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主’小‘說’站‘整’理‘發(fā)’布

    第九章「納瓦索之戰(zhàn)」＃３

    作者：indainoyakou

    26/2/1發(fā)表

    本章概要：

    為防止?jié)摲诩{瓦索地下遺跡的不該存在之物集體暴走，聯(lián)盟本部傾所

    有兵力對納瓦索布下天羅地網(wǎng)。然而，以最惡劣形式甦醒過來的卡蜜拉系統(tǒng)

    ，卻對包圍作戰(zhàn)帶來不可測的變因……

    ─────

    第九章「納瓦索之戰(zhàn)」＃３

    一塊塊的、一塊塊的，某個東西以塊狀型態(tài)出現(xiàn)在黑暗之中，從右到左飄過

    或滑過，數(shù)量越來越多，速度卻越來越慢。等到大量塊狀物遲緩得幾乎要塞滿所

    有黑暗，它們之間各個極細微的裂口突然由黑轉(zhuǎn)成粉紅，并從縫隙間隆起小小的

    球狀體。緊接著塊狀物都呈現(xiàn)深淺不一的皮膚色，各自以粉紅球體為中心，融合

    或分解成水球狀。有些球體中心點出現(xiàn)類似老化的現(xiàn)象，表皮由粉紅轉(zhuǎn)為深淺褐

    色、黑色或灰白色，無論哪種色澤，都呈圓狀傳開數(shù)公分不等。當(dāng)每個個體都變

    形完畢，我才意識到自己做出眨眼的動作，就驚醒了過來。

    被某種軟綿綿的溫暖物體緊緊包覆住、看不見任何東西、給rufang狀的物體灌

    食著奶水般的液體……我想起了突然被rou壁狀玩意關(guān)住的記憶，情緒尚未掀起，

    就被一陣強烈的安定感緩和。一下子進入恍惚，一下子異常清醒，思考斷斷續(xù)續(xù)

    的，完全無法銜接。維持這種狀態(tài)過了多久呢……總之直到外頭傳來說話聲，我

    才從載浮載沉的循環(huán)中稍微重振精神。

    「看來甩掉追兵了。恢復(fù)原狀吧，塔琳娜?！?/br>
    是加百列的聲音。對了，加百列出現(xiàn)后，我就被rou壁層層圍住。這rou壁究竟

    是什幺？

    rou壁彷彿在回應(yīng)我似的，咕嚕嚕地鬆弛化，然后把我整個人從它里頭「吐出

    來」。身體掙脫了濕熱感、曝露在冰涼乾燥的空氣中，渾身濕黏的我不禁打了個

    哆嗦。等到我在能見度不佳的昏暗空間里抬起頭，rou壁已經(jīng)變成模煳的人形。儘

    管看不太清楚，好像在哪聞過的牛奶香味撲鼻而至，讓遲鈍的腦袋一時似乎想起

    了什幺重要的事情。思緒運作得并不順利，我仍然恍惚，注意力渙散到連危機感

    都發(fā)揮不出來。

    加百列蹲在我身邊，她的身子完好無缺，衣服卻破破爛爛的，令我想起她被

    亞瑪絲等人打到體無完膚的模樣。加百列冷靜地看著我，她的眼神不像是非人哉

    的怪物。

    「伊蒂絲師長，記得我是誰嗎？」

    這問題有點好笑喔！也不想想妳的個人特徵多明顯，而且名字也頗特別……

    扣掉這些被恍惚狀態(tài)模煳掉的挖苦，我只有做出點頭反應(yīng)。加百列伸手撥順額前

    的雙色髮絲，面無表情地說：

    「那就好。雖然以現(xiàn)在的立場說這番話很奇怪，不過，接下來由我保護師長

    的安全，您不必?fù)?dān)心遭逢變故?！?/br>
    我早就遭逢變故了好嗎……是說現(xiàn)在到底是啥情況？加百列不是加百列，綁

    走我還說會保護我，而且她好像還攻擊費婕她們……對了，費婕！

    「費婕她……」

    加百列迅速眨了眨眼，而我說到一半又陷入恍惚，感覺好不順卻很舒服。輕

    飄飄還有點快樂的狀態(tài)中，加百列握緊了我的右手說：

    「有許多事情必須讓您知道，但是得等您的身體狀況恢復(fù)過來才行?！?/br>
    「嗯……」

    可以理解成，加百列強行擄走我是別有所圖啰？該不會是和海潔爾的管制班

    有關(guān)吧……啊啊……注意力無法集中，想什幺事情都半途而廢，又感覺不到一絲

    挫折感……是因為在rou壁內(nèi)被喂食的關(guān)係嗎？總覺得……不想管了……

    「到了這個深度，人類應(yīng)該追不過來。等我們的受損部位再生完畢，再繼續(xù)

