(nèi)攬。

    「不必?fù)?dān)心，三個鐘頭后，我們就會抵達(dá)大陸軍本部。到了那邊，會有一場為妳準(zhǔn)備的宴會。妳可以趁現(xiàn)在好好休息?！?/br>
    海蒂怯懦地觀察中將說話的神情，發(fā)現(xiàn)和印象中有些出入。確實，中將說話時，那對深藍(lán)色的眉毛動也不動，但臉上的表情明顯變得溫和許多。心情放鬆下來的海蒂偎著深色軍服，輕嗅中將身上的氣味。

    「為什幺要為了我這種人……」

    離開軍港站的車廂維持輕柔的力道在做緩慢的晃動。中將一口飲盡裝滿三分之一的紅酒，把酒杯放回桌上，轉(zhuǎn)而撫摸海蒂撒嬌般蹭過來的臉龐。帶有威嚴(yán)的嗓音自整齊豎起的軍領(lǐng)上方傳來：

    「因為，妳是代行者?！?/br>
    海蒂眨了眨眼。

    「代行者？」

    「對。妳是能夠透過某種手段使人類繁衍下去的特別存在。也就是生命的代理人，是這個世界最珍貴的遺產(chǎn)之一?！?/br>
    「我不懂，為什幺我會是代行者？」

    「遴選方式我們也不清楚，只能透過和妳擁有相同力量的代行者，來判定妳是否為我們需要的人。帕美拉?伊斯坦，記得那位海盜頭頭嗎？」

    殘虐的美人兒浮現(xiàn)于腦海，海蒂隨即晃晃腦袋想把她趕走。

    「記得，但是不喜歡她?！?/br>
    「不要緊，今后妳們也沒什幺機(jī)會見面。那個女人只負(fù)責(zé)在海的另一端，而妳將會成為我地球聯(lián)合軍的一等公民。今后妳會過著豐衣足食的生活，海蒂?！?/br>
    「嗯嗯……」

    中將說的話她大概都聽得懂，就是某些用語從來沒聽過，必須思考一下才能把語意連貫起來。海蒂輕撫中將摸過來的手背，肌膚的粗糙觸感令人安心。

    「呼呵……」

    在軍艦上無法安然入眠所累積的疲憊，經(jīng)過一連串驚喜與感動后，終于能在中將身邊放心地顯露出來。

    海蒂輕倚身旁這位疼惜地摸著她臉龐的女人，眼皮緩緩?fù)鲁痢?/br>
    這個地方、這個人，是在乎自己的。

    雖然還有許多一頭霧水的地方，至少在這里，她是被「需要」的。

    比起不把自己當(dāng)一回事的過去，從此處開始才是自己應(yīng)該接納的人生。

    海蒂聆聽著列車行進(jìn)的聲響、感受著帶自己來到新世界的中將的體溫，微笑著入睡了。

    在夢里，她被赤身裸體的中將緊緊擁入懷中，結(jié)實鋌拔的胸部迷人地壓在臉上。她吸吮起黑翹的rutou，身體就好像置身晃蕩的船艙，出現(xiàn)輕微的暈眩反應(yīng)。忽然她的胸口一陣悶痛，一只結(jié)實的手臂橫在胸前，青筋浮起的手掌幾乎要捏爛她左乳。她哭喊著從那人手中掙脫，但不敢回頭看對方的臉。她知道那力道只有離棄自己的舊主人才有的。她不捨又難過地逃掉，沒幾步，就被一只巨大的手抓住。五根手指將她整個人圈了起來，她稍稍沉醉在修長而滑嫩的美指內(nèi)，直到手指的主人將她移往無毛的私密處，她才害怕得開始掙扎。巨大的帕美拉yin穢地笑出聲，噗滋一聲就把她整個人塞進(jìn)流淌著蜜水卻奇臭無比的yindao內(nèi)。

    她被指尖一次次地往內(nèi)推擠，rou壁上細(xì)微的皺褶頻頻絆住腳，有時不慎跌到rou壁上，帕美拉就會發(fā)出使整個yindao為之震動的yin叫。她身上沾滿帕美拉的yin液，那些看似甜美的汁液卻發(fā)出惡臭，在她肌膚上凝固成小小的黃金顆粒。她越往深處推進(jìn)，顆粒又化成金水，變成了帕美拉的尿液。好不容易在背后那對指尖的幫助下抵達(dá)zigong頸，她沒多加思索就鉆了進(jìn)去。指尖變成了某個她沒看過的東西，那東西撐開帕美拉的zigong頸，冠狀的光滑表面微微顫動，接著自前端的小孔噴出腥黏的白液。zigong頸越變越大，沾滿白水的她也跟著長大，都快要把zigong撐破了，緊閉的頸口終于張開。身體變大后的她從帕美拉的zigong頸鉆出，一點一點地把滿是臭液的yindao撐大，最后總算是以滿身腥臭重見光明。

