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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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聽冷彥霜談起自己的事,柳湘語訝異地抬眸凝視他的側(cè)顏,「為什么沒見到?」 「那時候還小,七歲左右,不太懂事。奶奶過世的時候我還在學(xué)校上課——其實那天我就知道她會死?!估鋸┧ь^看著雪白的天花板,「冥冥之中一種感覺,可是大人都很忌諱提到,不準(zhǔn)我說。他們要我別擔(dān)心,乖乖上學(xué)就好,等我回家才發(fā)現(xiàn),奶奶過世了?!?/br> 「我后來總想著,上學(xué)難道比見親人最后一面還重要嗎?明明就知道她今天會離開,為什么不讓我陪在她身旁?」他的口吻很淡很輕,像是在說今天晚餐吃什么似的稀松平常,「我很嫉妒我的堂弟堂妹,他們那時年紀(jì)還小,不用上學(xué),所以奶奶走的時候,他們都圍在她身邊?!?/br> 「好后悔呀。」他笑著說。 明明語氣風(fēng)淡云輕,柳湘語卻沒由來的想哭,她握住他的手,手指摩挲他的手背,就像冷彥霜每次對她做的一樣,「我很遺憾?!?/br> 「沒事,都過去了。你可別為這點事落淚,我心疼?!顾匚樟嬲Z的手,「我們每個人都有一些遺憾,會責(zé)怪當(dāng)時的自己。可是,時光永遠(yuǎn)不可能倒流?!?/br> 柳湘語清楚明白這些道理,只可惜自己和表現(xiàn)出來的不一樣,不是那么堅強的一個人,「阿冷,我媽還沒接受我來看病的事實?!?/br> 昨天晚上,她試探性的告訴mama,說她可能得去看心理醫(yī)生。 「媽,我今天去輔導(dǎo)室了?!钩赃^晚飯,mama在客廳洗碗,電視機的聲音有點吵雜,上頭報的是一個女學(xué)生承受不住壓力,決定自殺。 她看著記者和受訪者的嘴臉,厭惡地皺起眉頭,這社會就是這樣,永遠(yuǎn)認(rèn)不清誰才是真正的兇手,只會一味的檢討被害者。 「怎么了?」mama沒有停下手邊的動作,甚至沒有回頭。 「輔導(dǎo)老師說我的狀況有點糟,可能得去看醫(yī)生。」 柳湘語的mama安靜不發(fā)一語,柳湘語覺得此刻是個好機會,便將自己這段時間以來受到的折磨與苦痛發(fā)洩而出,說到后來,甚至有些淚聲俱下,水龍頭的流水聲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 mama輕輕擱下手中的瓷碗,良久,才開口道,「保持樂觀的心態(tài),不要想太多?!?/br> 「不是,我現(xiàn)在是說,我可能要去看醫(yī)生?!?/br> 「你知道看醫(yī)生要吃藥嗎?吃藥對身體不好,有些病都是自己搞出來的,不要……」 「停,我知道了。」又是同一套說詞,柳湘語的心頓時涼了一大截,她不想和mama爭吵,乾脆轉(zhuǎn)身上樓回到房間。 她靠在門版上,低頭數(shù)著地板上的花紋,她好害怕mama的下一句就是:你是我女兒,我很愛你,所以要相信你自己。 情緒勒索。 以愛為名的束縛。 她不知道這世界怎么了,為什么她現(xiàn)在有勇氣說出口,愿意面對自己的問題,家人反而讓她別說了。 「阿冷,你知道嗎?蘇育桀剛過世的那幾日,我把自己鎖在房間,他們都告訴我:哭出來就好了、哭出來就好了。我想要跟他們說說心里的話,他們卻要我自己找管道發(fā)洩,說人死了就不會再回來?!?/br> 「我當(dāng)然知道。但我想聽的從來都不是那些,我只是希望有人能說:沒事,我會一直在你身邊?!?/br> 「就算是騙我的也好吧,我情愿被欺騙,因為至少還能有理由相信。可大家都跟我說,是人都免不了一死,總有一天大家都會離開。」 柳湘語的手緊抓冷彥霜的襯衫,神色痛苦,「是的,大家都會離開。正因為被彼此的愛馴服,分別時才會那么痛??晌乙琅f想逃避。」 「那就逃吧?!估鋸┧幌乱幌碌捻樦⒌谋?,柔聲道。 「嗯?」 「我說,就逃吧,你也想逃,不是嗎?」 柳湘語緩緩的吐氣,使呼吸回復(fù)平穩(wěn),隨后嫣然一笑,「說的我們要私奔似的?!顾酒鹕碜樱鹄鋸┧?,「好啦,回家,上游戲。