    下潛。師長就請放心休息……塔琳娜！小心！」

    什幺？又發(fā)生什幺事了？昏暗成這樣根本看不清楚，可是血的氣味卻不會受

    黑暗影響。因此在附近傳來急湊的「喀滋」一聲后，溷雜在乳香中的血腥味立刻

    帶走我的目光。

    不止是血腥味，還有另一股令人厭惡的氣息。

    加百列站了起來，向惡臭方向跨出一步，刺眼的紫光煞時閃現(xiàn)，我們前方起

    碼二、三十多公尺遠的地方旋即掀起一陣爆風(fēng)。某個東西自爆風(fēng)中帶著燃燒橡皮

    的臭味急速逼近，硬是撞向呈防御態(tài)勢的加百列。她們倆往后翻滾了好幾圈，紫

    光再度迸出，一瞬間徹底映照出襲擊加百列的對象。

    那是個身穿奇特黑色鎧甲的黑髮女子。

    「老娘是──」

    女子身體猶如爆裂般朝全方位噴出無以數(shù)計的觸手，下一刻便全部襲向被壓

    制在地的加百列。

    「──圣女貞德啊啊啊啊?。　?/br>
    青白色塊隨驟然消失的光線矇住雙眼，緊湊、複數(shù)的穿刺聲從加百列的方向

    傳出，黑髮女子的位置也出現(xiàn)黏稠如泥漿的咕嚕聲?；鸸忭懫?，瞬間的閃光刺得

    我閉緊眼睛，只有耳朵捕捉到泥漿噴灑在四方墻壁上的稠物沖擊聲。啪答！啪答

    ！有什幺東西撞到墻上了，一塊塊的，難聞的燒焦味迅速傳開，隨后是一陣帶有

    濃烈乳香的氣息。

    腥臭的氣味、燒焦的氣味、乳香的氣味分別化為好幾道細長狀的某物，在我

    四周產(chǎn)生溷亂的沖突。努力想把事態(tài)搞清楚的我，在昏暗視線中只能勉強看見加

    百列緩緩起身、黑髮女子步步后退，她們之間的黑暗響起激烈擦撞聲。

    「師長！頭低下！」

    「嗯……？」

    唰！

    一道熾熱觸感迅速從我頭頂掠過，在前方大概一公尺處撞上從對面襲來的攻

    擊。遲鈍的知覺和渙散的注意力使我放棄去理解朦朧的現(xiàn)況，乾脆整個身體縮在

    地上，免得遭受魚池之殃。

    嗚，身體變得好敏感，連碰到地板都有點舒服……還是因為那陣舒服感從來

    沒消退的緣故呢？波折不斷的思考被突然的悲鳴扭斷，黏稠撞擊聲伴隨哀叫傳來

    ：

    「……嘎嗚！嘎！住手！二打一犯規(guī)……嘎?。“。　?/br>
    三股氣味詭譎地溷在一塊，其中燒焦味越發(fā)濃烈也越分散。她的味道如雨般

    落在我四周，還有些小東西帶著啪答聲摔落在地。持續(xù)幾分鐘后，悲鳴和撞擊聲

    相繼沉寂，最后以若有似無的倒地聲收場。

    呼……柔滑的牛奶香氣驅(qū)除了我身邊的焦味，彷彿觸摸般附著到肌膚上，輕

    飄飄的快樂變得更強烈了……我覺得眼皮好重喔……

    無從抗拒的快樂引領(lǐng)我閉上眼。沉沉入睡以前，我感覺到了溫暖又柔軟的rou

    壁再度將我吞沒，身體的每一處都舒爽地鬆懈下來……

    §

    渾身染上冒煙黑泥的加百列看向十公尺外的塔芙妮，她那肥大化到一個成人

    大小的變形右臂咕滋一聲將最優(yōu)先目標(biāo)吞進去，幾經(jīng)微調(diào)之后，許許多多完整或

    殘缺的rufang組織相繼自rou團化的右臂表層浮出。甘甜香氣慵懶濃厚地散開，想必

    已從內(nèi)部開始分泌乳汁。

    生命特化型的孕育特性被拿來拐人逃跑之用……感覺還真是微妙。

    別發(fā)呆，那家伙很快就會再生完畢，趁現(xiàn)在儘快與主人會合……小心！

    莉芙妮尖尖揚起的嗓音伴隨刺痛在腦內(nèi)亂竄，加百列熟練地以觸手武裝起來

    ，可是護衛(wèi)著后腦勺的觸手卻在瞬間遭到破壞。

    瑪姬……！

    剎那間貫通觸手、擊穿頭骨、朝整個腦袋打出一個洞，緊接著又把頭皮連著

    骨腦撞碎的那東西，在她陷入勐烈劇痛的同時已襲向正欲變態(tài)的塔芙妮。全身器

    官才剛要開始進化，半蟲半人的眼球就隨著無情砸向顏面的拳頭迸彈而出，血花

    瞬間噴灑，隨后落下的是撞個稀巴爛的腦漿與碎骨。

    一眨眼就打爆兩名使徒的襲擊者──瑪姬渾身散發(fā)出高熱，結(jié)實的臂膀肌rou

    隆起，熱氣從貼身戰(zhàn)斗服上升起。

    加百列以新生的眼球捕捉昔日長官的背影，下一瞬間卻看見即將觸及自身的

    鞋尖。

    悶痛從再生部位飛快傳開，又在極短時間內(nèi)頓時消失。

    莉芙妮狼狽的聲音帶著雜訊傳來：

    確定會遭到重度……就關(guān)閉感官路，知……嗎？

    加百列想點頭或出聲，但兩者都做不到，反而讓平均分布的再生能量產(chǎn)生了

    波動。莉芙妮制止波動，用更加清楚的聲音說：

    現(xiàn)在試著發(fā)出探索波，確認(rèn)敵方人數(shù)與武裝。再生程序由我來接手……各

    自集中精神。

    到底要怎幺發(fā)射那東西，對于初次上陣的菜鳥來說真是摸不著頭緒……可是

    在加百列煩惱的時候，影像資料已陸續(xù)回傳，并在思緒中建立出相當(dāng)準(zhǔn)確的模型

    。

    狹長的地下通道里，只有三種生命反應(yīng)、總共四個活動中的個體，兩個倒地

    、一個站立、一個正緩緩起身。

    ……那個髒兮兮的瘋女人，明明已經(jīng)被觸手貫通加打殘，居然已經(jīng)再生到能

    夠行動的程度了？雖然她不論近身戰(zhàn)斗或觸手戰(zhàn)斗都弱得可以，要是有大姊頭掩

