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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彩頭

    陸瑾禾的咀嚼速度慢了下來,心下不禁想著,若是爹爹沒有蒙冤而終,她是不是也有機會和那群女眷坐在一起,穿著比她們更漂亮的裙子……

    “那些姑娘都是高門貴女,是斷不會下嫁給一個小主簿的?!贝匏挂缀龆雎?,打斷了陸瑾禾的思緒。

    陸瑾禾一臉不解的轉(zhuǎn)回頭看向了崔斯易,嘴里含著一顆大櫻桃,忘記了咀嚼,撐的腮幫子一大一小,有些可愛又有些逗樂。

    陸瑾禾倒是很快便想明白了崔斯易的意思,大概是提醒她不要有高攀之心,那些女子的家世她匹配不上。

    崔斯易說的是實話,可聽進了陸瑾禾的耳朵仍是讓她心里不舒服了起來,她用力咬開了口中的櫻桃,皮rou瞬間爆開,汁水四溢,酸酸甜甜帶著幾分澀意。

    胥帛琛亦是不明所以的瞪了崔斯易一眼,眼中之意不言而喻,作甚這么說他的小團子!

    崔斯易對于胥帛琛這老母雞護崽子一般的眼神兒抱以了一記好心沒好報的表情。

    胥帛琛和崔斯易的對視看在陸瑾禾眼中又變了味道,心下直暗暗不解,這兩個大男人竟敢當(dāng)著她的面這么堂而皇之的眉目傳情,就不怕她說些個閑言碎語出去嗎?

    看著胥大人與崔大人脈脈含情的兩兩相望,陸瑾禾神情尷尬的將臉轉(zhuǎn)向了球場上。

    球場上尚未開新局,有幾個人在場上走來走去。

    一個熟悉的身影落進了陸瑾禾的眼中,那不正是方才前來說話的兩位女子的其中一位,陸瑾禾眉頭蹙了蹙,那姑娘竟然是胥大人的meimei……

    陸瑾禾伸長了脖子去看,一臉的好奇,胥大人的meimei怎么了,好像和一個婦人在爭執(zhí)著什么,繼而那婦人不由分說的從胥大人meimei的手中搶走了個什么東西便揚長而去,而胥大人的meimei就停留在原地不住的抹眼淚……

    陸瑾禾匆忙回頭,見胥帛琛和崔斯易還在“深情”對視,有些難為情的別開了視線,輕咳了一聲。

    胥帛琛登時將視線從崔斯易的身上移開,不解的望向了陸瑾禾,神情瞬間溫柔如初。

    陸瑾禾心下隱隱升起了些許打擾別人柔情蜜意的愧疚,垂下頭不敢看胥帛琛,低聲道:“胥大人,你meimei好像在哭……”

    胥帛琛與崔斯易同時看向了球場,就見胥昔文站在場地的邊緣處,正無聲的抹著眼淚,哭的好不傷心。

    胥帛琛即刻起身道:“我去看看?!?/br>
    胥昔文用帕子匆忙拭干了眼淚,轉(zhuǎn)身便想回到自家的看臺上去,這么多人在場,她再哭下去怕是不好收場。

    胥昔文正欲轉(zhuǎn)身,便聽到身后胥帛琛的聲音響起:“昔文?!?/br>
    胥昔文只好整理好情緒轉(zhuǎn)過身去,應(yīng)聲道:“大哥。”

    饒是胥昔文掩蓋的再好,胥帛琛也看得出她受了委屈,索性問到底:“出什么事了?”

    胥昔文一愣,正考量著要不要同胥帛琛說實話之際,便聽得一聲高喊:“新開局,彩頭羊脂白玉雙子佩一枚?!?/br>
    胥帛琛登時明白了怎么回事,忍下怒氣問道:“這雙子佩,可是你陪嫁那枚?”