今天是團戰(zhàn)的日子,早點上線做準(zhǔn)備?!?/br> 「我很期待絕情的大招放出來,大家吃驚的表情?!顾UQ?,調(diào)皮的吐吐舌頭。 「我也是?!估鋸┧呀?jīng)習(xí)慣了這小妮子偶爾的古靈精怪,「沒記錯今天對上〈水滸兄弟〉?!?/br> 「啊,那幫會特別勇猛,近戰(zhàn)特別多,我記得絕情之前被一個刀客瘋狂打斷吟唱,以至于有一段時間都不想見到阿翼?!?/br> 「這次他終于能報一箭之仇了?!?/br> 「希望他別太興奮,然后不小心暴走?!?/br> 聽見柳湘語用如此生動活潑的形容詞描述絕情,冷彥霜忍不住噗哧一笑。 可歡樂的情緒馬上被另一份擔(dān)憂取代,「你今天這么早回家沒關(guān)係嗎?」冷彥霜想到柳湘語的情況,不禁有些沉悶。 心理治療室離茗冶高中不是很遠(yuǎn),所以柳湘語騙家里自己是到學(xué)校自習(xí),畢竟瀕臨學(xué)測,該努力的還是得努力,因此爸爸mama一點懷疑也沒有。 「沒事,呼嚨幾下就過去了?!?/br> 「我記得你不是很喜歡欺騙別人?!?/br> 柳湘語苦笑,「沒辦法呀,如果跟他們說我在做心理治療,他們肯定會發(fā)瘋。」兩人路過學(xué)校,好幾間教室的燈都亮著,柳湘語知道肯定是勤奮向上的同儕們在校勤讀,「哇啊,看大家那么認(rèn)真,說回去上游戲的我是不是特別廢?」 「不要緊,平常你逼自己太緊了。」 「誒,怎么大家都這么說,我明明一點都不認(rèn)真。」 「學(xué)霸通常都不會承認(rèn)自己是學(xué)霸?!?/br> 「哼哼,阿冷你別裝,你也是大學(xué)霸一枚?!?/br> 明明與平日上學(xué)是同樣的道路,但假日悠間信步時的景致卻讓人感到格外不同,微風(fēng)輕拂過鬢發(fā),路旁的樹開起一簇簇粉紅色的花兒,仿若身處異國。 「陌上花開,可緩緩歸已?!顾麄儍扇送瑫r間說出這句話,隨即相視一笑,「我很喜歡這句話,記得是在電視劇聽見的吧,就特別上心?!沽嬲Z道,「能夠等一個等的到的等待,是一種幸福呢?!?/br> 冷彥霜看向綻放的只能用茂盛來形容的花,「我姐也喜歡這句話,你們看的大概是同個電視劇?!?/br> 「因為特別浪漫呀!」 冷彥霜笑而不語,拉著她的手又緊了些,「說起來,〈落英繁谷〉去了嗎?」 「沒,不過我有聽玩家說那里很漂亮,你去過?」 「沒有?!估鋸┧D了一下,「幫戰(zhàn)結(jié)束后一起去?」 「好啊?!?/br> 冷彥霜把柳湘語送到她家門口,雖然柳湘語擺擺手說沒事,讓他快點回去,他依然堅持目送她關(guān)上大門,之后默默地數(shù)了三十秒,確認(rèn)沒有傳來大聲爭執(zhí)的聲音才走回自家。 ★ 冷若冰霜上線時,柳絮微語早就解完了一輪生活任務(wù),「阿冷,你好慢呀?!棺罱倳诼裨怪袔弦唤z撒嬌的意味,心理治療師說這是好現(xiàn)象。 「剛剛被jiejie叫住了?!?/br> 「怎么了?」冷彥雪是大學(xué)部的,除了先前去冷彥霜家的那一次,平時她們基本上不會碰上面,就算碰上面也只是簡單問候幾句,柳絮微語對她的印象一直停留在極度自來熟的大姊姊。 「她想吃甜點?!?/br> 「所以?」 「要我做給她?!?/br> 雖然老早就知道冷若冰霜多才多藝,柳絮微語還真沒料到他竟然連點心都會做,「阿冷……你……」 「嗯?」 「女子力也太高了吧!」柳絮微語感嘆,天啊,跟自家男友比起來,自己什么都不會,宛若廢柴。 她突然往冷若冰霜胸膛撲去,笑嘻嘻的抬起她的小腦袋,「大神,求抱大腿?!?/br> 「我其實比較希望被稱讚男友力高?!估淙舯p彈了下她的額頭,「行,從了我就給抱。」 「我這不老早從了你嗎?」柳絮微語噘起紅唇,「神仙大人——」 「哇靠,一上線就是大型狗糧現(xiàn)場!」顏質(zhì)高就是帥氣夸張的摀住眼睛,「我要舉報,公會內(nèi)禁止傷害單身狗?!?/br> 「舉報無效,本公會沒有禁止曬恩愛這條規(guī)定。」愛因撕毯憐憫的拍拍顏質(zhì)高就是帥氣的肩膀,「你去結(jié)伴侶比較快?!?/br> 「可惡,我要去世界頻道徵網(wǎng)婆!」 「幫你發(fā)了,不謝?!雇蝗幻俺鰜淼撵F影淡漠地闡述這件驚天地泣鬼神的慘劇。 「你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