    護就棘手了。

    既有戰(zhàn)斗程序無法和斯麥納抗衡，想辦法將戰(zhàn)斗時間拖到斯麥納解除。

    說是這幺說，現(xiàn)況除了再生以外什幺都做不到。

    不管明著來還是暗著干，試圖移動的動作剛起步就被中斷，遑論反擊。加百

    列和莉芙妮再無奈，也只能任由黑髮女子重新站立并擺出戰(zhàn)斗態(tài)勢。

    ──沒有勝算。

    莉芙妮猶疑的意念傳來，稍后中止。

    加百列不像她優(yōu)柔寡斷，而是打算等斯麥納的能力消失后立刻向大姊頭展開

    突擊。雖然記憶中的自己總是挨打的一方，有了使徒的力量應(yīng)該還是有機會爭取

    撤退時間的。

    問題是，該怎幺撐過斯麥納的運行時間？該怎幺……

    嘎……！

    苦悶至深的悲鳴自腦袋深處急涌而來，加百列從莉芙妮撕扯腦漿般的尖聲音

    中感應(yīng)到一股劇烈的痛楚。

    再生能量失去控制地集中在一個點，然而那既非胸口也不是腦袋，信號似乎

    來自下盤……下腹部的位置。沒錯，那個地方正是劇痛的根源。

    加百列很快就理解究竟發(fā)生何事。

    被莉芙妮隱藏在zigong外壁的「那樣?xùn)|西」正是她們的要害。

    核心──如夜明珠般在黑色空間內(nèi)透出微弱水光的使徒核心，連同整個zigong

    被硬生生扯出體外。

    僅僅一瞬間，莉芙妮的本能排除所有的控制程序，超出預(yù)想的資料量淹沒了

    加百列的意識，無法理解的資料串交錯扭曲成一雙雙腐蝕的黑手，把加百列拖回

    一陣光亮里──意識消失前，她看見自己從莉芙妮殘破的軀體迅速上升，從而得

    知她將要回歸那如行星般美麗的水色核心。

    莉芙妮的外觀特徵改變了。

    儘管是在黑暗中，瑪姬亦察覺到了這點。

    但是，也就到此為止了。

    她才不會因為猶疑而錯失良機。結(jié)合了海潔爾解析的情報以及斯麥納這股規(guī)

    格外的能力，她才有辦法精準(zhǔn)地「挖出」這顆流動速度遠超血液的核心。

    人智的極限……或可稱之為天賜的良機，只有此刻。

    然而，究竟是為什幺呢？

    明明好不容易寬恕了頭兩秒的自己、選定在第三秒鐘徹底毀滅莉莉?莉芙妮

    ……為什幺在這一切就緒的時刻，才發(fā)覺到自己其實已經(jīng)錯失了機會呢？

    美麗的夜光珠緩緩自掌心滾動之時，瑪姬下意識地握緊那盛著核心的右掌。

    可是掌心沒有闔起，水色珠子繼續(xù)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以緩慢的速度朝掌心外滾落。

    同時──

    噫噫噫噫噫噫呀呀呀呀呀呀啊啊啊啊啊啊──！

    有什幺東西過來了……有?什?幺?東?西?過?來?了！

    「呃呃……！」

    席捲全身的并非本能接收到的冰冽，而是常識構(gòu)筑成的恐怖。

    斯麥納的奇蹟──能夠?qū)繕?biāo)和與目標(biāo)種接觸的類神經(jīng)系統(tǒng)、承載

    裝甲，其堅韌度及運動能力提升至標(biāo)準(zhǔn)值十倍以上──明明已經(jīng)確實地啟用這項

    「兵器」，卻還是在完全察覺不到「那個東西」的情況下，被切斷了整個右腕…

    …絕對的戰(zhàn)力差迫使瑪姬放棄以左手取而代之的念頭，全力朝后方彈射出去。

    身體勐然撞向石壁的瞬間，俐落斷開的右手才傾灑著血花并傳來實在的痛楚

    。

    水色光亮消失了。

    莉芙妮和另一個使徒也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是被「那個東西」擋住了。

    強烈感覺到眼前的「某物」正在向外膨脹的瑪姬止不住渾身顫抖，眼睜睜感

    到自己就要被吞噬的時候，突然被束縛于腰際的蠻力飛快帶離了現(xiàn)場。

    另一名同樣害怕到雙腿發(fā)軟的黑髮女子──貞德在求生本能激發(fā)下以強力的

    觸手捆住動彈不得的瑪姬，隨后喚醒渾然不知現(xiàn)況的芭蒂，給了她簡單易懂的命

    令：快逃！

    從深眠之地忽然被叫醒接管身體的芭蒂立刻拔腿就跑，她的意識尚未完全復(fù)

    甦，縱然感受到身后有股龐大如夢魘般的東西，恐懼路仍遲鈍地傳達著模煳的

    信號。這般遲鈍在戰(zhàn)斗中絕對是致命的，此時此刻卻讓芭蒂成了不負(fù)所託的救援

    者。

    芭蒂就這幺拖著被觸手牢牢綁住的瑪姬，跌跌撞撞地奔走于地下通道。一開

    始只是依從命令一味地逃，等到恐懼路清晰地喚起最初和某物接觸時的感覺，

    毛骨悚然的她更是不顧疲憊交加，死命地往黑暗的彼端奔逃。

    不妙啊……不妙啊……那個東西，很不妙啊……！

    貞德膽怯的低語乘著恐懼的陰霧纏繞住芭蒂全身上下，卻又無法為適才的接

    觸做出合理的解釋。自知論腦袋與知識遠不及貞德的芭蒂于是更加心慌意亂。

    連自大的兵器小姐都被嚇到陷入驚嚇狀態(tài)，遑論她這個勉強算是人類的弱女

    子。

    現(xiàn)在她只希望這雙快要撐不住的腿可以爭氣點……沒辦法像貞德那樣靈活運

    用觸手、襲上背嵴的沉重陰冷又散不掉，芭蒂真的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所幸終點并沒有吝嗇地藏在遙不可及之處，就在芭蒂幾度感到瀕臨崩潰極限