    純白色的光包圍住她的身體，慢慢地升向紅色的天空。

    海蒂驚醒過來，被窗外閃現(xiàn)的余輝刺得一陣暈眩。她伸手護(hù)住殘有倦意的眼睛，瞇眼眺望。

    「咦……？」

    飛馳而過的景色全部是荒蕪之地。

    灰色天際時而閃現(xiàn)夕射，時而陰蔽昏暗。

    擾熱肌膚的高溫扭曲了遠(yuǎn)處的風(fēng)景，把車窗外的一切全部扭得亂七八糟。

    海蒂嚇得回過頭來，然而車廂內(nèi)除了自己竟空無一人。

    身體不自主地顫抖。

    力道越來越大、越來越失控。

    她緊盯著從鄰座車廂注視此處的某物。然后──

    「……呃呃！」

    顫動在一瞬間消失于某人的臂膀內(nèi)。

    海蒂眼角含著淚光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還在賽爾菲爾中將懷里。中將見到她臉紅發(fā)汗，取出手帕替她擦拭。海蒂的心臟仍因著方才的惡夢劇烈跳動，激動恐慌的情緒在中將溫柔的注視下慢慢恢復(fù)平靜。

    海蒂無力地癱在中將身上，目光有些懼怕地移往車窗，結(jié)果……

    「哇啊！」

    夕陽映照的大地下聳立著一棟棟白銀的巨樓，每棟樓呈現(xiàn)出大同小異的優(yōu)美風(fēng)格，泰半高于十層以上。海蒂曾聽說「基地」有著在瑪亞看不到的高樓大廈，過往憧憬加諸眼前奇景，令她沉寂下來的感動之情再度爆發(fā)。

    列車行駛過藍(lán)色的大湖、綠色的丘陵與金色的農(nóng)地，在這些多彩多姿的景觀后方，都是令海蒂激動不已的美麗樓廈。

    優(yōu)雅的仕女漫步湖岸，活潑的女孩四處奔跑，健壯的婦女埋首農(nóng)活。

    那是她從未見過的景象。

    活力滿溢，生生不息。

    「感覺很舒服吧？這座都市給人的印象?！?/br>
    中將語氣中略帶自豪地說道。

    「是的……非常的美麗?！?/br>
    海蒂由衷認(rèn)為這是她所見過最為美麗之物。

    列車自山腳轉(zhuǎn)進(jìn)一道深暗的隧道，隧道內(nèi)星散的燈光猶如煙火般飛梭，令海蒂驚喜連連。穿越過二點二公里長的隧道，列車終于在大山深處一座巨大寬敞的人工洞窟內(nèi)停下。

    照明燈將精細(xì)雕塑的雙軌車站映出一片蒼白，連駐站士兵都身穿白色迷彩軍裝。其它還有簡單的花式磁磚與複雜的玻璃雕像、幾個類似店家的小隔間、提供休息的長椅……海蒂還未將它們盡收眼底，就被中將帶下車了。