    胥昔文點了點頭,見事情瞞不住了,索性便都告訴了胥帛琛。

    辦這場馬球會的錢本就都是從胥昔文的嫁妝里出的,方才的步搖也是胥昔文的嫁妝里的,只是不如這玉佩這般珍貴重要。

    那步搖頗受女子喜愛,正好可以借機用來為梁依蘭邀約胥帛琛一并打馬球來作為由頭。

    可現(xiàn)下周大娘子又說要尋些個受男子喜愛的物件兒來做彩頭,便又打起了胥昔文那陪嫁玉佩的主意。

    這對羊脂白玉雙子佩,是沉大娘子自家祖?zhèn)鞯囊粔K最是上乘的羊脂玉,又是請了卞陽城里最有名氣的工匠打造而成,上面各自雕刻著胥帛琛和胥昔文的屬相,只等著他們兩個成婚之日再各自交與他們。

    胥昔文成親在先,便先得了這玉佩,胥帛琛如今尚未成親,玉佩自然還在沉大娘子那里代為保管。

    胥昔文說著,聲淚俱下:“方才我說用嫁妝里別的玉佩來代替,婆母說什么也不肯,硬是將玉佩從我身上搶了去就走了……”

    “豈有此理……”胥帛琛強壓下怒氣,此時若是他娘在場,定是要沖上去同那周大娘子理論一番,講真,胥帛琛現(xiàn)在也有這種沖動,這周大娘子的所作所為屬實很難讓人理智的起來,真讓人難以想象這是大戶人家的行事作風(fēng)。

    胥帛琛朝著梁家的方向瞥了一眼,忖度片刻,對胥昔文道:“你先回去,這玉佩大哥先幫你贏回來再說?!?/br>
    胥昔文滿眼感激的看了胥帛琛一眼,匆忙的回了梁家的看臺處。

    胥帛琛想著,先將玉佩贏回來,當(dāng)著那周大娘子的面還給meimei,旁敲側(cè)擊的再警告上幾句,看那周大娘子日后如何行事再為meimei謀劃盤算,他沖過去理論一番或是將那周大娘子損個狗血淋頭倒是簡單,只是當(dāng)眾撕破臉,梁家面子上掛不住,昔文在梁家的日子只會越來越難不說,自家面子也會掛不住,都會淪為卞陽城的笑話。

    胥帛琛回到了看臺上,叫起了崔斯易:“陪我打場球?!?/br>
    “好?!贝匏挂讘?yīng)聲放下茶盞,同胥帛琛一并披帛上陣。

    胥帛琛和崔斯易一并下場而去,看臺上只剩下了陸瑾禾一個人,沒了這兩個眉目傳情的人,陸瑾禾瞬間輕松了許多,也不覺得尷尬別扭了,長吁一口氣,捻起一顆葡萄丟進了嘴里大肆咀嚼,瞇起了星眸一臉享受,嗯……真甜……

    崔斯易同胥帛琛各自騎著一匹高頭大馬,扛著月杖,手握韁繩,等著鑼響入場。

    “你方才那話是什么意思?”胥帛琛轉(zhuǎn)頭看向了崔斯易,崔斯易略帶失望道:

    “我是在告訴你那小主簿,別看那些女兒家了,多看看你老兄,他年歲小聽不懂就算了,你也聽不懂?!?/br>
    胥帛琛無奈的搖了搖頭,繼而道:“予懷你球技了得,這一局你可千萬不能手下留情,那彩頭,我們一定要拿到手?!?/br>
    難得見到胥帛琛在非公堂的場合這般認真嚴(yán)肅,崔斯易來了興致,拍著胸脯保證:“你放心,我保證讓你贏了那彩頭,又不耽誤你在你的小主簿面前出風(fēng)頭?!?/br>
    胥帛琛張了張嘴,剛想同崔斯易解釋一番自己下場是為了meimei昔文,恰在此時,一聲鑼響,正式開局。

    “駕?!?/br>
    “駕?!?/br>
    胥帛琛只好緘口,和崔斯易駕著馬,齊齊奔去了馬球場。