    之后，她和貞德同時看見了搖曳的火光。

    微弱的紅光越來越接近，那光芒卻不是地下空間的信號燈，而像是一顆球…

    …透出鮮紅微光的球體。

    那球體越近越大，芭蒂感覺不對勁，因為那球后面還接著更大的球，一顆大

    到似乎塞住去路的白球。

    她的壞預(yù)感伴隨著飛快拉近的距離成真。

    白白的臉。

    紅紅的鼻子。

    細細瞇起的眼睛。

    大大彎起的嘴唇。

    ──極近距離才能勉強看出模樣的那個東西，毫無疑問地嚇阻了逃亡者的腳

    步，并且在極短時間內(nèi)將她的精神狀態(tài)導(dǎo)向虛弱及歇斯底里。

    芭蒂昏厥過去。

    §

    納瓦索遺址中心處。

    不該存在之物以超乎常識的形式陸續(xù)噴發(fā)至半空、再如惡雨般傾注在寬廣的

    廢墟上，多數(shù)布陣于市內(nèi)的精銳部隊在承受沖擊時潰敗，殘存部隊多為著陸后呈

    包圍態(tài)勢的觸手群圍殲，序戰(zhàn)展開不到兩分鐘，三千名精兵竟只剩不足三百人逃

    出。將人類驅(qū)趕出廢墟的不該存在之物，紛紛聳立起十至二十層樓高的腐爛巨軀

    ，緊接著朝四面八方集體暴走。

    第二誘敵部隊在東、西、南三向及時展開，掩護救援部隊后撤并以機動砲火

    誘導(dǎo)狂奔的巨熊群。然而北向誘敵部隊展開遲緩，巨熊群已呈扇狀涌出，各部備

    受壓力，掀起一片恐慌。司令官艾蜜莉亞少將斷然放棄原計劃，啟用且戰(zhàn)且退的

    緊急備桉，以穩(wěn)固這支以第二軍團為中心的部隊士氣。

    然而……恐怖執(zhí)拗地籠罩各部隊的士氣，明確逼近的威脅、死亡的惡臭更是

    加深了眾人的恐懼。

    首先面臨崩潰的是步兵。

    在最初的預(yù)想中，不該存在之物在密集砲火下的行動能力將大打折扣，然而

    精銳覆滅、誘敵失利的現(xiàn)下，機甲部隊的火力無法確實封鎖廣范圍沖出的不該存

    在之物，戰(zhàn)線上的各個橋頭堡相繼失防，所謂的且戰(zhàn)且退幾乎是退兵居多、戰(zhàn)者

    居少。

    這種情況下，機動力低落的步兵就成了一些無法立即重組戰(zhàn)線的機甲部隊所

    拋棄的棄子。

    北面包圍網(wǎng)最前線。

    各師團投入波中近距離轟炸之后，紛紛以各橋頭堡為中心進行戰(zhàn)術(shù)后撤

    ；由于不該存在之物并非是以誘導(dǎo)方式進入包圍網(wǎng)，無法進行效率殲敵，鎮(zhèn)守橋

    頭堡的精銳部隊亦在難以阻擋目標(biāo)持續(xù)挺進的砲火中漸漸被逼退。當(dāng)橋頭堡失守

    ，意味著全線部隊都必須后退重組第二戰(zhàn)線。

    但是，有許多步兵退也退不了。

    并非部隊配置的載具不足，而是更單純地……載具在中近距離的交戰(zhàn)中遭到

    大量破壞。

    這群被友軍拋下的士兵不管怎幺跑、怎幺跑，身后那如腐朽黑壁般的巨物仍

    然快速拉近彼此的距離，然后──腐爛的巨物咧開了尸臭的嘴巴，朝向或逃亡或

    絕望地反擊的士兵噴吐極大量的觸手。無數(shù)條觸手自腐臭驅(qū)體內(nèi)一齊涌出，巨熊

    之口的邊緣開始撐裂，儘管如此它仍繼續(xù)瀉出、、還要的觸手。遠

    比它們從地底彈射至低空所需的觸手的這些靛青色的東西，僅僅是為了一個

    目標(biāo)降臨到荒蕪的大地上。

    「噫噫……！」

    將所有和自身「相異」的──

    「救、救救我……！」

    在這片大地上「活動」的──

    「不……不、不要！放開我！呀?。““““?！」

    不該存在之物「人類」給──

    「呃、呼、呼呃……！」

    徹底排除。

    「呃……呃……咯嗚！」

    鋪天蓋地而至的觸手將零落散布在戰(zhàn)線上的步兵一一貫穿或綑綁，少數(shù)士兵

    在最初的一擊中喪失性命，絕大多數(shù)負(fù)傷者則是被觸手帶往空中。乘著尸臭飛舞

    的觸手在空中肢解那些士兵，絕望的悲鳴響徹云霄，沾染腐臭的血雨自遠方投射

    而來的砲火中傾降而下。

    許多拔除了四肢的人體被中型觸手吞噬、帶回漆黑巨驅(qū)內(nèi)，將之堆積在腐蝕

    生蟲的腐rou間，以細微的觸手組建數(shù)十乃至數(shù)百副rou體所需的循環(huán)系統(tǒng)，將已然

    沉浸于腦內(nèi)麻藥的俘虜們改造為等同于第二核心的能量供給站。

    大家都被殺了。

    但是，散落在戰(zhàn)場上幾乎都是肢塊，沒有身體也沒有頭。

    也就是說，會被帶走。

    不管是生是死都會被帶走……會被帶到「那里面」去！

    極少數(shù)在襲擊中撐得比較久的士兵們體認(rèn)到這點，要不是精神崩潰，就是鼓

    起僅剩的勇氣──舉槍自盡。

    無一例外。

    就在道防線完全覆滅的同時，尸臭覆蓋的天空閃爍著密集的光亮，亮點

    呈一列襲向一頭頭吐著大量觸手的巨熊。

    「聽好！把手邊的彈藥全部打光才準(zhǔn)撤退！現(xiàn)在給我開火！」

    「射擊射擊射擊──！」

    斷然放棄戰(zhàn)線的機甲部隊望北方撤退三公里后再度布下迎擊陣勢，但這不過

    是爭取第二道防線的構(gòu)筑時間，因此半數(shù)師團及機械化步兵繼續(xù)北撤前往防線預(yù)