    在車門外迎接她們的，是一位身穿修改過的淺綠色無袖軍裝配迷妳裙、白色長筒襪，有著長長馬尾和傲人雙峰的綠髮女孩。

    「歡迎回來！賽兒。」

    海蒂覺得那張富有活力的臉蛋很像印象中的某個人，卻又說不出是誰。這道問題在綠髮女孩開心地?fù)湎蛑袑⒑笮传@得了解答。

    「嗯，我回來了。貝兒蘿。」

    看著一臉高興地在賽爾菲爾中將懷里撒嬌的貝兒蘿……海蒂感覺到一股說不上來的不安。不安的預(yù)感很快就成為現(xiàn)實。

    中將就這幺抱住綠髮女孩轉(zhuǎn)過身來，向海蒂介紹懷中的美人。

    「這位是貝兒蘿，別看她小小只的，其實是大陸軍第四軍團(tuán)的指揮官?！?/br>
    貝兒蘿鼓起嘴巴插嘴道：

    「還有呢還有呢？只有這樣嗎？」

    「……也是我心愛的妻子?！?/br>
    「嘿嘿，就是這樣！請多指教啦，海蒂！」

    綠髮小不點打從心底流露出來的純真笑容，為海蒂再度失落的心情蒙上了深深的陰影。

    §

    她睜開雙眼，短暫睡眠消除不了的悶痛惱人地涌現(xiàn)，連帶使得眼前的荒野看起來都相當(dāng)反胃。

    呼，體溫開始回升，再來就會感覺到悶熱了。

    腦袋好重，重到快連思考能力都被奪走。

    已經(jīng)有多少天沒能好好睡上一覺呢？

    連思索這點小事都頭痛至極。

    該死。

    她媽的。

    這群沒用的飯桶，追個人要花上這幺多天是怎樣？

    等到這趟任務(wù)達(dá)成，那幾個沒用的垃圾就死定了。

    必須快點追上。

    在目標(biāo)體力完全耗盡以前……

    在負(fù)傷逃亡的艾波大姊做出「寧死不屈」這種白癡覺悟以前。

    「……帕美拉大人，來自紺青的報告?！?/br>
    腦袋昏沉到極度不悅的帕美拉嘖了聲，簡短指示：

    「重點?！?/br>
    前來回報并帶上藥物及飲用水的安特頷首，揚(yáng)起低沉嗓音道：

    「已掌握目標(biāo)逃脫路線，這次……」

    「甄尹已經(jīng)追丟四次，別再替那廢物說話！」

    「……是的。」

    帕美拉一口將水壺內(nèi)的水飲盡，不耐煩地打了響舌，改口道：

    「看她需要暗殺隊還是僱傭兵，依妳的判斷給予支援。」

    「是，遵命。」

    「去?！?/br>
    安特低頭行禮后迅速領(lǐng)著一小隊人馬往北邊離去。帕美拉看著她的背影暗自嘆息。

    四十位暗殺者加上三十名僱傭兵，人數(shù)是對方二十倍以上。儘管如此，她們卻還是被迫一路從山寨追到瑪亞、再往瑪亞西北方發(fā)動廣域……

    得快點把大姊和那個珍妮抓到手才行。沒用的代行者賣給大方的老闆，親愛的姊姊就用狗鍊栓起來、當(dāng)成自己的性慾玩物……啊啊……要是能細(xì)細(xì)品嚐倔強(qiáng)的大姊慢慢屈服、墮落成麻藥母狗的過程，絕對是世上最完美的歡愉。

    「大姊……」

    把那個能夠只身擊退六名精英暗殺者的大姊……

    「大姊……」

    鼓脹的肌rou流下汩汩鮮血、眼神如火焰般憤怒地往這兒瞪視的大姊……

    「哈……」

    用鐵鍊將那巨大的軀體懸吊起來、關(guān)個三天三夜……

    「哈哈……」

    體臭、腋臭、尿臭、糞臭、膿臭全部經(jīng)過充分混淆之后的戰(zhàn)士的rou臭……

    「大姊……」

    負(fù)責(zé)讓負(fù)傷昏死的rou臭戰(zhàn)士體驗女人滋味的，正是她恨不得親手掐死的meimei……

    「我愛妳……」

    這時候就得穿上專為大姊準(zhǔn)備的雙頭式按摩棒，強(qiáng)姦她的同時也逼著她強(qiáng)姦自己……

    「愛妳……！」

    這是唯有始于相同血脈的親姊妹才能夠體會的，最完美的交配方式。

    「好愛妳……！」

    不過在享受這種種悅樂以前，得先把艾波大姊抓到手才行。

    思及至此，帕美拉下流的紅暈快速消散，獨留不悅的焦慮。

    「……明明這幺愛妳?！?/br>
    為什幺偏要躲遠(yuǎn)遠(yuǎn)的不給我找到呢？

    頭好痛。

    痛到連走路都覺得好沉重。

    但……只要想到大姊正流著血、躲在某處疲累喘息，這點痛根本不算什幺。

    「呼呼……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帕美拉起身迎向悶熱的大地。

    「大姊……躲好了嗎？」

    熾熱的心激昂地鼓動。

    「呵呵……呵呵呵呵……！」

    獰笑著的獵人無視于獵物留下的痕跡與部屬追趕的軌跡，率領(lǐng)著疲憊的暗殺者們，繼續(xù)向那無盡的荒野展開獨斷的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