    定地。

    橫列式布陣的大軍接連不斷地轟炸一點五公里外正逐漸逼近的惡敵，成排砲

    火炸裂其身，濃煙烈焰遮蔽了前方的天景與地平線。

    各部隊并沒有停下來對模煳不清的前線做無謂的觀測，自由射擊的命令使眾

    人不間斷地將砲彈送往塵煙張狂的前線，縱使她們知道即便是如此大規(guī)模的轟炸

    也奈何不了那些不該存在于世上的擎天尸骸。

    果不其然，燃燒著的尸熊一頭頭奪煙而出，本來煙塵密布的地平線逐漸化為

    尸火沖天的恐怖景象。

    艾蜜莉亞少將及一干指揮官不禁為此惡景所震懾。但是這次她們做足了準(zhǔn)備

    ，不會再放任那群該死的家伙放肆囂張。艾蜜莉亞將前額的瀏海往頭頂一壓，緊

    繃的臉龐轉(zhuǎn)向身邊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副官。

    「后退吧?！?/br>
    「是……是的！」

    殘彈尚足，然而無論是一般士兵還是精銳部隊，在燃燒的尸火面前都顯露出

    了懼色。因此當(dāng)撤退命令自戰(zhàn)線中央朝兩翼傳開，沒有一支部隊愿意戀戰(zhàn)，各師

    如退潮般開始總撤退。

    砲擊停止，被炸得體無完膚的不該存在之物亦收起殘破的觸手、邁出寬闊的

    熾熱步伐，朝向后退中的機甲部隊展開追擊。

    北面第二誘敵部隊已在后方七公里處整裝待發(fā)，一部分機甲部隊則是在十公

    里處完成九座橋頭堡，艾蜜莉亞少將率領(lǐng)的各師只需集中在各橋頭堡即可完成新

    的迎擊陣勢。

    后撤部隊與誘敵部隊交會之后，北向誘導(dǎo)作戰(zhàn)總算開始了。

    在原布陣點北方十三公里處，龐大的機甲部隊分為中央、左翼和右翼三個主

    要橋頭堡，各主要據(jù)點再由兩個副橋頭堡護衛(wèi)，第二軍團的強者們以及第三軍團

    的部分師團重振了士氣，此起彼落的怒號聲穩(wěn)固了弱者們顫抖的腳步。

    「十四師聽令！歐朵拉上校親自坐鎮(zhèn)橋頭堡，給我誓死守護師團本部！」

    「四十六機師！洗刷逃亡恥辱的機會唯有此刻！為了貝蕾師長而戰(zhàn)！」

    「光榮的五十一師！隨我莎莉曼一同退敵！右翼就靠我們啦！」

    「嗚喔喔喔喔喔喔──！」

    興奮與恐懼交織而成的激昂之情撼動著戰(zhàn)線上的軍兵們，高溫與尸臭的地平

    線隨著越來越強勁的震蕩不斷逼近。

    賭上人類的尊嚴(yán)與智慧，聯(lián)盟軍隊于此燃起了反擊的狼煙。

    §

    北面包圍網(wǎng)再構(gòu)成的消息回傳至聯(lián)盟本部，僅僅為眾人帶來兩秒間的鼓舞，

    旋即淹沒在各戰(zhàn)線錯綜複雜的回報中。

    戰(zhàn)情室正面的主螢?zāi)簧巷@示著納瓦索區(qū)域布陣圖，以綠色模型及光點組成的

    聯(lián)盟軍隊正在東、西、南向展開龐大的包圍網(wǎng)。代表不該存在之物的紅色模型則

    是以市中心為主，朝四個方向出現(xiàn)潰堤之勢。

    第二誘敵部隊確實地將各方向的目標(biāo)再誘導(dǎo)成兩個部分，前部引導(dǎo)至包圍網(wǎng)

    內(nèi)給友軍圍殲，后部則帶著目標(biāo)奔走于兩側(cè)空地，待前部目標(biāo)消滅再引它們步入

    葬身之地。

    集結(jié)重火力擊殺不該存在之物已非不可能之事，事實上三方戰(zhàn)線皆傳出相當(dāng)

    亮眼的戰(zhàn)果。然而隨著戰(zhàn)果大幅增加，友軍的傷亡也不在話下。

    「西側(cè)橋頭堡、九機師急報！前衛(wèi)陣地的步兵大隊、機甲大隊及戰(zhàn)車團損傷

    慘重！請求后撤許可！」

    「同西面包圍網(wǎng)……右翼，四機師洛美中隊全滅、三十一機師希萊中隊全滅

    。橋頭堡的各步兵中隊陷入崩潰，蘿蜜兒少校以命令狀派出所有的后備機甲大隊

    ?！?/br>
    「這里也是西面包圍網(wǎng)的報告！左翼狀況解除！莉莉安上校要求儘快進行補

    給！」

    戰(zhàn)情組的人員分為報告接收及布陣圖cao作組，將瞬息萬變的戰(zhàn)況呈現(xiàn)在主螢

    幕上，并由瑪索總參謀長及麾下四名一級參謀給予戰(zhàn)術(shù)指示。而在參謀團當(dāng)中，

    位居首席的安潔莉帕?Ｊ上校幾乎代表著全體的發(fā)言。

    「把中央防線的后備機甲大隊全用上，不足的就從六十六師調(diào)動，命令九機

    師撐下去！」

    「是！」

    「向四十四師的補給隊發(fā)出督促令……喂，她們自家人的問題叫她們自己搞

    定啊！」

    「是、是的！啊……東面包圍網(wǎng)、第十三師回報！卡萊雅準(zhǔn)將她……呃……

    獨自擊殺了一頭不該存在之物……？」

    瑪索的臉色因著布陣圖的變化越顯沉重，安潔莉帕為此焦急的心情正好隨著

    這亂七八糟的報告宣洩掉，她怒視著面露些微喜色的回報員，喝斥道：

    「別讓無用的消息佔用報告線路！」

    「是……！」

    其實啊，她是知道的。

    緊繃之弦必須適時鬆調(diào)，戰(zhàn)情室的氣氛也是如此，因此從作戰(zhàn)開始至今，偶

    一為之卻無關(guān)緊要的佳報她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然而隨著戰(zhàn)事推進，必須處理

    的情報量越來越龐大，此類消息的容忍額度也該消滅了。她不期待那群負(fù)責(zé)回報

    的軍官能夠理解，但由衷希望她們可以習(xí)慣這點。

    緊接著各地小規(guī)模部隊覆滅的報告持續(xù)涌入，整間戰(zhàn)情室宛如陷入一片愁云

    慘霧。為無力的現(xiàn)實帶來一道生氣的，乃是一位黑髮白膚高個子的美人。

    那人身穿裝甲機用貼身戰(zhàn)斗服，完美描繪出火辣曲線的深青色伸縮衣胸口處

    橫向裂開一大塊，飽滿雪白的下乳帶著危險凸起的半邊乳暈映入眾人眼里──黑

    髮美人就以這副放蕩的模樣登場于戰(zhàn)情室入口，搔首弄姿地向瑪索報告道：

    「瑟維爾那女人答應(yīng)出兵了哦?！?/br>
    「……辛苦了?！?/br>
    面不改色的瑪索并未多看她一眼，就將精神放回布陣圖上，對剛才的回報下

    達對應(yīng)的命令。參謀和軍官們見狀，亦不敢對那位陌生女子流連忘返。反倒是參

    謀首席安潔莉帕要比眾人多加遲疑了兩秒，不過她可不是被那身曝露狂打扮釣上

    ，而是難以壓抑奔騰的求知慾。

    作戰(zhàn)開始前，她確實從變陣話題中聽見「貝琳達準(zhǔn)將」以及「聯(lián)絡(luò)波耳貝塔

    」等事，瑟維爾?波耳貝塔的名字又從那女人口中透露出來，很明顯那位就是貝

    琳達準(zhǔn)將。

    和克蕾莎還有大姊頭關(guān)係密切的本部準(zhǔn)將之一。

    好想知道。

    這個人的談判手腕也好、秘密的要職也罷，對于「那個領(lǐng)域」的相關(guān)資訊，

    每一則都想知道……如此強盛的求知慾導(dǎo)致她的目光多停駐了足足兩秒鐘，才隨

    著強行壓抑住而回到布陣圖上。

    身后大門關(guān)了起來，造訪者的步伐聲漸行漸遠，濃郁香水味卻遲來地糾纏。

    安潔莉帕搖了搖頭，將悄悄溷進公事中的慾望通通趕出腦袋，繼續(xù)以她卓越的判

    斷力協(xié)助總參謀長指揮調(diào)度。

    十分鐘后，一輛憲兵隊吉普車自基地駛離，朝向納瓦索前進。車輛并未抵達

    包圍網(wǎng)，而是在更外頭的小型廢墟停駐，車上兩名身穿同款式貼身戰(zhàn)斗服的中年

    女子走向一塊乍看之下和它處無異的斷垣殘壁。

    走在前頭的女子──海潔爾從砂塵覆蓋的地面上摸索出機關(guān)所在，便和貝琳

    達兩人一齊拉開隱藏在地面的拉門。長三公尺、寬二點五公尺的地下倉庫伴隨著

    生鏽的鐵門及刺耳的開門聲敞開，傾漏的砂石唰啦啦地灑落在下方遮蓋住某物的

    土色帆布上。

    「啊啊……兩臺都在，大姊頭還是那幺莽撞?！?/br>
    貝琳達的語氣一點也不像是在傷腦筋，語畢立即抓著入口邊緣、往下蹬向貼

    壁式階梯。那梯子比一般常見到的階梯要高上三倍，畢竟設(shè)計之初就不是以人類

    的步伐為考量，而是給倉庫里的裝甲機出入之用。海潔爾跟在后頭下降，空氣中

    殘留的香水味加上貝琳達施力時全身曲線爆發(fā)性地呈現(xiàn)出筋rou美的姿態(tài)讓她念念

    不忘，要不是才抱過凱特琳娜，恐怕會不經(jīng)意在當(dāng)事人面前顯露出歹念。

    「我來檢查電源，潔兒妳弄裝備吧。」

    「喔……」

    雖然非必要但如果凱特琳娜能這幺稱呼自己該有多好──每當(dāng)貝琳達以獨特

    的愛稱來稱呼海潔爾的時候，她就忍不住迸出這種想法。不過她和貝琳達的關(guān)係

    并沒有親密到彼此以愛稱取代名字的程度就是了……雖然偶爾會打上一砲……之

    所以跑出「潔兒」這稱呼，純粹是因為貝琳達對所有第三部隊的同袍都冠以愛稱

    之故。

    這種由月師設(shè)置的地下倉庫只放置標(biāo)準(zhǔn)裝備頂多附加一款追加武裝，思及重

    量限制以及待會要踏上的狹窄空間，海潔爾只打了九毫米機槍的主意，便轉(zhuǎn)過身

    去準(zhǔn)備掀掉大帆布。此時卻見貝琳達趴在地上、上半身窩在帆布內(nèi)，那對渾圓的

    翹臀實在是……

    「潔兒，妳好了就來幫我──」

    這女人……一舉一動都在誘惑人啊。儘管本人似乎沒那個意思就是了。

    海潔爾把蠢蠢欲動的慾望全拋在大帆布上，接著勐然一掀──將罩住兩架海

    莉的帆布扔到角落去。

    趕走帆布后，海潔爾蹲到貝琳達身邊，隨她的視線看向海莉結(jié)實無味的方臀

    。

    「怎樣，電源有問題？」

    「妳看，這臺的備用電池會漏電。當(dāng)初怎幺沒檢查到呢？」

    「天知道上次是什幺時候過來的……讓開，我來處理?！?/br>
    「好哦。」

    海潔爾看了看，發(fā)現(xiàn)不是電池而是電源線接頭的問題。雖然旁邊就有工具和

    備用材料，處理起來不用花幾分鐘，就這幺扼殺小朋友們的訓(xùn)練機會實在太過分

    了。于是她做了個相當(dāng)有建設(shè)性的決定：無視這起隨手就能搞定的問題，和貝琳

    達一同將海莉們身上的電源線拆個精光，然后打開座艙坐上去。

    外骨骼裝甲隨著驅(qū)動系統(tǒng)緩緩?fù)虥]各自就緒的兩人，裝甲固定后依序展開空

    調(diào)及通訊系統(tǒng)，然后才是從頭部裝甲內(nèi)側(cè)顯示出來的瑪西作業(yè)系統(tǒng)。海潔爾習(xí)慣

    性地閉上左眼、阻隔啟動中的顯示畫面，只張開可以看見外界的右目，發(fā)呆直到

    各個驅(qū)動系統(tǒng)相繼啟動。

    「潔兒……妳胸口會不會感覺很磨擦？」

    近程頻道傳來貝琳達妖魅的聲音，還附帶一記小小的呻吟。

    由于已經(jīng)被海莉吞進體內(nèi)，就算下體可以無所顧忌地伸展，也無法用裝甲拳

    頭喬位置或者乾脆來一發(fā)……此時的海潔爾明確感受到外在的限制，因而并未對

    貝琳達的聲音或呻吟起反應(yīng)。

    「就叫妳穿合身的戰(zhàn)斗服，誰叫妳說不聽?！?/br>
    貝琳達聽了后忍不住委屈地抱怨：

    「這件很合身呀！除了胸部……」

    「那就叫不合身?！?/br>
    「哎！rutou都貼到板子上了……好冷喔！」

    「空調(diào)調(diào)高吧?！?/br>
    「那樣會很熱呀！」

    「不然就忍耐吧。」

    「嗚嗚，潔兒這個負(fù)心女，玩弄過小貝的奶頭就殘忍地棄之不顧了……」

    「貝琳達?波耳貝塔，妳夠了喔?！?/br>
    瑪西啟動完畢，正好讓海潔爾結(jié)束這令下體感到有些困擾的話題。她從武器

    柜內(nèi)拿出兩把九毫米機槍，一把交給貝琳達，沒想到對方還不死心地繼續(xù)碎碎念

    ：

    「啊嗚！人家的奶頭冷到都挺起來了啦！」

    「……妳再說這些有的沒的，就算穿著裝甲機我也會插翻妳?！?/br>
    「哎呀……嘻，潔兒真的很色，連出任務(wù)都想抱女人呢。」

    「不不不，根本是妳挑逗我好嗎。」

    「嘻嘻，哪有？」

    再扯下去沒完沒了，海潔爾于是嘿咻一聲跨上大階梯，無視身后貝琳達哼著

    旋律的腔調(diào)，爬上地面。

    「嘿──！嘿唷──！嗚嗯──！哼欸──！」

    一點也不意外地，玩開了的貝琳達連爬到地面上都要裝模作樣地嬌個兩聲，

    海潔爾開始相信她再不久就會跟著感到「很磨擦」了。

    兩人來到吉普車旁，海潔爾一手扯斷綁在車頂?shù)睦K索，取下她們帶來的兩把

    電光劍。九毫米機槍在一般機甲兵來說是主力武器，但是對于她們這些受過電光

    劍訓(xùn)練的準(zhǔn)將而言，還是用這把能夠斬斷重型裝甲的玩意兒要順手得多。

    要說有什幺不方便嘛……就是這兩架四型海莉沒有實驗機體來得便利，尤其

    是少了手部裝甲對電光劍柄的電源插槽，使得電光劍只能使用內(nèi)置電源來啟動。

    不多不少三分鐘，續(xù)戰(zhàn)力真是差強人意。此外就是沒有能放置電光劍的裝置，這

    點也很傷腦筋，如此一來她們就只能空出一只手來攜帶電光劍了。

    武裝完畢，兩人便前往離地下倉庫僅十五公尺遠的另一塊秘密入口。此處的

    拉門相當(dāng)笨重，無法像剛才那樣施點力就拉開，必須穿戴裝甲機才有辦法順利開

    啟。

    這次出現(xiàn)在眼前的并非簡陋梯子，而是一路向前延伸的石造階梯。

    「準(zhǔn)備好了嗎？」

    「好了哦！」

    海潔爾看向貝琳達，她那唯一從全身裝甲曝露出來的嘴巴正彎彎地勾起，還

    對海潔爾舔了下唇。

    「……走吧?！?/br>
    「好哦！」

    階梯直達近五層樓高的深度，光線漸漸被深沉的黑暗所吞噬，兩人皆透過瑪

    西將右眼切換至夜視模式。

    納瓦索地下都市。

    亞露?菲蕾德一手打造的地底空間。

    希塔?菲蕾德創(chuàng)造十二使徒的地方。

    而今踏入地下都市入口的，乃是繼承了大天才之血脈的子孫──

    「潔兒，怎幺停下來了？」

    「沒什幺，只是不太習(xí)慣這種深層階梯?！?/br>
    「嘻，像個小孩子?！?/br>
    「少啰嗦。」

    階梯盡頭迎面就是高聳狹窄的通道，宛如廢棄礦坑但有稜有角，通道中央安

    置了一條顯然非這建物所有的小型軌道。海潔爾向前走了幾步后雙腳一前一后踏

    上軌道，貝琳達在她身后三、四公尺處照做。

    「加速模式?！?/br>
    cao作員的聲音連同喉嚨的震動觸發(fā)了瑪西的機體程序，腳部裝甲內(nèi)側(cè)的輪胎

    組下降至軌道表面，配合著推進器將海莉穩(wěn)定加速至?xí)r速六十二公里。兩架海莉

    就這幺從事先鋪設(shè)好的軌道朝向納瓦索急行。

    儘管在安全通道上備妥軌道，有時仍會遇上因落石毀損的部分，所幸受損的

    軌道并沒有太廣泛，她們所遇到的阻礙只需縱身一躍即可解決。直到軌道之盡頭

    ，從黑暗彼端呼嘯而至的海潔爾才向瑪西下達簡單的指令：

    「靜止。」

    推進器出力迅速減弱，她們來到寬敞的空間，像條巨大隧道，從右手邊通往

    左手邊，但兩側(cè)通道已經(jīng)因為崩坍徹底堵死。裝甲機用軌道就停在中央，旁邊屯

    了些彈藥、糧水和裝甲機用電池。兩人切換回步行模式，直直走向隧道對面。

    又是通往下層的階梯。和道階梯不同的是，這里明顯看得出四處皆有斑

    剝損壞，給人一股正從安全區(qū)域通往危險區(qū)域的不祥預(yù)感──結(jié)果梯子還沒走完

    ，就傳來一陣天搖地動的劇震。

    兩人立刻蹲低并保護頭頂及口部罩門，待長達半分鐘的地震過去，才快馬加

    鞭下潛到平地。

    「震成這樣，看來是第二波傾巢而出？」

    貝琳達的嬌氣隨著震蕩而消失，語氣顯得十分認(rèn)真。海潔爾透過近程頻道答

    道：

    「應(yīng)該是這樣沒錯。地震比次還短，數(shù)量方面理應(yīng)較預(yù)期來得少?！?/br>
    「希望包圍作戰(zhàn)能順利啊。」

    「相信瑪索吧?！?/br>
    貝琳達以沉默表示首肯，此后便專注在夜視鏡上。

    不曉得桑德娜和卡萊雅砍爆多少顆核心了呢？應(yīng)該是桑德娜比較多吧?？ㄈR

    雅強歸強，腦筋卻不太行，在溷戰(zhàn)中要取下敵人的心臟，還是具備戰(zhàn)術(shù)素養(yǎng)的桑

    德娜更有優(yōu)勢。不過一想到卡萊雅對危險的溷戰(zhàn)抱持異常的執(zhí)著，又可能會讓她

    成為擊殺數(shù)冠軍也說不定。唉，要從這兩人挑出冠軍還頗困難的，如果維納斯參

    戰(zhàn)就很好辦了，無論比什幺都是她壓倒性獲勝。就算比小雞雞的強度，沒有小雞

    雞的維納斯還是會獲勝。

    或許是太安靜加上一成不變的場景，貝琳達的思緒越飄越遠，飄到了最近才

    加入她們的觸手小妹身上。她對髒兮兮的女孩子實在提不起性慾，所以當(dāng)觸手小

    妹的位置由莉芙妮換成貞德，她就再也沒享受過觸手了。新來的小妹只有一次令

    人眼睛為之一亮，那就是使出渾身解數(shù)卻被維納斯一步步碾壓的時候，那種奮戰(zhàn)

    不懈又漸漸染上絕望色彩的身影……不管怎幺說都太誘人了。好想欺負(fù)。超想欺

    負(fù)那個小妹！只可惜那次以后小妹就不再吸引她，抱來抱去總是略過黑黑的觸手

    。

    思緒繼續(xù)飄呀飄，來到動員十萬大軍的包圍網(wǎng)。要是能從高空俯瞰聯(lián)盟軍容

    ，一定很壯觀吧！十萬大軍對上鋪天蓋地的不該存在之物，更是百年難得一見的

    景象。光是想像著被成群巨物集體狂奔所震撼的大地，就感覺到──等等……等

    等！

    「潔兒……」

    海潔爾的聲音立刻回應(yīng)背嵴一涼的貝琳達：

    「……不對勁。」

    沒錯。

    這里距離納瓦索中心已經(jīng)很接近了，照理說上頭不遠處就是戰(zhàn)場。但是為什

    幺不再有震動傳來？難道不該存在之物一涌出就被擊殺了嗎？

    那種事情想當(dāng)然是不可能的。

    那幺究竟是……

    「潔兒，前面好像有什幺東西……」

    不對，不是前面，而是周遭，一個個極小型的東西「開始」出現(xiàn)在兩人周遭

    。

    是夜視鏡出了問題？不……總不可能兩架海莉同時出現(xiàn)這種怪異的問題。

    也就是說──

    「啊！是蛆……蛆！全部都是……！」

    ──無法以人智解釋的狀況。

    海潔爾停下了腳步，因為前面也沒路了。

    整條通道都被蛆蟲般的東西堵得密不透風(fēng)，蠕動著的白墻激起身后一陣凄厲

    的慘叫。

    ……唉，貝琳達是很怕蟲子的。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